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該是誰的最後還是會回到誰手裏
第35章 該是誰的最後還是會回到誰手裏
手剛擡起來,就被人一把抓住。
轉過頭,保镖聲音低沉駭人:“夫人,請自重!”
聶柔向來欺軟怕硬,面對大塊頭保镖,只得收了手。
顧眠倒是幾人中先冷靜下來的,他走到南州面前,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冷聲問:“哥哥,你是怎麽弄到親子鑒定的?”
親子鑒定的毛發必須是拔下來的頭發,且是肉眼清晰可見的毛囊才能做,随便撿的是絕對做不了的。(注釋1)
如果顧南州是趁他和顧宏業拔了頭發去做親子鑒定,那心機也太深了!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在針對自己?
顧眠眼底是濃重的探究。
他的警惕南州盡收眼底。
少年毫不在意地輕笑了聲:“抱歉,你還不值得我費心思。”
他将手中的文件朝天一揚,紙片紛紛揚揚落下。
衆人定睛一看,才發現那竟然是整整一沓白紙!
他根本就是在詐話!
他們被耍了!
“你——顧南州你**是不是**我*你**老娘和你拼了——”
尖叫聲劃破平靜,聶柔發瘋了一樣撲過去,雖然被保镖按住,但尖銳的長指甲還是劃過南州的臉頰,留下一道帶血紅痕,在白淨的臉上格外明顯。
聶柔不停咒罵着,眼球中紅血絲凸起,猶如惡鬼。
顧眠見狀,連忙按住她,“媽……”
擡眼看南州。
他以為會在對方臉上看到大仇得報的快意,或是不屑嘲弄。
但沒有。
南州只是靜靜站在原地俯視着他們,眸中是如水般的淡漠,仿佛他們的哭嚎癫狂與他毫無幹系。
這樣的南州比任何時候都讓顧眠感到不安和害怕,他抿了抿唇,小聲問:“哥哥,你別怪我媽,她不是故意的……畢竟也生活裏這麽多年……”
他話未說完,視線忽然一頓。
唇角微微顫抖:“小、小叔……”
傅時淵?
南州微微蹙眉,第一反應是捂住自己的臉。
愣了幾秒後才輕顫睫毛,眸光含着水轉頭看了眼來人,楚楚可憐自不必說。
這套表情他已運用得爐火純青。
但這一次,在對上傅時淵望來的視線時,卻有些心煩。
南州敏銳地察覺到,其實自己這一刻并不是很想用可憐的姿态拿捏傅時淵。
那不是真正的他自己。
但這樣的想法又讓南州感到一陣煩躁不安。
他老管傅時淵的想法幹什麽啊?做任務而已,代入真心不像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他低着頭不說話的樣子落在顧眠眼裏又是另一種意思。
顧眠心裏泛起一陣惡心。
顧南州就是用這副姿态向男人求助的?
另一邊,聶柔已經被人控制住了。
幾個保镖畢恭畢敬跟傅時淵打招呼:“傅總。”
這一聲傅總,邊上呆着的顧宏業立刻就回過神來,上前一步想讓傅時淵主持公道,剛要開口,卻被顧眠攔住了。
顧眠走到傅時淵面前,軟了聲音,細聲細氣說:“小叔……讓您看笑話了,我和哥哥之間有點誤會……”
他眼眶發紅,伸手去拉傅時淵的袖子,但還沒碰上,就被傅時淵避開。
青年掃了他一眼:“我們很熟?”
顧眠和厲庭深戀愛,傅時淵是知道的。
對于顧眠稱呼自己為“小叔”,他本懶得理會,畢竟在各種場合見過不少厲庭深的女伴男伴,套近乎的數不勝數,沒空每個都糾正。
傅時淵從不在不關心的人或事上浪費時間。
但剛才顧眠叫他小叔時,南州的眉心輕輕皺了一下。
傅時淵覺得,自己有必要表明一下态度。
他的目光帶着極強的威壓,掃視了一圈狼藉的場面,毫不避諱地拉着南州的手離開。
“唔唔唔!!!”
聶柔本被捂着嘴,見南州要走,劇烈掙紮起來,但每次沒支起身子又被按了回去。
眼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長廊拐角,顧眠有些急切地想去追,卻被人伸手攔住。
穿着西裝的青年沖他們禮貌微笑:“你好,我是郝意,傅總的助理,之後小顧總的事情由我全權代理。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我說。”
“可是小叔他……”
對上郝意的笑,顧眠回想起剛才傅時淵的話,捂住嘴,換了話來問:“郝助理,我哥哥真的和傅總在一起了嗎?”
“不好意思,這屬于傅總的個人隐私,您是無權過問的。”郝意還是挂着笑,“還有別的問題嗎?”
顧眠心急如焚,此刻卻只能悻悻搖頭。
郝意接着說:“那接下來我将代理顧南州先生與各位商談他在顧氏的股份事宜。”
顧眠愣住:“……什麽股份?”
“顧先生不知道?沒關系,我簡單說一下。”郝意笑了笑,“您父親的原配林女士立過遺囑,在顧南州先生二十一歲時可以獲得顧氏20%的股份。”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将顧家三人震在原地。
顧宏業失聲高喊:“不、不可能,我嫂子都死了這麽多年……這事我哥怎麽從來沒說過!”
郝意想了想,說:“啊,那可能是因為他原本以為可以掌控自己兒子的人生吧。”
顧眠呆呆站在原地,如墜冰窟。
短短幾天,他失去的東西實在太多,名譽、寵愛、甚至是財産……
他以為自己永遠能淩駕于顧南州頭頂,可事實猶如冰雹,鋪天蓋地而來,将他砸得渾身發麻。
就在這時,郝意笑着補了最後一刀:
“不過很可惜,該是誰的最後還是會到誰手裏。”
*
地下車庫。
南州被傅時淵拉着手腕帶進車裏。
擋板升起,傅時淵從車裏的醫療箱取出碘伏和棉簽,一擡眼,卻見少年還捂着臉,不肯擡頭。
“手拿開。”青年彎腰,伸手想拿開南州的手,對方卻緊緊捂着,小孩子似的不撒手。
傅時淵勾了勾唇,低磁的聲線帶着一絲誘哄味道,“受傷了要消毒,不然會感染。”
南州抿了抿唇,“我自己來。”
“我幫你。”
傅時淵同樣很堅持。
他在某些方面還是相當強勢的。
南州遲疑幾秒,移開了手,像是不信任似的,一雙漂亮的眼珠子緊緊盯着傅時淵垂下的睫毛,觀察着他細微的表情變化。
碘伏塗在側臉,有輕微刺痛,南州後退了一點,傅時淵哄着他別動,塗好後摸了摸他的腦袋,将醫療廢物丢進垃圾袋。
南州單手按了按被摸過的地方,看着對方的動作,終于忍不住開口問:
“你不覺得很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