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
第42章 042
楚建華所犯的事情在律師的卷宗裏都能看到, 尤其是他第一次惹上官司的案件,修改繼女的高考志願。
在南清看來,這個事情并不值得楚建華如此警惕。但對方現在的模樣, 卻讓她不經意之間打了個冷顫。
楚建華隐瞞了什麽。
“我不想說這個話題, 王律師,這個案子應該我和現在的案子沒什麽關聯吧?”楚建華壓根沒有認出面前的女人是自己的養女, 或者說, 多年酗酒生涯已經讓他的大腦選擇性的抛掉了在他看來并不重要的人和事。
“額……”王靖還沒說話, 一旁的南清卻自顧自地接過了話。
“有,也沒有。”南清站在那裏,她穿着黑色的套裝, 和律師一樣的裝扮讓楚建華下意識的将她也認作是一位律師。
“這兩件事情間存在一些聯系, 也許是你能夠上訴成功的關鍵點。”南清氣場全開,讓楚建華不疑有假, 全盤脫出。
“真的嗎?請問您怎麽稱呼?我都可以告訴您!”習慣了自由的味道又怎麽能忍受牢獄生活,楚建華立馬貼在玻璃上,開口詢問。
王律師不知道南清究竟要做什麽, 但他對劉子璇的敬意讓他面對這種情況, 安靜地坐在一旁, 并不插嘴。
“我姓秦,我叫秦南。”南清從後面走近, 坐在了王律師身旁。
楚建華彎着腰, 就像是要被現實壓垮了一般:“您想知道什麽?”
南清笑笑:“先從您第一個案件說起吧。”
有劉子璇的打點, 他們并未被他人打擾。等到從監獄裏走出後,南清瞥了一眼王靖:“王律師, 您是聰明人。”
王靖點點頭:“我是劉家多年的合作律師,我知道什麽該說, 什麽不該說。”
南清從手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到王靖手中:“密碼是六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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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靖想要拒絕,但南清卻搖搖頭:“我只是呈了子璇的情,但你對我的幫助是另外的。裏面沒多少錢,只是一頓便飯。”
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雙指間夾着一根,南清笑了笑,點燃了煙。
有了這句話,王靖最後還是收下了銀行卡。他目送南清上了劉子璇的車,心中卻不禁稱贊劉子璇的這位朋友是個妙人。
“在裏面問的怎麽樣了?”今天溫度不低,劉子璇哪怕一直開着空調,臉蛋還是在車裏憋得通紅。
“還行。”南清唇角含笑,像是所有事情都解決了一般,“一周後我還得見一次楚建華。”
“沒問題,回去後我把王靖的電話給你,你直接聯系他就好。”劉子璇在車裏看到了南清給對方塞銀行卡的動作,她相信以南清的手段,應該不用她再作為中間人聯系王律師了。
“中午什麽安排?我請你吃個飯。”南清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三點半點我有個會,在我公司附近找家店如何?”
劉子璇今天沒安排,她聳聳肩:“你請客,聽你的。”
司機按照南清的指示一路開到了餐廳,兩人吃了頓午餐,便各自分別。
午飯後,南清拎着手包,在商場找了家專櫃重新整理了妝容和發型。然後穿過地下長廊直接進了丘鶴大廈。
前臺小姐見到南清,立馬叫住了她。
“南總,今天早上您有一個快遞,我已經為您送到辦公室了。”
“多謝。”南清點頭,轉身走進電梯間。
現在離三點半還有些時間,南清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在外間的孫博拿出這幾天的文件,随南清一起進了辦公室。
“這段時間的文件,重要的我都放在前面了,需要你手簽。後面的不是很重要,如果不想簽字的話可以看完後放在一邊,我蓋手簽章。”孫博說道。
南清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劉勉不能簽?”
孫博挑眉:“如果你還記得當初是你從劉勉手中奪了權。”
“好吧。”南清翻了個白眼,“幫我倒杯咖啡,三點二十五進來叫我去開會。”
孫博應了下來。作為南清的助理秘書,他非常稱職。或者說,比起體弱多病的李昭,健康的南清要更容易伺候一些。
端着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黑咖,孫博敲敲門進了屋。他掃了一眼正在埋頭看材料的南清,好心的提了一嘴:“如果太累,可以适當給自己放個假。”
“嗯?”南清擡眸。
孫博點到為止,放下咖啡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此時只有她一人,南清抿了一口咖啡,眼睛掃過文件,腦海裏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上午在監獄裏發生的事情。
當初被修改了高考志願,她沒有心軟,也不要求私了。楚建華曾惡狠狠地說出來後要給她點顏色看。但直到她改了名字,出國讀書,楚建華都不曾兌現過他所說的話。
南清曾經以為楚建華是沒有精力來騷擾她,但現在看來,是有人幫了她。
楚建華被拘留前,收了一筆錢。
很大的一筆錢,甚至可以讓楚建華安安穩穩的過五年。
收到這筆錢後,楚建華閉了嘴,甚至沒有再來打擾她。
而到底是誰給了他這筆錢,楚建華自己也不知道。可南清心裏有了一個想法,甚至于根本不用去求證,她第一時間就冒出了這個念頭。
李昭。
可整件事情又邏輯不通,在她去求李昭的幫助時,對方明顯是公事公辦的模樣。所有,又怎麽會給楚建華一筆錢來封口?
除非……
南清看着咖啡表面因晃動泛起的漣漪,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恐怖且大膽的想法。
除非,李昭是在等她上鈎。
此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南清心裏一緊,手中的咖啡掉落在地磚之上。
“南總,有份文……抱歉,是我打擾到您了嗎?”孫博手裏拿着一份加急文件,他看着南清蒼白的面容,擔憂地問了一句。
“不,沒事,是我沒聽見敲門聲。”南清勾起唇角,神色間看不出什麽奇怪的。
“讓保潔員收拾一下吧,我去趟洗手間。”南清站起身,“文件放在我桌上,我回來後看。”
孫博點頭,出門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十幾分鐘後,南清從洗手間回來。孫博看到她的發梢略濕,應該是洗了臉。而從神情上看,她和平時便無區別。
“麻煩再幫我泡一杯咖啡。”南清唇角含笑,沖孫博微微颔首,進了辦公室。
等到桌面上重新放上一杯咖啡後,南清沖孫博說道:“文件批好了,你拿走吧,昨天我沒休息好,今天有些一驚一乍的。”
孫博說:“工作重要,但也沒身體重要。李先生曾不止一只說過,比起丘鶴,他更希望有一副好身體。”
聽到李昭的名字,南清面不改色。她敲了敲杯沿,只是道:“嗯,我知道了。”
下午開會,南清一直坐在主位上沒有出聲。她不是喜歡幹預下屬行為的上司,甚至很多次例會上,她只會聽,而不去說。
這樣的風格讓丘鶴國內公司的一衆員工一開始并不習慣,可會開得多了,他們也喜歡暢所欲言起來。
不過今天倒是出了點岔子,南清一改往日風格,接過孫博的活,自己主持了例會。對商業的敏感度更是讓她指出了一些人不少錯誤。
“我希望以後大家能讓我在會上看到有價值的事情。”南清在會議結束前,冷聲道。
低氣壓彌漫在會議室上空,有些員工更是低着頭,壓根不敢看南清一眼。
不過,會議室的門此時被推開,南清另一位助理走上前來,在她的耳邊說道:“沈先生在休息室等您。”
南清頓了頓,轉頭結束了會議。
那一刻,會議室坐着的人無一例外不感謝天降的沈知行。
昨天晚上才見了一面,南清沒想到沈知行今天還能過來。她讓助理将人帶到自己的辦公室,而她則是坐在辦公桌前,拆那件跨國快遞。
“聽聞沈先生對工作極為上心,怎麽有時間天天跑到我這裏喝茶?”南清手裏拿着一把美工刀,劃開快遞盒子上的膠條,擡眸看了一眼沈知行,“如果喜歡我這的茶葉,我讓孫博包幾斤給你帶回去。”
沈知行笑笑,也沒有昨日那般劍拔弩張的氛圍。他手中提着一個粉色的紙袋,和他一身正裝的扮相相比有些不倫不類。将袋子放在南清的桌子上,沈知行道:“順路買的,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所以都買了些。”
南清掃了一眼,袋子被塞的滿滿當當,這一堆蛋糕她一個人可吃不完。
南清擡手按了一下鈴,不一會一個實習助理走進了她的辦公室。
“拿出去給大家分了吧。”南清一點也沒有顧忌沈知行的臉面,直接當着他的面要将他帶來的蛋糕送人。
實習助理拿的是南清開的工資,她看了一眼沈知行,埋着頭就要提袋子走人。
但沈知行卻長臂一伸,從上面拿起那個包裝完全不一樣的盒子放到了桌上:“鑽石收的了,蛋糕收不了?”
南清笑了一聲,也不接話,從快件中拿出一個首飾盒。
她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寄件人處是一個她未曾見過的名字。當着沈知行的面,南清打開了首飾盒。
藍色的緞面盒子內,天鵝絨質地的內襯上,放着一條精美的鑽石項鏈和一對鑽石耳環。不多不少,剛好比沈知行送來的鑽石還要大上一圈。
南清一眼就看出手上的是真貨,但随便用快遞送過來這種價值昂貴的東西……
還未等南清說什麽,一旁的沈知行倒是像炸開毛的貓,跳起腳來。
“我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