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對比
對比。
在餘若魚向欲望妥協颔首的剎那，謝安洋吻了上來。
這次由他占據主導地位，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後頸，像是在有意圈住她。
開始是學着她玩耍似的吮吸，含住她飽滿的下唇，享受甜品般細細品啄。
緊接着少年無師自通，舌尖撬開了她的牙關，溫柔卻不失霸道地侵占進來，勾起她的身體異樣進一步的加深。
兩條溫熱在糾纏。
餘若魚的手不受控地抓握起他有力的腰部。
謝安洋甚至很有節奏，動情地糾纏一會兒後就改為輕啄，把這次與她親密交換的時間有意拉長。
——這是沒談過戀愛的人？
餘若魚都能感覺到謝安洋扣住她後頸的那只手，輕輕在她脖間摩挲，似乎在無聲安撫她放輕松，摸得她酥酥麻麻又極其難耐。
“好了。”在身體快要支撐不住化成水的那一刻，她主動叫停。
一條透明的線絲在兩人之間斷掉。
感覺到她的抵觸，謝安洋停下來，微喘着：“怎麽了姐姐？”
“你有點太會親了。”餘若魚感覺差一點她守住的防線就要被攻破了，稍稍後移。
他的眼底融進了笑：“我喜歡吻姐姐的感覺。”
察覺到餘若魚不想繼續後，謝安洋扣在她後頸那只手輕輕摩挲了兩下，依依不舍地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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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此刻的氛圍實在不清白，或許是謝安洋還想吻，他熾熱的眼神匆匆掃過餘若魚就急忙轉向廚房：“……我去弄火鍋。”
餘若魚也像獲得喘息一般做了個深呼吸。
安靜間，小小的微信提示音引人注意。
她一開始拿起手機時還有漫不經心，按亮屏幕看清楚是誰給他發的信息後，狐疑揚眉。
【沈歸獰：你在什麽地方？】
——他不是應該在和餘兮兮吃晚飯嗎？
……
“沈歸獰？”
不知道餘兮兮喊了他多少聲，沈歸獰回神看見她時，對面的女孩都蹙起了眉。
沈歸獰脊背靠在椅子，不動聲色按滅手機屏幕将其倒扣在桌上，溫和問：“怎麽了兮兮？”
“是我想問你怎麽了。”餘兮兮拿着菜單，很無辜地看着他，“我看你一直看手機，是很忙嗎？其實我們可以過兩天再見面的。”
沈歸獰淺笑搖頭，将手機收起：“沒什麽事，點菜吧。”
——他只是突然想看看餘若魚在哪兒而已。
不得不說，餘若魚僞裝的餘兮兮真的天衣無縫，今天沈歸獰驅車去接餘兮兮的時候，一時間都在恍惚接到的其實是餘若魚。
直到發現她的手腕沒有戴那枚手镯。
那是獨屬于[沈歸獰女朋友]的标簽，只有和餘若魚在一起時才能享受到的美夢。
少了那個東西，感覺差別真的很大，有種從天堂墜落的錯覺。
“就這些吧。”餘兮兮将菜單合上交給服務員。
沈歸獰注意到餘兮兮沒有點任何魚菜，拿起菜單：“這家魚羹不錯的，點一份嗎？”
餘兮兮趕緊擺擺手：“不用，我一個人肯定喝不完的，浪費了。”
一句“我也可以喝”的話語就在男人的唇邊，但臨脫口時他實在是懶得解釋便就此咽下。
“那就先這樣吧。”沈歸獰示意服務員可以退下了。
餘兮兮眨眨眼：“沈歸獰，你是從姐姐那裏知道我愛吃魚的嗎？”
沈歸獰回憶過深，嗯了一聲，想起當初還是餘若魚裝扮的餘兮兮親手為他挑的魚刺。
她甚至比餘兮兮還要了解自己。
“這次回來我發現姐姐變化很大。”餘兮兮沒有注意到沈歸獰表情的異樣，托腮說道，“家裏對她的虧欠太多，我是真的希望她可以越來越好——對了，姐姐脖子那裏有點瘀傷，不知道是怎麽搞的，我問她她也不說……”
在餘兮兮表示出對那些傷痕的擔心和疑惑時，沈歸獰感覺被人重重地砸下了一悶棍，太陽穴突突跳起來。
罪魁禍首是他。
在昏暗的地下室裏，他用手狠狠抓住餘若魚的脖頸，因為她不肯替身餘兮兮而用力的進行調教，形成了那些明顯的外傷。
可她卻沒有叫過一次疼……就非要這麽倔嗎？
“沈歸獰？”餘兮兮面露擔憂，“今天怎麽總是愣神，不舒服嗎？”
沈歸獰搖搖頭，深呼吸清空腦中的亂七八糟，專注于這次和真正餘兮兮的約會。
“不說她了，說說你吧兮兮。”他聲音柔和地問道，努力不去回憶這段時間和餘若魚在一起的時光。
餘兮兮托腮思考着：“說說我？我準備回去申請參加新的一輪生物醫學的實驗，上次的實驗做的不算成功……”
沈歸獰脊背靠在椅背，兩腿交疊，認真聽着她對于未來的規劃。
漸漸地，他眉頭控制不住皺起。
“你的未來就沒有我對嗎？”他突然開口打斷了餘兮兮的侃侃而談，連他都驚異自己的口吻圈出寒意。
餘兮兮怔了怔，本來悠然暢想未來的笑容僵在臉上，喝了口水後她說：“……可能以後會有的。”
——那就是現在沒有。
——并且這還只是[有可能]。
沈歸獰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如果沒有對比，或許他還會因為[可能]兩個字小小的雀躍一下，但自從聽過餘若魚那番深得他心的答案，相較之下，餘兮兮對待他就是滿滿的敷衍。
他知道餘若魚是騙人的，可是怎麽餘兮兮就不能說好聽的騙騙他呢？
沈歸獰猜想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所以服務員上菜後，餘兮兮才會将頭埋低就吃面前的菜肴，不敢擡頭看他。
意識到餘兮兮在怕自己，他心底的火就跟爆發了一般。
他煩躁地松了松領帶，重新拿起手機時，手指仿佛在被牽引，又控制不住點進餘若魚此時的定位。
顯示她還停留在那片居民樓當中的一間。
沈歸獰愈發煩躁，從來沒有想過和餘兮兮的晚餐會這麽尴尬與沉默，一個小時不到，他就想快點結束這個飯局。
可能就像餘兮兮曾經提到的，他們兩個已經走上了兩條不相交的路，交集的地方停留在了過去。
并且沈歸獰清楚的知道，餘兮兮沒有變，她仍舊是過去那個溫柔又倔強的女孩，抓住機遇努力生長。
是他變了。
畢竟人一旦得到過可以控制的美夢後，就難以接受枯燥的現實。
吃過飯後，兩人站在飯店大門口，看着雨水傾覆着整個城市。
沈歸獰看了眼一時半會兒不會停的暴雨，對餘兮兮柔聲說：“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啦。”餘兮兮拿起手機點開打車軟件了，笑着看他一下，“你不是着急回公司嗎？你先走吧，我打個車就去學校了。”
轟隆一聲！閃電劃過天際，仿佛為撒謊者敲響的警鐘。
沈歸獰目光停滞望向天際，心髒因為突如其來的雷電聲跳快了兩下。
他思考過深，沒有注意到此刻餘兮兮的表情也是奇怪，甚至小幅度地後退了一步。
沈歸獰回過神來失笑：“不急着這分鐘，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餘兮兮也順從地放下手機，心有餘悸道：“……那就直接把我送回家吧。”
“好。”
……
另一邊，餘若魚無限惆悵摸着自己吃飽的肚子，本來這次來是準備和謝安洋劃清界限的。
結果倒好，火鍋吃了，酒喝了，人……也吃了。
坐在對面的謝安洋好像吃不了辣，吃飯期間一個勁兒喝着果酒和水，現在都還在用手給過于紅潤的嘴唇扇風降溫。
“你吃不了辣，還非要弄麻辣排骨。”她倒了杯水遞給他。
謝安洋此刻好像紅透到冒煙的動漫人物，咕咚咕咚喝下水後，解脫似的一舒氣：“姐姐不是喜歡吃嘛……再說，吃辣這種事情練練就習慣了。”
他被辣得舌尖微微伸出，發出[哈哈]的聲音，更像只小狗。
見謝安洋起身收拾東西，餘若魚也很有眼力見的拿起碗筷，被他用手攔了一下。
“交給我就好，姐姐你休息吧。”
本來少年這個動作普通且又随意，但不小心觸摸到了她的手背，就如同被燙到了一般立即縮回。
旋即又是夕色滿面。
餘若魚有點好笑地看着他，親都親過了，這又在裝什麽良家少年郎？
後來她發現謝安洋不是裝的，是真的良家。
他應該是那種哪怕兩人火熱結合之後，以後再碰碰小手還會緊張得無以複加的清純少年。
就像此刻餘若魚将手輕撫他的臉，馬上傳遞而來一片滾燙。
——他這種身體的敏感度真的令人欲罷不能。
但餘若魚不打算再做什麽，大拇指尖輕輕摩挲了兩下他的唇，就松開了手。
謝安洋抿着唇，幾乎是落荒而逃。
後來，餘若魚就一直窩在沙發上玩手機，聽着廚房裏不斷的水流聲和噼裏啪啦擱置碗盤的聲音。
窗外的大雨沒有要停的趨勢，甚至下得更響，其中還夾雜着兩道驚雷。
餘若魚都在懷疑是不是有渣男在撒謊發誓。
謝安洋用了半個小時才洗完碗，出來時只跟她打了聲招呼，就急匆匆一頭紮進衛生間。
餘若魚看時間差不多不想等了，看了眼窗外淅淅瀝瀝的大雨，走過去喊了謝安洋一聲：“那我就先走了。”
沒想到謝安洋就在門邊，嘴裏叼着牙刷，唇角還帶着沫子。
他趕緊給餘若魚做了個等一下的手勢，幾下漱口完畢後沖出來：“這麽大的雨，姐姐還是再等等吧。”
餘若魚突然壞心眼，笑問：“你不想讓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