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背我
背我
新年的一月一號早上，本來想好好睡一覺的梁槿微是被方以若的電話吵醒的。
迷迷糊糊間摸到枕頭邊的電話，接起，聲音還帶着濃重的困意：“喂？”
“微微！盧川那照片你看到了嗎？他這是啥意思？官宣嗎？”
方以若連珠炮般的問題炸向梁槿微，她被迫揉了揉眼，看了眼通話對象，開了外放，又下意識地去翻朋友圈。
大抵是公歷新年的緣故，朋友圈仿佛一下炸出了一片人，以往覺得不會發圈的人都會趁這個時機發上一條，所以下翻查詢的速度也慢了些。
直到盧川那條煙花配圖的文字赫然映入眼簾，驚得梁槿微立馬清醒。
昨晚她累得慌，回到家梳洗了一下倒頭就睡，都沒發現他發了這條，雖然配圖裏沒有她，但是文案确是實打實的戀愛官宣。
“喂？微微，你還在聽嗎？你不會又睡過去了吧？”方以若那頭的聲音焦急。
“喂，我在。”
确認了梁槿微在聽着，方以若開啓了對盧川的炮轟：“我的媽呀，這個盧醫生怎麽這樣，他怎麽對得起你啊？”
“沒多早前你倆還暧昧着呢，這才多久啊就跟別人好上了？”
“紀然還跟我說他是個多好多好的人，明明就是個死渣男，我呸！”
“沒關系微微，世上男人千千萬，姐妹我繼續幫你尋覓新的好男人啊！”
眼看方以若越說越離譜，下一秒就要開始詛咒盧川的态勢，梁槿微趁着她換氣的間隙插了嘴：“以若……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官宣的是我啊？”
“嗯？你再說一遍？”方以若頓了頓，似是不敢相信地确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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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槿微一字一句地回答：“我的意思是，我倆在一起了。”
“我靠梁槿微，”方以若聲音立馬提高了二十分貝，“你們在一起了？什麽時候？你都不跟我說？你算什麽姐妹！”
梁槿微剛想解釋，方以若直接扔下一句：“你在家老實呆着，半小時，我現在去你家找你”便挂斷了電話。
梁槿微聽着電話裏挂斷的忙音，心裏一陣複雜。
她确實是故意沒告訴方以若的，因為一開始，一是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們那段仿佛生了隔閡般期間的真實原因，二是自己也是第一次談戀愛怕搞砸了，便想着再過一段時間，等她和盧川還能穩定發展下去，再和方以若老實交待。
沒想着盧川一條朋友圈，把這個事提前曝光了。
梁槿微揉了揉太陽穴，開始措辭如何和方以若描述這些事。
方以若倒是來的快，三十分鐘後，準時出現在梁槿微家中。
往日都要化了妝才出門的她，今天竟意外地頂着素顏，穿着打扮也看着些許匆忙。
“說吧。”方以若三兩步走進來，坐在沙發的一頭翹着二郎腿，眼神銳利地上下掃蕩着坐在另一頭的梁槿微。
深呼吸了一口氣，梁槿微道：“我們是兩周前在一起的。”
“什麽！兩周？那你現在才跟我說？”方以若往前一撲，雙手抓緊梁槿微的手臂，狠狠搖晃着。
梁槿微反控制住她搖晃自己的手臂：“以若，我可以解釋，我主要是想等感情穩定一些再跟你說，萬一我們談兩天就掰了怎麽辦，多尴尬！”
同時，梁槿微在內心“呸呸呸”了三聲，老天，千萬不是兩天就掰！
“呵，”方以若又恢複原來的坐姿，冷笑一聲，“當時我和紀然在一起，可是第一個跟你說的，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麽？”
梁槿微也自知理虧，立馬撒嬌地搖了搖她的手臂：“好啦，對不起啦以若，我确實沒想那麽多……不然我請你吃飯？走，我們現在去吃大餐！”
說着就真的要起身帶着方以若走，但被方以若一把抓回來。
“你打住。老實交待，你和盧醫生進展到哪一步了？”
梁槿微一瞬便想起昨晚自己主動貼近他的畫面，面色一紅。
方以若敏銳地觀察到這點，狐疑地盯着她：“我靠，梁槿微，你不會跟他上床了吧！你倆進度這麽快的？”
這下輪到梁槿微往前捂住她的嘴：“沒有沒有！就抱了一下！其他沒有了！”
方以若拍掉了梁槿微的手，一臉質疑：“你倆也真夠慢的，談兩周才抱一下？”
梁槿微歪了歪嘴角：“循序漸進嘛。”
方以若纖手一揮：“行吧，今晚喊你男人出來請客，我就原諒你這麽晚才上報消息。”
“啊？今晚？我不知道他明天上不上班诶……”
盧川的工作算是規律，但恰逢元旦節假日也有可能會被安排值班，這時間梁槿微屬實不确定。
“你怎麽回事梁槿微，你怎麽盡想他上不上班，我管他上不上班，我要他今晚九點出現在DESTRO，請我喝酒！喝好酒！”
看着她情緒激動的樣子，梁槿微心中愧疚感油然升起，立馬安撫道：“好好好，沒問題。”
然後默默開始給盧川發消息：“盧醫生，晚上你得破財消災了，祝好。”
沒等一會兒，盧川直接打了電話過來：“怎麽了？”
一開始，梁槿微并沒想讓方以若聽到她和盧川打電話，稍微捂住話筒低聲問：“那個……你明天上不上班？”
這哪裏躲得過方以若的眼睛。
“上午沒事，下午有個會議……”還沒等盧川說完，方以若一把搶過梁槿微的電話：“盧醫生，你知道談戀愛是要感謝一下閨蜜多年來照顧之情的哦？”
盧川一聽電話那頭變了個人，頓了頓，但還是迅速反應過來，回了句：“知道的。”
“你們兩這個事呢，本閨蜜還沒有同意，至于同不同意，得看你今晚表現了。”說着，方以若還瞪了一眼梁槿微。
盧川明白了此時的情況：“不知道如何能讓閨蜜滿意呢？”
“今晚九點，DESTRO，準備好你的錢包準時來哦！”
“沒問題。”盧川答應得爽快。
“行吧，那就這樣吧，今晚見。”說完後，方以若就挂斷了電話，緊接着打起另一個電話，梁槿微只聽到：“紀然，今晚九點DESTRO”、“你哥們撬了我姐們，今晚你也別想好過”、“連坐罪你懂不懂？”
然後方以若再次潇灑地挂斷了電話，說要回家好好打扮打扮赴約，才離開了梁槿微家裏。
梁槿微好不容易送走方以若這尊大佛，趕忙又給盧川撥去了電話：“喂？”
“是因為以若看到我的朋友圈了嗎？”
“嗯，不過也沒事，喝個酒罷了，有我在，他不會太為難你的，你放心。”
“好，”盧川尾音向上勾了勾，“有你在，我放心。”
當晚九點，四人準時出現在DESTRO一個稍微偏遠的卡座內，但兩對俊男美女的組合還是能吸引無數路過人的目光。
現在還不是酒吧的營業高峰期，播放的音樂也偏向舒緩，四個人可以清晰地聽見對方的聲音。
方以若向熟悉的銷售招了招手，直接開始點單：“你好，一瓶伏特加一瓶白蘭地一打B52轟炸機……”
看方以若還意猶未盡的樣子梁槿微立馬按住了她：“方以若你瘋啦，這麽多！”
“你該不會是心疼你男人的錢吧？”方以若朝銷售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先下單，随後眼神掃過梁槿微身後的盧川，又轉回到梁槿微身上。
“不是！這麽多酒，我們四個人，喝不完的。”梁槿微忙解釋道。
紀然也拉了拉方以若的手，示意她不要太過，但方以若一副全然不顧的樣子甩開了他，直直盯着梁槿微：“那正好咯，考驗酒量。”
梁槿微記得盧川的那個家族病，雖然沒有嚴格禁酒，但還是盡量少喝為好，但此時她也不好直接說出來，只能含糊地說：“他不能喝這麽多！”
“之前也喝過的，怎麽就不能喝？”方以若卻不想簡單放過。
“請客可以，買單可以，但是喝酒不行，”梁槿微頓了頓，似是下了大決心似的，“他的那份，我喝，可以吧？”
此話一出，在座的人都一下變了神色，方以若和紀然更多的是訝然，而盧川心底裏明白她不讓自己喝酒的原因，不禁皺了皺眉。
方以若屬實沒想到梁槿微這麽護犢子，冷笑了一聲：“梁槿微，我知道你能喝，你知道代喝要double的哦？”
“沒、有、問、題。”梁槿微一字一句答道，眼神裏透着認真，看得方以若都有些瑟縮。
盧川伸手拉了拉梁槿微：“沒有必要，我可以喝的。”
梁槿微轉頭低聲道：“你明天要開會，還有你的身體，不能喝那麽多。”
盧川還是猶豫：“你朋友是要考驗我，這樣不行的。”
“你是我男朋友，考驗如果你能做到，我當然會讓你做，但是喝酒對你身體不好，這個是原則問題。”
話一說完，服務生剛好上好了剛才方以若點的酒，梁槿微回過頭拿起酒杯，用搭配的吸管飲下兩個shot的酒，下巴向方以若些微擡了擡。
“你好樣的。”方以若也不甘示弱地喝下一杯，酒杯倒轉示意滴酒不剩。
一番你來我往下，結果就是當晚從盧川的考驗局變成梁槿微和方以若兩個人的鬥氣局，桌上的酒剩下半瓶伏特加，其他竟然被兩個人喝完。
快速地喝下那麽多烈酒，示意酒醉的酡紅不知覺爬上兩個人的面頰，呼吸也逐漸變得濃重。
“我不行了，我服輸，我去上個廁所。”方以若率先舉白旗，起身扶着桌子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而梁槿微也沒好到哪去，喝得猛又快，她只覺得眼前的事物都多了層重影：“不行，我也要去廁所。”
兩人好像一下又恢複了好姐妹狀态般，挽着手去了衛生間。
“我去，這兩人也太能喝了，你女朋友更牛啊真的全程double下來！”紀然原來看着這劍拔弩張的氣勢一直不敢出聲，直到方以若走遠了些才松了口氣，身子往盧川這頭挪了挪，“話說，你倆怎麽就在一起了？”
“我一直都挺喜歡她的，之前是因為一些誤會，解開了，就在一起了。”
“可以啊兄弟！”紀然拍了拍盧川的肩膀。
盧川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到梁槿微喝了那麽多，他總是心裏頭不是滋味。
“我去廁所那邊等他們吧，太亂了，不太安全。”
時間漸晚，夜店裏的人也多了起來。
“也行，索性買單走吧，她兩應該都醉得不行了。”紀然點頭同意。
兩人起身要走，沒曾想被兩個妝容精致的女孩子端着酒杯攔住了道路：“帥哥，你們這會有空了吧？一起喝一杯交個朋友？”
女孩子媚眼如絲，身段窈窕，說着話便往盧川和紀然兩人身邊又走近了一步，香水氣味濃烈，兩人不禁又往回退了一步。
盧川皺了皺眉，紀然連忙探身向前，擺了擺手：“兩位美女，不好意思，有家室了，不能喝哦。”
“哎呀，大家都是來酒吧玩的呀，剛才那兩個美女說不定也去認識別的帥哥了呢？”說着話，一個女孩的手便撫上了盧川的手臂，但盧川默不作聲的甩開，神色是難得的冷峻，嚴肅道：“我有女朋友。”
兩個女孩還是不肯放棄地準備向前，沒發現一個女孩子直接橫插進來，擡手阻攔了他們再往前的步伐，以至于他們直接撞上了她的手臂，又向後退了一步。
他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此時另一個女孩也穿過他們，背抵在酒桌邊，雙手環抱，眼神不善。
梁槿微上了廁所些微清醒了些，一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冷了臉，擡手的動作比意識更快作出反應：“聽不懂話嗎？他說他有女朋友。”
方以若一挑眉：“姐妹，趁正主不在撬牆角，不道德呢。”
兩個女孩看着他兩氣勢洶洶，瑟縮了些，但還是不松口：“這麽小氣幹嘛，我們就是交個朋友嘛！”
“交朋友？你們可看着不像交朋友的。不如你先幹了這瓶，再來交朋友？”梁槿微臉色又暗了暗，直接伸手把剩下的半瓶酒舉到兩個女孩面前。
方以若搭腔，妩媚的笑臉下暗藏怒意：“就是呀，先幹了再說？”
兩個女孩生怕梁槿微和方以若真要逼他們喝酒，哼了一聲，識趣的走了。
盧川和紀然有默契地相互眼神交流了一番。
看兩人走遠，梁槿微和方以若強撐着的身子一下放松下來，醉意又上頭，軟了腿。
盧川和紀然連忙接住兩個人的身子，叫來服務生買了單。
盧川架起梁槿微往外走，他能感到她的腳步已經虛浮的不行，剛才也不知道哪來的精氣神對付那兩個女孩。
恰好門口停着一輛出租，盧川讓紀然帶着方以若先走，便和他們告了別。
因為盧川做好了被灌酒的準備，也沒有開車，眼下只能帶着梁槿微在路邊繼續攔出租車。
梁槿微摟着盧川的腰，迷迷瞪瞪，天氣又冷，寒風吹得她一個勁兒地往盧川懷裏靠着，盧川怕她跪到地上，屈着身子環抱着她。
好不容易看到一輛空車，盧川先把抱着自己如無尾熊般的梁槿微放進車裏，盡量往裏頭送了送，自己才坐上車，給兩人扣好安全帶，報了梁槿微家的地址。
梁槿微此時已經暈得什麽都分辨不清，眼前車流燈光閃爍，晃得她不想看，她只知道盧川在她身邊，下意識地扭頭往盧川身上靠着，手一會要摟他的脖子，一會要夠他的腰，嘴裏哼哼唧唧着，盧川不敢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亂，抓着她的手扣在自己的腰邊。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付了錢下車，盧川想繼續摟着她往回走，梁槿微卻說什麽都不走了。
“怎麽了？”盧川低下身子，對着她迷瞪的眼睛問道。
梁槿微似乎是認得眼前人的，她一下雙手貼在了盧川的臉上，嘿嘿一笑：“盧川，盧川！”
盧川知道她還未酒醒，繼續耐心詢問：“我在，怎麽了？”
梁槿微用手帶着盧川的頭往自己這邊一靠，擡頭看他：“你是我的男朋友，對嗎？”
他只得彎了腰：“是。”
“你不會和別人走的哦？”
“不會。”
聽到自己滿意的答複，梁槿微也滿足的閉上眼，勾起笑意撲在他懷裏：“那男朋友可不可以背我回家。”
盧川有些訝然于她的主動，貼近他的身子柔若無骨，帶着酒氣與暖意，引得他心下隐隐震顫。
他逼自己冷靜下來，穩住了她的身子，再次确認道：“真的要背？”
梁槿微勾着他的脖頸點點頭：“嗯，真的。”
“好，那你手松開點，不然我沒法背你。”
盧川哄着她，把梁槿微環在自己身上的手松下來，背對着她屈了腿。
梁槿微看着面前寬厚的背，一下把自己身體力量全都覆蓋在他身上，手腳又不老實一直往下滑，盧川嘗試了幾次才把她的手圈住自己的脖子，托着她的大腿背起了她，初始梁槿微并不安分，時不時扭着身子，使得盧川走得跌跌撞撞，向前了一小段步伐才穩定下來。
梁槿微伏在盧川的背上，喊他：“盧川。”
盧川些微轉過頭：“嗯？”
誰知她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我是不是很重啊？”
“不會呀。”盧川輕聲道。
“你是不是安慰我？”
“是真的不重。”說着，盧川證明似的把她往上掂了掂。
“剛才那兩個女孩子，摸你哪了？”梁槿微側着頭在他後頸處蹭了蹭，毛發撫過肌膚，盧川不禁縮了下脖子。
“沒有哪裏。”
“你胡說，我明明就看到他們摸你手臂了！”梁槿微松開了一只手，往剛才搭讪女孩碰過的地方似拍灰般拍了拍，一下重心不穩又要掉下去，盧川趕忙伸出手把她的手放回原位，交疊着拉在自己胸前。
梁槿微又哼唧了一聲：“盧川，你會不會覺得我占有欲很強啊，明明有人搭讪是說明你魅力大呀……那兩個女孩子也确實挺好看的……”
盧川無言，怎麽喝醉了還能反思自己的呢。
他拍了拍她的大腿，安慰道：“不會，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真的嗎？”
盧川回了句“真的”，發現梁槿微不再說話，漸漸安靜下來，不禁松了口氣。
好不容易背着梁槿微走到她家門口，盧川按着梁槿微的大拇指用指紋開了門，把她架進房間裏，半靠在床頭，回頭就進廁所用熱水濕了毛巾給她敷了敷臉，再用梳妝臺上的卸妝産品盡可能擦去她臉上的脂粉，脫掉她的外套和鞋子，塞進了被窩裏。
做好了這一切，他才坐在床邊，看着她的臉。
因為酒醉，梁槿微的呼吸一直不平穩，似睡非睡的狀态，還時不時皺起眉頭。
其實原本她不應該喝得這麽醉的，盧川心裏懊悔自己沒有早攔住她。
他伸手撫平她的眉頭，隔着被子在她身上一下下虛拍着，仿佛在安撫一個孩子睡覺。
直到梁槿微呼吸逐漸平穩，确認她真的睡着後，盧川輕輕起身把卧室門關上，進了廚房翻出了焖燒壺煮了一壺白粥，又把醒酒湯的配方發到她的手機上，一切忙碌完，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四點。
等到梁槿微醒來，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渾身無力，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晃了晃腦袋，她只記得自己和方以若較勁喝了很多酒，昨天還有女生找盧川搭讪，最後是盧川送自己回家。
她好像說過要讓他背自己，但又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伸手查看手機，只有兩條來自盧川的消息。
一條是醒酒湯的配方，讓她晚點買個材料煮一下。
另一條是讓她醒了跟他說聲，廚房的焖燒壺裏有粥記得喝，晚點他開完會再跟她打電話。
梁槿微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逼自己清醒，給盧川回了消息：“我醒了。”
盧川消息回得快：“好。”
手又往上劃了一下，看他發來的醒酒湯配方，梁槿微瞪了瞪，想着太麻煩了，不想煮。
她翻身下床，去廁所簡單洗漱了一番，又拖着腳步走到廚房，果然家裏好久不用的焖燒壺放在料理臺上，一打開，白粥的香氣溢出，梁槿微深吸了一口氣，這時她才真的醒轉過來。
拿了個勺子舀了一口，盧川在粥裏放了一點糖，濃稠滋潤，一下撫平昨夜被酒侵襲的腸胃。
一種平實的幸福感。
晚點時，盧川應約打了電話來。
和他的電話同時來的，是一些清粥小菜的外賣，和一袋香蕉和葡萄。
梁槿微接過外賣，放在了餐桌上：“外賣是你點的嗎？”
“嗯，待會晚點我還有一些會後的資料要寫，沒法陪你吃飯了。”
“沒關系。”
梁槿微坐在餐桌旁把手機聲音開成公放，打開外賣，吃得溫吞，她的胃口還沒太恢複。
“你解酒湯煮了嗎？”
“沒有，太麻煩了……”
聽到她的回答，盧川有些無奈：“那，晚點你待會吃點水果吧。”
梁槿微還是眯着眼睛點點頭，夾了一口青菜放在嘴裏慢慢嚼着：“好。”
思考了一會，盧川覺得還是想多啰嗦一句：“答應我，下次不要喝這麽多了，尤其是只有女孩的時候。”
梁槿微說了聲“好”，又抿了口粥：“男孩也不安全呀，你昨晚不還被人調戲了嗎？”
她還記得昨晚那兩個女孩搭讪盧川的畫面，放下勺子，扁了扁嘴。
盧川不禁輕笑：“是，還好有你仗義相助。”
梁槿微邀功似的說：“那我這算是，美救英雄？”
“算。”
她更進一步：“那我之前欠你的兩頓飯，可不可以免一頓？”
盧川沒想到，她還記着欠自己飯的事，低頭笑道：“好。”
梁槿微又開始回想昨晚的一些細節，問他：“昨晚你是不是背我了？”
“你不記得了？”
“我有點分不清現實還是做夢了，我感覺自己還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梁槿微突然感到不太好意思，聲音逐漸變小。
盧川倒覺得沒什麽：“背是背了，但沒關系的。”
“下次我要再喝醉向你提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其實你也不用答應我的。”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随後盧川鄭重道：“那你應該先答應我，你不要再喝醉了。”
聽着他的認真的語氣，梁槿微重重地“嗯”了聲答應下來：“行，我不喝醉了。”
盧川“嗯”了一聲，輕輕柔柔。
梁槿微又吃了口粥，很甜。
有他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