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來不是煩我啊……
第16章原來不是煩我啊……
菀慈被關黎拿在手裏,後者邊跑還覺得拿着它的姿勢不妥,想往懷裏抱。
可不知是姿勢不對,還是怎麽的,蛇身一個勁兒從他的臂膀滑落,怎麽也纏繞不上來……
關黎沒有耐心了,順手抓住菀慈的蛇身,就差把他折疊抓一起了,才終于跑到扶梯下的夾角躲了進去……
沒了關黎的注視,齊淡竹把壓抑的天性全部發揮出來。
如果這個時候關黎往外探頭看,就會發現一只三尾狐貍飄在空中,同一條黑皮蛇打的不可開交……
轟!
一聲巨響,醫院的三樓塌了,飛濺出的玻璃碎石砸在關黎的腳邊。
菀慈艱難的在關黎手裏轉過頭,說:“不能在這裏待着……馬上二樓也要塌了,我們會被埋的……”
關黎蹲的兩腿發麻,外面崩壞的聲音勾引起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菀慈仿佛感覺到關黎的不安,繼續安撫道:“我還有妖力,能護的住我們二人,快往寬闊的地方跑。”
菀慈一條小蛇被埋下來倒是無所謂,只要有空隙就能鑽出去。
可關黎不行啊,他就是一普通在普通不過的人類,脆皮的很,一個石塊兒正照頭砸過去,人可能就不行了……
又是一聲巨響,不知道哪裏的玻璃被打碎了,關黎一咬牙,朝着大門往外跑,顧不得去尋找正打架的齊淡竹。
就快要出去的時候,關黎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就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從二樓摔下,更具體的沒看清楚,菀慈便施展法術将那處大門用妖力隔斷了……
“哎……他們還都在裏面!”關黎還想往回跑,菀慈在他手裏劇烈扭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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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慈痛苦的說:“我們過去就是拖油瓶!你先不要抓我的脖子!”
這時關黎才發現,自己因緊張将菀慈攥的很緊,菀慈沒被他捏死都是萬幸。
“對不起,對不起……”關黎緊張的聲音都在顫抖。
即便知道這蛇是菀慈,他現在這樣仔細盯着蛇身看,那粉白的蛇皮該怕還是怕,關黎要被自己折磨哭了……
“裏面的動靜小了,齊淡竹會來找我們的。”菀慈翻着肚皮吐出一口濁氣。
他實在是化不成人形,只能不停的說話,提醒關黎他還是人形時的樣子,減少關黎對蛇的恐懼。
菀慈簡直要把這輩子能找的話題都找了,面對蕭雲修都沒這麽能說過……
而另一邊的齊淡竹正與京墨打的不可開交。
“齊淡竹!你也失去過極愛的人!怎麽就不能理解我對菀慈的心!”京墨見一人一蛇跑出了他的領地,更是口無遮攔,言語不斷攻擊着齊淡竹。
齊淡竹臉色一變,一爪子過去抓破了京墨的皮。
“閉嘴!”
“果然傳言不假,早就聽聞狐妖齊淡竹游歷人間,只為尋找一個人類,甘願祭奠自己的妖力,若非如此,你現在怎麽可能這樣弱!”
京墨嚣張跋扈,甩尾抽在狐身,齊淡竹被打了個正着,頃刻間皮肉外翻,白色的毛發被血液粘濕成幾縷,看着可怖滲人。
齊淡竹慶幸菀慈勸走了關黎,說:“菀慈可答應你宣揚的愛意?”
“要你管!”
齊淡竹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單方面的肖想而已,怎麽能同他和那個人相比……
“人家同蕭雲修過的好好的,你閑着沒事橫插一腳,指望誰給你好的臉色!”
“我和菀慈是同門,人和妖本就不能再一起,何必費盡心力,難道等蕭雲修死了之後,菀慈活守寡嗎?!”
京墨每一句說的都不是齊淡竹,但每一句又在內涵齊淡竹。
齊淡竹就是那個不死心非要和人類再一起,還活守寡的狐貍,恐怕在現在的妖界,沒有誰同他一樣感情那麽曲折,守寡那麽長時間了……
不過相比之下,蕭雲修比關黎要好一點,因為他是道士,活的時間比普通人類要長,陪伴菀慈的時間不會短。
而關黎就不一樣了,滿打滿算就算活一百年,在齊淡竹千年的時光裏,不過彈指一瞬。
這其中還要除去關黎的幼年時期,就算齊淡竹再不是人,他也沒法同那麽小的關黎再一起,那不是誘拐兒童嗎……
齊淡竹忍無可忍,對待京墨不留一絲餘力,說:“就是因為再一起的時間短,才會格外的珍惜,你若是真的喜歡他,就不會來破壞他現在擁有的一切!”
兩股妖力在空中相撞,這醫院僅剩的玻璃顯示屏應聲而碎,二樓也塌了,所見之處一片狼藉。
京墨禁術修煉成功又如何,不過活了幾百年而已,齊淡竹活了上千年,就算他的妖力大減,京墨也打不過他……
“這次總是你真身了吧。”齊淡竹用妖力幻化出一根長箭,長箭閃着金光釘入京墨的胸口。
京墨的妖力被封鎖在體內,連人形都無法化出。
“我勸你不要說些沒用的東西……”齊淡竹怕京墨在關黎面前說些有的沒的。
思索片刻後,果斷将京墨的聲音封鎖,讓他暫時說不了話。
齊淡竹化為人形,先去找的就是不愛給他添麻煩的關黎。
其實關黎同他在一起來非常懂事,從來不會拜托他難以解決的事,即便齊淡竹認為那很容易……
而齊淡竹心裏,是想讓關黎多麻煩他的,這樣一來,他就能感覺到關黎是需要他的,不是那種可有可無的形象。
如果關黎能更依賴他一點,那便更好了……
菀慈妖力形成的保護層很好破,那保護層一破,菀慈就支棱起蛇身,緊張的往門口看去。
齊淡竹就是擔心他們兩人害怕,在保護層破的那一刻,喊了他們的名字:“關黎!菀慈!”
小粉蛇松了口氣,軟綿綿的趴了回去,趴在了關黎的手背上。
“你受傷了!”關黎擡眼就看見齊淡竹滿身的血。
齊淡竹手裏拿着胳膊粗的黑皮蛇,那黑皮蛇蛇身貫穿着一支長箭,讓想要撲過去的關黎硬生生定在原地。
這黑皮蛇比菀慈恐怖的不止一點兒,關黎無法忽略那染血的蛇身,在齊淡竹的注視下轉過身去。
齊淡竹:“???”
齊淡竹以為自己都傷成這樣,戰損狀态是又帥又可憐的。
正常情況下,關黎應該會一臉擔憂飛奔過來噓寒問暖,就算是個陌生人也得好奇的多打量兩眼吧……
齊淡竹可憐巴巴,語調裏充滿不可置信,失落又隐忍的喊:“關黎……”
這聲音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簡直是一個給媳婦擋刀後,媳婦看都不看他一眼,抛棄他自己逃命的怨夫……
“你先別過來!”關黎背對着齊淡竹,一想到後面有只那麽大的蛇就害怕:“你手裏……你手裏是給你打架的黑蛇?”
經關黎提醒,齊淡竹後知後覺才想起京墨。
哦……對……把這玩意兒忘了……
原來不是煩我啊……是黑皮蛇長得太吓人……
齊淡竹冷冷瞥了京墨一眼,臉上寫滿了不屑。
京墨:“……”
“他是只黑蛇妖,不過放心吧,他被我抓住了。”齊淡竹語調裏是前所未有的輕松,與剛才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判若兩妖。
“啥都不行,我不能看見他。”比起蛇,關黎寧願去看黑魚妖。
齊淡竹沒想到妖也抓了,最後卻這裏絆住了腳。
“關黎也怕我嗎?”菀慈仰起蛇身,溫和又有些沮喪的說。
關黎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從小他就怕蛇,沒有任何的原因,反正就是怕,他自己也很無奈。
關黎無可奈何,絕望道:“這……不要問我這麽難的問題,我從小就怕啊,我也不想怕,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兩只妖都知道這是生物的本能,硬逼也沒用。
“要不這樣吧,你遠遠跟着我,蕭雲修那裏有收妖的法器,到時候就看不見他了。”齊淡竹說完,又給黑羽打了個電話。
黑羽似乎還沒回到工作崗位,電話裏傳來的聲音關黎沒聽過。
局裏很快将蕭雲修現身的位置發了過來,蕭雲修還在這醫院裏,就是不在同一棟樓裏。
“他人呢?”菀慈急切詢問道。
齊淡竹環顧四周,原先進去的門診樓已經成了廢墟,只剩外頭的空殼子,蕭雲修要是在裏面早就看見了。
可現在這個地方沒了旁的建築,只剩了門診樓後面的一排矮樓,看着像是員工宿舍這類的地方。
齊淡竹手指着矮樓,用妖力探查過說:“蕭雲修還在這個醫院,去哪裏看看吧。”
關黎距齊淡竹五步遠,京墨被齊淡竹拖着地走,面子毫無可言。
若是京墨這時候能開口說話,非得用唾沫星子淹死齊淡竹,什麽亂七八糟的秘密都要抖露給關黎,他自己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還好齊淡竹有先見之明,把他說話能力給封了……
那一排矮樓只有一個門,裏面像是沒有窗戶,一點兒光亮也沒有,關黎駐足不敢進去,菀慈便想着自己進去,把燈點亮,也好能看清楚裏面的情況。
“你幹嘛去?”關黎感覺菀慈要離開自己的手,手忙腳亂再給撈回來。
“蕭雲修在哪裏,我要去點燈。”菀慈照實際回答。
關黎好不容易習慣小蛇在自己手上,這樣陰森凄冷的環境下也算有東西陪着。
但他也不能攔着菀慈去找蕭雲修,人家倆分開那麽久了,不能因為他害怕,就攔着菀慈進去找人啊。
所以,關黎只能不情不願的将菀慈放在地上,目送他進去。
這時候關黎才發現,齊淡竹沒有走,他在門口等着自己,如果沒有那條黑皮蛇煞風景,關黎現在絕對是被齊淡竹護在懷裏往裏走的姿勢……
該死的京墨!齊淡竹心中暗罵。
“對不起,我不該勸你跟着我來的。”齊淡竹站在遠處,垂着腦袋面露愧疚的他,加上一席破爛染了血的黑衣正裝映襯,越發顯得他清冷愧疚。
關黎看着這樣的齊淡竹心疼,從來沒想過他們這工作有這樣大的危險性,放在以前關黎是想都不敢想的。
而且他曾經還認為齊淡竹的工作很輕松,現在想想,真後悔以前齊淡竹加班,還懷疑他外頭有人的自己。
關黎比齊淡竹還要愧疚的說:“我自己不也答應了,說到底我也是好奇你每日的工作,和你再一起時才會心安,這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