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
第 52 章
第53章
楚王兩個字更是讓公子煜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用不可置信眼神望着眼前人。
他想要往前一步，抱着她，可他的腳下好像有千斤重，無論如何都挪動不了。
看到阿元冰冷的神色，堅定的眼眸，這是他之前從未見過的。
他私下想過，或許她會怨他，怪他，會跟他鬧，也會跟他哭，他可以接受這一切，說到底，是他的錯。
他從未想過，她眼下已經不認他這個夫君，要跟他和離，她用輕松的語氣說出的那些話，就好像是用一把鋒利的匕首捅向他的心髒，紮穿了他的身子，告訴他，二人再無可能。
公子煜嘴唇動了動，千言萬語就在心中，可他卻說不出口，他幾次欲言又止，無奈，只能轉身往離去，腳步踉踉跄跄，在無來的時候那般小心翼翼。
他離開了章華臺後，腳步很快，內侍急匆匆的跟着，更是不解。
章華臺內宮人更是不必說，面面相觑，卻也不敢言語。
要知道公子煜登基有些日子了，可眼下後宮就這麽一位，她還有原先在趙國的情分在，無論如何都不該是這樣。
二人久別重逢，在宮人們看來該是互訴衷腸，之後和和美美。
公子煜走後，阿元把手上的竹簡合起來放在一旁的櫃子上，一滴淚毫無征兆的從臉上落下，她用手撐在桌子上，這才沒勉強摔倒。
“該結束了。”
她閉上雙眸，輕輕的呢喃道。
阿元想起曾經遭受的酷刑和苦難，幾次徘徊在生死邊緣之際的無助和痛苦，她更忘不了慘死在自己眼前的芙蓉，仇人固然已經死了，可真切發生在她身上的這些事情，她真的無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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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想起來，她都覺得渾身疼痛，她無法原諒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真的沒有辦法。
阿元蜷縮起身子，縮在一旁，雙目漸漸變得通紅。
她很想放聲痛哭，為什麽上天要讓她遭受這一切，為什麽要讓她痛不欲生的活着，就不能讓她了無牽挂的死去嗎？
世人都說勇氣難能可貴，可她眼下已經沒有勇氣了，往日的苦痛歷歷在目，在她腦中不斷回放。
阿元吸了口氣，把頭埋在雙膝，淚水再也止不住。
“雪梅姐姐，要不進去看看夫人？”
有小宮女開口問道。
“不用，我在這守着就成，大家都才來，你去看着，務必把他們都安排好。”
這一路上跟阿元貼身相處，雪梅還是很喜歡這個主子的，對待她們這些下人從來都不會盛氣淩人，頤指氣使。
她也不知道為何楚王來了那麽一會就離開了，內裏的動靜她聽不到，更看不到，不過阿元喜靜，她是知道的，無論她心情好壞，都是喜歡一個人呆着。
話說公子煜回了自己的宮殿後，整個人都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回了楚國，如願坐上了王位，可他卻失去了她。
這可給餘輝看愣了，他何時見過公子煜是這模樣。
他幾次欲言又止，又不知該如何說，畢竟之前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啊。
“大王，明日趙國使臣會來觐見，可要照常準備歡迎宴會。”
公子煜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餘輝，點了點頭。
“照常舉辦，另外，寡人要私下見那位趙國使臣，聽說他是平原君的兒子。”
“是，是公子持，此人年紀輕輕，但十分能幹，深得他父親的喜愛和重視。”
“那這折子？”
“繼續看，讓人去把香點上，章華臺那邊，告訴膳房，日後送的膳食都要趙國風味的。”
看公子煜這模樣，明顯在那邊也沒讨得好，不過他如此說，想來也是把那位公主放到了心尖上。
餘輝點了點頭，轉頭就去膳房，他也會做飯，正好給那位夫人露一手。
這一夜，二人都失眠了，阿元躺在塌上，一夜未睡，公子煜也是輾轉難測，他很想去找她，可一想到她的樣子，他又怕她跟自己再要和離書。
她是他的妻，是他這輩子的妻，他怎會放手，天色微亮，內侍進來叫人，公子煜起床梳洗，換上了華麗的朝服，頭戴冠冕，又恢複了往日裏冷峻的模樣。
朝堂上，大臣們早已經分列兩邊。
公子持帶着趙王的親筆信和禮物，早已經進了宮。
“請趙國使臣上殿。”
随着內侍一聲高喝，公子持立在最前面，帶着後方趙國官員一步步的往宮殿內走。
楚宮的奢華他是知道的，可真的看到了，心裏還是隐隐有些震驚，看着大氣磅礴，裝潢奢華的宮殿，他不由得屏氣凝神，一步步走到了內裏，裏面真的是用金磚鋪地，遠遠的，他也看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宮人查驗過後，公子持手持趙王诏書，往內裏走。
“趙國使臣公子持見過楚王，我王得知大王登基，特意讓臣來送賀禮，表示祝賀，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公子持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說來他小時候是見過公子煜的，不過那時候只是跟在父親身後。
他很早入朝參政，公子煜一直都在讀書，二人年歲算是相仿，但身份大不一樣。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趙國公子，公子煜卻是楚國嫡公子。
“趙使不必多禮，起來吧。”
“多謝大王，這是我王給大王的信一封。”
公子煜身邊的內侍連忙下去伸手接過。
“寡人讓人準備了宴會，趙使留下吧，寡人還有些話要問你，爾等都退下吧，在外面等着。”
“是，大王。”
楚國朝臣陸續退下，邢傑也不知道公子煜單獨留下這人幹什麽，難道是敘舊，不太可能啊。
至于公子持，并沒有多意外，他立在大殿中央，神色自若。
“你們也都下去。”
公子煜把趙王的信放在桌上，把內侍也都趕了出去，良久之後，他擡眸看向公子持。
“寡人當初走的突然，不知寡人當初走後，公主在趙國如何？”
公子煜這話一出，公子持神色一變。
“楚王怕是不知，您走的突然，公主可被您害慘了。”
到也沒必要特意隐瞞，公子煜眼下這身份地位，遲早能打聽出來，公子持想，倒不如自己告訴他。
若是他對阿元的愧疚心越多，說不定更會善待她，阿元在楚國的日子更好過一些，他到底已經是大王了，這是不可忽視的。
公子煜聞言立馬坐不住，他連忙走到公子持跟前，一雙眼眸不解的看着他。
公子持對上他的目光，并不懼怕。
“看來楚王還是有那麽些良心的，您走後，公主被趙王趙王後遷怒，受盡了酷刑，而後又被打入大牢，數次經歷生死，差點葬身在牢房。”
公子持說道這，神色冰冷。
公子煜一臉的不可置信的，他後退兩步，神色蒼白。
“這不可能，她是趙王的女兒。”
公子煜開口道。
公子持看了他一眼，而後道：“大王在趙國多年，也該知道，一個庶出公主，又如何能跟王後相比，公子深死在楚國後，王後日夜怨恨，您走了，這可不把氣都撒在了公主身上。”
“如果不是我父平原君當時力保，賭您日後有機會繼位的這一天，怕是您走後沒幾天，公主就已經去見了閻王。”
“公主雖然保住了性命，可是苦難一點都不少，王後幾次想要置公主于死地，若不是公主聰慧，怕是早就沒命了，不過王後如今已經去世，公主因此心情倒是好了些許。”
有些話到也沒必要說的太明，趙王後可以說是被阿元逼死的，但那是她罪有應得。
公子煜聞言閉上了雙眸，難怪阿元要跟他和離，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他錯誤的判斷，也輕信了趙王的為人，這才導致她之後在趙國受了那麽多磨難。
“劇毒沒有毒死公主，大火也沒燒死公主，說來都是僥幸罷了，或許是公主命大，如今公主已經到楚國，還請楚王善待公主。”
公子持心裏是很厭惡公子煜，只覺得他自私，如果不是他，阿元怎麽會受了那麽多苦。
“寡人從未想過她在趙國會受那麽多罪，甚至有性命之憂，那時候寡人匆忙離開趙國，回到楚國，也是因為在趙國待不去，想要謀一條生路，連累她當初跟寡人一起受苦，寡人也很自責，沒想到後來卻害她至此。”
“寡人在趙國多年，在楚國又沒有根基，即便有父王的诏令，可那都是之後的事情，剛回來的時候，滿大街的通緝令，沒有一日是不危險的，日日都要化妝掩面，要謀劃，要拉攏大臣，要去查探消息。”
公子持看向公子煜，公子煜這番話并讓他心裏有多大的波動，左右事情已經發生了。
無論何種原因，他當初确實抛下了阿元。
不得不承認的是，公子煜還是很優秀的，不過兩年時間，他就坐上了楚國王位，這其中固然有人幫忙，可他自己的能力也是占了大多數。
甚至，他還能安撫楚國百姓臣民，讓那些封王都無話可說。
公子持不是小兒，他心裏清楚，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更沒有絕對的後人，之後的事情跟他不會有關系。
他能做的，就是眼下多多幫一幫阿元，讓她日後能過得好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