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43
第43章 chap.43
“有名望,厲害了又能怎麽樣呢?”還不是會像鸠戾一樣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在戰場上從不懼怕,也從來沒有打過一場敗戰的竟然在帝國內部,被他所守護的民衆給擊打得粉身碎骨。
杜野望低頭,淡然一笑,“但人活着本身就是貪婪的。”權勢、地位、金錢,人沒有不貪婪的,只不過每個人貪婪的部分不一樣罷了。
李槐蘅輕輕點頭,卻并沒有太多想說了的,想那麽多複雜的事情對他來說太累了,還不如每天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活下去,他已經受夠了那種飄忽不定的日子。
杜野望見李槐蘅興致不太高漲的模樣,便轉移了話題,聊到了萊萊星的知名景點,建議李槐蘅若是有空的話可以去逛上一逛,當然要是能約上他是再好不過的了。
訂好了明天下午機票的李槐蘅實際上只有一個早上空閑時間,若是想要參觀萊萊星日程不能定得太繁忙,不過李槐蘅倒是沒有想再打擾杜野望的想法,于是便回絕了杜野望的好意。
不出十分鐘,他們便到達了李槐蘅所在的酒店,杜野望還一副非常想要去李槐蘅客房裏坐一坐聊會天的模樣,李槐蘅真的是非常無奈地無視了杜野望的暗示,只是留了一句“下次有機會再見”。
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了,李槐蘅洗漱整理一下已經十二點了,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明天定了下午的星票,早上可以睡個懶覺,不用太繁忙的日程。
夜深人靜的時候,李槐蘅的心緒反而變得混亂了起來,無論怎樣也睡不太着,往日這個時候他早就已經進入夢鄉,但偏偏今日思緒難平,不是因為美食鑒賞大會上發生的事情,而是因為鸠戾。
翻來覆去實在睡不着的李槐蘅沒辦法,只好又登錄進了游戲,他沒有想到過這時候鸠戾竟然也會在線。
虛無透明的身體漸漸地變得凝實起來,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李槐蘅做夢也沒有想到,鸠戾會就在他的面前,就在他下線時所見到的位置,就連鸠戾的表情也與他下線時一模一樣,這個人一直站在這裏,在等待着什麽嗎?
莫名其妙被抓包的鸠戾沒想過李槐蘅竟然會這個時候上線,還竟然被他抓到了自己一直站在這裏,之前鸠戾确實無聊地在野外刷怪,但心底裏太多思緒整理不幹淨,在他自己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來到了李槐蘅下線的地方,剛想從一團亂麻之中整理出對李槐蘅的态度,結果就被李槐蘅抓了個正着,現在的場面非常地尴尬,鸠戾反而最擔心自己會不會在李槐蘅心中有損威嚴,萬一李槐蘅把他當成一個癡漢了怎麽辦。
李槐蘅倒是沒把鸠戾往癡漢那方面去想,但有些訝異這不會是像鸠戾這樣的性格會做出來的事情,應該只是個巧合吧?
為了避免尴尬,李槐蘅并沒有提這件事,而是說道,“嗯,還不睡嗎?”
以往這個時候,兩個人早就下線了,今日倒是異常得兩個人這時候都沒有睡着。
“你怎麽還不睡?”鸠戾避而不談自己為什麽這個點而醒着,但将李槐蘅一直都守護得小心翼翼的鸠戾差不多當孩子養一樣,要早睡,要不然他第二天上班沒有精神,在野外刷怪的時候不小心和別人因為搶怪發生了沖突的時候鸠戾也是直接擋在李槐蘅身前為他出頭,甚至鸠戾總在關心李槐蘅的現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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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戾一副質問的模樣讓李槐蘅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他現在就像是個被父母抓包熬夜在玩游戲的少年一年,“有些睡不着。”
奇怪的是,當見到鸠戾的那一刻,李槐蘅所有的焦躁和不安一下子都撫平了,未等鸠戾有所反應,李槐蘅便繼續說下去,“但看到你的那刻,我覺得有些困了。”
莫名其妙的話,但兩人心知肚明,面對李槐蘅變相的逼迫和暧/昧,鸠戾無力招架,天知道他有多難才能控制住自己,像他這樣殺伐果斷幹脆的人,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在明白自己心意的那刻,早就該直接上去告白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畏畏縮縮地連身份都不敢表明。
李槐蘅越是對自己态度暧/昧,鸠戾就越是過不了自己心底那關,鸠戾重重地長嘆了一口氣,小時候,在他了解到戀人這個神聖的概念的時候,鸠戾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忠心愛一個人,守護一個家庭。
所以在遇到雷奧多的那刻,鸠戾就明白這個人很适合自己,家庭背景好,名聲也不錯,就像是為他量身打造一般,他應該和這樣的人結婚。但鸠戾卻怎麽也無法喜歡起來,但他願意為了家庭而守護住這份親情。
如果他和雷奧多結婚了,雷奧多還留在他的身邊的話,那麽無論如何鸠戾都不會愛上李槐蘅。
小時候的鸠戾曾想若是自己遇到了最愛的人,那麽絕對不會讓他受一絲委屈,也絕對不會對自己的感情而含糊。
現在的鸠戾覺得自己有些不堪,自己過去那份感情有個糟糕的開始,他無法辯解,但在現代社會,真正能和愛情結婚的又有多少?起碼他自己主動找了一個合眼緣的,只怕等他過了三十歲之後,父母會開始逼迫他去相親了。
在李槐蘅面前,自己就是個情感上的矮人,李槐蘅看着鸠戾那雙深黑色的眼睛裏綴滿的難過,以及那一聲長嘆,心猛地一緊,他出了什麽事嗎?“怎麽了?”有人欺負他了?還是出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為什麽他的臉色這麽難看?
話剛脫出口,李槐蘅就看着鸠戾快步走上前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用那長手臂直接環住了自己,右手扶着自己的後腦勺,讓頭陷于他的肩上。
原本比鸠戾矮上半個頭的李槐蘅的呼吸纏/綿地吐在鸠戾的脖頸間,他們一起牽過的小手,一起靠在一起的身體,相視而笑的眼神都遠遠地不及這一個擁抱來得意義深刻。
李槐蘅的心猛地被提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鸠戾一下又一下地撫摸着李槐蘅透軟的頭發,莫名地覺得李槐蘅的法師帽有些礙手,便生硬地開口,“把法師帽隐藏掉。”
被迷了心竅的李槐蘅二話不說地把自己的法師帽隐藏掉了,露出自己柔軟的白色長發,那在自己發間作怪的手這才移到了自己的發頂,從發頂緩緩地撫摸移到發尾,原本就連接着人體的器官的頭發因這撫摸而變得異常敏/感起來。
李槐蘅覺得自己就像被撫摸遍全身一般,那雙滾燙的手帶着灼熱的感情讓他差點溺死在岩漿之中了。
李槐蘅舒服得整個人都靠在鸠戾身上,到後來差不多是整個人都黏在了鸠戾的身上。
鸠戾的另一只手環住了李槐蘅的腰,看着幾乎貼在自己身上的李槐蘅,內心的那份空虛更加填補不滿,即使全息模拟出了所有的感覺,但鸠戾完全不能滿足于這種虛幻。
他想在現實當中抱着這人,甚至做出一些更加過分的事情。
原本深黑色的眼睛變得更加濃重,那裏面被翻湧出來的巨量的感情如洪水一般頃刻間宣洩出來,李槐蘅老老實實地縮在鸠戾懷裏,既然他不想說,那就不說好了,只要他還在。
但鸠戾不希望他們的感情就這樣不明不白下去,“等我一年好嗎?等我一年後,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李槐蘅下意識地注意到了鸠戾這種語氣,似乎鸠戾身上藏着什麽巨大的秘密。
鸠戾在等待着自己的回應,但李槐蘅腦袋混亂到根本沒辦法去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麽是一年?自己怎麽等他一年?這一年當中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又是怎樣的?
李槐蘅試圖從一團亂麻之中理出一點頭緒來,但顯然他失敗了,每次從新開始整理頭緒的時候都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但他唯一知道一點,那就是鸠戾并非對自己無情。
鸠戾一下子緊張起來,他總覺得面對一個和他差不多高,比自己略瘦弱的一個男子遠比他面對那些比自己龐大數十倍,張牙咧嘴的野獸要更內心惶恐得多。
“抱歉。”鸠戾失望地開口,努力想挽回僅剩的一點尊嚴。
李槐蘅深怕鸠戾會一時興起說出”一年之後我娶你”這句話,雖然鸠戾這句話的意思與這意思還隔着漫長的相處過程,李槐蘅在如此重要的場合,竟然還能夠開小差。
李槐蘅的腦袋非常混亂,混亂到他根本不敢去認真嚴肅地思考這個問題,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開始正兒八經地思考,他就發現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直跳到甚至會把他整個人都給蒸發掉。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感情啊,如此濃烈而又有些害怕的感情,甚至自己都變得不再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