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地址
林悅媛一時竟沒反應過來,黎秀宜見她呆呆傻傻，跟小時候一個德性，有些無語地甩手示意她去忙。林悅媛木讷地點着頭,然後朝房間裏走去。
從何家的別墅區到超市走路需要十來分鐘。林悅媛看了下腕表，現在正好是上午十點鐘，距離做午飯的時間不是很充足，為了盡快趕回來，她毫不拖拉，背着黑色的皮背包就往超市方向跑步過去。
十分鐘的路程，她倒是跑得臉不紅氣不喘，停下腳步站在超市的大門口，置身于來往的人海中，她竟然感到莫名的茫然。
她無意間注意到玻璃上映出一個奇怪的人影，那個高大的身軀好像就立在她的身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她感到背脊發涼。
她猛地将頭扭了過去，那人影卻在瞬間消失蹤跡。
難道是她的錯覺？
林悅媛眉心緊鎖，再回頭看向玻璃門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中，那人就好像再也不會出現了一樣。
于是，林悅媛更加确定，她确實是錯覺了。
她搭乘電梯進了超市，按照黎秀宜寫的清單将東西一一買全。
正推着購物車準備結賬的時候，林悅媛的眼睛不自覺地往出口的地方望了過去，那邊站着一個看似有些眼熟的人。
她揉了下眼睛，再仔細一看，他的身形跟剛才玻璃門上映出的身影好像是同一個人。
他是——
林悅媛在腦海裏努力搜尋着有關那個人的零星記憶。
他好像是在等她，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結完帳後，林悅媛将東西分三個袋子裝好，一個袋子塞進背包裏背着，兩手又分別提着一個袋子，她看着那個人，遲疑了下，方才讪讪地朝他走了過去。
林悅媛不動聲色地把眼前的人快速掃描了一遍，頓時恍然大悟，小聲翼翼地說：“秦先生？”
秦泰點了下頭，刻意壓低帽檐，同時也把聲音壓得很低：“借一步說話。”
林悅媛稍有猶豫，但還是答應下來。
她跟着秦泰走出超市，去了樓下的一家茶餐廳。似乎是有意避開行人的視線，秦泰選擇了茶廳最偏僻的一角坐下。
“秦先生，你有什麽話跟我說？”林悅媛詫異地問。
“阿超最近怎麽樣了？”秦泰問。
“何先生他還是很執着，并沒有放棄韓小姐的案子。”林悅媛定定地注視着神态疲憊的秦泰，她雙手撐着桌面，身體微微前傾，小聲說，“既然知道兇手是誰，你為什麽不告訴他？直接告訴他，他就不必大費周折尋找真相。”
“不行。”秦泰聲音低沉，語氣固執堅決。
“你到底在隐瞞什麽？是不是兇手有背景有勢力，所以你害怕了？”林悅媛問。
“你勸他放棄，你做得到的。”秦泰懇求道。
林悅媛搖搖頭，她根本就不明白秦泰到底在害怕什麽？
“你可以選擇報警。”她不會刻意去勸何紀超放棄追查韓記菁的案子，也許，她比何紀超更關心真相。
“不能報警，堅決不能報警。”秦泰雙手攥拳，手臂上青筋暴出。
“根本就不是我勸不勸的事情。韓小姐是何先生的女朋友，也許，她是他此生最深愛的女人。如果換做是我，我也不會願意自己心愛的人死得不明不白。一個男人，追查真相的時候固然需要理智，但我又認為，一個男人在為自己心愛的女人讨回公道的時候，更要執着。”
秦泰一臉苦笑，看得出來，他對林悅媛似乎要刮目相看了。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順從的幫傭，可是現在看來，你遠比我想象的要有主見得多。可是……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是何家的幫傭沒錯，但是幫傭也有思想，并不是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我會斟酌利害，斟酌對錯。”
秦泰有些生氣，更是後悔來找她。
他突然騰身，雙手撐着桌面，目瞪着林悅媛一雙水汪汪而又固執的眼睛，他怒道：“你這是在害他。一旦他距離真相越來越近，危險就會越來越大。他随時會賠上命的，你為什麽就不能幫幫他？”
林悅媛胸腔一緊，頓時不知所措。
她不明白秦泰口中的危險意味着什麽，也不知道何紀超未來會面對怎樣的困境。
此時的何紀超正坐在岸算酒吧的吧臺邊。他等了一個上午，依舊不見饒小北的身影。
曲南山端着一杯果汁放到何紀超面前，側身靠着吧臺，瞥了眼門外：“饒小北已經好多天沒有出現，我想他一定是躲藏起來了。”
何紀超睨着眼前的果汁，唇角勾勒出諷刺的味道。
曲南山見狀，不禁聳了下肩解釋：“我知道你不能喝酒，請你喝果汁你倒是嫌棄了？”
“饒小北住在哪裏？”何紀超問。
曲南山遺憾地攤攤手道，“我真的不知道。”
“除了韓記菁和戚逍遙，他還和誰走得近？”
曲南山撫着額頭，有些無可奈何：“饒小北的朋友都很亂的，像我們做酒吧行業，其實認識的人也都挺亂的，你要問我他和誰走的近，這我還真無從告知了。”
何紀超微微閉上眼睛，一陣沉默過後，他又問：“那戚逍遙……他最近有沒有出現過？”
曲南山擡手輕輕一拍何紀超的肩膀，有些遺憾地告訴他：“自從饒小北從岸算酒吧辭職過後，戚逍遙也沒再出現過了。”
“饒小北既然是你們酒吧的員工，他入職的時候應該有簡歷，簡歷上一定有他的聯系方式。”何紀超定定地看着曲南山，他認定曲南山會幫他。
曲南山面色微僵，後又笑道：“你說得沒錯，我可以查一下他的入職檔案，不過……”
何紀超蹙了蹙眉；“不過什麽？”
“你得答應我，不可以胡來。”曲南山隐隐有些擔心。
“你放心，我抓到饒小北以後，一定會交給警察處置。”何紀超保證。
曲南山松了一口氣，留下一句“你等着”便轉身朝酒吧的另一頭走去。
曲南山剛離開一會，黎秀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何紀超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一邊不予理會，手機鈴聲卻沒有間斷過。何紀超忍無可忍，正準備将手機關機時，鈴聲又沒再響了。
沒過一會，鈴聲再次響起，來電顯示切換成了何正淳的。
黎秀宜和何正淳居然一前一後給他打電話，這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何紀超嘴角冷揚，直接把手機關機。
曲南山走了過來，把寫有饒小北聯系方式的紙條遞給他，仗義地拍了下他的背脊并囑咐道：“你可千萬別胡來，最好是交給警察處理。”
何紀超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地址，全然不在意曲南山的話，然後收起紙條，闊步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