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好了。”
蔣弈宸放下酒杯正色道。
地标建築頂樓,身側落地窗能俯瞰外面車水馬龍,繁華的最中央。
這邊是紅酒、西餐、小提琴。
很美好的約會,實際上是一場談判。
“想好了嗎?”
姜慢的目光從落地窗外收回來,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抛出另一個問題:“定了嗎?他明天什麽時候的飛機?”
蔣弈宸挑一挑眉,“奇怪,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姜慢才反應過來:“哦,對哦。”
名義上的女兒,姜裕美其名曰開拓歐洲市場飛出去大半年,衆人說他野心勃勃一把年紀還宏圖大志,只有這個女兒知道,在國內見不得光,他準是躲到外面去老婆孩子熱炕頭呢。
不對,小三私生子熱炕頭。
呵,終于回來了。
而這也代表着,她該給出答複了——這頓飯的主題。
蔣弈宸很耐心,見她岔開話題便不再說,他從來都紳士,從一開始,他就把選擇權放到姜慢手上。
而向來雷厲風行的姜慢竟然真的在這件事上搖擺逃避了半年,她的回複從來都模糊,時而有傾向,時而不那麽意向,次次打哈哈過去,就算到了今天最後的期限,她還是沒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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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各懷心思,無話可說。
這頓飯之後,連餐盤都撤了去。
姜慢抿一口紅酒,“弈宸,你沒有喜歡的人嗎?”
蔣弈宸回:“我以為我們結婚之後是各論各的。”
姜慢笑了笑。
“當然,我這人事業心比較重,愛情或者其他,現下來說,都不及我在公司的地位重要。”
他很坦誠。
姜慢曾經差點要妥協于這門婚事,因為蔣弈宸的确是最好的人選。
他溫柔、紳士,他從不強求她,而他們在一起也都是各取所需——她要完成姜裕對遺囑妥協而置換的KPI,他要穩固在公司的地位再拾級往上爬。
就像她曾經對仇越說的:他們只是演戲,她仍然自由。
姜慢也從來看不起婚姻這一形式,因為她很小的時候就看透結婚證根本綁不住什麽。
她從小到大的教育環境就是——感情歸感情,名利場歸名利場。
況且,就算是感情,也算不得什麽。
這場婚事,百利而無一害。
她的回複是——
“對不起。”
蔣弈宸沒什麽表情,他的狀态和他談生意時如出一轍,或許這本身就是一門生意。
語氣很平淡,他說:“所以你這麽問我,是因為你有了你愛的人?”
這個話題他們曾經讨論過,彼時姜慢的回應是:她不會為了所謂的愛情束縛住手腳。
所以現在算什麽?
姜慢很平靜:“如果以後你想和誰在一起,或者我想和誰在一起,那麽她或者他都會成為小三,我恨小三。”
她不會讓那人做這種事,那人也決計不會允許自己做出這種事。
百利有一害,就這一害,姜慢否定了這段婚姻。
她又說:“最開始的時候,我的确是和你一樣的想法,婚姻對你來說是一門生意,對我來說也是。但後來我覺得它不是去菜市場買一棵菜,領這張證之後,我付出的代價會遠超這件事對我的收益,那還是算了吧。”
蔣弈宸,生意人,他雙手交叉放于身前,“我尊重你的決定,那麽由誰去說?”
這件事黃了的鍋擺在桌上,他抛出這個問題,問誰接這個鍋。
姜慢:“你去說吧,說我沒同意。耽誤你的時間了,我很抱歉。”
沒有人再說話。
蔣弈宸最終用兩分鐘的時間接受了這個決議,最後問:“好,送你回去?”
“不了。”
蔣弈宸很爽快:“嗯。”他起身離座,頭都不回。
姜慢又偏頭看落地窗外,外面一盞一盞的燈,黃色的白色的橙色的,高樓的、環狀馬路上車的、路上的、每一盞燈都很亮眼,照得整個城市生機勃勃。
天空截然不同,一片漆黑。一顆星都沒有,又或者是暗夜的星湮沒自己的光亮成全這燈光都市,不得而知。
沒辦法,她喜歡星星。
“迎溪?”
“嗯?”
“你确定是1003嗎?”
葉迎溪看了眼數據,忙不疊敲鍵盤改過來:“670、670不好意思。”
“你今天……狀态不太對。”
葉迎溪沒有否認:“是我的問題,呃……這樣,我們明天去趟實驗室現場改吧。”
周子沉皺了皺眉:“怎麽了嗎?”
她開始收拾東西:“子沉,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來我有點事要處理,我要先走了。”
“去哪?我送你?”
葉迎溪起身:“沒事,你先回學校吧。”
二十分鐘後,她長馬尾晃蕩着氣勢逼人大步流星走進了見一面吧。
直奔吧臺,她背着背包,手撐在調酒桌上,她好急促,酒吧十足吵鬧,她只能喊道。
“黎此——”
二十四小時之後。
姜慢出現在在這個位置上。
身後是卡座,離得很近,她都能聽到卡座上人的談話。
酒吧光怪陸離的燈光打過來,襯得她本就妖豔的臉勾人得很。姜慢坐下之後再嫣然一笑,這一笑更是風情萬種。
她喜怒不辨對面前人說:“阿此,我怎麽不知道你有當媒婆的毛病,還是——你被策反了?”
身後卡座,一男生說話:“大家都知道的,終審過了。就代表我們實驗、統計數據、組稿這幾個月沒日沒夜的努力都沒有白費。今天酒是我的,大家敞開了吃敞開了喝!”
又一女生開口低聲說:“迎溪,你喝果汁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