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食材
食材
江郁忽然在那一刻想到肖克。
恩人, 坑貨。
混亂中立的絕佳典型。
是他認可的師父,卻幾乎沒教過他什麽。
肖克教過18歲時的他怎麽在元帥府這般水深火熱的地方立身:
如果一件沒有超出你能力的事辦不下來,那就是遇到了要解決掉的人。要看到他最想要的東西和最害怕的東西, 然後選其一, 翻十倍給他。前者能讓人得意忘形, 後者能讓人一蹶不振。
江郁當時問:遇到了不為所動的人怎麽辦。
肖克說:驅逐、或納為己有。
只過了一年,江郁就沒再按照肖克的教導做事了。
肖克覺得人都有用處,什麽樣的人撿起來都可以用一用, 願意維持良好的關系。這也是肖克能大方開出十倍好處的原因。
江郁不一樣,看到一個人的瞬間, 他就能知道這人是保值的還是消耗品。
所以他選擇讓人看到十倍的好處擺在面前, 又遲遲不給出來。
很快又過了一年。
肖克辭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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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前妻, 九個月不見,成了格外棘手的人物。
不管是作為alpha還是作為城市的掌權者,江郁都能輕易把身下的前妻摧毀。
九個月前,他在前妻窮奢極欲的巅峰選擇離婚, 一切“供應”全線停止, 那猝不及防的抽手, 使得楚文禾數月銷聲匿跡。
再次出現在面前的楚文禾已不屬于他能完全把控的人物。
讓alpha鑽進巢裏, 怎麽看也不像個苛刻的要求, 給了十倍的好處, 楚文禾還是不低頭。
江郁支起手臂,上半身撐起, 看着困在懷裏兔子似的楚文禾。
……
楚文禾淺綠色的眼珠左右瞟了一輪。
第一次見到江郁穿短袖,小臂全露了出來, 上臂露出半截,勻稱流暢的肌肉紋理随着alpha撐起身體時顯現出來。
楚文禾學過點健康科學, 人的肌肉不是那麽聽話的東西,鍛煉成這般比例完好的模樣是精心計算過的結果。
前夫做任何事都看起來游刃有餘,
身邊卻處處都充滿了“計算”“安排”“控制”的痕跡。
如果只是這樣,楚文禾也覺得還好。
問題在于,江郁是典型的外忌內寬雙标狗,不允許周圍的人錯位,自己破壞起規則來卻絲毫不要臉皮。
偏偏還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楚文禾淡漠。
正好他不是顏控。
不過眼前的alpha釋放出了一點淡淡的薄荷味信息素,很緩慢,潤物細無聲。似乎怕他排斥了忽然掙紮起來。
出于omega的身份,楚文禾禮貌地臉紅了一下。
前夫想把他搞到手的心思其實很好懂。
即便他不是了解alpha喜好的築巢指導師也能看出來。因為江郁無利不起早,幾乎不主動和人打交道,更別說身體接觸了。
楚文禾:“你有過omega麽?”
江郁:“?”
楚文禾:“‘那種’意義上的。”
江郁:“沒有。”
須臾。
楚文禾:“你知道我說的是哪種意義上的麽?”
江郁:“哪種意義上都沒有。”
短暫的對話後再次陷入沉思,楚文禾若有所思點頭。
果然沒有分析錯,前夫年輕是一回事,忙是一回事,不願和人接觸是一回事,重要的還是不滿足于只關乎身體欲望的性。
這點倒是可圈可點,在alpha群體裏很少見。
楚文禾神游的眼珠再次歸位,“那些衣服重訂的話要多久能到。”
江郁:“你是答應了?”
“不。”楚文禾說,“巢的事是原則問題。”
楚文禾想着要麽向江郁攤牌:omega只會邀請心愛的alpha進來。
又擔心陰晴不定的alpha一破防把自己轟出去。
江郁意味深長看他,“楚文禾。”
楚文禾:“幹什麽。”
臉頰傳來輕微的痛感,前夫捏着他晃了晃,冷笑:“你可真是油鹽不進啊。”
江郁想到貓中的“喂不熟”極品,它們不見得真的鐵石心腸,而是發現了自己被頻繁投喂正是因為自己“喂不熟”。
前妻更是極品,非但喂不熟,還是真正的鐵石心腸。
數件高昂的衣服和飾品砸下去沒起半點水花,被狗咬爛了才想起來和他談條件,然後還死活談不妥。
一個omega,說純良是真的純良,面對他卻是既要且要。
“不成,”江郁把下巴放在撐起的手肘,歪頭看前妻,“但凡我出過力,就絕不走空。”
楚文禾:“我們可以再商量?”
江郁:“讓我咬一口?”
楚文禾:“…………”
江郁:“親我一口?”
楚文禾:“…………”
江郁:“…………”
談不妥。
一時間的無言。
江郁感覺到底線一再被拉低,有些煩躁坐了起來,冷冰冰說:“今晚換你抱着我睡。不行就免談了。”
他說真的,受夠了。
楚文禾想了一下:“你昨晚穿的睡衣借我。”
江郁:“……”
楚文禾:“謝謝。”
一件get。
那一瞬間,江郁感覺油鹽不進的前妻忽然可人了不少,比如主動拾起躺在地上的筆記本電腦,遞到他面前。
結果說了句:“現在下單的話,最快什麽時候能到?”
江郁冷笑出聲,邊打開電腦邊說:“加急插隊,後天上午吧。”
楚文禾掐指一算,那也還有三天才到發熱期。
期間再搜羅點別的衣服,不耽誤。
“好。”
楚文禾:“算上加急多少錢?”
江郁斜眼看他:“你真的想知道?”
楚文禾起身向儲物櫃走去,“我去拿繃帶,你該吃藥換藥了。”
看着前妻穿上拖鞋離去的背影,江郁掩住唇邊的笑意,把目光再次轉向電腦屏幕。
黑的。
按了幾下還是沒反應。
“摔壞了。”
“——!!”
楚文禾原路折返,也不顧他給他換藥的事了,“怎麽會這樣?”
江郁嘗試按了幾次電源鍵,又看了看完好的屏幕,“硬盤驅動或主板摔壞了麽,也有可能是內存條卡槽松了。”
又摸了一下耳機,“難怪從剛才開始就沒聲音。”
“是不是你?”
楚文禾揪住前夫的衣領,“你是不是故意弄壞電腦?”
“……”
江郁拉住他的手,“你自己忽然掙開把電腦摔了,我不讓你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還要賴在我頭上?”
楚文禾腦子裏忽然閃過電腦落地時那“咔”的一聲,他的腦子也短路了。
“……那你會修嗎?”
小聲哔哔。
“會是會,”江郁擡起紮着繃帶的手,“不過……”
楚文禾抓着頭發在沙發旁走來走去。
江郁沒管他,自顧自去到書房打開臺式電腦确認了一張清單,随即在收納的密碼箱翻找起來。
大約過了三分鐘。
書房的門打開一條縫,一只拿着U盤的手伸了出來。
“有備份。”
那只手在半空晃了幾下,手指又勾了勾,示意楚文禾到屋裏來。
“免得你又以為我耍花樣。”
江郁在臺式電腦開了U盤讓楚文禾看,然後把數據導入郵箱,開始寫訂購的郵件,點擊發送,“可以了?”
楚文禾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盯着屏幕,“誰讓你前科那麽多呢。”
叮。
郵件提示音響起。
【已收到您的訂單,預計後天早上11點送達,需本人查收】
楚文禾看了眼牆上的挂鐘。
都快9點了。
私人訂制的工廠這麽工作不會猝死麽。
“你自己待會兒,”江郁關掉電腦,從衣架上取了件褐色的長外套,邊套袖子邊往門口走,“我去送修那臺壞掉的電腦。”
楚文禾跟在江郁身後,“太晚了吧。你的手方便嗎?要麽我替你去?”
畢竟是自己不小心弄壞的。
雖是不讓賠,行動上還是要有點表示的。
“這電腦不能在普通的店裏修,要送回元帥府去。”江郁還在往外走,已經拿着電腦到了客廳門口,“我很快回來。”
楚文禾皺眉:“遠嗎?”
“就在樓下,”江郁笑道,“交到袁兵手裏就好了。”
楚文禾:“……”
——那你不早說。
……
門關上沒多久,書房又傳來叮的一聲,新郵件進來的聲音。
楚文禾惦記那些衣服,去屋裏一看,還是剛才那個郵箱發來的郵件,就亮在屏幕上。
【系統查到您最近有7份訂單,
要和您的這份加急訂單一起送去嗎?】
楚文禾若有所思,他有點知道為什麽前夫每天都有新衣服穿了。
電腦屏幕亮了一會兒就滅掉了。
黑屏映照出楚文禾的臉。
顯示屏右下方,一張夾在卡槽的明信片吸引了楚文禾的注意。
明信片的主人叫姜陌。
楚文禾愣了一下,他認識這個名字。
剛穿書的第二個月,趕上連綿大雨,有新聞報道說臨城的排水系統年久失修,導致河水水位上漲,淹沒了低窪處的房屋。
報道的錄像裏到處都是坐在房頂、飄在水裏的災民。
元帥府動作迅速,聽說那次救援的成功率創下了新高。因為碰巧在水災的前日,當地發過一套救生服。
那是楚文禾見過最成功的救生服之一。
不是功能方面,是它的色彩調和異常鮮亮,明晃晃的橙色即便在陰雨天也能從遠處看得很清楚。
事後他去查,設計師叫姜陌。
早年昙花一現,因為“項圈”的事有了黑歷史,沉寂八年,才再度默默無聞地開始了新的創作。
楚文禾看着那張明信片。
沒想到,竟然是江郁認識的人。
……
思索間,門口已傳來開門聲。
楚文禾走到客廳,“有新的郵件進來了。”
“好。”江郁看了眼客廳的時鐘,“一會兒會有派送員拿明天的食材過來,我臨時有點事要處理,你幫我接下。”
……
楚文禾想起程玉看起來沒完的那種戀愛肥皂劇,男主病了,女主去照顧男主,然後發現男主家的冰箱空空如也,于是在廚房煮起粥。
香味彌漫,躺在病床上的男主看到女主忙碌的身影,就愛上了。
在沙發待了會兒,楚文禾打開冰箱看了看。
不是空的,有一兩日份的食材。
再回頭看卧室,距離廚房遠得很,互相根本就看不到。
楚文禾忽然就明白了那肥皂劇吊軌在哪裏,廚房和卧室連在一起的房間,應該不會出現在總裁男主的家裏。
沒用的感悟又增加了。
……
書房。
江郁調整耳機,打開內部鏈接進入了會議室。
元帥府的線上會議。
607人。
今天的會議不是部長級別的,參加人數還在增加。
電子會議室的小窗格,參加者都在等待主持人宣布會議開始。
如果是線下,這會兒大家肯定在讨論參謀長被狗咬了請假的事,這真是一件天大的趣事。
娜卡對這事兒興趣缺缺,鏡頭前的她劉海全梳了上去,露出漂亮的發際線。她穿着一件緊身的黑色吊帶,杵着手肘,背景能看到鋪好的格調浪漫的大床。
柳冬炆一身西裝,還在共協的辦公室加班,抱着手臂不發一言,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肖克的窗格一直是黑的。
會議要求開視頻,主持人連續喊了三次沒動靜,尴尬得不行。
一看就是號挂着人跑了。
吳新一看到江郁進來了,立刻發了條消息:【參謀長您沒事了吧?】
接着就被刷屏到啥也看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呢參謀長?】
【哪裏來的狗?要不要打狂犬疫苗啊?】
【您在哪裏被咬的??】
【這樣的狗以後還能不能要?嘗到過血味兒以後會不會吃人?】
柳冬炆:“……”
額頭青筋爆出,開麥道:“剛才是誰在那兒胡說八道?你小時候受傷沒裹到過自己的血?怎麽沒把自己吃了呢?!”
衆人:“……”
見鬼了。
委員長幫參謀長說話了。
——快看看今天外面有沒有下紅雨。
主持人輕咳幾聲:“各位,我們的人還沒有到齊,先暫且閉麥,請稍後。”
五分鐘後。
寧辰接過共享屏幕的權限。
實驗室到了晚上仍然在推進各種項目,衆所周知這是幾乎沒有假期的一個部門。性別各異的科研人員沒有表情,目之所及全是白色的實驗服和冰冷的儀器。他們走過時,或是拿着試管,或是在确認報告資料。
屏幕放大到寧辰的窗格,寧辰此刻在醫療開發部的中心實驗室,還穿着那身質感純淨的白大褂。
“關于213事件受害omega隊員的康複狀況……”
“去年11月,我們嘗試了信息素淨化治療。12月,又對症狀較重的幾個omega進行了腺體放射治療。”
“從結果來看,omega們的身體狀況有所恢複,但他們的意識仍處于混亂狀态,無法自主控制信息素的釋放。這樣下去,他們的壽命可能無法超過50歲。”
聽到報告的參會人員都面色凝重。
寧辰停頓了一下,“不過,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我們照常給晚飯後的omega們轉播一些能放松心情的節目,無意中看到了治療的轉機。”
吳新邊聽邊點頭。
他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可惜他的想法胎死腹中,還沒開始,就被參謀長一通電話扼殺在搖籃裏了。
寧辰:“我們轉播的是當時最有人氣的omega網紅許今的築巢視頻。意外的是,向來沒有反應的omega在那晚表現出了情緒的波動。不過只是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他們又恢複了厭世的狀态。”
這時,元帥低沉威嚴的發話聲傳來:“許今現在在哪裏?”
不待寧辰開口,柳冬炆開了麥:“問江郁!”
江郁把耳機切了語音:“他不小心傷到腳踝後莫名其妙就過氣了,已經不在這個城市了,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娜卡:“……”
這時,門外傳來了電話鈴聲。
……
楚文禾知道是明天的食材到了,起身去到門鈴電話旁,“喂。”
對面愣了一下:“?”
楚文禾也愣了一下,“喂。”
“不好意思打錯了。”
派送員匆忙道歉,就挂斷了電話。
楚文禾歪頭奇怪了幾秒,正要回沙發去。
鈴……
又響了。
監控裏還是那個派送員。
楚文禾:“喂。”
“?”
派送員抓着帽子,“不好意思啊,請問是江先生家嗎?”
楚文禾:“是。”
說着按下确認鍵,公寓外的電子門開了。
半分鐘後。
派送員一臉狐疑抱着禮盒,打量面前戴着口罩的楚文禾,又往裏屋探了探頭。
江郁還在開會,通訊器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出了書房。
見到江郁後,派送員總算大大松了口氣,露出牙齒笑道:“吓我一跳,我還以為您搬家了。您家怎麽會有個omega呢。”
omega本人楚文禾低頭沉默。
派送員忍不住問:“您新交往的omega?”
楚文禾:“……”
你想多了我就是來進貨的。
“我前妻,”江郁說着攬住他,手臂困住他的身體,用了那只沒受傷的手,手指嵌進了他的胳膊,“我這兩天受傷了,他擔心我,就來照顧我了。”
楚文禾掙了一下,又掙了一下,沒掙開。
卻也不會輕易便宜了胡說八道的前夫:“沒有,其實我們……”
“我們也在考慮複婚的事。”
江郁笑着接話。
楚文禾側過臉看向前夫:“——????”
江郁把他摟得更緊,兩人別別扭扭的擠在一處,偏偏在外人眼裏就是宛如破鏡重圓的年輕小情侶,洋溢着強烈的cp感閃瞎面前這派送員的狗眼。
派送員大大的“哦”了一聲,又忍不住瞟了楚文禾一眼,“哎呀,這才叫患難見真情啊。夫妻就是這樣的,那還是原配好啊。畢竟當年看上彼此肯定就是有緣分。雖然離婚了,表面上不在意了,一看對方受傷了,眼巴巴地又來了!”
“……”
楚文禾聽這人滿嘴跑火車,都不忍心打斷對方的熱情。
江郁笑而不語。
派送員離開之前,還特意把禮盒遞到楚文禾懷裏:“對不住啊夫人。這裏面是處理好的兔肋排、牛舌和西紅柿。青提和哈密瓜要兩天內吃掉。所有東西的冷藏溫度都有标簽,您看着儲存,不然會影響口感哦~!”
說完拿掉藍帽子鞠了個躬,“很高興為您服務!晚安!”
砰。
門很快關上了。
派送員似乎吃了個大瓜,歡天喜地走了。
楚文禾看着手裏沉甸甸的、有點涼的冷藏禮盒,他的心情也不比這玩意輕快多少。
江郁戲谑看他一眼,走到書房門口忽然回頭,“那食材就拜托了,夫人。”
“快滾。”
楚文禾滿臉黑線。
兩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眼神完全不同,最後在客廳分道揚镳。
冰箱前。
楚文禾把食材分別裝進不同的倉盒,按照标簽上派送員寫的數字挨個調整溫度。
每件食材都有兩個期限,早一點的是口感最好的截止日期,晚一點的是正常的食用期限。派送員手寫,是把派送時間也算了進來,以到達公寓樓下的時間為節點重新計算了兩個期限。
早先還以為江郁的手受傷了會餓死,現在看來純屬杞人憂天。
“該死的有錢人……”
楚文禾關上冰箱,剛才那聲“夫人”還回響在腦海。
這前夫,整天就在亂說。
百分之一萬是故意的,說的時候還是肉眼可見的高興,指不定心裏又在想些什麽。
幾個月前兩人在診所交涉的時候,楚文禾清清楚楚記得自己開的條件是不要外傳兩人的婚姻關系。這回不用說,肯定是被前夫徹底抛在了腦後。
楚文禾深吸一口氣把它吐了,臉色陰沉。
……
書房內。
會議還在照常進行。
寧辰的科研開發部不與外面接洽,早期與許今的商談是吳新的情報部門做的。
聽完寧辰的敘述,
元帥正問吳新:“當時為什麽沒和許今聯系?”
吳新整個人汗流浃背了,“很抱歉,是我的失誤。”
江郁撥回線路,說:“是我叫停的。許今的築巢技術非常不穩定,貿然放他進實驗室,一旦出現失誤,後果不堪設想。”
會議室內安安靜靜,不在線下無法交頭接耳,但三個月前關于江郁和許今的緋聞戀情傳遍了湯博,還不知多少瓜都藏在水下。
參加者們不說話,都在等待江郁把話說下去。
江郁知道他們在惦記什麽,和許今的八卦他是肯定不會再提了,只低聲道:“關于這件事,我還需要點時間——”
砰!
書房的門忽然開了。
“商量個事呗,前夫。”楚文禾站在門口掐着腰,“我是你前妻的事以後別再說出去了行麽?也不要在別人面前稱呼我‘前妻’。你還嫌知道的人少麽?我還怎麽過清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