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盯裆貓
海倫娜氣呼呼地轉過頭。打擾她的美夢,耽誤她收集材料,還冤枉她是膚淺的貓,布魯斯這人超讨厭的。對了,之前還想給她取個球球的名字,別以為她聽不出來,不就是看她是橘貓,在嘲笑她以後會胖成個球麽。哼!什麽十只橘貓九只胖,還有一只特別胖,也不知道是哪個閑得蛋疼的人想出來的,不黑橘貓會死哦。
明明是身姿曼妙的小公舉,偏偏強行被預言以後會成為一個胖砸,海倫娜越想越委屈,整只貓都要團成球了。
就在這時,那黑影又湊到她跟前,還好死不死揪了她一把貓毛。
海倫娜怒了,小腿猛地一蹬,從布魯斯懷裏掙脫出來,向黑影飛撲過去,小婊砸,給朕等着,朕不發威,還以為朕是HelloKitty嗎!
可惜想象中霸氣的畫面并沒有出現。
海倫娜借力猛飛出去,根本沒辦法急剎車調轉方向,但那黑影不同,它還可以躲。于是黑影一躲開,海倫娜就發現自己收不住力,直挺挺地往前……然後,“啪嗒”一下砸上了一張高腳桌。
桌上還擺了一些酒水食物,這一下摔上去,汁水四濺,圍在桌邊聊天的賓客們瞬間驚呼着散開。
這些不過發生在須臾間,等布魯斯再看過去,貓咪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奶油糊了整張臉,鼻子上頂着半顆泡芙,頭頂還粘了片帶沙拉的紫甘藍葉子,至于臉上的表情——一個大寫的生無可戀。
布魯斯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眼疾手快地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上傳推特,周圍的賓客受到啓發紛紛有樣學樣開始拍照,還有不少人在邊上“哈哈哈哈哈”。
海倫娜剛回過神就感受到了如此紮心的一幕。
愚蠢的人類,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唯一能夠慶幸的,大概也就只有她這會兒是只貓,丢的不是她的臉了。
侍應生聽到動靜,很快過來收拾狼藉,布魯斯向他要了一塊毛巾。
“是餓了嗎?”布魯斯将泡芙和菜葉拿下來,又替貓咪擦拭臉上的奶油,“不過這些甜點你可不能亂吃,有些可是會中毒的。”
海倫娜氣呼呼地用她的小髒臉蹭了布魯斯一身。
憋和我說話,友誼的小狗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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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應生見狀,忍不住多了句嘴:“西服上的奶油得盡快處理,不然這衣服可就廢了。”
海倫娜看過去,西服上大大小小的奶油塊兒都是她的戰果,仔細看去,下擺那邊還有幾塊暗黑的痕跡,似乎是帶了泥的水漬,怎麽弄上去的可想而知。
她剛剛出糗,他不幫忙打掩護也就算了,竟然還帶着一群人歡樂地圍觀拍照,這就跟上廁所忘帶紙發朋友圈求助,結果小夥伴們只顧着點贊,卻沒人送紙一樣,她不氣死才怪。
所以她才會蹭他一身出氣,但會選這種方式,其實也是因為在她的觀念裏這根本就不是個事兒,在有魔法的世界,一個咒語就能瞬間變幹淨,但她又忘了,麻瓜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況且現在她沒辦法使用魔法,再聽到侍應生說衣服可能會廢了,海倫娜心裏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喵~”她有些低落地叫了一聲,垂下頭,往後退了兩步,與布魯斯保持一段距離。
布魯斯責怪地看了侍應生一眼,他雖說身體力行地在黑自家貓,可換作別人,哪怕說上一句,他都是不樂意的,何況不過是一件衣服罷了。
“麻煩幫我拿一塊蛋糕來。”他對侍應生說,而後又毫不在意地将海倫娜抱過來,腦袋碰了碰它的,貓臉上未及擦幹淨的奶油便蹭了一塊在他臉上,樣子很是滑稽。
“吶,現在咱們一樣了。”
海倫娜怔怔地看着布魯斯,心底有什麽柔軟的地方被觸了一下。她抖了抖胡子,有什麽好一樣的,難看死了。這樣想着,她伸出一只爪子細細舔幹淨,随後湊過去用自己柔軟的肉墊去抹他臉上那塊奶油漬。
她擦得很仔細,就像先前他替她擦水漬那樣。
布魯斯含笑看着,眼神溫柔,這樣的表情給了海倫娜極大的鼓勵,她不由自主愈發賣力,甚至又舔了舔爪子在他臉上抹了第二遍。末了,她瞅了瞅自己的勞動成果……嗯,很好很幹淨,正想求表揚,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
海倫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啥——
她剛剛抹了布魯斯一臉口水啊!
所以她為啥會像貓一樣去舔爪子,這絕逼是黑歷史,她背過身子不願面對。
此時那侍應生端了蛋糕過來,布魯斯将貓咪揪過來,指了指小碟子裏塗滿奶油的蛋糕:“還想玩嗎?”他再次表明并不介意它拿他的衣服玩耍。
海倫娜看着布魯斯,他笑得那麽真誠,先前那股子氣也早化成輕煙飛去了。而且老實說,他對寵物還挺好的,她都把他西服弄髒了,可他非但不責怪,反而還問自己要不要繼續玩,如果自己真是只貓,大概會挺喜歡這個鏟屎官的吧。
但她到底嫌棄地推開了小碟子,先前不過是一時氣憤之舉,她又不是真的貓,怎麽會喜歡玩這種愚蠢的游戲。
侍應生原本以為叫他拿蛋糕是這位賓客自己想吃,這會兒也看明白人家不過是拿來逗貓的,他去過不少高檔宴會兼職,這些穿着打扮也能辨認一二,這位身上的那件一看就是阿瑪尼高訂,六位數打底,竟然拿來給貓玩塗奶油……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
宴會繼續進行,布魯斯帶着海倫娜去洗手間,身上粘過多種食物,單是擦掉顯然是不夠的。
海倫娜沒想到人生第一次進男廁所竟然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大概是出席晚宴的賓客衆多,裏頭還挺熱鬧,不停地有人過來,海倫娜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不過她可不是那種沒節操的人,最多也就随便看看不說話。
于是布魯斯一擡眼就看到自家貓十分專注有始有終孜孜不倦地盯着人家上廁所,從人進門一路盯到了出門。
“別亂看!”布魯斯一手蒙住海倫娜的眼睛,另一只手對着貓屁股拍了兩下,他沒舍得用力,只是輕拍了兩下。
嘤嘤嘤,幹什麽,臭流氓!
海倫娜一下子跳開,布魯斯沒怎麽用力,在她感覺來反而更像是在撫摸。雖說他眼裏她是只貓,完全沒那個意思,可她是人不是貓啊,莫名其妙就被吃了豆腐。
“很漂亮的貓呀。”邊上一人過來洗手,先是誇了一句,而後又說,“我也養了只貓,每次上廁所洗澡都要跟着,據說貓看人上廁所是擔心主人背着它偷偷吃/屎,看人洗澡則是為了看主人啥時候淹死。”
就是就是,朕是怕他們吃/屎才一直盯着的。
有人站自己這邊,海倫娜瞬間有了底氣,昂首挺胸看向布魯斯。
布魯斯禮貌地笑了笑,等人走了之後一把逮住海倫娜往水龍頭底下的水池裏一塞,感應龍頭立馬噴射出一道水柱。
昂!早就想洗白白了,身上黏糊糊的老難受了。海倫娜左右扭動,方便水柱可以沖遍全身,還時不時用爪子捋一捋身上的毛,要是再有個沐浴露搓澡球啥的就更好了。
布魯斯:“……”
說好的貓讨厭水,可以用噴水來懲罰貓的呢。
不過這只貓素來和一般的貓不一樣,最後他還是象征性地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這是剛才在外面搗亂的懲罰。”
“喵!”誰搗亂了,她那是看到一團黑影。海倫娜捂着腦袋一臉委屈,不過她也算明白了,那團黑影只有她能看到,別人都看不到,所以明明她是朝黑影撲過去,可在大家眼裏就只是她飛撲向桌子,砸爛了別人的食物。
可究竟是什麽東西她可以看到,而別人卻都看不到呢?
難道是因為她變成貓的緣故才能看到一些特別的東西?這麽一想,海倫娜就想到了貓有陰陽眼的傳說,可鬼不過是麻瓜世界的說法,其實就是幽靈,霍格沃茨就有許多幽靈,那些幽靈都維持着生前的樣貌,甚至是着裝,可沒有哪個幽靈是看不清樣子還黑乎乎的。
怎麽都想不出來,她的小臉都皺起來了。
布魯斯瞧着小家夥委屈煩惱的樣子,哪裏還有脾氣,他耐心道:“弄爛了食物倒是其次,要是桌上有杯子碎了,玻璃碎片紮身上,受苦的可是你,以後可別這麽莽撞了。”他将海倫娜從水池裏抱出來,先用毛巾擦了一遍,又借着烘幹機的熱風吹了一小會兒,總算幹淨了。
弄完這些,他又看了下時間,從他得到琳達已經到晚宴現場的消息到現在正好一小時,看來今天是沒辦法把監聽器裝上去了。好在琳達此次來紐約還有別的公幹,會待上幾天,倒是可以從她下榻的酒店入手。
“我們去看看有什麽是你能吃的。”布魯斯抱着海倫娜出去覓食。
晚宴上準備的食物着實精致,但大多卻不能給貓吃,而且有些食物雖說貓能吃一點,但也要看每一只貓腸胃具體的适應程度,他也不敢随便拿給它吃,布魯斯打算去廚房要一些。
大抵是前頭在辦宴會,人都集中在了那兒,加上酒水吃食都上得差不多了,走廊上幾乎看不到人,不過他電腦裏有整幢樓的衛星圖,對于廚房的位置一清二楚,也不必找人問路。剛拐過兩個彎,就聽見一個女聲說:“既然不識好歹,那就只能讓他永遠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