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雙更合一
第28章 雙更合一
季璋和季華璋這兩個名字還有點相似之處, 但是季華玉和季草這兩個名字就完全不搭邊了，甚至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姜葉問女孩：“你原來的名字叫季草？”
季草點點頭。
姜葉看她瘦弱的身軀和躲躲閃閃的神态，心裏有了一個猜測。
她又問：“是因為來參加這檔綜藝, 臨時改名的嗎？”
季草不說話了，深深地低着頭，像是要把頭埋起來。
這似乎是她遇到問題時習慣性的動作, 因為無助且無能為力, 只能這樣躲避。
如果季草的家庭重男輕女, 那麽這些年她肯定很不好過。
而就季璋的名字來看, 他肯定是被家裏當成寶貝的那個。
在這種情況下，季草非但沒有埋怨季璋, 反而還很在意他。
季璋雖然不會說話, 但是他們兄妹間應該有其他的相處方式, 讓季草在從小受偏見的情況下, 仍然愛着哥哥。
人的感情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奇妙。
季草不想說，姜葉也不會盤根究底。
“走吧走吧, 去吃早餐。”
她說着，稍稍推了一下兩人的後背, 示意他們往前走。
她已經辟谷, 吃飯不是為了果腹, 更多的是享受口舌之欲。平常在家，吃飯這事都是姜舟在張羅, 她到點了吃一吃，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
可是自從加入這節目組之後, 她好像就成了幹飯愛好者, 遇到什麽事都先幹飯。
不過這兩個小崽子現在還在長身體的時期，也應該及時幹飯。
“姐姐……”
季草再次停住腳步。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姜葉, 看起來很是猶豫。
但最後還是鼓起勇氣，開口問道：“姐姐你說我的朋友……你能看見她嗎？”
她眼尾有點紅紅的，如果忽略那一塊紅色的胎記，如果胎記的顏色沒那麽深，那麽現在她的神情看起來絕對是電視劇中絕世美女那我見猶憐的感覺。
她悄悄吸了一下鼻子，似是不經意地往某個方向看去。
小聲說道：“我總覺得她還在我身邊……”
她也許不知道，她看的那個方向，正好是小鬼的藏身之處。
小鬼站在不遠處的牆角下，借着房子躲避初升的太陽。她遠遠地看着他們這邊，躲躲閃閃，又害怕被姜葉發現，又忍不住關注這裏。
“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姜葉問她。
“我不知道。”季草搖搖頭。
她不敢跟姜葉說真話。
這個秘密太痛苦也太沉重，到現在她都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而且她本身就沒什麽朋友，陳桑桑是她這些年來唯一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永遠離開了她，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擔得起她的信任，讓她把這件事跟對方訴說。
更何況這還關系到陳桑桑的名譽。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裏去，至少讓陳桑桑留着清白在人間。
至于她為什麽會覺得陳桑桑還在她身邊，是因為她有一段時間很想死，可是每次實施行動時，都會被各種意外阻攔。
一次兩次，她以為是意外，次數多了，她難免會困惑。
後來她開始做夢，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看到陳桑桑坐在她的床邊，說這件事不怪她，讓她忘了仇恨，好好活下去。還讓她一定要做到她們以前約好的事。
在發現真相的那天，她正好得知最好的朋友去世的消息。
那一瞬間，她無比地責怪怨恨自己。如果不是她，那個畜生也不會認識桑桑。可她又沒有辦法給陳桑桑報仇，那個人和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她弱小，無力，也沒有任何能借助的東西，想要報仇，無疑是天方夜譚。
她那段時間過度自責，精神恍惚，連飯都不想吃。
家裏人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死活，她躲在房間裏不出去吃飯，他們也不會叫她。還是季璋，每天都沉默地拿着包子遞到她面前，盯着她吃完才肯罷休。
因為有季璋的投喂，她勉強活了下來。
那段時間她活不好也死不了，精神差到極致，餘光似乎總是能看到陳桑桑的身影。
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好像越來越強烈。
“她真的在我身邊嗎，姐姐？”季草又問了一遍。
因為姜葉已經有兩次和她提到陳桑桑了。
姜葉以前根本就不認識陳桑桑，能突然和她提起陳桑桑，那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這個姐姐看起來人很好，好像不會騙人，所以她抱有一點僥幸心理。
問題的時候，她捏緊了拳頭，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既渴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又希望姜葉跟她說是開玩笑的。
這種矛盾的心理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她放心不下你，”姜葉說道：“像剛才的那兩只鴨子，我是托了她的福才發現的。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她在偷偷地把那只鴨子往你所在的方向趕。”
她稍作停頓，轉頭看着季草。
發現小姑娘眼睛紅了，她幾乎有些惡劣地勾起嘴角。
她說：“你看，她死了還在擔心你，怕你沒有早飯吃，餓着肚子，想悄悄給你作弊。”
也不知道是哪一點戳中了季草的內心，從陳桑桑去世起到現在，她一直在隐忍、隐忍、隐忍。
隐忍到現在，她突然好像再也忍不住了。
緊繃的情緒
壓抑到極致之後，來到一個臨界點，看着姜葉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表情，她沒有任何預兆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們一直在村長家門口的那條小路上磨蹭着，好在這個點路上沒什麽人，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姜舟大概和她們隔了十幾米的距離，像座門神一樣攔在跟拍小組前面，和攝影師漫無目的地閑聊，不讓他們靠近。
攝影師雖然無奈，但也不可能把他推開，沒有辦法，他只能怼着姜舟的臉拍。
不過這一動作倒是取悅了粥粉們。
姜舟因為在跟着姜葉修行，哪怕近幾天的睡眠時間都有些不足，他的狀态仍然很好。不用任何打粉妝造，就能扛住攝像頭的高清近距離拍攝。
白皙的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皮膚細膩得像是天生自帶磨皮效果，鼻梁高挺，媽生淡紅唇看起來潤嘟嘟的。
粉絲看着他被稱為女娲畢設的建模臉，性感的嘴一張一合，聲音雖然好聽但此時此刻只能成為耳旁風。
【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小嘴叭叭的看起來倒是很好親。】
【救命，我總算知道小說裏霸道總裁看小白花女主說話，為什麽會聽不進去，只想親她了。】
【給攝影小哥加雞腿，這麽會拍！】
【所以姜葉在前面和兩小只說什麽？】
【她還把麥都關掉了，不但關了自己的，還關了小玉的。】
【想聽八卦，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
然後她們就聽到季草嚎啕大哭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哪怕沒有收音裝置，她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止直播間的觀衆，在現場的姜舟和其他工作人員都被吓了一跳。
問題是季草看起來這麽難過，她卻完全不抗拒姜葉的靠近。
按理來說，姜葉是她惹哭的罪魁禍首，她應該想要遠離姜葉才對。
但是當姜葉伸出手時，她卻以全然依賴的姿态，主動依偎進姜葉懷裏，被姜葉回抱着，也一點都不掙紮。
姜舟擔心姜葉，也顧不着阻礙鏡頭了，他快步走到姜葉身旁。
“姐姐沒事吧？”
【雖然但是，姜舟這行為有沒有像無腦毒唯？】
【+1哭的明明是小玉，他最關心的卻是姜葉有沒有事。】
【某些人不是說有照顧小孩的經驗嗎？怎麽把我家小玉照顧哭了？】
【該不會是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欺負小玉了吧？小孩都欺負，她還是個人嗎？】
【丞丞還在幫其他組找鴨子，真是太善良了，要是讓他知道小玉被欺負了，他肯定很生氣】
【有些人的粉絲能不能睜開眼睛說話？小玉雖然在哭，但她主動抱住了葉姐。】
【我感覺這是葉姐在幫小玉發洩情緒。不是說小玉的好朋友去世了嗎？她看起來好像一直都在憋着，這樣憋下去會出問題的，得把情緒發洩出來才行。】
【真不愧是姜某人的粉絲，洗地功夫厲害得一匹。】
季草哭得有點上頭，看起來像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的樣子。
姜葉對姜舟說：“你先帶季小璋進去，我在這陪小草一會兒。”
姜舟：“小草？”他撓撓後腦勺，雖然大概能猜到小草是誰，但不太确定。
季草哭得太上頭，沒注意到姜葉把她的名字大喇喇地說了出來。
但是姜葉有能說服在場所有人的說辭。
“季華玉的小名叫小草。她小時候身體不好，起個賤名好養活，這是她剛才跟我說的。”
姜舟“嘿嘿”笑了兩聲，說道：“你們關系好到她把小名都告訴你了，真不愧是我姐。”
但話是這麽說，看着季草一直賴在姜葉懷裏，他又覺得有些礙眼。
記得他小時候難過了也是這樣撲到姜葉懷裏哭的，可現在他已經長大，好像再也沒有這樣做的資格。
人生是何其的寂寞。
人為什麽要長大呢？他突然産生了這樣的疑惑。
他不太想單獨帶季華璋離開，而是想讓姜葉帶着季草和他們一起走。
他甚至有些擔心，害怕季草和姜葉的關系越處越好，可能會過多分散姜葉的注意力。
他不想有任何人和他搶姜葉。
可惜姜葉用眼神催促他了。
他沒有辦法，只能認命地去拉季華璋的胳膊。
好在季華璋是個棒槌，杵在原地不肯動。他用擔憂的目光看着季草，看起來好像很着急，但是又不肯說話。
“不是我不帶他走啊，姐姐，”姜舟無奈攤手但心中竊喜，用遺憾的語氣說道：“他不肯走。”
姜葉哪能不知道他心裏的小九九？
她沒好氣地看了姜舟一眼，擡手拍了拍季草的肩膀。
“好了好了，再哭嗓子都要啞了。你哥哥和你朋友都很擔心你，剩下的眼淚留着吃完早餐再哭。”
季草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陌生人和鏡頭前哭成這樣。
她稍稍冷靜下來之後就開始後怕，不知道周禹丞後面會怎麽懲罰她。但是她剛才哭得太用力了，現在腦子有點暈呼呼的，暫時沒有辦法思考太多，只能低着頭默默地擦眼淚，被姜葉拉着一起走進村長家。
哪怕在路上磨蹭了一點時間，他們仍是第一組完成任務的嘉賓。姜舟昂首挺胸，把看起來有些糟糕的鴨子交到守在廚房門口的工作人員手上。
這只倒黴鴨子剛才被他丢出去砸大黃狗，本身就受了驚吓，把大黃狗砸倒之後它在地上瘋狂撲騰，巨大的沖擊讓它毛發雜亂，在地上撲騰讓它身上沾滿了灰塵。
工作人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當是這鴨子自己折騰的。他往旁邊讓了讓，讓姜舟自己去廚房挑選獎勵。
“因為老師您是第一個完成任務的，所以您可以挑一塊肉，一個青菜，主食你也可以先挑，蝴蝶面、面線、挂面……這些看你們自己的口味。”
本來以為會得到能直接吃的早餐，沒想到竟然是給材料，還要讓他們自己做早餐。
還好他們的動作快，現在才八點出頭，也還來得及。
廚臺上的都是分好的豬肉，有多有少。青菜也是，四堆小白菜從大到小排列得很整齊。
看樣子，他們這一次的差別只是菜的多少而已。最小的那團肉幾乎就一個雞蛋那麽大，兩個人吃根本不夠塞牙縫。
最多的那堆小白菜看起來有七八顆，可以做一盤炒青菜夠三個人吃。最少的那堆只有可憐兮兮的兩顆，只能放在面裏當配菜。
姜葉他們三個在院子裏。
姜舟從廚房探出個頭，問姜葉：“姐姐，菜和肉都是一樣的，我們拿多的還是少的？”
“讓小草他們跟我們一起吃吧，拿最多的。”姜葉說。
節目組讓他們就在村長家做飯。
彈幕還在猜測是誰來做飯，以為肯定是姜葉下廚，沒想到姜葉根本連廚房都不進。
他們現在在大直播間裏，個人的小直播間已經關閉了。
大直播間有兩個攝像機位，一個在廚房，一個在院子裏。
院子裏的姜葉和季草聊起了季璋的事，還沒說兩句話，突然從廚房裏傳出姜舟的喊聲。
“姐姐來一下——”
姜葉還以為有什麽事要她幫忙，走進廚房之後才發現姜舟手裏拿着刀，對着牆上挂着的圍裙努了努嘴。
“姐姐我的手不幹淨了，你幫我系一下圍裙。”
姜葉懷疑他就是想讓她走兩步，占用一下她的手，但還是耐心幫他把圍裙系好。她想了想，把兩個小的也叫進廚房，使喚季璋去端放着小白菜的小木盆。
季草下意識地要幫季璋，卻被姜葉擋住。
“你端着它和我們出去。”姜葉說話時，一直觀察着季璋的表情，确定他能把她的話聽進去，才說：“吃飯要付出勞動，你和妹妹一起把這盆菜洗幹淨。”
在季草擔憂的目光下，季璋沉默地端着盆出去了。
可能是因為這十幾年來已經習慣了無微不至的照顧着季璋。季草用
驚嘆的目光看了姜葉一眼，緊張兮兮地跟在季璋身後和他一起出了廚房。
季璋以前幾乎不會給人反饋，無論是她，爸媽，還是學校的老師同學……無論他們說什麽，他都自顧自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能按照一個人的指令做事。
他以前也從來沒有洗過菜，沒有幹過任何家務。
可讓季草驚訝的是，季璋洗菜的動作很溫柔也很細心，他無師自通地把菜葉子扒開來一片一片地洗，不會弄碎菜葉子，每一片葉子還都洗得非常幹淨。
看着看着，季草又有點想哭。
如果早點遇到姜葉，讓她多和哥哥相處，哥哥是不是能慢慢地變成一個正常人？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完全被家裏抛棄？
她厭惡極了周禹丞，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這一次能同意跟着周禹丞來錄制這個綜藝，其實是抱了必死的決心的。
他們出生後，哥哥先天不足但是長得很漂亮。她臉上雖然有大塊的胎記影響容貌，身體卻很強壯。
醫生說雙胞胎經常會有這種情況，兩個人在子宮裏争奪營養，比較弱的那個甚至可能生下來就夭折，哥哥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還長得這麽好看。
把兩個孩子養好來，以後還是有盼頭的。
醫生的這句話是好意，可她的家裏人都覺得她是掃把星。
後來随着他們的年齡增長，哥哥在數學方面展露出了他的天賦，哪怕他一句話都不曾和老師交流過，老師上課講的東西他卻能馬上吸收，每次數學都考滿分。
又因為這個，本來就對她的存在極為厭惡的父母，更加讨厭視她如眼中釘。
他們心情不好，就會打她發洩。每次都邊打邊罵，罵她為什麽會成為他們的孩子。
如果沒有她，哥哥就不會被她搶走營養發育不良，他會是一個長得又漂亮又聰明的天才。
她也一直在自我懷疑，她為什麽會出生，如果她不在就好了。
如果她不存在在這個世界，哥哥就會很優秀。如果她不在，桑桑也不會死。
可是哥哥是因為她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哥哥還是從小到大除了陳桑桑以外唯一關心她、對她好的人，她只能加倍地對哥哥好，希望以此來彌補。
陳桑桑出事後，她有一段時間很想結束自己的生命，是哥哥把她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麽去過自己接下來的灰暗的人生，沒想到卻無意間偷聽到了另外一個噩耗。
因為身體原因，多年來一直沒有再懷孕的媽媽，在周禹丞的幫助下，去醫院做試管嬰兒成功了。
她偷聽到這個消息時，媽媽肚子裏的那個孩子都三四個月了。他們好像還請了很厲害的大師幫忙，說媽媽肚子裏面那個肯定是個男孩，而且會非常聰明，比哥哥還聰明。
他們早就已經放棄了她。
現在還要放棄哥哥。
她真的看不到活路了。
正好周禹丞說要帶他們來錄制綜藝。她覺得活着很沒意思，她想找辦法把周禹丞弄死，然後再帶着哥哥一起死。
一起去找陳桑桑。
可是……
可是現在她看到了什麽？
為什麽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姜葉呢？
為什麽希望來得這麽晚？
周禹丞在來的路上說得很好聽，說等他們乖乖錄完這個綜藝，就會出錢帶哥哥去治腦子，還會帶她去整容，把這塊胎記去掉。
她知道周禹丞沒這麽好心，因為桑桑也是被他這句話騙走的，結果卻遭到了那樣的對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運氣，偷聽完父母的密謀，昨天晚上竟然又偷聽到了周禹丞給人打電話。
這個畜生看中了哥哥的臉，他要把哥哥送給誰。
這個世界真的太可怕了，她沒有任何還手的能力。周禹丞已經害死了桑桑，現在還要來害哥哥。
她以前都不知道，原來有的男人也會喜歡漂亮的男生，原來長得漂亮竟然是一種罪，原來她臉上的醜陋胎記竟然保護了她，要不然被送出去的會是他們兄妹倆。
所以周禹丞不一定會幫哥哥治腦子，卻很有可能真的會帶她去做整容手術，等去掉了胎記，再把她也送出去。
他們兄妹倆，會走桑桑的老路。
可是現在怎麽辦啊？
季草難過極了。
她完全止不住眼淚，又不想讓別人看見，只能低頭借着各種動作偷偷擦眼淚。
她該怎麽辦啊？
哥哥看起來好像在變好，他們卻已經無路可逃了。
媽媽以前沒有懷孕的時候，他們一家都很看重哥哥。父母對她不好，卻願意為了哥哥拼命工作，攢下來的錢都帶哥哥去看病了，就希望哥哥哪天能開口說話，變成一個正常人。
他們把哥哥照顧得很好，也看得很嚴，每次出門都一定要她跟着，上下學必須兩個人一起走，給哥哥戴裝了定位器的小天才手表，就怕哥哥會不小心丢掉。
周禹丞第一次來家裏，見到哥哥，就說要帶他去大城市裏玩玩，被爸媽制止了。
他們和周禹丞是隔了五代的堂兄妹，或者應該說是表兄妹。兩家以前幾乎沒有來往。那次因為族譜的事，周禹丞見到了哥哥，之後偶爾有空了就會來家裏坐坐。
爸媽以前眼饞周禹丞是大明星，知道他有錢，也找他借過錢，還借到了。但是周禹丞後面又提了一次要帶哥哥去大城市玩，他們都拒絕了。
現在他們有了新的小孩，就放棄了哥哥。換成是以前，他們是不可能讓哥哥來參加這什麽綜藝的。
連爸媽都不要他們了，還有誰能保護他們？
季草心中悲怆，眼淚像是開了閘的蓄水池一直往外湧。
她借着擦汗的動作擦眼淚。
突然被人敲了敲腦袋。
“好好洗菜別偷懶，活都讓你哥一個人幹了。”
她聽到姜葉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好像突然就完全消失了。
她剛才明明那麽難過，眼淚怎麽止都止不住，被敲了一下之後，難過的情緒竟然瞬間失蹤。
眼淚也跟着不見了，像是哭幹了一樣。
她甚至想不起來自己剛才為什麽會那麽難過，腦子似乎也變得清醒，總覺得這事似乎還有轉機……
轉機很有可能就在姜葉身上。
那是一種冥冥中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就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
去抱姜葉的大腿，去跟姜葉訴說，求她幫幫他們。
這個厲害的大姐姐，能看到桑桑的靈魂，還能敲一下就把她的負面情緒全都敲走。
如果能得到姜葉的幫助，她和哥哥可能就不用死，也不會被周禹丞送出去。
她甚至……甚至可能還能再和桑桑說一句話……
季草越想越火熱，一掃剛才愁雲慘淡的模樣，眼裏甚至有了一點點的光。
整個人的氣息都跟着積極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