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舉報
舉報
“我為父親大人帶來了您想要知道的消息!”禪院直哉慌張地說道。
禪院直毘人冷漠地打量了一下禪院直哉, 随後擡頭示意對方說來看看。
“夏油傑他蠱惑了悟君,而且已經持有了大量的咒靈,并且……并且他确實在嘗試複活宿傩。”禪院直哉憑着自己偷聽到的信息, 揣度着禪院直毘人找夏油傑的原因,然後說出應該會讓禪院直毘人滿意的信息。
不知道對于禪院直哉的信息是滿意還是不滿,禪院直毘人一句話不說, 走到禪院直哉面前,盯着自己這個向來自以為是不服管的兒子, 揚手就是一巴掌:“去找人被打成這個樣子真是丢禪院家的臉。”
明明在車上禪院直哉還專門收拾了一下的儀容儀表, 用後視鏡确認了自己看不出來身上的傷,但是禪院直毘人還是一眼看出禪院直哉被夏油傑好好教訓了一番。
“你甚至還不如哪個走了的家夥。”禪院直毘人一直知道直哉視禪院甚爾這個禪院家的怪胎為偶像, 于是說道:“他都能在暗室活一周,你作為有咒力應該更容易吧。來人, 把他丢進去。一星期之後我會親自去接你,或者親自給你收屍。”
“父親!我是未來的家主,這樣是不是……”
“哈!禪院家可不缺人才, 再不濟還有哪個沒術士的家夥!”
禪院直哉低着頭, 眼睛瞪大, 緊緊握着拳, 等禪院直毘人已經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突然大聲喊道:“用不了一周, 我很快就會把暗室的咒靈清理幹淨自己出來!”
禪院直毘人腳步不停,冷哼一聲直接離開。
咒術高層會議室。
少見的燈火通明, 禪院直毘人站在會議室中間,四周是比尋常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屏風正在向着他逼近。
“我以禪院家的信譽擔保所言句句屬實, 希望高層各位大人今早做出裁決。”禪院直毘人言落,周邊的屏風停止了向前圍近。
直毘人轉過身面對着燈火已經在暗淡的屬于五條家席位的屏風, 直言道:“我對您向來敬重,相比家中後輩做出這樣的事情您也是痛心疾首,還望您能顧全大局,以整個咒術界為重。”
五條家屏風背後的人沒有說話,屏風的亮度稍微提高了一點,算是給了直毘人的話一個正向的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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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已了解情況,自會定奪,請禪院先生請回,且勿要輕舉妄動。”
會議室的中央傳來不屬于禦三家任何一家代表的蒼老低沉的聲音,尾音消失的那一刻整個房間瞬間重回黑暗,禪院直毘人被直接送回到了禪院家的主堂。
想着高層會先傳喚五條悟還是夏油傑,直毘人活動了一下站久了的腳腕,打算去看看自己被扔進暗室的那個兒子。
夏油傑在薨星宮內看着因不明原因瓶內開始産生呼吸一樣小氣泡的九相圖,一種不安感從心底泛起。
脹相一瓶中的咒胎已經被密密麻麻如蛙卵般讓人看了就反胃的氣泡完全覆蓋,就連燒相一瓶中也有了不少氣泡正在憑空産生。
小心地拿起一瓶,把握着力度晃了晃,氣泡完全沒有消失就連正在從瓶底升起的氣泡,都連升起的路徑都為改變。
看起來這九相圖是有要成長為胎兒的架勢,夏油傑理解了自己剛剛被傳喚到咒術高層的會議室,高層們燈都還未亮,自己就被天元強行帶到了薨星宮。九相圖這樣的詭異的狀态确實讓人緊張。
但是自己來了又有什麽用呢?夏油傑擡頭看向正對着自己六眼期待的天元,無比純真地眨了眨眼睛,小小的眼睛大大的迷茫。
“我想聽聽你的猜測,年輕人的思維總是要活躍一些。”天元不放棄,直接做到夏油傑對面,大有你不說我就不走的架勢。
夏油傑翻開自己的筆記,找到記着「九想觀」的那一頁然後推給天元:“入股九相對應的是九想,那麽他們已經完成,在燒相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整個‘轉生’的過程。也就是他們本該很早就該有所反應的,但是很明顯他們到現在才第一次有了點變化。”
“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第一次?”天元語氣裏帶着點故意的意味。
“您要是這麽說,那我無話可說。”
“好吧,他們的确是第一次。你繼續。”
“所以,或許「九相圖」這個名字并不是很正确。他們還在等着新的生命出現。而現在,應該是有了別的什麽東西出現了,條件達成了。”
“你果然很聰明!”夏油傑從天元的語氣中聽出了難以壓抑的興奮和期待,他還以為這個活了千年的老人的心,已經像魚生師父片魚肉的刀那樣冷了,沒想到還會為這樣的事情而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甚至連眼睛笑得眯着彎了起來,看起來更像枯樹枝了。
但是對于這樣堪比宿傩複活的不詳之事興奮,夏油傑真的想一鍵查詢天元精神狀态。
天元還在開心地說着:“說不定很快又能見到她了!她竟然還沒有放棄。”
這個“她”夏油傑用劉海兒想都知道指的是羂索,對于天元這樣情感,夏油傑建議天元自己去找羂索,不要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
等一下,天元難道不知道羂索那邊發生了什麽事嗎?她不是全知神一樣的存在嗎?還是她有意不去留心羂索?
夏油傑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或許我們應該将咒術界的厄運扼殺在搖籃裏。天元大人,您能告訴我羂索在哪裏嗎?剩下的事我和悟會解決好的,如果您很不希望她去世,或許我可以把她帶過來。”
天元搖搖頭:“咒術界的命運早在你拒絕成為祭祀的時候就發生了改變。現在嘛……沒有人知道這會是件好事還是壞事,說不定是代替你成為祭品的東西正在誕生哦~至于羂索,她自己會來找我的,她從來都知道我在哪裏的,她只是還沒有找到合适的見面禮。”
天元的語氣中帶着一點不自覺的炫耀,夏油傑聽了一陣惡寒,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平時就讓同學們一身雞皮疙瘩的。
“我們說回你的猜測”。天元輕咳一下把話題拉回來:“你覺得新生的那個東西是什麽?”
夏油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死相”。
說完夏油傑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出了一個多麽殘酷的答案。
以終為始,以始為終,九相歸于一「死」,新生之命不過是為了「死亡」做鋪墊。而「死相」或許天賦異禀的出生到底是獲得了神的偏愛而福澤一生,還是背負着鬼的詛咒而禍亂一世,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以生命為籌碼的游戲最為刺激,但其結果也向來是贏者通吃輸者皆無。賭桌上無閑人,非玩家即抽籌碼。
誰又能保證自己站在了屬于勝者的那一方?
如果自己的猜測成了真,那麽估計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尋得成為祭品的替代品,便會成為咒術史上十惡不赦的罪人,夏油傑想到這裏嘆了口氣。
天元像是看透了夏油傑的心思,把筆記本推回去,上邊寫着:
「一切諸鬼神,皆生歡喜念;令我常安隐,遠離于衰厄」①
從薨星宮出來,夏油傑給了五條悟打去電話卻沒有接通,給人發了條「我去你們家了」就一頭紮入了佛堂的藏經閣。
天元給他的那句話出自哪裏,夏油傑一點頭緒都沒有,而天元又沉浸在羂索要來找她的喜悅中不願多說,看來要找到正确的佛經要花上點時間了。
夏油傑已踏入佛堂,就驚奇地發現那尊佛母像又回到之前的位置,夏油傑驚喜地敬上香,還為跪拜就聽到背後傳來的開門聲。
以為是五條悟看了消息趕過來,結果轉頭一看,夏油傑發現來的人是五條悟的母親。
“傑,可以借用你一點時間嗎?”五條夫人聲音還是脆脆的,但是語氣卻透着掩不住的焦急。
夏油傑連忙起身走到五條太太的身邊:“您請說。”
“我就不進去,家裏不允許女人進佛堂的”。五條太太見夏油傑過來,後撤幾步,二人走出佛堂說話:“家主一回來就面色凝重,剛剛他來找我問我要走了悟的臍帶,還剪了我一點頭發拿走,卻沒有告訴我要做什麽。我有些緊張,跟過去聽到了祭祀什麽的,傑你……很抱歉,你是五條家選擇的祭品。但是我和悟都不想你真的去祭祀的。所以我們一起來想一想辦法?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我真的不……”
随着五條太太的話,夏油傑的眉頭皺了起來。
最近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
夏油傑平複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擔憂,溫柔地笑着安慰五條太太:“沒有事情的。我會保護好自己,更會保護好悟的。夫人您不要太擔心了。悟知道這件事情嗎?”
“悟……應該還不知道吧。他知道了的話,現在家裏多半已經翻了天了。”
“嗯。”夏油傑點點頭:“說不定不是太太您想的那樣呢,也可能是找到了新的祭祀方式也不一定。我和悟可以處理好的。有了什麽新的消息也煩請您繼續通知我,悟的話就不用了,他最近太累了。我這裏有什麽信息也會告知夫人的。”
“嗯好”。五條悟夫人眼中的擔憂退卻了一點點:“啊,家主大人過來了,我該走了。傑,你和悟一定都要平平安安的。”
“會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