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韓諾無所謂地說:“我不這麽做,沒辦法再拖住謝晨,一旦他去問別的律師,明白公共安全罪的含義,他必然會有其他的動作,就很有可能就沒機會等到你複原證據。”
韓正:“我之前已經匿名将視頻給檢察院送了一份,他們檢測過後,應該會認可視頻的真實性,這次,顧媛應該跑不掉了吧?”
韓諾不置可否。
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根據我國刑法,量刑标準也分為兩種。
顧媛并非主觀故意,過失情況下,即便擁有諒解書,最低也是三年。
謝晨從一開始就在自己的安撫下,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大事。
群情激憤之下,這麽多雙眼睛都盯着謝家,就算謝晨護短維護,也必須得給出一個說法,顧媛這次應該是跑不掉的。
但是……
韓諾垂眸沉思片刻。
一個優秀的律師,想要徹底打敗對手,就必須要想到對方可能會脫罪的所有可能性。
這句話源自于他的老師,他也一直都記着這一點。
韓諾有些擔憂地說:“但是如果狗不是顧媛的呢?”
韓正一驚:“啊?!這怎麽可能呢,視頻裏那麽清楚,狗是被她喊回去的啊。”
韓諾搖搖頭:“狗聽話,不代表顧媛就是狗的主人,你在外面看到狗,喊它一聲,只要是狗認識的人,它不也同樣沖你搖尾巴,跑過來跟你玩?你能說你是它的主人嗎?視頻裏,唯一能證明的是狗認識顧媛。”
“可是這條狗一直都是顧媛養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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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諾反問:“你有證據嗎?還是你覺得,別人會公然得罪謝家,主動出庭作證說狗是顧媛的?
就算有,她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推翻,說狗是他家任何一個保安或者其他人的,她只是喜歡狗,所以經常帶着狗出去玩才出這樣的事。
疑點利益是歸于被告的,況且謝俊的身份擺在這裏,一旦公安機關沒有絕對的證據證明狗就是顧媛一個人的,這件事,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韓正頓時一僵:“你的意思是說,謝家會找人頂罪?”
韓諾搖頭:“不會,風口浪尖上,想要完全撇開責任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我,我會找人分攤責任,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平息。”
韓正一下子卸了氣:“那我們不是白忙活半天?”
韓諾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件事我來想辦法,你那邊屁股擦幹淨了嗎?”
“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我的黑客技術,是不會讓人那麽容易查到的。”
對于這方面,韓諾向來放心,韓正說沒事,就一定會沒事:“那就好。”
“諾哥,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不用着急。”韓諾喝了一口熱水,溫水落入胃中,讓時不時泛起來的惡心感稍微壓制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腦瘤的原因,這段日子,韓諾感覺時不時都想吐。
“明天是我爸的忌日,等我和我哥一起去看過他,再告訴你該怎麽做。”
“那我也陪你們去。”
韓諾點點頭:“好。”
陪着韓諾聊一下午,眼看着快到晚飯時間,韓正還要趕回去給父親做飯。
剛走到電梯門口,電梯就“叮”的一聲開了門,謝晨提着飯盒正好從裏面走出來。
“嗯?你也來看韓諾?”
對于謝晨,韓正原本也沒什麽好印象,心裏腹诽着,你這問的不是屁話?但嘴裏還是說:“是啊,謝總。”
淡漠的态度和韓諾如出一轍。
謝晨心說還真是什麽律師,帶出什麽助理,他揮揮手:“那行吧,你有事就走吧。”
韓正也沒再多說什麽,轉身就走進電梯裏,走的太快,屁股後面的皮夾子掉落在地,他也未曾發現。
謝晨提醒的欸一聲,剛出口,電梯門已經關上。
他彎下腰,将皮夾子撿起來,翻開來的皮夾子露出裏面的一張全家福,這張全家福頓時吸引住謝晨的注意。
照片已經有了年月,即便過塑也依舊能看出泛黃的卷邊。
韓正的娃娃臉似乎也沒怎麽變過,謝晨一眼就看出年紀不大的韓正,只是他身邊的這個男人……
嗯?這不是韓院長嗎?
說不清楚為什麽,謝晨總覺得哪裏有點怪。
看到韓正小時候,謝晨下意識就想起自己兩個侄子,本就煩悶的心情愈發惱火了。
風口浪尖上,保釋是不太可能,兩個孩子一天不見媽,哭的連飯都吃不下。
謝俊長時間不在家看孩子,孩子不要他,謝銘又沒什麽耐心,倆孩子全都跑自己跟前哭。
哄完這個哄那個,好不容易給倆孩子哄睡了,這邊韓諾還需要照顧。
一整天下來,謝晨屁股都沒挨着椅子,煩躁的說都說不出來。
病房的門虛掩着,韓諾平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光暈撒在他的睡顏上,有種異樣的柔和。
原本翻騰着的煩悶情緒緩緩消散,說不清楚韓諾到底有什麽魔力,謝晨每次煩悶的時候,只要看到他,心就能平靜下來。
“媳婦兒,吃飯了。”沙啞的聲音透着難以言喻的疲憊。
韓諾睜開眼睛,目光在謝晨臉上停頓片刻,并未發現什麽異常,才慢慢坐起來。
“都你愛吃的,多吃點兒。”
“……好。”
蒼白的臉色看上去沒太大精神,謝晨本想問問案子的事,見韓諾這樣,還是忍下來。
韓諾一開始也就沒覺得有什麽事,他想着,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反正他爸已經請了秦昊,也沒必要讓自己媳婦兒累着。
視線落在謝晨随手放在一邊的皮夾子上,韓諾微怔:“這不韓正的嗎?”
謝晨疲憊地靠在旁邊的椅子上:“嗯,他掉了,我給他撿到了。”
韓正出了醫院門,一摸屁股,這才發現皮夾子不見了,現金沒有多少,但身份證銀行卡都在裏面,這丢了就很麻煩。
沿路返回也沒找到,估計着是不是掉在韓諾病房裏,重新返回病房,剛推開門,自己的手機就響了。
韓諾見着人,放下電話,拿過适才謝晨交給他的皮夾子:“總是留三落四的,來找皮夾子的吧?”
韓正走過去,将皮夾子拿回來,他看了一眼謝晨,謝晨也正好看過來。
目光相對,他明顯的看到謝晨眼中的疑惑,只是這份疑惑到底源自于什麽,卻不太明白。
其實謝晨也沒疑惑別的,他只是覺得奇怪,他爹是顧家害的含冤入獄的,按正常人的心理來說,他應該是格外憎恨顧家的人才對。
但謝晨好幾次看到他從顧宸宇身邊經過,他卻像沒事人一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似乎也太不尋常。
懶得與謝晨多費唇舌,韓正淡淡移開視線,沖韓諾道:“嗯,我走了,諾哥。”
“好,去吧。”
或許是胃裏有墊底的東西,韓諾吃過飯後,覺得舒服很多,對于醫院,韓諾有種說不出的不适感。
他看向謝晨,謝晨低着頭,手指在手機上不停的按動,糾結的眉宇暗示着他此刻躁郁的心情。
從進門到現在,謝晨攏共也沒說兩句話,按着平時,韓諾也不會打擾他,不過現在,韓諾也顧不得了。
“謝晨。”
“嗯?”
“你今天喝多了沒有?”
謝晨一愣,旋即一笑,湊過來吻了吻韓諾的唇瓣:“沒有啊,你今天怎麽這麽關心我了?怕我神志不清對你做壞事啊?”
夾雜着酒氣的呼吸直沖臉龐,韓諾微微偏過頭:“別鬧,神智清晰就對了,顧媛的那條狗是什麽時候養的?”
“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問清楚了,不也可以幫你想想辦法嗎?”
謝晨本想說不用,不過韓諾問起,他也沒懷疑什麽,直言道:“那條狗她都養了四年了,一直都跟在她身邊。”
韓諾點點頭:“那也就是說顧媛是這條狗唯一的主人了?”
謝晨噗嗤笑出來:“你腦子疼壞了?這不問的廢話嗎?狗是她養的,她不是主人,誰是主人?”
韓諾似是不滿:“那我不問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謝晨一下子就冷下臉:“你真腦袋疼壞了?前兩天是誰難受的要命的?給我躺着休息!”
如果謝晨堅持,韓諾半點都沒有可能離開醫院,明天是養父的忌日,他無論如何也必須要離開這裏。
韓諾哄着他說:“我一個人在這裏睡不着,你抱着我睡,我會睡得比較香,我也沒說不打針,只是不喜歡這種味道,回去睡覺,明天再來打針不行嗎?”
謝晨的臉色以肉眼看的到的速度緩和下來,糟糕一天的心情,也就聽到這句話,能讓他覺得開心一些。
大概是不想表現的太明顯,明明心裏很舒服,嘴裏卻只“嗯”一聲,說:“那行吧,我抱你睡,明天睡好了,再過來。”
韓諾緩緩吐出一口氣。
開車回到家,謝晨就把人按在床上,可能是韓諾的那句想要他抱,讓謝晨格外受用,比起以往,今天也抱的特別緊。
習慣從背後抱着韓諾,也習慣握住他那塊兒軟肉,動作雖然不雅,但謝晨半點兒其他的想法也沒有。
韓諾別扭的動動身體,這個地方太過敏感,和其他任何地方的感覺都不一樣,特別是長久的不做之後,很難去忽略這種感覺。
“你這到底是個什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