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白月光非得是人

第13章 行蹤錄無人

第十三章行蹤錄無人

“那開始吧，等什麽？”齊淡竹道。

白胡子老頭點了點桌上的一個文件，說:“蕭雲修遞交的資料不全，經不起推敲，判斷肯定有一定偏差。”

普通單位有普通單位運作的規定，異生物情報局特殊了點，但也有它特有的運作模式。

資料不全被打回去常有，但像蕭雲修和齊淡竹處理了那麽多靈異事件的人，還能把資料搞成這個樣子可少見。

齊淡竹皺了皺眉頭，詢問道:“他人呢？資料不全怎麽不直接給他說？”

齊淡竹陪關黎期間，可沒聽蕭雲修說讓他過去幫忙。

雖然這是兩個人的事，但他明确給蕭雲修提起過自己的難處，蕭雲修也答應了，齊淡竹才放心在家專門陪老公的。

“前天還見了，這兩天都沒見，資料放這裏就沒管過了，要不然我能來找你？”白胡子老頭笑眯眯的臉上帶着一絲不懷好意，說完便起身拆了文件，将裏面标注的疑點擺出來。

關黎出于好奇也湊過去看……

果真是與尋常單位不同，那資料毫無格式可言，沒有标題沒有分段沒有序號，想到哪兒就寫到哪兒，塗塗改改一大堆，不如小學生寫的作文……

蕭雲修長得人模狗樣，符畫的也不錯，那字也是應了景，如鬼畫符般醜，狗爬般扭曲，寫成這樣也是人才……

關黎都抓不住裏面的重點，費勁的從開頭一個字一個字看，有時候還需要聯系上下文，去猜寫的是什麽。

齊淡竹簡單看了看，沒有露出和關黎一樣驚訝的眼神，見到這字應是早就習慣了，說:“這些不是解釋的很清楚嗎？都有寫。”

寫什麽？

關黎兩眼瞪着上面的字，覺得專業的人還是做專業的事要好。

白胡子老頭道:“你們遇到了那股陽氣是什麽？來自于哪裏？京墨修為大增的禁術，那些屍骨的來源……這裏面可都沒交代清楚。”

文件裏所有沒有前因的事都是疑點，齊淡竹心中暗罵蕭雲修，寫這麽細致幹嘛，平白無故找些麻煩……

“蛇妖許是有他們的秘法，我們如何得知？至于那些屍骨，可能是戰争時期留下的，我們無法一個個找到淵源。”齊淡竹像極了糊弄領導被抓包，還要死鴨子嘴硬狡辯的下屬。

妖怎麽了？妖就不能懈怠公務，混日子工作了？！

要不是為了那幾分特權，齊淡竹才不在這破單位裏浪費時間。

“那股陽氣呢？”白胡子老頭不慌不忙從衣袖中掏出一封信，繼續說:“這是我最近檢測到的，和你們去的是一個地方，還沒來的及派人你們就先碰見了，這任務也交給你們吧。”

白胡子老頭說完就走了，留下一臉不爽的齊淡竹。

關黎見人關了門，緊接着就問齊淡竹:“那人是誰？你的領導？前輩？”

“異生物情報局的局長玄清道長葛青……算是領導吧，不是前輩。”

一個臭道士怎麽可能是我前輩，我化形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連個細胞都不是！

齊淡竹吊着兩只眼睛，說出那白胡子老頭一大堆名號，關黎只聽見了局長兩個字……

嚯哦！局長親自下派任務，那齊淡竹在這單位職位也不低吧……

在齊淡竹不知道的瞬間，關黎再度對他的認知有所刷新。

關黎剛才插不進去他們兩人的對話，這會兒沒人了，話也多了起來:“那他給你什麽了？”

齊淡竹把信往關黎旁邊湊湊了，淡淡道:“派發的文件。”

說是文件不過就一封信的大小，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關黎得拿着放大鏡看，原本就近視的眼睛非得貼上去才能辨別。

關黎看不見，放棄了……

“看不清，你們文件都這麽随便的嗎？”關黎說。

齊淡竹說:“還好吧，大家都不同的種類，妖和妖、道士和道士之間的習慣都不一樣，怎麽能強求他們統一字體。”

其實齊淡竹的字原來也不行，好在後頭有人手把手的教，等毛筆字寫的有了些樣子後，那人去世了，從此以後他寫毛筆字的水平就停留在那個時候。

随着朝代的更替，毛筆被硬筆代替，齊淡竹用不慣，甚至都不會拿，更不要提寫字了。

直到找到了關黎，小關黎寫字讀書他都在一旁默默陪伴着，能化成人形的時候，就想與關黎做同學認識，因而苦練過字……

現在齊淡竹寫的字雖然不好看，但是可以看清、可以分辨，那是一種……關黎看了不會懷疑他是外星生物的字體……

關黎苦笑兩聲，摩挲這右手中指關節至今未消下去的繭……

感覺還是做妖随意，做人太難了，從小就被大大小小，任何環境中的任何規矩束縛……

關黎說:“這寫的啥，你同我說一下吧，我看不了一點兒……”

“就是那老頭查到的不符合常理的氣息。”齊淡竹嘆了口氣，給關黎講信上的內容。

原來早在一個月前，那白胡子老頭葛青探查到一股陰氣自地下往上散發，那陰氣的虛弱不堪，出現了半日的消失不見了。

一個普通的城市，正常情況下不可能一點兒陰氣都沒，這些陰氣對人沒有太大傷害，就不會特地去管，也就沒放在心上。

這陰氣只消失了三日，随後又出現在醫院地下，每日散發的陰氣只有一點點，但積攢了幾日了就足矣影響人類生活了。

葛青正想找人去看看時，陰氣在一日夜裏突然增大，正是齊淡竹他們去捉京墨的那一日。

話畢，齊淡竹對着那文件又嘆了口氣。

“不想辦公”四個字寫在臉上，想把文件都撕了，想變成原型蹿到局長辦公室撓葛青一爪，給異生物情報局來一點小小的震撼……

“幹活吧齊淡竹，我去邊上躺着看着。”關黎笑的不懷好意。

他在醫院工作的時候，齊淡竹就是這樣在走廊閑着，早就感覺不爽了，風水輪流轉，總算是他得幹活的時候了。

“你要同我一起嗎？”齊淡竹問。

一起？一起幹嘛？

關黎又幹不成這工作，疑惑說:“你的工作，我幹嘛同你一起？”

“恐怕還得回你們醫院現場調查，在這兒幹坐着，線索不會自己飛到手裏……”

“就不能不回？”

好不容易放一次假，可以不用看見那座醫院，結果還得回去，關黎想想都心累。

齊淡竹沉默片刻，淡淡道:“那就看蕭雲修知道多少了，他要是能對上這些漏洞，我們就不用去。”

關黎:“……”

關黎跟着到齊淡竹單位，就是不想離了他，這下只能祈求蕭雲修資料做的全，讓他少跑一趟醫院。

一通電話打過去，蕭雲修沒接。

齊淡竹也不糾結，順勢打給了菀慈，菀慈接的倒挺快，單刀直入問:“你和蕭雲修在一起嗎？”

“在……在的……”

電話信號不太好，菀慈聲音從遠方傳來，還伴随着老舊收音機“滋滋”的聲音。

齊淡竹頓感不妙，忙問他們在哪兒。

“滋……醫…醫……院……滋…………”

“什麽醫院？”齊淡竹緊接着問了好多遍，電話那邊最終只說了“醫院”兩字，就因信號不好卡斷了。

“電話後面是菀慈嗎？怎麽感覺聲音都扭曲了？”關黎聽到這電話聲音的時候就毛發直立，感覺與他們對話的不是個人。

“聽不出來，可能在你們醫院吧，得趕快過去。”

齊淡竹下意識想施法，卻看見關黎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手勢，當即從辦公桌下面的抽屜裏拿出一串銅錢……

雖然自己用不上，就當是給蕭雲修帶裝備了。

關黎跟着齊淡竹上了車，他原本不想去，覺得自己肯定幫不上忙還麻煩，結果被齊淡竹看穿，安慰他的同時推着他往外走。

既然人都走出去了，關黎也沒在推辭，跟就跟着了，盡量不給他們填麻煩。

兩人直奔負二層，齊淡竹停下車，就拉着關黎在車的遮掩下“掐訣”。

關黎一個眨眼的功夫，周圍的環境就變了，和他在菀慈懷裏醒來的那一次的環境一樣……

話說他那時候為什麽會在菀慈懷裏，關黎忘了問……

“這裏沒有活人。”關黎環顧四周，肉眼可見的地方沒有活的生物，不禁懷疑蕭雲修和菀慈是否真的在這裏。

齊淡竹凝聚的一股妖力比關黎肉眼看的要仔細，這股妖力回來時，上面還纏着一縷黑色的陰氣。

這股陰氣并不怕齊淡竹的妖力，整個空間籠罩着的陰氣和它同源而出，随時都可以融入四周。

齊淡竹說:“這裏就是個空殼子，除了陰氣重，沒有任何違和的地方，他們不在這裏。”

兩人來到的地方更像是一個儲藏室，這地上的屍骨就是陰氣的來源，專門用來儲存陰氣備用。

“那能是哪兒？”關黎心裏毛毛的，眼睛能黏在齊淡竹臉上就絕不往旁邊看，怕自己把胃吐出來。

齊淡竹拿着手機看了看信號，信號雖弱但是能用，沒有出現斷斷續續的現象。

他用手機分別打給了蕭雲修和菀慈，兩人都沒有接通。

齊淡竹突然想到葛青說過的話，前些天就沒見過蕭雲修，資料放着一直就沒管……

壞了……

八成是探查的時候，被什麽東西卷了進去，出也出不來，也聯系不到外頭的人。

“還不知道，等我打個電話，他們應該遇上事兒了。”齊淡竹拿着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打開免提同關黎一起聽。

“哦呦～什麽事啊～齊～淡～”

“竹”字還沒有說出來，齊淡竹直接打斷了電話對面那人，說:“去查一下蕭雲修報備的行蹤，盡早回電話。”

這極有特色的聲音，關黎一聽就聽出來是那個黑魚妖。

“他這兩日沒上班，記的曠工……”電話那頭傳來快速的翻頁聲。

黑羽行為處事雖然奇怪了點，但工作還是會老老實實完成的，實際比齊淡竹要勤懇的多。

“那他最後一次上班報備的是哪兒？”

“我看看噢……β大一附院，但是……行蹤錄上沒有看見他在那裏的痕跡，估計早就走了吧……”

β大一附院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但這裏沒有人，而且行蹤錄上也沒有蕭雲修的痕跡，那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