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火焰與廚師

第24章 遺忘之物

24遺忘之物

艾斯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醒過來的一天，替路飛擋下赤犬的那一拳仿佛還是上一秒才發生過的事。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那裏應該被赤犬開了老大一個洞，那裏現在還有種被烈火炙烤的刺痛感。

他剛一低頭，就愣住了，胸口處的空洞消失了，他的八塊腹肌還完完整整的貼在胸膛上，上面甚至連一道擦傷都不存在。

完好無損的一具軀體，幹淨，整潔，甚至還有些半透明。

對的，半透明。

艾斯沉思了好幾秒，終于接受了自己變成了阿飄這一事實。

并不是他的接受能力強，而是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讓他更為在意。

“艾斯在哪裏？！！！”

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響徹了整個島嶼，成群的飛鳥紛紛從樹梢飛離，全身上下都纏着白色繃帶的少年跪在地上，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不斷呼喊着他的名字。

“路飛！”

眼見少年身上的繃帶開始滲出鮮紅的血跡，艾斯急忙沖到他面前，想阻止他，但是他的手剛碰觸到他的身體，就宛如那些靈異小說中所記載的一般，徑直穿了過去。

艾斯怔愣的看着自己半透明的雙手，旁邊的路飛依舊哭得撕心裂肺。

“艾斯在哪裏？！！”

艾斯張開雙手，抱住他，雖然在接觸到他身體的那一刻，就穿了過去，但他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拍了拍他的後背。

“我在這裏啊，愛哭鬼。”

最後是甚平阻止了路飛的暴動，看着路飛重新振作起來的模樣，艾斯倍感欣慰的同時，突然也有些傷感。

那個小時候在他和薩博的庇佑下生活的少年，在多年以前，失去了一堵遮風擋雨的牆，而現在，他又失去了最後一面依靠的屏障。

不過或許也只有這樣，那個愛撒嬌的愛哭鬼才會真正的成長起來。

......

艾斯發現，自己似乎沒辦法離路飛太遠，路飛開始在這個島嶼上和雷利學習霸氣，他原本想暫時離開這裏，去其他地方打聽打聽白胡子海賊團的情報，但是一旦他離開路飛超過一定的距離，身體就像是有人從後面拽着他一般，不能再往前前進一步。

艾斯覺得他或許是成為了一個背後靈。

以前好像有誰跟他說過，背後靈就是一個人死之後，還有未曾了卻的心願，或者是深藏心底的遺憾，那他的靈魂就會化成背後靈跟在能夠幫他實現心願之人的身後，直到心願或者遺憾達成之後，才會消失。

他清楚的記得這段話，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告訴的他。

艾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人生的最後一刻，他能擁有和家人一樣的同伴，能夠擁有血緣不同但是羁絆更深的兄弟，與他而言，這個人生，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

唯一操心的路飛也終于學會獨立，真正成長了起來，按道理說他應該可以心滿意足的消失了。

應該是這樣沒錯......

按道理講，背後靈這種東西，應該是沒有饑餓感和困意這種東西的，但是每每在看到路飛訓練結束後，和雷利兩人圍坐在火堆旁吃着烤肉的時候，他都會被饞的口水直流，路飛每次烤肉烤到六分熟就迫不及待的上嘴啃，艾斯在一旁搖頭感嘆他這是在暴殄天物，【】說過，這種烤肉一般至少要烤到八分熟，肉裏面的蛋白酶才會充分溶解，這個時候的肉質才會變得鮮嫩肥美，入口即化。

等等！【】是誰？

艾斯眼巴巴的看着路飛對着面前堆成山的食物一頓狼吞虎咽，只能靠着腦海裏的那點對于食物味道的回憶解解饞，而當他想起關于烤肉的味道時，腦海中突然就冒出來一段模糊的記憶。

似乎有個人曾經耐心的跟他講解過如何将烤肉烤得美味的方法，無論是火候的大小，還是烤制的時間，甚至是不同種類的烤肉該搭配什麽種類的醬汁，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唯獨忘記了告訴他方法的那個人。

他，好像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雖然看見路飛吃東西，他會嘴饞得不行，但他不會産生真正的餓意，但是他會經常性的犯困，第一次睡過去的時候，是某一天的清晨，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日暮西山了，第二次他幹脆睡了三天，随着時間的推移，他陷入沉眠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直到某一個下雪的清晨，他發現路飛似乎長高一點了，雖然可能只有兩三厘米......

通過路飛和其他人的對話，他了解到原來距離那件事已經過了兩年了，這兩年間，他至少有一年的時間都在沉睡，他活着的時候确實喜歡一邊吃東西一邊睡覺，所以這是生前的習性也傳染給死後的自己了嗎？

路飛似乎要離開這個島嶼，和他的夥伴們重新相聚。

艾斯松了口氣，這兩年他一直都待在這個島上，看到的風景和事物全都是一層不變的，他老早就看膩味了，現在終于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

路飛的那幾個同伴，他有點印象，不過比起他剛開始接觸的那幾個，船上又多了幾個有趣的家夥，艾斯比較在意的是，路飛船上的那個高個子的骷髅，好像是個船上的音樂家，一直都在盯着他所在的方向看。

“怎麽了？布魯克？我背後有什麽東西麽？”

路飛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轉頭往自己身後看了一眼，沒有看見任何東西。

“沒什麽，大概是我看錯了吧喲嚯嚯嚯嚯。”

頂着爆炸頭的骷髅音樂家發出了奇特的笑聲。

不知為何，艾斯突然覺得，他或許能看到自己。

晚上他找了個機會，找上坐在角落裏喝紅茶的布魯克。

“你能看見我。”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穿着一身紳士禮服的骷髅音樂家淡定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啊，畢竟我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您就是艾斯先生吧。”

兩年來第一次碰到能夠看見自己的人，他也不知道用人來形容路飛的這位同伴到底準不準确，艾斯很是高興的和他聊了一宿。

“關于背後靈的事情，很抱歉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既然您沒有消失，那就代表着您在這個世上還有着未了的心願吧，在那之前，您不妨就跟在路飛先生身邊，見證着他的成長，當然，我不會告訴路飛先生這件事的。”

“多謝。”

不管怎麽樣，他已經死了，成為了過往之人，路飛有着他自己的冒險，他不想讓自己的存在影響到他，就這樣，站在他身後，看着他慢慢成長起來其實也不錯。

他跟着路飛他們一行人又去了一趟人魚島，見到了美麗的人魚公主，他第一次來人魚島的時候，還是在他加入白胡子海賊團之前，跟黑桃海賊團的同伴們一起過來的，那個時候，他可沒有這麽幸運被邀請到傳聞中的龍宮城。

不過人魚公主固然美麗，但要論起外表，他們船上的琉璃也絲毫不遜色，再說他更喜歡那種妖豔類型的，啊，雖然每次提到這個的時候，【】總會用着鄙視的眼神瞥他一眼。

又來了......

記憶中明明有那個人的存在，但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他的名字和長相，仿佛是有人拿了一把鏟子，将這個人的存在硬生生的從他的記憶中給挖走了一般。

經過了人魚島的時間後，路飛他們又來到了一座半邊是火山，半邊是冰雪的奇怪島嶼，在這裏，路飛和一個人結成了海賊聯盟，目标是掰倒四皇之一的凱多。

艾斯想起自己剛到新世界的那段時間，也一心想着要掰倒四皇，他從一開始就瞄準了老爹作為目标，雖然最後以失敗告終了。

當時船上基本上所有人都反對他去挑戰老爹，就只有琉璃一個人保持中立的态度。

不對，好像是有一個人同意他去的。

【有一種人不撞南牆不回頭，正好你們的船長就是那種人，随他去吧，我們幾個就蹲在旁邊等着給他收屍就行。】

【哈哈哈哈，還是【】了解我。】

一個片段突兀的出現在回憶當中，他不記得自己曾經有過這種回憶，在他曾經的記憶中，他在做出這個決定後，不顧船上所有人的反對，硬是去挑戰了老爹，随後經過一番波折後，他選擇加入了白胡子海賊團，黑桃海賊團就此解散，琉璃他們相繼離開。

在他的記憶中，他的船上并不存在【】這個人，相繼離去的夥伴們中，也不曾有過這人的存在。

那麽【】，到底是誰？

艾斯突然覺得有點頭疼，按道理說，靈體狀态下的他，應該是不會有疼痛這種感覺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關于【】這個人的事，他就莫名感到頭疼。

這時，他聽到路飛的那個結盟者，提到了一個名詞。

德雷斯羅薩。

這是一個地名，是一個國家的名字，他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七武海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所統治下的國家，他曾經在那裏大鬧了一番，最後也成功逃脫了出來，他當時就覺得所謂的七武海，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但是時隔幾年之後，再聽到這個名字，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悸。

他似乎，把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忘在了那裏......

再次踏上德雷斯羅薩的土地時，艾斯沒什麽感覺，這裏和五年前差不多，沒有多大的變化，人類，玩具和諧相處，還有躲在暗處被當做是妖精的小人族。

路飛進了一家餐館，這家餐館的生意似乎相當的火爆，店裏擠滿了人，也是路飛他們比較幸運，剛進店，就有一桌人剛吃完準備離開。

路飛他們在吃飯，艾斯在一旁幹看着吃不到覺得很難受，就準備在附近随便逛逛，大堂內人聲嘈雜，艾斯飄啊飄啊，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後廚。

剛剛聽其他人讨論，這裏的老板似乎就是大廚，艾斯看着一個黑貓形狀的玩具在認真指導着幾名人類廚師如何做菜，覺得很有趣。

他們船上也有只叫做庫洛的小黑貓，不過他跟這個小黑貓一直都很不對付，庫洛最喜歡粘着琉璃，說來也奇怪，他不記得這只小黑貓是什麽時候上的船，本來以為是琉璃帶上船的，但琉璃也說過庫洛不是他的貓。

“這塊肉要烤到八分熟，肉裏面的蛋白酶才會充分溶解，這個時候的肉質是最為鮮嫩肥美的。”

黑貓形狀的玩具一開口便是清冷的青年音，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艾斯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完好無損的胸膛內部，似乎傳來了心跳的聲音。

他明明只是個靈體，為什麽還會有心跳，為什麽沉寂了兩年的心髒，會在聽到這個玩具的聲音那一刻，重新起了反應。

你是誰？

出現在視線之內的，只有那張滑稽的甚至有些可笑的玩具臉，但是艾斯卻莫名有種感覺，他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應該是......

記憶中似乎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其他的都完好無損，只有關于某個人的記憶，連一絲一毫也不曾留下的被挖的一幹二淨。

生前他從未有過這些記憶，就連那點模糊的感知都不曾存在。

黑貓玩具是這家餐館的主廚，他處理食材的動作比起廚房裏的其他人要利落上數十倍，艾斯突然發現，這個廚房擺放廚具的方式，跟黑桃海賊團的廚房一模一樣。

黑桃海賊團，有船長，有航海士，有船醫，有船工，卻唯獨沒有廚師......

然而廚房內該有的廚具，做飯的設施，卻一應俱全，冰箱裏塞着滿滿的食材，竈臺被擦拭得幹幹淨淨，一看就是經常使用的樣子。

但是船上，卻沒有一個人會做飯。

不僅如此，就連餐具的份數，也莫名多出了一份......

當時的他，以及其他人，都沒太過在意這一點，只當是買餐具的時候多買了一份，但是現在想想，也未免存在太多不合理之處。

【】是誰？這個黑貓玩具又是誰？【】和黑貓玩具是同一個人麽？他會是他忘記的那個存在麽？

腦海中存在的疑問太多，即便是處于靈體狀态，艾斯也感覺自己的腦子像是要炸開一般。

這時候，一陣巨大的拉力突然拽着他的身體往外拖，應該是路飛他們吃完飯要離開這裏了，艾斯看着他和黑貓玩具之間逐漸拉開的距離，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突然從心底緩緩升起。

等等，路飛，等等，不要離開這裏，我還沒，我還沒有......

最終他還是離開了這家餐館，跟随路飛來到了鬥牛競技場。

路飛就算再怎麽喜歡湊熱鬧，也不會任性到明知道是個陷阱還硬要往裏鑽，他會參加比賽的原因只有一個，比賽最後的勝出者，能夠獲得的獎品，是燒燒果實。

曾經的白胡子二番隊隊長，波特卡斯·D·艾斯，他的果實。

看着屏幕上那個如同一團火焰般熱烈的橙色果實，艾斯突然覺得有些懷念，他當時還為着要不要吃掉這個果實猶豫了一番，畢竟吃下果實之後，就會多一個致命的缺點。

【吃掉吧，正好以後我看你不爽的時候就把你往海裏扔。】

似乎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

路飛贏得了C區的比賽，而就在這時，他的那名同盟者被多弗朗明哥給抓了起來，經過一番天人交戰，路飛最終只能選擇放棄比賽。

這樣就好，他是已死之人，沒必要再讓那個所謂的遺産阻擋路飛前行的腳步。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地方，見到那個人。

那個在十幾年前就從他的生命中失去蹤跡的少年。

【總有一天，我們三個人，會在這片大海上重逢的！】

少年稚嫩的聲音在腦海中不斷回蕩，最後，卻只餘一封單薄的信紙已經遠處被燒紅的大海上漂浮着的破碎船只。

沒想到他們三個竟然會在這種地方，以這種方式重逢。

艾斯張開手，摟住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兩個兄弟。

太好了，薩博沒有死。

太好了，就算是以這種方式，他也能知道薩博沒有死。

太好了，路飛......

路飛從競技場出來的時候，守在門口的除了武士和他的劍士同伴，還有一個黑貓形狀的玩具。

“我來給你們帶路。”

黑貓玩具輕描淡寫的說道。

艾斯發現自己的視線定在那個玩具的身上，再也移不開。

在路上，黑貓玩具向幾人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個國家的情況。

得知這個國家會說話的玩具都是由人類變成的之後，路飛頗有興趣的問了他一個問題。

“那你變回人類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呢？果然是大吃一頓吧，畢竟玩具不能吃肉。”

黑貓玩具聽了他的話，突然停下腳步，幾人有些不解的跟着停了下來。

“我想去祭拜一個人。”

黑貓玩具的臉上永遠定格着的是一張滑稽的笑臉，他的聲音聽起來相當平靜，像是波瀾不驚，無風無浪的海面。

“一個到死都沒能記起我的人。”

左邊胸膛的某個器官突然劇烈的跳動了一下，無邊無際的寂寥與遺憾之情，迅速在整片心房蔓延開來。

【為什麽忘記我？】

【為什麽把我一個人遺棄在此處？】

【為什麽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死在其他地方？】

【為什麽到最後都沒有想起我的存在？】

【為什麽......】

【為什麽......】

耳邊似乎有人在不停的輕聲詢問，像是埋怨，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平靜如水的聲音，毫無起伏的聲線，萬分熟悉卻又萬分陌生。

你是誰？

他到底忘了誰？

沉重的困意如同潮水般鋪天蓋地的湧上來，這是要陷入沉眠的預兆，但他現在還不能睡，至少此時此刻，他不能就這樣睡過去，他不能，他還沒有，還沒有......

【啊，對了對了，這麽久差點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波特卡斯·D·艾斯，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我叫【】】

記憶中似乎沒有這種片段，站在他對面的少年仿佛整個身體都被一層水霧給蒙住，無論怎樣都看不真切。

【當我的夥伴吧！】

【......】

【不要無視我啊，我是認真的。】

他是什麽時候，對什麽人提出了邀請來着？可惡啊，完全不記得了。

【哈哈哈，【】是我船上的廚師真的是太好了，啊對了，我餓了，想吃我餓了，想吃烤肉套餐，奶酪海鮮通心粉，墨魚玫瑰汁意大利面，海鮮炒飯...】

【閉嘴！】

廚師？他船上的廚師？黑桃海賊團的廚師？

【我會在這片海域上，活得比誰都要自由！】

【白癡，你本來就是自由的。】

【哈哈哈哈，【】還真是溫柔啊。】

【我覺得你大概是想到海裏冷靜一下。】

少年的白色襯衫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他卻依舊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你覺得我活在這個世上算是一件好事麽？】

【我覺得這句話你應該去問那些被你吃霸王餐的餐館老板們。】

【哈哈哈哈，【】真的很嚴格。】

【與其向別人詢問自己的存在是否有意義，不如想想你的存在給別人帶來了多少意義，至少于我而言，你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他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于他而言......

他......是誰？

【我被你的這番話感動到了，真的。】

他被誰的話感動到了？

【謝謝你......】

謝謝誰？

突然遠處的風景像是陡然被拉近，艾斯瞪大雙眼看着自己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他看見自己正在對着旁邊的那名少年說着話。

“謝謝你.....”

“維恩......”

像是鏡面世界裏的玻璃鏡被盡數打碎，籠罩在少年身上的那層白霧終于散盡，穿着白色襯衫的少年站在船頭，清隽的面容一如五年前初見時的模樣，他站在少年旁邊，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嘴角勾起一個無比燦爛的弧度。

“謝謝你，維恩！”

全部都，記起來了......

他在很久以前，把一個很重要的人，遺忘在了此處。

作者有話說：

最近重溫動畫，補到了德雷斯羅薩篇

突然就萌生出一個腦洞，emmm

提前說明一下，這個腦洞跟正文無關哈，就僅僅只是一個腦洞_(:з」∠)_

看在我好不容易爆了字數的份上，就不要揍我了哈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