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三奠子為她上藥
41. 三奠子09 為她上藥
傅玦站起來了!不僅站起來, 還以矯健飄逸的步伐幾下便撂倒了兩個村民,戚浔驚呆了,這是那個出入上馬車都要林巍和楚骞擡着的傅玦?!
他為何要裝殘疾?戚浔秀眉緊擰,總不可能是懶得走路吧!
而厲旭幾人也沒想到傅玦的殘疾是裝的。
傅玦卸了兩個人的刀, 又斷了他們的臂膀和腕子, 這兩村民嚎啕着滾倒在地, 後面揚着砍刀往上沖的幾人一時面面相觑。
“大哥,這——”
厲旭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不是說這世子是雙腿斷了落了殘疾嗎?他……他竟然是唬人的?!
厲旭一咬牙,“開弓沒有回頭箭, 給我殺,就他一人罷了!”
厲旭一邊說一邊後退,忽然目光一晃,往戚浔身上看去,而戚浔,此刻正一錯不錯的盯着傅玦看。
從見到傅玦起,他便坐在輪椅上,起初一副羸弱病态模樣, 後來病容雖去了, 可他總是坐着,雖是不怒自威, 卻給人一種他身量不高的錯覺,眼下他不裝了,他站起來了, 戚浔這才發現,此人英偉挺拔,寬肩長臂, 竟比大理寺最高的宋懷瑾還要高半個腦袋。
他出手的速度極快,在拳與掌之間來回變幻,村民們空有一身不怕死的狠辣,卻連他的衣袍邊兒都挨不着,幾聲痛呼之後,又有二人被繳了械,傅玦并無殺心,只聽見骨頭的折碎聲不斷,幾番纏鬥下來未見一絲血色。
戚浔第一次知道拳腳功夫能這樣賞心悅目,火把照亮半個中庭,傅玦白袍迎風而舞,矯若游龍,翩若驚鴻,而他的臉在光影裏明滅,眉眼溫潤,卻又蘊藏鋒銳,敵人的亂刀險險擦過面門時,才可窺見一絲淩厲。
連着四人被放倒,剩下的三人開始害怕,厲旭在旁喝道:“等什麽!你們三個還打不過他一個?!”
三人無法,只得一同舉着大砍刀沖上去,三把大刀同時砍向傅玦之時,厲旭如同豹子一般朝屋檐下的戚浔沖了過去。
戚浔意識到危機時厲旭已至近前,她急忙後退,厲旭卻用手中火把朝她揮來,戚浔利落側身躲過一擊,手臂卻被厲旭捉住,他力大如牛,狠勁将她一掼,戚浔只覺得肩膀斷了一般,他又一腳朝她小腿踢去,戚浔腿上狠痛,身子一個趔趄幾乎要跪倒在地——
“住手!再不住手我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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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旭将火把往戚浔面上送,遠處傅玦轉身看來,便覺那火舌下一刻就要毀了戚浔的臉,他心底一急,一道寒光亦朝他劈來!
這時戚浔大喊,“世子別管我——”
她說完這話,一把抓住厲旭握着火把的手,張嘴便咬了下去,她使足力氣,唇齒間很快見了血腥味,而厲旭痛呼一聲,手中火把“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賤人!”厲旭大聲喝罵,“你——”
一個“你”字還未落定,他掃見一道寒光如箭而來,來不及眨眼的功夫,利刃從他肩膀滑過,只聽見一道骨肉破碎之聲,厲旭猛地發出一聲驚天慘呼!
戚浔滿口血腥,咬的牙根酸痛,她還未反應過來,面上忽而濺了幾滴溫熱,随後厲旭松開他,失力一般的跪倒在地,她驚惶未定的一看,只見那把飛來的砍刀削去了厲旭的半個肩膀,此刻他正手捂着肩痛苦難當!
戚浔喘着氣去看傅玦,便見傅玦正将一人一腳踢飛,最後一人被他繳了刀,他一個反剪将他制住,又用刀背往那人肩膀上狠狠一敲,那人立刻撲去地上哎哎痛呼。
戚浔心底叫了一聲好,忍不住踹了一腳跟前的厲旭,回罵道:“你丫才又壞又毒!”
傅玦收拾完最後一人,轉身時正看到這一幕,他疾步走過來,也不看地上的厲旭,只去瞧戚浔,“你怎麽樣?傷了何處?”
戚浔一愣,随後摸了摸腮幫子,“卑職牙疼。”
戚浔不知她此刻滿臉的血,再加上嘴角有血色溢出,仿佛受了內傷一般,傅玦一聽她牙疼,還道厲旭打了她的臉,不由傾身去看,“他打你何處?”
戚浔忙搖頭,“不是,他未打卑職,是卑職咬了他一口,咬的自己牙疼!”
她說完覺得好笑,咧了咧嘴,這一咧嘴,傅玦只看到她牙齒上盡是血跡,可見這一口咬的足夠深,而她滿臉血點子,還咧着一張血口笑,說不出的滑稽,也令他心底生出一絲唏噓的動容。
“當真沒有別處受傷?”
他沉聲問,戚浔搖頭,“沒有沒有,多虧世子這一飛刀——”
說至此,戚浔的目光落在了傅玦的腿上,她秀眉幾簇,“世子的傷已經好完全了?那怎麽還……”
“說來話長。”傅玦不着急與她解釋,“先将人綁了。”
所有村民都多少受了骨折傷,沒了行動力,戚浔想了想,很快往十一嬸園子裏跑去,沒多時,她拿着一把鐮刀和一捆麻繩走了出來。
她利落的将麻繩割斷,傅玦去綁人,不多時,便綁到了厲旭,厲旭肩膀血流如注,此刻已近暈厥,看到他二人靠近,口中仍然罵罵咧咧,傅玦從袖中掏出一粒藥丸強行塞到他嘴裏,“先保他一命,等沈臨來了給他看傷。”
戚浔心道這待遇十分不錯,又将厲旭綁在了廊柱之下。
待綁完了人,戚浔繃緊的心弦終于松活下來,她一拍手站起身來,可因起來的太着急,竟然扯得腿上一陣劇痛,令她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傅玦在旁将其他人綁在一處,此時聽見趕忙過來查看,“怎地了?”
戚浔狐疑道:“腿上好痛。”
她一手撐着圍欄才堪堪站穩,傅玦見狀道:“別動,是哪條腿?”
“右腿——”
“何處痛?”
“小腿——”
傅玦蹲下身來,将她裙擺往上一提,又将她的褲腿往上卷了卷,這一下碰的戚浔“嘶”的一聲,傅玦擡眸看她一眼,戚浔忙道:“并非卑職嬌氣,是真疼啊——”
傅玦并無責怪之意,又垂眸放緩了動作去檢查她的腿,等将褲腿卷到膝蓋下,這才看清她腿側竟有一大片紫紅淤傷,不過片刻功夫,已紅腫成一片。
戚浔也低頭看見,這才想起厲旭踢過她一腳,“是厲旭,剛踢了我一腳,我給忘記了。”
傅玦一聽有些無奈,“你适才跑來跑去綁人,竟然不覺得痛?”
戚浔嘶嘶的吸着涼氣,“剛才只想着将這些人收拾了免得生變,便不曾察覺嘛,世子放心,只是皮肉傷,應當未傷着骨頭。”
一邊厲旭已經暈過去,其他人被麻繩連着綁在中庭,此刻都哎喲哎喲的痛苦□□,傅玦一看她的傷不輕,起身将不遠處他的輪椅推了過來,“坐上。”
戚浔忙擺手,“卑職不敢——”
“讓你坐便坐。”
傅玦不容置疑,戚浔這才坐上去,傅玦将她推進屋內東廂,又在床邊翻找了什麽,而後便走到她跟前來,将她褲腿往上一撩,準備給她上藥。
戚浔吓了一跳,“怎敢勞煩世子,卑職自己來。”
傅玦将藥油倒盡掌心,兩手搓熱,掀起眼皮看她,“你會驗屍,難道還會治傷不成?忍着——”
戚浔還不知忍着是何意,腿上火辣辣的感覺已經襲來,她“啊”的一聲,雙手抓住輪椅扶手,整個人差點從輪椅上跳起來,傅玦一手握着她的踝腕,一手在她傷處揉捏,力道又重又慢,戚浔簡直覺得她将自己那塊皮肉捏碎了!
她銀牙緊咬,眨眼睛逼出一身冷汗,見傅玦不疾不徐的樣子忍不住道:“世子,停了吧,卑職……卑職好疼……”
這是真疼,疼的戚浔眼角飙淚,傅玦這時又擡眸看她一眼,見她眼角忍不住的濕了,這才松了些力道,“這是軍中的法子,對你來說是重了些。”
他放輕了力道,戚浔總算好受了些,可傅玦堂堂臨江侯世子,哪裏用得着他為她上藥,戚浔還是忍不住道:“卑職自己來吧,您金尊玉貴——”
“我金尊玉貴,來走個過場?”
這是她适才糊弄厲旭的話了,戚浔道:“卑職如此說,也是權宜之計。”
傅玦又瞟她一眼,“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可惜這些人是不要命的,不吃你這一套。”
戚浔心道,傅玦這性子,只怕不喜歡油嘴滑舌的屬下,她忙認錯,“是卑職失言了,卑職彼時只怕他們傷人,也只好出此下策,誰知道……誰知道您那般會裝呢?您要是早說您是裝的,卑職哪會好聲好氣,必定先聲奪人,先罵的他們狗血淋頭。”
“你剛才不是罵回去了嗎?”
戚浔倏地抿唇,只覺自己有些話多了,她在傅玦跟前不應如此沒有尊卑,她輕咳一聲,“能不吃虧就不吃虧嘛,何況那厮實在太讨厭了,打不過世子您,要對卑職一弱女子下手,實在不道義。”
“你哪裏弱了?”傅玦瞄了一眼她那張血口,“我看你挺厲害,再給你一會兒,你能把他胳膊咬下來。”
戚浔又輕咳一聲,“這……卑職不想讓自己當人質影響您。”
“我知道。”傅玦頭也不擡的說。
他又揉了兩把,見藥進了肌理,便停下坐在了她對面,戚浔正要道謝,便見傅玦看着她道:“适才為何不跑,若我當真殘廢,今日你我二人便命喪于此了。”
戚浔一邊放下褲腿一邊道:“卑職跑也跑不掉,何況卑職以為您不良于行,卑職總不能丢下您一個人。”
傅玦望了她片刻,起身淨手,又為她倒了一杯茶,“漱口去,滿嘴血,旁人見了還以為你受內傷了。”
褲管放下,戚浔只覺适才鑽心的痛果然緩解了不少,她接過茶盞漱了口,又掏出帕子擦了擦臉,果然也擦下一片血色來,想到傅玦對着自己這副尊容還如此周全相待,心底一時頗為感激,“多謝世子,世子今日救了卑職一命。”
傅玦看她一臉誠懇,心有不忍,“并不算救你一命,讓你受傷實在是意外。”
戚浔微愣,傅玦繼續道:“林巍未歸,又着了火,我已猜到有詐,不過想看看他們是不是打算魚死網破,這才将人遣走了,說來是我思慮不周,未曾護好你。”
後來戚浔也想到了一點,可她沒想到傅玦在一開始便想到了,傅玦有自保之力,也覺得能保住她,所以将計就計,可沒想到出了意外。
戚浔覺得傅玦太聰明了,自己遠不及他那般敏銳,這令她有些喪氣,見她沉默不語,傅玦只當她生氣了,他略一沉吟,“此番是我大意了。”
戚浔這下反應過來,忙道:“不不不,世子有世子的計策,卑職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說着她站起身來,不敢在傅玦的輪椅上久坐,她看看輪椅,再看看傅玦,對于能站起來的傅玦,還有些不适應,而很快,她想到了一個問題。
“世子,您這秘密……”她看向輪椅,“知道的人是不是不多?”
傅玦點頭,戚浔心底一慌,“那……如今外面的人知道了,卑職也知道了,您……”
傅玦望着她,“怕我殺人滅口嗎?”
戚浔賠笑道:“這怎麽可能,要殺人滅口,您适才便不必救卑職了。”
傅玦彎唇,“知道便知道,我也不耐煩坐這東西了,此番回京便不必再裝了,我也輕松許多。”
戚浔心底微松,她可不想知道傅玦的隐秘,萬一哪天傅玦想讓這個隐秘永遠塵封,她頸子上的腦袋就得搬家。
心念一定,戚浔想到了白萱,她一瘸一拐的回去西廂,一開門,果然看到白萱縮在角落裏吓得瑟瑟發抖,她忙上去安撫,“別怕,都過去了,這些人裏面可有你父親?”
白萱搖頭,“沒有的,姐姐,沒有父親。”
戚浔松了口氣,又安慰她片刻才回了東廂,傅玦正站在窗前,她便走去傅玦身後, “世子,他們敢如此嚣張,那楚侍衛和李捕頭他們是否也會遇襲?”
傅玦道:“稍等片刻便知。”
他話音剛落,院子外面便響起了腳步聲。
林巍一走進後院,先看到滿院子的人和地上的刀,當下一驚,“主子——”
他高聲一喚,而後看到了窗後的人影,這才松了口氣,回頭道:“主子沒事。”
跟在他身後的正是沈臨!
二人一前一後進屋子,一眼看到傅玦和戚浔站在一起,他們面色皆是微變,大抵沒想到傅玦在戚浔面前不裝了。
傅玦走到一旁落座,“外面什麽情況?”
“楚骞他們遇襲了,說是去救火,卻想把它們鎖在院子放火燒死,幸而有幾個武藝好的能翻牆出來,剛好遇到了沈臨帶人來,如今楚骞和李捕頭正帶着人捉拿村子裏犯事的村民,稍後都會送到祠堂來,我先帶着沈臨來見您。”
林巍說完,沈臨上前道:“主子沒受傷吧?”
“我沒有,戚浔受傷了。”他直呼戚浔的名字,又道:“她被踢了一腳,我給她用了藥油,應當無礙了。”
沈臨忙道,“那藥油要用勁兒揉進去才奏效。”
傅玦颔首,“我知道。”
屋子裏有淡淡的藥油味兒,尤其傅玦身上味兒更重,很顯然,是傅玦親自給戚浔揉的傷處,雖然行軍作戰之人,處理外傷乃是基本常識,可戚浔看起來手未受傷啊。
沈臨和林巍對視一眼,誰都沒敢說話。
戚浔也不懂他們在沉默什麽,只看着林巍,“林侍衛怎麽一個人回來了,可見到張秋蓮了?”
說到此處,林巍忍不住低罵了一句,“主子,戚姑娘,你們不知道那張秋蓮做了什麽!今日也是屬下大意了,屬下去找她,見她滿臉的傷,心知她是被打了,于是更為同情,後來她說要來見主子,還有一箱子她女兒的證物,屬下便進了他家想去拿證物,結果她竟然将屬下縮在一間暗房裏,還将她丈夫喊了起來。”
“她說她已經沒了女兒,不能再沒了丈夫……她丈夫起來之後,在門外加了一道鎖,然後便帶着張秋蓮走了。”林巍看向窗外,“這些人怕是張秋蓮他們去找了族長之後商議的行動,屬下費了半天勁才出來,剛出來便看到着火,沒多時又碰到沈臨進村。”
戚浔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般結果,唏噓道:“她不夠堅定,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她嫁到這地方,丈夫和女兒的确是她最大的牽挂。”
傅玦倒是不意外,“如今人手充足,該抓的都抓了,連夜審。”
林巍和沈臨齊齊應是,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楚骞帶着第一批人回來了,他自己來到後院,看到滿地狼藉也吓了一跳,“主子可安好?”
傅玦點頭,楚骞便道:“我們遭了埋伏,不過只有幾個衙差受了點輕傷,眼下第一批人我們已經帶回來了,是厲族長和厲堇,還有厲堇的母親,除此之外,我們還在厲家發現了一個藏起來的滿頭白發的中年人,這會兒都在前堂。”
傅玦先吩咐:“沈臨,去看看門口那人傷的如何,不要讓他死了。”
沈臨應聲出門,傅玦又道:“楚骞,再去傳令,讓其他人綁了先不必送來祠堂,提審之時再送來,我先去見見厲虞山一家。”
傅玦說完擡步便走,走出兩步,這才想起輪椅來,他皺了皺眉,最終還是坐了上去。
林巍上前道:“主子還是忍忍。”
他推着傅玦朝外走,戚浔一瘸一拐的跟着,她也很想看看那個白頭青年人是哪般模樣。
到了前堂,林志成正看着,看到傅玦來了,連忙上前行禮,傅玦擺了擺手,打量被綁着歪倒在地的幾人,白日裏相見時還是彬彬有禮,此刻的他們,卻都是階下囚了。
看到傅玦出現的剎那,厲虞山眼底的微光一暗,顯然十分失望,待傅玦至上首位,厲虞山更一臉古怪的打量他,好像他不該全須全尾的坐在此處。
“看來厲族長很失望。”
厲虞山聞言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轉而去看一瘸一拐的戚浔,他冷冷一笑,仿佛得了寬慰,而後便抿着唇不說話。
一同被綁來的還有厲堇母子,厲堇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只是被綁着十分難受,他皺着眉頭嘟囔着什麽,可看到戚浔的剎那,眉眼卻陡然亮起來,而一旁的厲堇母親則是一臉灰敗絕望的模樣,只時不時看一眼厲堇,眼底有些不忍。
在他二人身邊,還有個白發白眉的中年人,此人看起來剛過而立,模樣和厲旭生的有兩份相似,仔細一看,和厲虞山也有幾分想象,他垂着腦袋,身體微微發着抖,并沒有厲虞山那樣鎮定自若。
“把厲堇帶走。”傅玦吩咐。
林志成上前将厲堇拽起,厲堇母親頓時面色大變,“堇兒……你們要抓堇兒做什麽?他就是個傻子,所有事都與他無關啊……”
所有人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厲堇母親又去看厲虞山,“父親,父親你說說話啊,厲堇當真什麽都不知道啊。”
厲虞山聞言漠然的閉上眼睛,他識得這是傅玦的手段。
果然,傅玦先問厲堇母親,“你叫什麽?”
厲堇母親肩背瑟縮着,“白、白闌……”
傅玦微微颔首,“你為何說厲堇與村子裏的怪事無關?你們整個村子沆瀣一氣,連朝廷命官都敢殺,又有誰能脫得了幹系?”
白闌頓時淚眼婆娑,“這些事,都是大人們做的,和孩子們無關的。”
“厲堇也有二十歲了吧,不是孩子了。”
白闌不住的搖頭,眼淚撲簌簌的落,“不是的,真的和他們無關,是父親,是父親他們……”
說至此,她語聲一斷,自然是因厲虞山在場不敢多說,傅玦下令道:“将他二人也帶走關起來。”
祠堂空着幾間雜物房,正好關押他們,等堂中只剩下白闌一人之時,沈臨也回來了。
傅玦道:“你也看到了,整個村子的人都逃不了了,你若是好好交代,對待厲堇,我們會寬和些,否則謀害朝廷命官是大罪,而謀逆更是要誅九族的。”
聽到“謀逆”二字,白闌立刻跪直了身子,“大人,是父親,是父親和老一輩的長老們,所有事情都是他們安排,村子裏的女人沒幾個知道的,孩子們也是受長老們□□,這次村子裏的紅白喪事,亦是從前就有的,莫說堇兒不知道,便是草民也不懂。”
“紅白喪事?”沈臨忍不住問。
傅玦道:“此番叫你來,就是因為這村子裏有此古怪習俗。”
他将來的那夜所見紅白喪事道出,沈臨聽完就變了臉色,“這是紅白撞煞,是最厲害的兩種鬼相撞而生的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