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亂闖
“先開車。”何紀超冷淡地說。
林悅媛嘟嘴“哦”了一聲，讪讪地坐到駕駛室，掃了眼儲物槽裏，發現一條幹淨的毛巾，如發現新大陸一樣，着實高興了一把。她抓起毛巾，一邊擦拭濕漉漉的頭發，一邊眯着眼睛偷偷瞄着車內後視鏡。
眼看着雨水順着他的頭發流淌下來，臉色蠟黃憔悴，善良的林悅媛同情心泛濫，鬼使神差地把手裏的毛巾朝他遞過去：“何先生，擦擦吧。”
何紀超将眼睛閉上，全然無視她的好意。
“好吧，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自然是不能跟你計較。”林悅媛将毛巾甩到他的大腿上，也不再說什麽話，轉過頭目視前方，一本正經地開起車來。
林悅媛按照何紀超的指示将車子開到市區一片高級小區門口，車子尚未停穩，何紀超就已經推開車門，向小區直奔進去。
“喂，你去哪啊？”林悅媛把頭鑽出車窗，朝何紀超匆匆而去的背影大喊。
她的話像石沉大海，得不到半點回應。
何紀超才進小區就被保安攔下：“你找誰？閑雜人等不得進入小區。”
何紀超對保安的問話不予理會，直接從小區的綠化帶穿到另一條水泥路上。
“嘿，你找誰？”保安見這人來者不善，趕緊招呼幾個同事一起追了上去。
何紀超跑到秦泰家院子前，透過鐵門往屋裏望去，看着大門緊鎖，他扯着嗓子喊道：“秦泰，你給我出來，秦泰，你快出來。”
何紀超喊了幾聲見屋裏沒人回應，撸起袖子雙手扶着鐵欄杆準備爬門進去。
保安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将他拉扯下來。
“你到底是誰？怎麽敢亂闖私家住宅，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看我不揍你。”胖保安的拳頭豎了起來，何紀超随手一攔，又狠狠地将他推了出去。
胖保安氣急敗壞，趕緊招呼一旁的同事幫忙。
林悅媛早已累得不成人形，和門口保安周旋好久，方才獲準進小區的機會。才尋得何紀超的身影，又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輕，生怕何紀超和保安打起來，于是趕緊上前澆水滅火。
“大家冷靜點，冷靜點。”林悅媛張舞着雙手擋在三個保安面前。
“你又是做什麽的？”胖保安冷着臉問。
“三位保安先生，先別沖動，我們和這棟房子的主人是好朋友，因為有急事需要馬上聯系到他，所以才會沖動闖了進來，非常抱歉。”林悅媛極力解釋。
何紀超抓着鐵門使勁搖晃，他對着空蕩蕩的院子大喊：“秦泰，秦泰你給我出來，秦泰……”
林悅媛聽到何紀超嘴裏喊着秦泰的名字，腦子機靈一轉，對保安笑道：“我們和秦泰先生是很好的朋友，找他确實有很重要的事情，麻煩各位保安大哥通融通融，要是方便的話，幫我們聯系一下秦泰先生，可以嗎？”
“別喊了，秦泰先生這兩天都沒回來。”胖保安回答。
何紀超突然轉過身，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個說話的保安，保安被他的臉色吓得不寒而栗，往後退了一步，又故作鎮靜地回答：“這兩天，我們當班的時候沒看到秦先生的車開進小區。”
“他去了哪裏？”何紀超問。
“這個我可不知道。”胖保安聳了下肩膀，舔了下幹澀的嘴唇繼續說：“秦先生不在，你們還是趕緊走吧。按照本小區的規定，閑雜人等是不得随便進入的，你們又沒有登記，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我們可擔待不起。”
“我們已經登記過了。”林悅媛虛虛地笑了笑。一琢磨，覺得這話說得有些不對勁，她抓了下俏麗的馬尾，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阿超”。她扭頭一看，一位氣質優雅，臉色卻蒼白如紙的中年女人站在身後。
中年女人正是秦泰的母親陳鳳蘭。
“鳳蘭姨，秦泰呢？我找秦泰。”何紀超快步上去。
陳鳳蘭看了眼左右，聲音疲憊：“我們進屋說話。”說罷，從包裏拿出院門鑰匙，開門進屋。
何紀超和林悅媛一同跟了進去，保安見狀，紛紛散開。
“阿超，坐吧。”陳鳳蘭弱弱地說。看氣色，像是要大病一場。她的注意力落在陌生的林悅媛身上，朝她做了個請坐的示意。
“我是來找秦泰的。”在病态的陳鳳蘭面前，何紀超刻意壓低了聲音。
“阿超，你告訴我，秦泰是不是殺人了？”陳鳳蘭說話的時候，臉頰的肌肉都在抽搐，雙手也在激動的情緒中顫抖不定。
何紀超猛地擡起頭。
“酒吧裏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剛剛就是從那邊回來的，警察已經将現場封鎖了，我進不去，也打聽不到什麽。”陳鳳蘭帶着濃濃的鼻音說。
“秦泰回來過嗎？”何紀超聲音低啞。
“事發那晚，估計是回來了一趟，卧室的衣服拿走了幾套，可我卻沒見到他。這兩天，我也在拼命的找他啊。”陳鳳蘭的眼淚猶如屋檐下的雨滴，看得林悅媛都心疼。
見何紀超沒說話，陳鳳蘭起身過去握住他的手臂：“阿超，我的兒子我了解，他……他不會殺人的，更何況是你喜歡的女人。他是個善良的孩子……”陳鳳蘭嗚嗚地哭出了聲，就算她再怎麽辯解說相信自己的兒子，可兇案已經發生了，秦泰又跑得無影無蹤，這叫誰能相信他的清白？
“阿姨，您先別激動，案子還在調查，您兒子是不是兇手還不能确定，您要相信警方，警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林悅媛忍不住說。
何紀超瞥了她一眼，那直射過來的眼神，直教人心慌。林悅媛趕緊緘口。
陳鳳蘭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用，兒子是否清白，只能等警方破案後才知道。
空氣仿佛凝固，林悅媛覺得，一個稍微粗重點的呼吸都能将這種沉寂打破。
随着何紀超突然起身的動作，林悅媛的呼吸瞬間通暢起來。
“阿超……”陳鳳蘭也跟着站起了身。
何紀超看着陳鳳蘭，起先他并沒有懷疑到秦泰頭上，現在聽她這麽一說，才覺得秦泰的嫌疑甚至比趙劍更大。他迅速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