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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 五重怨故人重逢

77.  五重怨11   故人重逢

夜幕初臨, 戚浔催馬行過鬧市,所經處珠簾繡幕,人潮如織,她本該直去城南, 可不知怎地, 她今夜心底不□□穩, 總覺的此行或有危險。

許是這一日等得太久了。

戚浔深吸口氣,心潮起伏難抑, 眼見天色不早,調轉馬頭往城南永康坊去, 這個時辰,陸家兄妹或許已經到了,她不能耽誤功夫。

穿過兩條街巷,戚浔莫名覺得不對勁,她不時回頭張望,總覺得身後有視線在盯着她,然而回看也未看出異樣,她只覺自己緊張過甚, 草木皆兵了。

饒是如此, 她也不敢大意,經行處越發僻靜, 一番周折才到了水兒巷之外,夜色已深,水兒巷的茶肆面館內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 戚浔斂下眉目,催馬直奔張記糕點鋪子。

鋪子窗扇皆落,裏頭只有一抹昏光, 而門外并無車馬,戚浔心底微沉,只當約好的人未至,她翻身下馬叫門,幾乎是立刻,門從內打開。

張伯在內道:“小姐終于來了,他們已經到了。”

戚浔心跳陡然加快,将馬兒缰繩系好,她跟着張伯進了門,張伯指着通往後院的小門,“他們在後面等着的。”

張伯語聲微啞,亦是激動難抑,戚浔輕聲問:“他們好嗎?”

“好,都好,小姐見了就知道了。”

戚浔屏住呼吸,步伐加快,卻又覺得這十來步的距離漫長又沉重,待走到門口,眼前垂着一道布簾,戚浔想也沒想擡手掀開,跨入後院中庭的瞬間,看到了對面廊檐下站着的年輕男子。

男子長身玉立,着一襲墨色錦袍,昏黃的風燈映在他身上,卻驅不散他周身寒意,而他看到戚浔的剎那,那道俊眉緊緊地擰了起來。

與此同時,戚浔也生了滿眼震驚,她僵立在門外,愣愣的看着那張熟悉的臉。

張伯見戚浔不動了,只當她驚喜過頭,笑着道:“小姐,這便是陸家少爺,如今換了名諱,叫江默,也在衙門裏當差,與小姐算是想到了一塊兒去了,他還不知您如今在大理寺,您快過去呀,陸家小姐在屋子裏呢。”

戚浔當然知道他叫什麽,可她沒想到,他竟是失散多年的陸家兄長。

戚浔沉靜片刻,故人重逢的驚喜才從眼底冒了出來,她忙朝着江默走過去,而江默也緩過神,開始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待她走到跟前,江默眉眼間才流露出兩分親善,“沒想到會是你,衛家妹妹。”

戚浔已脫離這個姓氏多年,如今從故人口中道出,令她鼻尖陣陣發酸,“我也沒想到,竟然早就遇見兄長了,只是那時不知——”

“哥哥,她來了嗎?”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屋內傳出,很快,門簾被一只小手掀起,繼而露出一張色若春桃的小臉,戚浔越過江默看過去,眼底意外又起!

“是你——”

“是你——”

兩道驚呼幾乎同時響起,女子從屋內快步走到江默身側站定,既驚又喜的望着戚浔,又忍不住走到戚浔跟前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竟然是你!”

江默蹙眉不解,女子轉身對他道:“哥哥,這就是我給你說過的,那天晚上被淮陽侯府的人為難,那麽多圍看的人,只有她想救我,後來還幫我報官,若非如此,那天晚上我只怕出不了淮陽侯府,後來恐怕還要吃盡苦頭。”

江默再度意外,而戚浔也沒想到,那日在鬧市遇見的,被淮陽侯府下人為難的玉凝霜,竟然就是與她失散十二年的陸家姐姐陸毓。

戚浔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又仔仔細細的打量她的眉眼,二人在白馬寺養濟院分開時,自己六歲,陸毓七歲,過了這麽多年,二人模樣皆是大變,可如果仔細的看,依稀能看出幾分幼時眉眼。

戚浔啞着嗓子道:“姐姐,我們竟然早就見過了……”

“妹妹,這便是我們姐妹二人的緣分,難怪那日我便覺得你親近,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十二年了,妹妹,我們終于又再見了。”

玉凝霜眼眶微紅,說完一把抱住戚浔,戚浔亦攬住她,姐妹隔了十二年相擁,當年分別時的恐懼無助仿佛還歷歷在目。

張嬸從屋內走出,見這場面也跟着抹眼淚,又道:“兩位小姐,公子,還是先進來說話吧。”

玉凝霜又哭又笑,放開戚浔,拉着她進屋,邊走邊打量她,“妹妹長開了,比小時候還要好看,難怪那日我看見你,無端覺得親近,卻都是有緣故的。”

她說完這話,摸到了戚浔掌心滿手的繭子,落座後便急着問:“妹妹快說說,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剛聽嬸嬸說你在衙門,那夜你也說你是大理寺的人,可那時候,淮陽侯府的人不信,我也是半信半疑的,你是姑娘家,卻如何去了大理寺?”

她問話問的着急,江默在二人對面落座,也不插言,只默默望着她們,張嬸和張伯捧上茶點來,滿是動容的看着姐妹二人敘舊。

戚浔也在好好看她,像是要将這些年沒見的面補回來一般,“姐姐,此事還要從當年我們在白馬寺養濟院脫身開始說起……”

“當年先将你送走後,我們不知藏匿去何處,而那時追查的探子已到了白馬寺,沒辦法,我便頂替了同在白馬寺的戚家女兒,戚家的案子攏共抓了數十人,這些人并非至親,而是戚家旁支。”

“這個小女兒在途中染了重病,早已不成人形,死在養濟院兩日都無人理會,押送的官兵也不管衆人死活,我和那女孩兒身量相仿,抹黑了臉鑽到了戚家人堆裏,再裝病,也無人查驗我身份。”

“探子來的時候,果然借此隐瞞過去,那原本的女孩兒,被當做病死的流民掩埋了,可我卻被押送回了京城。”戚浔想到此處只得苦笑,“誰能想到四處通緝的人,竟已經進了大牢呢?戚家的案子審了半年,我便在牢裏關了半年,他們的案子本就和小孩子無關,當時本要判我入教坊司,發配去別的州府,可正好遇到了幾處義莊來尋罪役。”

“當時的捕頭是個好人,知曉我入教坊司或許更為慘淡,便應了我的請求,後來我便被發配去了洛州義莊,在義莊時,遇到了我後來的師父,仵作程佑安。”

“我想着不可能在義莊一輩子,便求了師父兩年,求他收我為徒,後來跟着師父驗屍,到了十五歲上,師父因差事辦得好,有機會入京,便向洛州太守求情,得了準許之後,将我一并帶入了京城辦差,反正到哪裏都是罪籍,入京也是一樣。”

“師父是仵作這行當的頭名,入京後頗受看重,在京畿衙門兩年後,被大理寺卿相中,入大理寺當差,我也跟着一齊辦差,可剛進大理寺沒多久師父便患了重病,沒多久便撒手人寰,如此,我便留在了大理寺,幾位大人看我辦差得利,便一直留我到如今。”

戚浔邊說,玉凝霜邊掉眼淚,江默的神色,也從起初的淺薄親善,多了兩分憐惜,玉凝霜握着她的手道:“妹妹你受苦了,你這幾年太不容易了,怎麽就偏偏替了戚家姑娘……”

戚家也是罪族,因此戚浔才受了這般多苦,這些舊事當年的确苦,可如今戚浔想來,倒是不算什麽,“當年你我都是裝作流民藏在養濟院,那些探子得了線索,重點查驗那些流民的來處,我裝作戚家女兒,确是逃過一劫,雖然颠沛流離了些,可若是因本來身份被捉住,只怕是連活命機會也無的,因此還是賺了。”

玉凝霜又問:“那你在大理寺當差,可危險?我知道如今孫家還在追查我們的下落,哥哥在巡防營,我都是一萬個不放心。”

戚浔彎唇,“暫時無礙,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誰會想到我是衛家的女兒呢?只要當初頂替戚家孩子的事不暴露,便可高枕無憂。”

玉凝霜長長的呼出口氣,“那便好那便好,我和哥哥雖然也東躲西藏好幾年,卻沒有你受的苦多,當年我到了湖州,也是陰差陽錯,被人牙子賣進了戲樓裏,那些人牙子慣會捏造小姑娘們的出身,再加上湖州離京城太遠,辦差的人苦累難當,自然也松懈了,如此不費多少功夫,我便藏匿下來,後來也得了好師父教導,只是戲伶這行當下九流,遇見惡人,也是朝不保夕。”

戚浔想到她被淮陽侯府的人那般打罵,忙道:“那天晚上受的傷重嗎?”

玉凝霜搖頭,“皮肉傷罷了。”

見戚浔心疼,玉凝霜安撫道:“都習慣了,這行當與淪落風塵無二,只是學得好了,不愁有飯吃,也極好隐匿身份,淮陽侯這樣的事不多,卻也不是頭回遇見,沒什麽打緊的,躲一躲風頭過了便好,最近聽聞淮陽侯府出了事,我更無礙了。”

她雖不多訴苦,戚浔卻也知道她的難處,姐妹二人淚眼相對,都憐惜彼此處境,戚浔這時看向江默,“兄長這些年是如何過的?怎入了巡防營?”

江默緩聲道:“當年家仆一路将我送至惠州,那裏很是偏遠,半路探子便失了我們的蹤跡,最後我得一戶陸家施過恩惠的江姓人家收為義子,改了身份,便算安頓下來,三年前我因武舉入京城,先在城西駐軍大營當值,去歲冬日入得巡防營。”

江默算是三人之中最為順遂的,因此他看戚浔頗有悵然,“我是六年前才找到妹妹的消息,花了兩年功夫才與她見上面,當時她在戲園裏學藝小有成就,我們便決定仍然按兵不動,免得暴露行蹤,那時妹妹只知道分開時你還在白馬寺養濟院,我也叫人各方打探你的去向,卻沒想過你頂替了戚家女兒的身份,這幾年你受苦了。”

戚浔搖頭,“受苦不算什麽,至少我,我們,都活了下來,我哥哥和寧家兄長……卻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如今我們三人團聚,父親母親、兄長們,和伯父伯母他們,在天之靈看到,一定十分欣慰。”

她壓住心頭的酸楚,遲疑着問江默,“既然兄長在惠州頗為安穩,那為何要回京?姐姐呢,姐姐回京之後也多了危險。”

江默的眼神陡然肅殺起來,他垂眸一瞬,再看向戚浔時,瞳底平靜許多,“我沒法子心安理得的在惠州茍且偷生,我想有朝一日能為家裏翻案,妹妹知道我的打算,心底擔心,便一直也想回京,恰逢她的戲班子入京,便跟着回來了。”

他看着戚浔,見戚浔眼瞳微亮,便知戚浔心底想的或許與他一樣,這時,他神色更親厚了些,“你呢,往後可有何打算?”

戚浔看着二人道:“我打算繼續留在大理寺,兩月前,我差點看到當年瑤華之亂的部分卷宗,可只要留在大理寺,便是有機會的。”

江默神色一振,“你看到卷宗?”

戚浔搖頭,“那卷宗是絕密,庫房也有人看守,不好打開,也無法偷取,我的身份并不能自由出入庫房,不過我知道的是,拱衛司曾在大半月前取走了當年的卷宗。”

“如今孫律在拱衛司掌權,他對我們三個的下落似乎十分執念,我留在大理寺,一方面也更有機會知道他們查到了什麽,若有萬一,也可為你們報信。”

玉凝霜忍不住道:“你這樣一說,大理寺還是太危險了,他們本就是查案的衙門,必定各個都十分機敏,不像哥哥的巡防營多管治安,再加上常與刑部和拱衛司往來,若是他們任何人發現你對舊案格外關注,你便随時有暴露的可能。”

她焦急的看向江默,江默面色也有些嚴峻,“你不怕嗎?”

戚浔驀的想到被傅玦撞見的那次,可她略一沉吟,并未對二人提起,只寬慰道:“自然也是怕的,可怕,才會格外謹慎小心。”

她看向玉凝霜,“姐姐放心,我已在大周幾處衙司當差多年,知道他們的規矩,若非穩妥我不會輕舉妄動,如今世上只有我們三人還活着,我們的性命可是萬分寶貴。”

玉凝霜欲言又止,江默眼底卻生出贊賞,這片刻功夫,他看出戚浔這些年來不曾長歪,亦記得家族舊仇,想她一個小姑娘吃了那般多苦頭,如今有此心性,實在不易,于是這些年未曾謀面的陌生感如雲煙一般散的極快。

戚浔早已想到陸家兄長回京,必定有所圖謀,此刻得了肯定之言,心中便有了計較,三人十二年不見,戚浔還擔心過他們境遇,怕如今已非同道中人,可眼下看來,他們三人所想卻是一致的。

戚浔問江默,“兄長有何打算?”

江默眼神暗了暗,“翻案是十分不易的,當年的案子與皇室有關,早些年更是坊間禁忌,當年死了太多人,如今又過了十五年,知情者難存一二,并且,即便找到了知情者,多半也無人敢為我們三家說話,因此,眼下只能靜觀其變,尋找機會。”

戚浔也做此想,“我與兄長想的一樣,如今拱衛司搜查的緊,我們掩藏身份是第一,可能要等一年,兩年,甚至五年十年,才能尋到機會舊案重提。”

江默則說的更為直接,“也有可能,我們終其一生也難将舊案翻出來。”

室內一陣沉默,戚浔道:“拱衛司不可能一直揪着這件案子不放,他們受陛下直掌,但凡有別的差事,便顧不上我們了,我在大理寺,總有機會看到卷宗,至于翻案,雖然希望渺茫,可我也想試試。”

江默有些動容,“你能有此心,我很是欣慰。”

他是以兄長的身份說這話,戚浔牽唇,“這些皆要從長計議,如今最值得高興的,是與兄長和姐姐再聚,這些年,當真沒想過還有這一日。”

江默道:“原來你回京已有三年,可惜我早先并不在巡防營,否則,你我應該早就打了照面。”

“如今也不晚,倘若我們早見過,卻不知對方身份,也要錯過多回。”微微一頓,戚浔道:“前次在定安伯府,我和同僚去監視定安伯府之時,還以為兄長會暴露我們行蹤,因此追上去想問問兄長,想必那日讓兄長很是為難。”

戚浔語含歉意,這也是她此前與江默為數不多的交集,江默聽到這話,神色果然微變,可他卻道:“這是你職責所在,并沒什麽,不過……你和如今的臨江王很熟悉?”

戚浔心底“咯噔”一下,江默語氣如常,可她就是感覺出他有些許質疑之意,她忙道:“我與他年前便遇見了,當時還錯将他當成一宗兇案的兇手,後來證明是我想錯了,他不計前嫌,回京入刑部之後我們見面便多了,我随他去白石縣破過案子,這年後幾個月下來,算是熟稔許多。”

江默點頭,“你當知道他父親當年做過什麽。”

戚浔抿唇,“我知道。”

江默正色道:“當年傅韞雖不是罪魁禍首,可他奉命回京清君側,繳殺三族時,他是功不可沒,他如今雖戰死,可臨江王是他的親兒子,又與忠國公府走得近,眼看着孫律帶着拱衛司追查舊案,他不可能毫不關心,你與他公差上多有交集,無可避免,可其他事上,你卻要對他多留警惕之心。”

戚浔腳踝隐隐作痛,可比起昨日剛受傷時已好了許多,傅玦昨夜才救過她,又替她除了罪籍,縱然江默是世交兄長,她也無法說出仇視傅玦之語。

見她似有遲疑,江默道:“此人年少行軍,深得傅韞真傳,回京之後加封王爵,風頭無二,他不僅與孫律交好,還頗得建章帝看重,若是被他知曉你的身份,後果不堪設想,而他的心思城府遠勝常人許多,你千萬不可輕忽。”

戚浔鎮定道:“兄長放心,我明白,我随他辦差,還算得力,因此他如今對我十分賞識,并不會無故懷疑,我會在他跟前謹慎些。”

今日是頭次相見,江默也不好多言,見她是有分寸之人,便點到即止,一旁玉凝霜半晌未語,此刻忍不住道:“今日高興,妹妹是聰明人,必定知道如何行事,哥哥莫要這般嚴肅,她已經很是不易了。”

江默溫和的看她一眼,牽出個淺淡的笑來,“我也是擔心她。”

玉凝霜便拉戚浔的手,“妹妹莫見怪,哥哥就是這般性子。”

戚浔知道江默所言在理,自然毫不介懷,玉凝霜又道:“真是太好了,我還在想時隔多年妹妹變成什麽模樣,卻不想妹妹如此厲害,只是仵作之術并不那麽好習得,又是……又是常與死屍為伴,妹妹一定受了許多委屈。”

戚浔搖頭寬慰她,于是她又道:“如今,我是否不能叫妹妹渺渺了?”

衛渺,是她本來的名字,這個名字與哥哥衛澤的名字一樣,出生之時請高僧算過,說他們兄妹與水有緣,便都取了帶“水”的名字。

後來衛澤因瑤華之亂早逝,她逃亡途中,不得已頂替戚家的女兒,此女的名字也剛好帶了“水”,戚浔不知高僧說的與水有緣是否應在此處,可衛渺這個名字,是斷然不能叫了。

她還未開口,江默先道:“不可叫了,衛渺、陸毓、陸硯,都已經死了,如今我們是戚浔,是玉娘,是江默,妹妹,你得好生記住。”

玉凝霜抿唇點頭,長長的嘆了口氣,她又看向窗外漆黑夜色,“今日是清明,本該祭拜亡親,可我們——”

張伯這時上前道:“兩位小姐,公子,老奴備好了香燭祭文,你們便在院子裏燒了吧,也算是你們心意,諸位老爺夫人,和兩位已故的公子知道,必定體諒你們。”

張伯張嬸拿出一摞紙錢和祭文,又捧了香燭,随三人一道至中庭燒紙,三人默不作聲,等燒完紙錢,又說了些這幾年的舊事,皆是唏噓無比。

不多時,江默看了眼外頭天色,“時辰不早了,我們都不好久留,妹妹如今在城東廣安街長福戲樓裏,住也住在戲樓後的宅子裏,那裏人多眼雜,平日不好前去,我住在城西永寧坊百井巷江宅,若是有急事,只需讓張伯去那裏找我,宅子裏的老仆也是自己人,若我要尋你,也來此處給你留話,讓張伯帶給你。”

戚浔記在心底,“兄長和姐姐如何走?”

江默謹慎的道:“分開走,你不必管,你後來的,此刻先走,我們待會兒看這巷子裏沒人了再出去。”

戚浔只覺江默思慮周全,而三人雖只得小半個時辰相處,可喚做玉娘的陸毓心思細膩,溫婉妥帖,喚做江默的陸硯則沉穩持重,氣度非凡,頗能令人信賴,戚浔忙應下,又與他們告辭,很快先一步出了後院。

張伯前來相送,至門口時,戚浔轉身問他,“您覺得姐姐與兄長如何?”

到底是多年未見,再如何至親,也難以立刻全心信任,何況戚浔與他們兄妹并非血親,張伯年事已高,識人無數,戚浔下意識的多問一句。

張伯道:“暫無不妥,往後如何,小姐且行且看,老奴也難下論斷。”

聽到這話,戚浔松了口氣,這已經代表認可,她轉身出門,待上了馬背,只覺心間豐盈意滿,夜色已深,前路雖是昏黑無光,可至少她有了同行之人,戚浔長呼出口氣,揚鞭策馬,很快消失在了水兒巷外的長街盡頭。

她離開不久,一道暗影從另一處巷口出來,又追随着她走了一段,見她所行方向是去往安寧坊的,便調轉馬頭,直往大理寺衙門而來。

宋懷瑾一行尚未歸來,傅玦獨自等到二更時分,打更聲剛過,外面便有侍衛進來禀告,林巍出去聽了片刻,進門低聲對傅玦道:“人去了永康坊水兒巷一家糕點鋪子,進去待了半個時辰,而後才回家,且去的時候,好像怕人發現似的,在城南鬧市上繞了好幾圈,因此我們的人不敢跟的太近,也沒去那鋪子探問。”

傅玦摩挲着指節上的疤痕,沉聲道:“明日去查一查這個鋪子。”

林巍應是,心底暗自納悶,怎麽戚浔還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成?

他此念未落,外間忽然傳來馬蹄聲,很快,謝南柯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王爺,事情不妙,威遠伯一家護着方仲崎,一直拖延時間,眼下,方仲崎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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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3.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4.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古代言情 已完結 405.7萬字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