第65章 夜 0.5
第65章 夜 0.5
路清和蕭念這麽聲勢浩大的求婚,今年的荊棘花獎根本不缺頭條。以至于最後《折月亮》拿了最佳電影獎一事,都無人在意。
荊棘花獎對《折月亮》很不錯,給了一個最佳電影獎,還給了一個最佳原創劇本獎,以及最佳剪輯獎。原本其實應該還有一個最佳導演的,只是黎李之前就拿過兩次了,這次就謙讓給了後輩。
不過三獎入手,也足夠證明她的導演能力了。因此今晚上,除開沈澤雨和路清之外,黎李就成了資方和在場影星們追捧對象。
頒獎典禮後的宴會上,許落蘇作為投資人以及晚輩,代替了不愛社交的沈澤雨,挽着老人家應酬。
許傾月則接過妹妹的職責,死死地守在沈澤雨身旁,以防那些熱情的投資人将她吃了。
觥籌交錯,衣香鬓影間,許傾月攙扶着沈澤雨,替她擋掉上前敬酒的各路資方電影人。
這些電影人都是上來找沈澤雨合作的,話術都差不多是一個模板,先是祝賀沈澤雨最近的成績很不錯,接着追問她的下一個項目是什麽,如果有需要他們可以跟着小許總投資。
沈澤雨不想得罪人,都收了名片,委婉地表示有機會可以合作。
好不容易送走一大人,沈澤雨将酒杯放入路過的侍者餐盤上,躲到角落裏,松開領結,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今天穿了一套松綠色毛呢西裝,內搭一件嫩黃色的襯衫,搭配翠綠色的花紋真絲領帶。
衣服是許落蘇給她訂制的,領帶是她親手挑的,早上換上這套衣服的時候,沈澤雨站在鏡子前端詳了好一會,實在不适應想要換掉。
結果許落蘇阻止了她,還給她打了個非常悶騷的郁金香結,一邊打一邊笑眯眯的:“你生得薄薄一片,穿西裝很好看的。”
盡管沈澤雨不信,但許落蘇喜歡,她還是穿着這一套來到會場。
卻不曾想被各路資方圍堵至此,此時扯了領帶後,又伸手解開襯衫最上面的一顆扣子,長嘆了一口氣。
唉……後悔,早知道是這個局面,說什麽都不穿這套衣服出來了,憋死她了!
沈澤雨一邊這麽想着,一邊松開第二扣子。
此時她半靠在角落的牆壁,半垂着腦袋,漆黑的長長卷發垂落在肩頭,頗有些風流飒沓的味道。
許傾月拿了一杯溫開水朝她走來,恰好看到這一幕,頓時砸舌。
啧,也難怪她妹妹這麽緊張,非得讓她幫忙替沈澤雨擋酒。這一半是為了保護沈澤雨不被那些投資人所擾,這另一半嘛……
幸虧她妹妹下手得早,不然以沈澤雨這風姿和才華,也不知道要惹來多少入幕之賓。
許傾月嘆了口氣,走到沈澤雨面前,将溫開水遞了過去:“先喝杯水緩緩吧。”
“多謝。”沈澤雨接過溫水,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頻繁的社交令她疲憊,她現在是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許傾月見她抱着水杯,一臉被榨幹的神情,打趣道:“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麽叫做名片比雪花還要多了,就你今晚收到的邀約,我看蘇蘇的公司拍三百年都拍不完了。”
沈澤雨抿了口水,嘆了口氣,苦笑道:“傾月姐就別挖苦我了。”
“我們連下一個項目都還沒着落,哪來的三百年可以拍。”
許傾月哈哈笑了起來:“沒關系,今天之前沒着落,今天之後就有了。”
沈澤雨嘆了口氣:“但願吧。”
她喝了小半杯水,将水杯放在一旁角落,直起身對許傾月道:“我去趟衛生間,喘口氣再回來。”
這地方是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會窒息而死的。
許傾月點點頭,很是諒解道:“你去吧。”
沈澤雨轉身離開了會場,走過長長的廊道,走進了衛生間。
因為是應酬,她今晚不得已喝了點酒。自開始治療以來,她已經至少五年沒有喝酒了。許是上了年紀,她現在對太甜太鹹太有刺激性的東西都很讨厭。
以前很依賴的酒精,也成為了厭惡的東西。進了衛生間之後,她難受的漱了至少兩分鐘的口,這才覺得好一點。
漱完口之後,她在衛生間洗了把臉,将臉埋進捧滿水的掌心好一會,才長舒一口氣,松開自己的手。
水流嘩啦啦地從指縫與手掌邊緣滑下,朦胧的水霧裏,沈澤雨探頭,看向洗手池上化妝鏡前的自己。
許是喝了酒,她臉上有些發燙,臉上也泛起了詭異的粉色,她忽而怔了一下。
這些年她雖然忙于工作,可許落蘇只要逮到機會,就會帶着她到處曬太陽。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那比死人還難看的膚色,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白皙,但有血色,稍微被刺激一下,就會變成粉色。
明明已經是三十四歲的人了,身體卻好像回到了少年時代,容光煥發。
用許落蘇的話就是:“這就是返老還童!”
“噗……”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沈澤雨不由地噗嗤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鏡子裏的那張臉唇角微微上揚,雙眼帶着笑意,赫然出現了一張笑臉。
笑臉定格了三秒,忽然被雙手“啪”地一拍臉,回複成平日裏正經端莊的冷淡模樣。
沈澤雨冷靜了下來,別犯傻,別犯傻……
她這麽想着,走出衛生間門口在外面等候廳曲型長椅坐下,用手機給許落蘇的助理發了個消息:“看好蘇蘇,別讓她喝太多酒。”
“我在衛生間,過一個小時之後回來。”
宴會廳她是一點也不回去了,但許落蘇還要應酬,現在也沒辦法一起回家。幸好手機還在身上,幹脆趁着這個間隙,修訂一下之前寫的劇本大綱吧。
沈澤雨三言兩語交代完自己的去向,退出微信界面,點開了自己先前寫的一個電影大綱,開始修改了起來。
一部電視劇和兩部電影的成功,足以讓她重新回到業內頂端,所有人都在期待她的下一部作品究竟是什麽。
沈澤雨只短暫地品嘗到了一下成功的喜悅,很快又被一種焦灼所侵襲。每次打開自己的靈感文檔,一顆心就像是在火上烤着一樣,異常地焦躁不安。
盡管她嘗試讓自己靜下心來,可有些時候看到自己那些未成型的劇本,她還是忍不住會想:這個劇本,能夠受市場歡迎嗎?
這個劇本,能超過《霧雨春夜》在電影節上拿獎嗎?
如果沒有獎項,也不受市場歡迎,那麽她寫的故事還有意義嗎?
沒有意義的故事,那不就是千篇一律的故事?千篇一律的故事,她還有必要寫出來嗎?
這些思緒反複地在沈澤雨腦海裏出現,以至于這段時間,她每寫下一個劇本大綱,都在腦海裏反複地詢問自己:“這是我下一個應該啓動的項目嗎?”
問得多了,她心中就越發惶恐。
每次一惶恐,她就會把手裏剛寫完的劇本大綱删掉。删得多了,對于自己手頭上新寫的東西,也就沒有多大的感覺。
幸好許落蘇最近忙,沒有時間追問她下一個項目做什麽。不然的話,她絕對要焦頭爛額到再住院一次。
想到這裏,沈澤雨望着手機裏修改到了一半的劇本,重重的地嘆了一口氣:“唉……”
話音剛落,面前忽而傳來一道稚嫩的童音:“為什麽要嘆氣啊?”
沈澤雨驚得猛然擡頭,看向了前方。只見一個七八歲左右女孩,站在她身前一米左右的距離。
小女孩穿着白色仙女裙,紮着一個丸子頭,手裏抱着一只小小北極熊,歪着腦袋看着她,滿眼都是疑惑不解。
沈澤雨眨了眨眼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裏為什麽會有一個孩子?
她還在發懵,站在對面的小女孩指了指她身旁的位置,很有禮貌地問:“我可以坐在這兒嗎?”
沈澤雨自然點頭:“嗯。”
小孩子便抱着懷裏的北極熊,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很好奇地開口:“你是在寫故事嗎?”
很顯然,這是一個很有好奇心的小孩。沈澤雨不太擅長應付孩子,但還是很耐心地回應了對方:“嗯。”
小孩子這麽一聽,來了興致,兩眼放光地看着沈澤雨:“是什麽樣的故事?”
“嗯……”沈澤雨沉吟着,好一會才道,“一個……一個科幻冒險的主角,來到創作她的造物主的……這一個世界的故事。”
這孩子年紀看起來不大,不知道能不能夠理解她說的話,所以沈澤雨放緩了語速,用了很簡單的形容詞。
小孩“哇”了一聲,拍了拍手:“聽起來很有意思。”
她拍手的時候,沈澤雨看到了她手上戴着的手表。是最新款的兒童電話手表,附帶有定位器,沈澤雨之前給陳辭家的孩子買過。
看到這枚手表,沈澤雨的心定了下來。不過還是多嘴問了一句:“你……是在等你家人?還是走散了?需要我幫忙嗎?”
“是我媽媽把我落下了。”小女孩笑了笑,一雙眼彎成了月牙。她擡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表,“不過姐姐你別擔心,我有戴手表,上面有定位器,我媽咪很快就能找到我的。”
這女孩看起來不大,說話卻很條理清晰,口齒伶俐到不行。說起被落下一事,也沒有半分委屈,顯然是很經常遇到這樣的事。*
按理說,一般是不受寵的孩子,才會被丢下。可這孩子落落大方,一身矜貴,看起來就是被嬌養長大的孩子,能在這樣的場合出現,家中非富即貴。
沈澤雨推測,她應該是某一個大鱷級別投資方的孩子。
可在場的大鱷裏面,又有哪家是這麽散養孩子的?
沈澤雨腦袋轉得飛快,但在小孩子眼裏,卻是她一不小心又走了神。
小孩子伸手,用北極熊戳了戳沈澤雨的腰:“大姐姐……大姐姐……”
沈澤雨這才回了神,重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既然是這樣的話,你應該也能找到回去的路吧,為什麽還沒有回去?”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天色很晚了,外面很危險。”
小女孩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因為你看起來很苦惱。”
這回輪到沈澤雨詫異了:“唉?”
見到她這副模樣,小女孩笑了起來:“因為你一直在嘆氣,我覺得挺有趣的。”
沈澤雨:“……”
沈澤雨沉默片刻,好一會才說:“嘆氣有什麽有趣的?”
“我覺得挺有趣的。”小女孩笑眯眯的,晃着雙腳和沈澤雨說,“我媽咪也喜歡寫故事,她寫不出東西的時候,也會這樣嘆氣。”
“唉……唉……”小小的孩子模仿着家裏的大人,長籲短嘆的。
沈澤雨莞爾:“就這樣,你就覺得有趣了?”
“嗯。”小孩子點點頭,很誠實地說,“因為我寫不出作業也這樣,唉聲嘆氣。這樣每次看到媽咪嘆氣,我就會和她說,你現在知道我們作業有多難寫了吧!”
小孩子稍稍提高了音量,逗得沈澤雨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小女孩也笑,笑完之後和沈澤雨說:“不過她嘆氣之後,都會寫出很好的故事。”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我覺得,你也會寫出很好的故事的。”
沈澤雨凝望着孩子清亮的眼眸,一時之間怔住了。
人的眼球,在成年之後,會變得渾濁,暗沉。只有極少數懷揣着初心的少年人,才能夠保持澄澈。
比如沈澤雨。
在此刻,她望着倒影在孩子眼瞳之中的自己,清晰地看到自己明亮的雙眼。
她微微揚唇,誠懇又認真地道:“謝謝你的安慰,我現在覺得我能寫出好故事了。”
“不客氣。”小孩子露出大大的笑顏,“那我現在可以聽完你剛才說的那個故事嗎?”
“可以啊。”沈澤雨爽快地答應了對方,并且開始和她口述自己的還未成熟的大綱,“這個故事的主角,我們叫她小一好了……”
“小一是一個作家,和你媽咪一樣的那種作家。她寫了一本叫做《奇幻冒險家》的小說,這本小說的主角,叫做小千。小千在故事裏,開着宇宙飛船四處遨游,忽然有一天,小千來到了小一的星球……”
沈澤雨不是一個很好的童話故事講述者,但坐在她身旁的小孩,卻是一個很好的聽衆。她們兩個人坐在衛生間外的豪華等候區,講了十多分鐘左右的故事。
差不多道到尾聲的時候,走廊外傳來了一道很着急的女聲:“你最近的記性是越來越不好了,你怎麽能把她帶到衛生間來,又忘了帶回去呢?”
“要不要帶你去醫院照個ct啊葉粲?”
被罵的人委委屈屈回應:“我明明牽着她出來了,結果一回到宴會廳她就松了手,我以為她去找你了……”
談話聲在接近,沈澤雨的故事也說到了結尾。
坐在她身旁的小女孩從椅子上滑了下來,點開了自己的手表:“我媽咪來找我了,大姐姐,我們教個朋友吧。”
“下次你還有好聽的故事,記得和我說。”
沈澤雨點點頭,掃了一下她的手表,通過了她的微信好友請求。
得到了聯絡方式,小女孩揮手和她說拜拜,轉身就朝外走去。
沈澤雨目送着她走到拐角處,和兩個女人正面迎上了。那是兩個穿着同款灰白色寬肩西裝外套的女人,高個子的穿了配套的襯衫西褲,身形稍矮一點的,穿了件紫色的晚禮服,妝容精致。
小女孩一見她們,就徑直朝紫色晚禮服的女人撲去:“媽咪……”
只是人剛撲到一半,就被穿襯衫的高個子單手撈了起來,抱在懷裏,一把掐住了臉:“林初晨,你這兔崽子,又到處亂跑!”
“你知不知道,我剛差點被罵死了!”
小女孩被捏了臉,嘴角一撇,伸手抱向穿紫色晚禮服的女人:“媽咪,她又打我了……”
小孩子聲音有了哭腔,身穿紫色晚禮服的女人伸手揉了揉她的臉,眼裏帶着笑:“誰讓你到處亂跑的,你知不知道,媽咪都快擔心死了……”
遠處的沈澤雨望着她們三人的互動,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是一家三口。
更重要的是……
她擡眸,将目光落在身穿禮服裙的女人臉上,思索了好一陣。恰好這時,對方漫不經心地朝她瞥了一眼,點頭致意。
沈澤雨恍然驚覺,在某一年宴會上,自己曾見過這張臉。
是光燦的王牌制作人,林子兮。
至于她身旁那位……
沈澤雨轉眸,落在抱着孩子那人身上。對方抱着孩子轉身,一襲黑發如瀑散在肩頭,身形消瘦,薄薄一片。
很多年前,在她還是學生的時候,于熒幕上,曾見過這個背影。
狠戾的少年君王,懷抱着白茶一樣的美人轉身,踏過茫茫雪夜,進入了黑暗中。
電光火石間,沈澤雨想到了一個名字——葉粲。
所以她二人,是伴侶嗎?
直到她二人帶着孩子離去,沈澤雨垂眸望着手機上新加的好友,看着對方昵稱的三個字——林初晨,心中餘震仍舊久久未曾平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遭的高跟鞋聲音來來回回,廊外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沈澤雨對這個腳步聲很熟悉,幾乎是對方一出現在視線裏時,沈澤雨就擡眸朝對方看去:“蘇蘇……”
許落蘇腳步一頓,望着她無奈地笑了一下:“怎麽每次我還沒靠近,就被你發現了。”
她嘴上好似抱怨着,卻又重新邁開腳步朝沈澤雨走來:“你腦子裏裝了雷達嗎?”
沈澤雨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眼裏都是笑意:“我聽得出你的腳步聲。”
許落蘇靠近的時候,她起身扶住了對方,語氣很溫柔:“不是說我一個小時後會回去找你嗎?怎麽過來了?”
許落蘇喝了點酒,臉上有些發紅,她稍稍靠近了沈澤雨,挨在她身上:“姐姐說你喝了點酒,我擔心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所以來看看。”
盡管許落蘇很了解沈澤雨的治療過程,但對于她不能觸碰的禁忌還是萬分謹慎的。
沈澤雨擡手摸了摸她的側臉,語氣無奈,又透着一絲寵溺:“只是一點點而已,不會怎麽樣的。”
她說着手往上挪了挪,揉了揉許落蘇的耳朵,柔聲問她:“那你呢?你今天喝了多少,難受嗎?”
“有一點。”許落蘇靠在沈澤雨身上,兩手抱住她的腰,蹭了蹭她的臉,語帶撒嬌,“讓我靠一下。”
沈澤雨索性帶着她往後走了一步:“那我抱你坐一會?”
“嗯!”許落蘇很開心的點了點頭,沈澤雨順勢帶着她在長椅上坐下,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圈在懷裏。
許落蘇兩手抱着她的腰,頭壓在她肩上,整個人都趴在她身上。
“啊……”她像只大貓貓懶懶地趴在沈澤雨肩頭,發出舒服的嘆息。
沈澤雨順着她的背往下摸,隔着薄薄的吊帶魚尾裙,她輕而易舉地摸到了許落蘇漂亮的背肌與腰線,頓時有些手熱。
許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者是懷裏人散發的白桃烏龍香味太過好吃,沈澤雨難得心癢:“黎老師那邊的應酬……”
“什麽時候能結束?”
許落蘇被她順毛順得很舒服,懶洋洋地回答:“估計還得一兩個小時吧。”
一兩個小時,也太久了吧。
沈澤雨手一頓,思索片刻才開口:“就……不能稍微早一點結束嗎?”
她很少提要求,許落蘇這時也覺得不對了。她起身稍稍離開沈澤雨的懷抱,垂眸朝她看去。
沈澤雨目光稍稍往外偏移,躲開了她的目光。偏偏那個向來遲鈍得要命的人,捕捉到了她這一瞬的游移的視線,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許落蘇擡手,捧住沈澤雨的臉,将她的目光強行掰過來,笑眯眯地問:“我親愛的阿澤老師,請問你讓我早一點結束應酬,是為了做什麽呢?”
她這是明知故問。
偏生沈澤雨是個床上床下兩幅面孔的人。無論多大年紀,在床上都是個掌控者,在床下就能輕易被人拿捏。
比如此刻,她就像是一只飽脹的氣球被戳漏氣了一樣,全然沒有之前的游刃有餘,紅着耳垂望着許落蘇三番四次欲言又止。
許落蘇笑彎了彎,擡手揉着沈澤雨的耳垂,湊在她耳邊輕聲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們阿澤可害羞了,要我早點回家陪你,對不對?”
沈澤雨沉默片刻,悶聲吐了一個字:“嗯……”
許落蘇覺得她可愛死了。
如果世界上有悶騷大賽的話,她們家阿澤老師一定能拿第一名。
啊!
真是太可愛了!
許落蘇俯身在她唇上“啵”了一下,湊到沈澤雨的耳邊,壓低聲音道:“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沈澤雨擡眸看着她,眼裏都是詫異:“那黎老師……”
許落蘇捧着她的臉,很是灑脫道:“不管了,我女朋友催我回家,我就要下班啦。”
“至于其他的,讓我姐頂上吧。”
許落蘇越想越開心,從沈澤雨身上起來,一把将她拽起往外走:“走,翹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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