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這是一間套房。
蘭登打量了一下房間的布局。
這是一個純純西洋風格的套間,豪華水晶燈,落地的大窗,石英石設計的幹淨臺面上,還擺放着時令的水果和飲料。
但最重要的是……
有兩張床。
他原本以為,霍爾斯會挑選只有一張床的房間。
蘭登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臉熱,他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
“您更喜歡哪一邊呢?”
霍爾斯将行李安置好的同時,打量了一下兩個房間的大小。
顯然,東邊的更大更舒适。
他們一同走入房間。
“這邊有一個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夜景。”
而且是單面玻璃。
霍爾斯看着窗戶,因為樓層較高的緣故,窗戶邊緣被霧氣沾染,顯得有些模糊。
星際航道非常漂亮,在機甲和星際列車發射的瞬間,漂亮的尾焰就像是流星劃過,遠距離看過去,就像是一場場盛大的煙花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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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佳的觀賞視野,但霍爾斯覺得,這裏更适合做些別的什麽。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躺椅上。
椅子上鋪着羽毛軟墊,黑色的烏骨木看上去質量絕佳。
那裏可以至少躺兩個雌蟲。
他可以把蘭登抱在他的身上,兩人一邊親吻,一邊欣賞窗外的圖景。
霍爾斯想起了蘭登的腳踝。
帶着些粉,踩在羽毛的軟墊上,一定會格外漂亮。
霍爾斯覺得喉間有些幹澀,他喉結微微動了動,壓下不合時宜的想象,卻聽到旁邊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怎麽了?”
霍爾斯緊張地走過去,才邁開腿,卻發覺有些不對勁。
他幫蘭登拍了拍背,卻看見雄蟲閣下耳尖泛紅,目光也開始躲閃。
“沒事,就是剛剛不小心被水嗆到了。”
隔着薄薄一層襯衣,霍爾斯感受着蘭登肌膚的溫度。
不、不對。
霍爾斯對環境的變化很是敏感,更別提他一直放在心上、朝夕相處的雄蟲。
他的體溫上升了1.5度,這是在……
害羞。
有什麽會讓蘭登害羞的事情?
他環視一圈,地毯,落地窗玻璃,以及……那個搖椅。
搖椅??
他剛剛想得确實有點過分。
所以……蘭登是能看見他的精神圖景麽?
在沒有得到他允許的情況下?
霍爾斯突然發現,自己長久以來忽視的是什麽。
他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他的眸色從殷紅迅速變暗,帶着一些溫熱的水汽,這讓他看上去兩眼放光。
他想到了一個非常、非常好的,能迅速拉近他和蘭登之間距離的好方法。
**
蘭登跑去洗澡了。
他覺得,當自己有點開竅之後,看霍爾斯的目光逐漸有點跑偏。
他會關注到他的一舉一動,并且總覺得對方在勾引自己。
明明之前什麽都看過,但那時目光坦蕩,只覺得霍爾斯的想法奇怪而過分,現在卻……
覺得好像真的很有意思。
蘭登有些懊惱。
他把腦袋上揉的滿是泡泡,然後讓自己冷靜、讓身體降溫。
霍爾斯都已經定套房了,說明他也有意識想要保持距離。
這樣沒錯,在沒有決定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蘭登仰起頭,讓水珠把自己沖淋幹淨,然後用浴巾草率地揉了揉頭發,套上一條短褲就出了浴室。
他水溫調的太熱了,所以當冷氣重新擁抱他的那一刻,他覺得整個人仿佛重新活了過來。
蘭登把身上的浴巾扯下來放到一邊,還沒來得及換上睡衣,就聽到門外傳來禮貌地敲門聲。
“進!”
蘭登手忙腳亂地把浴巾又扯過來,但随即很快反應過來,何必這麽避嫌啊!
之前在寝室住宿的時候,大家也都是洗完澡套個褲頭就出來的,沒見到有誰這麽矯情。
他也應該坦坦蕩蕩地才是。
蘭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用浴巾擦了擦耳朵裏不慎濺進去的水花,用眼神示意霍爾斯将他端來的水果放下。
“謝謝,我等下吃就好。”
“好的。”
霍爾斯也并沒有糾纏停留,而是目光稍稍在蘭登的胸前停留,一觸即分。
雄蟲的肌膚很白,像是在牛奶中浸泡過。
因為剛剛出浴,還沒有擦拭幹淨的緣故,水珠順着奶白色的肌膚滑下,沒入到浴巾裏。
這麽漂亮的肌膚,順着呼吸而上下起伏,就像是一塊牛奶布丁。
那應該加些佐料才是。
蘭登看見面前這個寫滿了禁欲的雌蟲精神圖景裏顫顫巍巍地出現一幅圖畫。
他将自己推倒,随意地拿起一塊切好的芒果。
芒果的果肉細膩,入口滋味也很甜美,但他卻将那方方正正的果肉像是疊羅漢一般,一塊一塊地碼放在自己的胸膛。
雌蟲俯下身,随意地叼起一枚,細細品味一番,再将其咽下去。
最後依依不舍地将那不小心沾染在肌膚上的果汁舔舐掉。
……
蘭登去拿吹風機的手都忍不住有些顫抖了。
門被咔噠一聲合上,蘭登馬不停蹄地将果盤移走。
不能怪雌蟲,都是水果太好吃惹的禍。
霍爾斯就是想吃芒果罷了。
蘭登看了那芒果幾眼,水潤潤的,确實很勾引蟲……的食欲。
他胡亂把頭發吹幹,吹風機擺好,莫名覺得有些口渴了。
水正巧擺放在果盤的旁邊。
蘭登朝着小擺臺走過去,拿起礦泉水瓶,咕嘟咕嘟飲了個夠。
轉過身。
蘭登叉起一塊芒果,遲疑地放入了口中。
甜香的汁液在唇齒之間爆開,還沒等他咽下去,廳外又響起敲門聲,這次蘭登是親自開的門。
雌蟲已經洗漱完畢了。
他頭發上還帶着一絲微涼的水汽,目光柔和而清冽。
“我來借一下吹風機。”
“哦,好。”蘭登轉身,霍爾斯的目光正巧落在果盤上。
水果被動過。
雄蟲吃掉了唯一的一塊芒果。
霍爾斯心間一動,猜想被證實了一半。
這讓他無比愉悅。
他忍不住想要得寸進尺:
“能勞煩您幫我吹一下嗎?”
雌蟲側過身,他高大的身形遮擋住了後面的燈光,影子看起來像是将蘭登完全籠罩其中。
這帶來一點點淡淡的壓迫感,但是很快他就移開了。
“當然可以。”蘭登環視了一圈,房間裏沒有凳子。
只有那個躺椅。
剛剛雌蟲想象的畫面差點把他灼燙到,他連忙移開視線:
“你坐到床邊,我給你吹。”
“好。”雌蟲同意地很果斷。
他坐在床的邊緣,靠近床頭櫃的地方,這擋住了插座。
蘭登遲疑了一下,他幹脆越過雌蟲将插頭插好,然後脫掉一次性拖鞋,站到了床上。
“這樣方便些。”蘭登踩在軟床上,半跪下來,正巧可以看到雌蟲雪白的後頸。
據說這是儲存信息素的地方。
蘭登動了動鼻子,他仿佛嗅聞到了一點點檸檬的冷香,這讓他忍不住口舌生津,但他很快吞咽了下去。
專心一點。吹頭發。
蘭登提醒自己,然後輕輕撥弄着雌蟲的金發。
他的頭發又長長了一點,發絲柔韌,觸感很好。
不知道他用的什麽沐浴液,有點清冽的松柏冷香開始緩緩地釋放。
但那香味中又帶着一些雌蟲信息素的味道,兩者融合,讓他聞起來非常甜美誘人。
在一個全新的地方,雖然還是他們兩個,但是體驗總有些不同。
何況是這麽靜谧的夜。
蘭登抿了抿唇,想要将腦海中的畫面甩掉,
蘭登的手肘從他的背上刮過,有一點硬質的東西硌到了他,讓他覺得有點奇怪。
白襯衫的下面,還穿了什麽?
終究是好奇心讓他屈服,他抻直了背,透過領口往下,望見了一根黑色的……綁帶?
蘭登定睛一看,極薄的白色襯衫內部,确實有黑色的分割線若隐若現。
原本他以為是襯衫的設計,但現在看上去,卻像是人為捆縛住的。
仿佛是感受到蘭登動作的滞澀,霍爾斯轉過身。
從蘭登的目光下,他移到了自己的胸前。
“您看到了嗎?”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洗澡的時候看見酒店貼心提供了一些小道具,我覺得挺有意思,就研究了一下。”
黑色的系帶從前胸開始纏繞,一直交扣到背後,繞成一個繩結。
只要他輕輕趴伏,雄蟲就可以用最小的力氣将他扣住。
他原本覺得用不上,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果然,吸引了雄蟲的注意。
霍爾斯松了一下扣子,他站起身,微微俯身,讓雄蟲能看到胸前的風光。
黑色的綁帶交叉,與冷白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已經綁好了,質量好像還不錯。”
霍爾斯的目光落在了蘭登的腳踝上。
他的踝骨透着淡淡的粉,腳的形狀漂亮瘦長,就像是一片柳葉,點綴着桃花。
霍爾斯呼吸變得有些重。
但他仍淡然地解釋:“您可以踩在我的背上,然後輕輕用力拉。”
霍爾斯将繩子的末端從一直遮掩着的皮帶下抽出來,交到蘭登手裏。
他淺笑道:“我覺得會是您喜歡的漂亮弧度。”
蘭登:“啊……”繩結還帶着雌蟲的體溫。
手指忍不住一勾。
雌蟲悶哼一聲,很明顯便可以從敞着的領口內看到,襯衣下的肌肉被墨色的繩子分割成漂亮的弧度,被勒緊的肌膚立刻泛着淡淡的粉,像是富士山巅的雪,映照着櫻花的粉。
雌蟲一動不動地望着他,眼尾上挑,眸光含着水,眼尾也漸漸染上紅色,被暈染開,容色攝人心魄。
他的睫毛顫了顫,如同蹁跹飛躍的蝴蝶,最終振翅停在蘭登的心尖。
沒等蘭登開口,霍爾斯深吸了一口氣。
他站起來,說:“抱歉,我易感期到了,所以總是自作主張,做這些對您來說可能有些冒犯的舉動。”
他吻了吻蘭登的手:“晚安,閣下。”
**
雌蟲走得毫不留戀,給蘭登留下的卻是一房間隐約失控的信息素和床邊隐約的熱度。
霍爾斯來到客廳。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唇角漾起一個微笑。
他脫下襯衫,解除連接的銀扣,将蘭登觸摸過的繩結握在手中。
霍爾斯想起蘭登滑動的喉結。
他對自己也有感覺,不是嗎?
但是,他可能有所顧忌。
沒關系。
雄蟲閣下沒有看清自己的心,他可以幫他。
畢竟……蘭登也不是第一次偷偷溜進他精神海了,不是嗎?
霍爾斯愉悅地将繩扣打成結,放在自己的枕邊。
活躍的精神體漸漸安靜下來。
他閉上眼,呼吸平靜,一根精神力觸手卻輕車熟路地溜出門,穿過大廳,越過門縫,順着床尾的立柱攀登而上。
蘭登正在鍛煉精神力使自己平靜。
他閉着眼,通過冥想,一點一點吸收空氣中的元素,将它們凝實,堆積到精神海中去。
精神力觸手的尖端一點一點轉化着從雌蟲精神海中搜刮來的淤泥與阻塞,将它們淨化、吞噬,讓自身慢慢壯大。
這是一個很好的平靜心緒的法子,只要……雌蟲的精神力不要勾纏住他。
不知道什麽時候,霍爾斯的精神力觸手攀了上來。
它先是順着床繞,然後偷偷順着床尾,越過被子堆成的山丘,像是一個小的項圈,就這樣扣在他的腿上。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蘭登紅着臉将它揪下來,想要把它趕出去。
但精神力觸手涼涼的,順着他的手腕逐漸往上攀登。
它要什麽?
精神力觸手裏沒有任何情緒,不像是清醒的樣子。
雌蟲睡着了?
這是他精神海中無意識偷溜出來的精神力麽?
蘭登試着輸入了一些精神力進去,精神力交纏的快感讓他不由得頭皮發麻,喉間溢出了一道喉音。
辛苦修煉凝實的精神海被攪得一團糟,原本乖乖儲存在精神海中的精神力被勾了出來,那些曾經在霍爾斯精神海中被淨化的東西也融入了進來,他被弄得有些迷糊,那偷溜進來的精神力觸手獻祭了自己,完完全全被蘭登吞噬掉。
他變得飽漲而滿足。
原本以為這是個結束,但很快,新的精神力觸手溜了進來。
啪嗒,再次扣在他腳踝上。
蘭登沒有辦法,霍爾斯的精神力比想象中更粘人。
但這或許是因為是雌蟲的易感期。
蘭登咬了咬唇。
霍爾斯或許……很難受吧?
他只好牽出精神力絲線,順着精神力觸手的方向蔓延。
……可能他需要被安撫一下。
蘭登想。
**
“真高興夢到您。”
霍爾斯似乎已經等很久了。
他依舊穿着那套有些薄透的衣服,黑色的長褲,被扣好的軍靴,慵懶地半靠在床頭。
雌蟲脫下了襯衣,而蘭登也看清了綁帶的交纏手法。
雌蟲一邊靠近他,一邊反手将綁帶的卡扣除掉。
被束縛的肌肉被釋放,那些繩子挂在他的身上,末端輕輕搖晃。
他朝着蘭登走近,握着他的指尖有些涼。
“雄主是準備來安撫我嗎?您知道的,易感期的雌蟲會很難受。幸好有您在。”
而雌蟲眼尾漾着紅色,輕輕湊近:“您會吻我嗎?”
他的眸光如有實質。
霍爾斯輕輕嘆息道:“您難道連一個吻都吝惜嗎?”
蘭登覺得自己掌心都有些出汗。
他下意識地反駁:“怎麽會呢?”
“那就請您吻我吧。”
雌蟲沒有動,他在靜靜等待。
蘭登攥住了那些晃動的繩結。
他心髒在劇烈地跳動,微微俯身,雌蟲的唇柔軟而滾燙,呼出來的熱意像要把他蒸騰殆盡。
雌蟲張開了口,他微微探入進去,想要汲取到更多。
蘭登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黑色繩帶,他微微用力,雌蟲便心領神會地将頭擡高。
他被抱坐在雌蟲的身上,手指扣緊了他的肩膀。
時光漫長而黏膩,房間內漸漸升溫,手指接觸到的肌膚也是。
蘭登迷蒙地睜開眼。
“您不太舒服。”
霍爾斯看起來真誠極了:“讓我來幫您……在精神海中,沒有關系的。”
“是、是嗎?”蘭登慢慢松開攥住他手腕的掌心,內心被哄騙地開始動搖。
“當然。”霍爾斯勾起唇,手指下移:“沒有蟲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