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捌拾壹
第081章 捌拾壹
薛老板着急忙慌将人攔住：“阿元, 我們認識也有兩個月，雖然不長，但你該知我的為人。為何你從不願告知我你的來歷？如今你要走了, 我卻連你真實姓名都不知，從哪來也不知。你至少告知我為什麽這麽着急走吧？”
元良良想到告訴他了只會給他帶來麻煩，心想還是不能說出來。“這裏離京都太近了，我帶着小胖去更安全的地方。至于其他的, 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秘密，還請薛老板不要為難我。”
元良良不想再耽擱, 說完話, 越過薛老板就往外走。
元良良沒想到薛老板會趕着馬車追上來。
她一愣後, 又欣喜。有了馬車她和小胖子就方便了。然後将小胖子塞進馬車時又發現馬車裏放了好多吃的用的，看着把鋪子後院都搬空了似的。
元良良心裏感動：“薛老板大仁大義, 阿元此時無以為報, 以後定結草銜環。”
薛老板憨笑：“那走吧。”
元良良利落爬上車駕, 去扯馬車繩，薛老板卻将她往車裏趕：“有男人在，哪有讓女人趕車的道理。”
元良良呆住，探出頭遲疑問：“薛老板要去哪？”
薛老板滿臉欣喜：“阿元去哪我便去哪！”
...
四殿下接到大殿下的信時, 正在接見犬戎和烏孫的使臣。烏孫使臣是來結盟的, 而犬戎使臣是來求和的。兩國都提出相互交換公主和親。
四殿下想想，反正陛下公主多, 是以替陛下答應了烏孫。至于犬戎，犬戎王心思狹隘, 狡猾多變, 四殿下不想留這個隐患，打算用接下來半年的時日除之而後快。
只是在看到大殿下信的內容後, 四殿下沒多考慮，答應了犬戎的求和。
且先這麽辦，将來犬戎王如有丁點異動，休怪他不留情面送回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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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信中講了二殿下謀反之事，望他能回京都救駕。又說二殿下企圖用良側妃和小皇子威脅他就範，請他有所準備。
景昭二十二年六月末，四殿下帶着犬戎和烏孫兩國公主以及兩萬兵士回了京都城。四殿下不敢耽誤救駕，是以撇開車駕，帶領兩千輕騎先行回了京都城。
七月一日晚，四殿下進城，未回四皇子府，而是直接帶着人去了皇宮叫門。
此時的皇宮已被二殿下和安定侯的人占領三日，陛下被控制在大明殿內怒不可遏，而後宮也被皇後把持了，就連太後都無法自由出入。
大殿下幾欲闖皇宮救駕都以失敗告終，他手裏的人只有大皇子府親兵，哪敵二殿下和安定侯手上兵力，包括二殿下早就籠絡了被貶職後又複任的金吾衛統領朱廣傑，二殿下之所以能輕易拿下皇宮挾持陛下全因朱廣傑之勞。
二殿下和皇後逼迫陛下交出冊立太子的诏書，另立傳位二殿下的诏書。陛下不肯答應，誰知安定侯直接綁了太後威脅陛下。雖非生母，卻是親近的養母。陛下拍案吐血道：“朕沒有冊立太子，哪來的诏書？這全部是有心之人故意散播的謠言罷了！”
二殿下瞧陛下話語懇切，知道不會有假，這時候才明白過來他上了他人的當了。而這個人不會是其他人，只會是大皇子一人所為。
大皇子故意散播陛下寫了冊立太子诏書，還利用了陛下身邊的人親自散出去，讓他信以為真，着急之下幹了蠢事。
聽到陛下的話，二殿下有了猶豫，但安定侯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直接将刀架在了陛下脖頸上：“請陛下寫傳位二殿下的诏書。”
陛下憤慨道：“二皇子原有大好機會，可此刻的二皇子還配做這祁國的王嗎？要朕真的如此所為，怎對得起先祖，又怎對得起這天下黎民？”
安定侯冷笑：“請問陛下二皇子真的有機會嗎？他身為陛下您最讨厭的皇後之子，應當早就被您從候選人名冊中劃除了吧？”
二殿下聽到此話，心裏僅有的一絲愧疚也蕩然無存。他沖陛下道：“父皇，只要您傳位于兒臣，您就是太上皇，太後也會平安無事。”
陛下又氣又怒，心裏不可避免也十分害怕。要太後被殺，他将被千夫所指。陛下怕自己死，也怕太後死，心裏琢磨着，要不然就順從了他們得了。安定侯和二皇子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早晚天下盡知，看他們能得意幾時。
就在此時，安定侯的人匆匆來報：“侯爺，二殿下，四殿下帶兩千人已到宮門外了！”
安定侯和二殿下哪怕心裏早有成算，還是心驚于四殿下速度之快。他們以為還會有幾日，還想着最好是等到他們成事後，一切塵埃落定，等他們掃清流言，此時四殿下帶着漠北兵前來那才是真的千古罪人。
陛下得聞四皇子前來救他了，喜不自禁，恨不能跑到在場所有人面前都喊一遍。
二殿下問那人：“你确定只有兩千？”
那人道：“是，看着只有兩千。不過四殿下說他帶了兩萬，其餘人馬在路上。四殿下說如果二殿下不投降，他就打到殿下投降。還說……”
“他還說什麽？”二殿下咬牙切齒。明知不是好話他還是很想知道。
那人：“還說就算二殿下成了新任陛下，他也會竭盡所能把殿下踩在腳下。說…說這是亂臣賊子的下場。”
二殿下大怒，猙獰着臉轉身快步往宮門跑。
安定侯問身邊親信：“人還是沒找到嗎？”
親信慚愧說：“有了些眉目，只那女人十分謹慎狡猾，我們的人每到一地得到的都是她前腳剛走的消息。”
“一個柔弱女人還帶着個不會走路的孩子，能跑多遠。說到底，是你的人太不中用。算了，就湊合用準備的人吧，記住不要露正臉，就算長得再像，怕是也會被他看出來。”
“是。”
宮門前。
四殿下騎着高頭大馬，他身後的兩千騎兵也同樣未下馬。但凡四殿下一聲令下，他們能立時沖入宮中。
二殿下帶着人從宮門走出，和四殿下遙遙相對：“四弟，你竟真信了大皇子帶漠北兵前來，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大忌？你要此次帶着他們攻進這扇門，這輩子你就完了。但只要你t肯向皇兄俯首稱臣，皇兄定不會為難你，如何？”
四殿下道：“這話該是本殿說與你這亂臣賊子聽。早日投降，陛下或許還能網開一面，饒你不死。”
朱廣傑上前兩步到二殿下跟前，出主意：“二殿下，四殿下只有兩千人馬，若等他的兩萬人馬到齊，我們就再難有勝算。還是別等了吧？”
二殿下怕殺戮過重，影響日後登基。此次他拿下皇宮挾持陛下可未傷一兵一卒，與大殿下的兩次對戰，也是盡可能不下死手。到時他就以陛下不仁為由告知天下，有了繼位诏書，想必文武百官也拿他無何。
但和四殿下對決恐怕死傷将不計其數，他還不一定能贏。萬不得已，二殿下不想和四殿下動手。
四殿下聽到朱廣傑的話，默默從背後拿下弓箭，直接拉滿弓。二殿下看到了，朱廣傑也看到了。
朱廣傑見四殿下的箭是對準自己，他匆忙拔刀，只是四殿下沒有給他反擊的機會，只聽“嗖”的一聲，連慘叫都無，喉頭被刺穿的朱廣傑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二殿下大驚失色，瞪四殿下：“你就不怕本殿殺了太後，殺了陛下，更殺了舒妃娘娘嗎？”
四殿下沉着道：“你敢嗎？恐怕安定侯都沒膽量這麽做吧。”殺了陛下後妃，恐怕他登了基，都能被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二殿下自然不敢，是以他慌張後退一大步。舉着刀只瞪着四殿下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孟卓也小聲和四殿下道：“殿下，既然他不敢殺陛下太後，咱們何不沖進去，還在這跟他廢什麽話。”
四殿下眸色沉沉瞥他一眼，沒說話。
孟卓也咽口唾沫拽着馬繩離殿下遠些，他究竟說錯什麽了嘛，殿下要這麽看他。
馬上孟卓也知道什麽原因了。一個女人被人從宮門內推搡着走出來，那女人穿一身湘妃色裙衫，身材婀娜多姿，走路妩媚款擺，只披散着的頭發遮了大半張臉看不清晰，不過見過良側妃的孟卓也和唐平還是一眼認出來。
是良側妃！他們居然綁了良側妃威脅殿下！
兩人馬上去看四殿下的神色。
四殿下自那女人出現，便眼都不錯緊盯着。
四殿下高聲問：“良側妃，本殿孩兒呢，現在在哪？”
“良側妃”沒有說話，倒是背後挾制着“良側妃”的兵士回道：“四殿下放心，小皇子好得很。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們二殿下定能保證良側妃和小皇子的安全。”
兵士是眼看着朱廣傑倒地的，是以他害怕四殿下也沖他射箭，故他将自己縮在“良側妃”身後，連個腳尖都不露出一點。
豈料四殿下還是舉起了弓，兵士着急嚷：“四殿下！你這是不要良側妃的命了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砍死她？”
四殿下穩穩拉弓，箭竟然對準了“良側妃”。四殿下眼中蓄滿寒光，他不是開玩笑的。不僅兵士慌了神，“良側妃”也同樣尖叫一聲，企圖躲閃。
四殿下勾了勾唇，瞧準時機，放箭。箭堪堪擦過那女人的脖頸，射穿了身後兵士的心口。四殿下大喝一聲：“衆将士随本殿救駕！”随即一馬當先沖入了宮門。
孟卓也和唐平瞧着摔倒在地的“良側妃”，心道殿下不扶，他們要不要幫把手？
左右想了想，殿下都不在意，關他們什麽事？
兩人不覺都對殿下肅然起敬，沒想到殿下如此大義凜然，如此大義滅妻，真是他們的好殿下呀！
其實是四殿下看出來眼前的女人可不是他的良側妃。四殿下入宮門時瞥了眼二殿下，心說找個人也得找個像些的，這麽醜這麽假，當誰看不出來呢？
在漠北殺慣了手的四殿下面對自己人竟也毫不留情，四殿下一刀砍倒一個，他身後的漠北兵同樣如此兇殘。而在京都城的兵士又如何能和他們抗衡。
四殿下殺出五十丈外後，騎在馬上沖底下高聲道：“二皇子齊曜犯謀逆之罪，爾等追随亦當同黨論處，舉手投降者，本殿可既往不咎！”
本就打不過，大家只是知曉怎樣都是一個死，硬着頭皮上的。聽到四殿下的話，一個兩個忙不疊舉手投降，很快所有人都扔了兵器投降。
安定侯卻是個固執難纏的。他心知投降無用，故拼死反抗。最後見二皇子被俘，心知扶持二皇子登基無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太後陛下和舒妃辛貴妃幾個人拉出來當擋箭牌，和四殿下談判把自己放了。
四殿下當即讓開一條路，放他走。
安定侯不疑他想，帶着自己人和陛下四個狼狽逃出皇宮，而可憐的二皇子和皇後就這樣被遺棄了。
孟卓也要去追，四殿下攔住他。表示去追了反倒不妙，安定侯可不敢真的殺了陛下，除非他從此想在這個世間當過街老鼠。
四殿下指揮孟卓也把慘烈的皇宮收拾了，又讓唐平将二皇子和皇後收押，而其他反叛投降的兵士四殿下提都未提。
大殿下風風火火進宮時，看到朱廣傑的幾個手下，他怒火攻心直接命自己人把好幾個金吾衛副統領給按壓在了地上。得知是四殿下放的他們，大殿下去找四殿下。
“你可知皇兄這幾日在這幫人手底下受了多少罪？就是朱廣傑帶着他們跟随二殿下作亂的，他們是逆賊，該殺了以儆效尤才對。”
四殿下想着心事，沒應聲。過了會兒問：“皇兄說良側妃被二皇子抓了，人在哪？”
大殿下本是很生氣，聽到這話，怔了下，馬上道：“皇兄給你寫信時以為二皇子已經把良側妃給抓了，畢竟當時良側妃在太後宮裏住着，二皇子要下手可是輕而易舉的事。誰知良側妃機智過人，她帶着小皇子逃出了宮。皇兄這幾日也一直想找來着，奈何分身乏術，只能先顧着眼前的事。”
大殿下見他沒說話，打量着問：“四皇弟該不會怪皇兄吧？”
四殿下這才道：“皇兄近日辛苦了。宮裏的事拜托皇兄，良側妃帶着孩子在外，本殿實難放心，得去尋回。”
四殿下說着，再不耽擱，沖大殿下行了一禮後，大步離開了皇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