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46
第46章 046
這段時間, 南清将榆市大大小小的企業家認識的差不多了。但提起他們的伴侶,輪熟悉程度來說她算是門外漢。
好在,今天跟在她身邊的是孫博。
“白家今年才認回來的女兒。”孫博小聲在南清耳邊說道, “她父親是白向明, 在海市做文娛産業。”
南清笑笑,大體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她并未主動伸出手, 只是沖女孩點點頭:“白小姐。”
旁人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一時間倒是有幾分看熱鬧的心。
現在, 整個榆市誰不知道沈知行和南清打得火熱。這兩人蜜裏調油,連帶着沈氏和丘鶴的股票節節飙升。很多人手裏攥着這兩家的股票,等着二人商業、婚姻雙結合, 讓他們的錢袋子再翻一番。
至于眼前這位白家新認回來的女兒, 就有的說了。
海市白家算是書香門第,家裏人大多在各大高校任職。十幾年前白向明辭職下海, 從事文娛産業,這些年企業也做到了行業前三。
原來白家的繼承情況非常明朗。白向明只有一個明面上的姑娘,他手裏的一切自然全是她的。但妻子一死, 白向明把情人和私生女打包接回了家裏。私生女叫白令怡, 二十歲左右的年齡, 和白向明妻子生的長女相差七八歲。過了明路的私生女也有繼承權,一系列舉動讓白向明的長女幾乎和父親決裂。
也許是愧對多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在白向明的介紹下, 白令怡也踏入了上流社會的圈子。她極力的用各種名貴的珠寶、奢華的衣物武裝自己。甚至在得知自己的姐姐曾經差點和沈知行訂婚後, 她主動地接近沈知行。想向父親證明,她姐姐追不上的男人, 最後能被她收入手心。
至于結果嗎……
至少,當圈子裏有人想接近沈知行的時候, 都會被白令怡用各種方式好好打壓一番。
“前段時間我一直聽到南小姐的名字,但沒能和您見上一面,實在是可惜。”白令怡談吐優雅,仿佛就是一個從小生活在蜜罐子裏的女孩,“畢竟您是前輩,從您那裏學到些皮毛,就足以應付我爸公司裏的叔叔們了。”
話是好聽的話,但從白令怡口裏說出來,就有種暗搓搓的嘲諷意味了。
企業中女性高管數量本來就少,這其中就業性別歧視占一部分。南清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一方面在于她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有貴人相助。但白令怡明褒暗貶的話語一出,意思是南清的成功都來源于她長袖善舞伺候好了年長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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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年齡小,看起來似乎還沒有畢業,南清打招呼的時候是以看待小輩的目光看白令怡的。但聽她這麽說,倒是覺得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我一向以為文娛行業內男女員工的比例持平,在男女平等方面應該做的不錯。但聽白小姐的意思,您似乎并不是這麽想的。”南清輕笑出聲,“我記得,白總創立公司前,似乎是在高校內研究女權課題的?”
白令怡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南清會從這方面入手。
“不過這也情有可原。”南清端起身旁餐桌上的香槟,淺飲了一口,“畢竟一個人最好的老師就是父母,白小姐缺少白總耳暈目染的教育,也是可以理解的。”
有湊過耳朵聽的人,在南清這句話落下時,沒憋住,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才壓住了笑意。
他們以為南清在會敗下陣來,卻沒想到她壓着白令怡打。
白令怡一開始諷刺南清能走到現在靠的全是男人,但南清直接暗嘲白令怡私生女身份沒家教,滿腦子只有男人。
看到白令怡瞪大了的眼睛,如果不是還有人在這裏,旁人都要為這出戲拍手叫好了。
不過,令旁聽者沒想到的是,南清沒有點到為止,她反而反将一局。
香槟的瓶子放在一旁,在場之中唯一穿着職業服飾的女性看了幾眼瓶子上的标識,又再次品了幾口香槟。
然後她像是拉家常一樣的跟身邊的助理說道:“看來舉辦者可以不用付酒水購買商酒水的費用了,舉辦者好心放上昂貴的香槟,卻被購買商以次充好,裏面裏面灌了些魚龍混雜的酒水重新封裝。外表是好的,內裏是假的,這可不行。”
話語結束,南清沖白令怡舉了舉杯:“丘鶴事務繁忙,如果白小姐真有心想從我這裏學到些什麽,可以通過我的助理預約時間。”
然後,她将被子放到過往侍者手中的托盤上,轉身走向她今天晚上的目标。
孫博的目光落在一言不發的白令怡身上,他不覺得南清做的有什麽不對。相反,白令怡主動挑撥南清,才是失禮舉動。
“總算有人治一治白令怡了。”有人小聲議論,“如果不是她姐姐和家裏決裂,恐怕還輪不上她跳來跳去吧。就算白家在海市有多厲害,那只是白總厲害,不是白令怡她自己厲害。”
“對啊,南總目前在丘鶴實打實的有錢有權,根本輪不上白令怡和她比美比嬌。”
“跟她媽學的呗,以為女孩只有以色侍人這一條路。”
也許平時,礙于白向明的面子,白令怡趾高氣昂裝嬌小姐的模樣大家只是一笑而過。但如今南清點了出來,許多人就開始落井下石了。
沒有特意回避白令怡,甚至咬耳朵的時候也沒有放低聲音。
白令怡面色鐵青,但面上還是笑盈盈的。
“南總還真是嚴厲,看來以後我和南總說話,還是要多多注意些。”
說罷,白令怡借口補妝,提着裙擺離開了會場。
在她走後,剛才旁聽者紛紛回到各自的小團體中,将剛才所見所聞傳了出去。沒過多久,這件事就成了一場笑談。
南清和舉辦人,一位年長的婦人見面後,相談甚歡。
等到慈善晚宴開始,她落座後,孫博坐在她身邊,将南清走後的一些事情告訴了她。
“我不點出來,總會有其他人點出來。小姑娘年紀小,卻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早就暗中标定好了價格。”南清的目光落在臺上拍賣人拿出的一件藝術品,像是在和孫博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倘若今天站着那裏的我是個普通姑娘,恐怕現在,他們笑話的就是我了。”
南清說話時恰好拍賣人聲音變大,他沒聽清:“什麽?”
南清搖搖頭,舉起了手中的拍賣牌:“沒什麽。”
“好的,南清女士,十萬,十萬第一次,十萬第二次,十萬第三次!”臺上人一錘定音,“恭喜南清女士,這幅畫作現在屬于你了。”
當天晚上,南清拍下了一幅畫,一條項鏈和一枚手表。慈善晚會結束後,她将銀行卡給了孫博,然後上了蘇淳的車。
“你幫我辦理好後續手續,油畫明早你帶去公司,挂在我辦公室。項鏈的話,我聽說你和未婚妻好事将近,項鏈就作為我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南清上車前,和孫博囑咐道。
“我代我未婚妻謝謝您。”孫博說,“手表怎麽處理?”
南清想了想,蘇淳新上任,明面上他們二者之間的關系也不過是新上司和新下屬,手表的價格過于昂貴,送出去的話會讓監視她的人打草驚蛇。孫博那裏也不需要第二份禮物。而李昭手腕上的表一向都是專門定制,幾乎沒有低于五十萬的。
“随便找個盒子包裝一下,你找個人,送沈知行那裏去。”
“需要我代寫賀卡之類的嗎?”孫博面不改色。
南清:“他屬狗,你找個廢紙畫條狗上去。”
然後,她關上了車窗,跟駕駛座前的蘇淳說:“去我家。”
孫博辦事一向利落,他也不問南清此舉何意。回家真就找了張A4紙,用自己堪比幼兒園學生的畫工,畫了一個醜了吧唧的狗,将紙折好後塞進了手表自帶的盒子。
“這是什麽?”孫博的未婚妻好奇地問。
孫博:“南總讓我幫她送給別人。”
未婚妻挑眉:“哪有這麽送人東西的?”
說完,孫博的未婚妻拉開抽屜拿出一張包裝紙:“我幫你包裝一下,看起來好看些。”
孫博覺得這也沒有違背南清的指令,點點頭,放任未婚妻去做了。
第二天,沈知行在辦公室批閱文件。他的助理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将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這是什麽?”沈知行問。
“聽前臺說是南總讓人送來的。”助理明顯是得了沈知行的囑咐,一些有關南清的事宜都處于第一優先位置。
沈知行從文件上擡起了頭,他揮了揮手,示意助理出去。等屋子裏只剩自己一人時,擡手松了松領帶,然後神情嚴肅的拆開了盒子。
高檔的手表被裝在質量上乘的盒子裏,盒子用精美的包裝紙裝點着。
沈知行第一時間沒有看手表,而是被看起來很像填充盒子的“廢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修長的手指慢悠悠地将“廢紙”展開,在看到上面畫着的小狗圖樣時,沈知行擡手捂住嘴角,眼裏充滿了笑意。
喃喃這是在說……
想起之前在對方辦公室裏那個略微激烈的親吻,南清說自己像條狗,沈知行的眉眼舒展開來。他珍惜地将紙張鋪平,然後夾進手邊的一本書中。
在做完這一切後,沈知行拿起電話,剛想叫來助理為自己去買一條手鏈,卻又覺得沒有誠意。他思索片刻,快速将面前的幾份文件簽好字,起身穿好西裝,走出了辦公室。
“備車,送我去S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