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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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在英國進修，每天的日程都被擠得滿滿當當。每天忙得找不着北，沒有時間去考慮其它的事。
勞動節，江知意沒買到回國的機票。索性也不回國了，上完課就回宿舍待着。
五月的天氣還是很冷的，他回到宿舍，把身上的風衣外套脫掉，留下灰色的內襯。
他走到冰箱前，準備從冰箱裏拿瓶礦泉水。突然，門鈴響了。
江知意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性子獨，平常沒人敢敲他的房門。
他皺了皺眉，還是把冰箱門關上，打開了房門。
喬娓站在江知意面前，看到他的身影，猛地退了一步。
江知意看到她，率先開口，“你怎麽來了？”
喬娓抿了抿唇，看得出來，江知意對她的态度不是很好，好像不怎麽歡迎她。
想想也是，不請自來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我想見你。”喬娓擡眼看向江知意，欲望展現得裸露又直白。
江知意到底還是沒忍心把人趕走，側了側身，語氣幹巴巴的，“你進來吧。”
喬娓聽話地進門，江知意把門關上後，她感覺暖和了很多。
兩地的氣候實在是差得太多了，喬娓感覺自己從一個火爐跳到一個冰窖裏。
“吃東西了嗎？”江知意從鞋櫃裏給她找了一雙拖鞋，整齊的擺在地上。
喬娓乖順地搖頭，“沒有。”
江知意的臉色又冷了些，“宿舍不讓開火，冰箱裏有三明治和牛奶，我給你熱熱。”
喬娓沒什麽意見，她打量了一下整間客廳，“我可以去洗個澡嗎？”
“可以，”江知意松了口，“宿舍有24小時熱水，你随便用。”
喬娓也沒有客氣，從行李箱裏拿出睡衣，到浴室裏洗澡。
江知意走到冰箱面前，拿出三明治和牛奶，放到微波爐熱熱。
喬娓從浴室裏出來，身上粘着沐浴液的香味。
她走到餐桌旁，把餐椅拉開，安靜地喝牛奶。
江知意坐在她對面，盯着她的臉，“你怎麽知道我在這所學校。”
喬娓老老實實應着，“阿雪告訴我的。”
江知意嘲道：“她什麽話都和外人說。”
喬娓知道江知意會生氣，但她沒有辦法，她實在是太想他了。她對江知意的感情沒有随着時間消失，反而越來越烈。
她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不是在擔心我？”
江知意的耳朵染上紅色，“來之前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距離這麽遠，你就這麽确定能找着我啊。”
“你從來沒給我打過電話，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把我删了？”喬娓越說越覺得心虛，“找不到也沒事，就當作是出國旅游了。”
江知意笑了，“你倒是想得開。”
他是真的擔心，人生地不熟，喬娓的英語又不是很好。
他很難想象，喬娓下了飛機後，面對不同種族的人群，是怎麽找到這個學校，又是怎麽找到他的宿舍樓。
喬娓不說話了，靜靜地把三明治吃完。
江知意把垃圾扔到垃圾桶裏，“我沒有假期，明天還得上課，沒時間陪你。”
喬娓點頭，她其實也沒指望他陪，“沒事，我能照顧好自己。”
江知意臉上沒什麽表情，喬娓還是能察覺到他在生氣。
他生氣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忍心對她說重話，也不甘心就這樣下去。
江知意聲音帶着啞意，“你能告訴我這次為什麽要來找我嗎？”
喬娓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伸手觸碰着他的手臂，“我後悔了，我想把你找回來。”
她的語氣很直白，帶着孤注一擲的勇敢。
江知意的眼神裏帶着困惑，“喬娓，我記得我們讨論過這個問題。”
喬娓的手洩了力，直直的垂了下來。江知意的話說得絕情又幹脆，好像所有的挽回都是枉然。
她不想這樣，她不要這樣。
時間像是靜止的，江知意凝視着她，退了一步，全身繃着的力全散了，“你應該還沒地方住吧，我給你訂酒店。”
喬娓緊張的心情慢慢緩和了，江知意對她一直是這樣的，話說得比誰都絕情，又沒辦法完全狠下心。
這何嘗不是一種自我折磨。
喬娓修整了一段時間，就被江知意帶到了附近的酒店。
江知意幫她開了房，把她帶到了酒店房間。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到酒店開房了。如果第一次充滿了新鮮和刺激感。那麽這一次，就是絕對的冷漠。
喬娓感覺到房間裏的空氣有些悶，直接脫掉了外套，把它挂到鏡子旁的衣架上。
正當喬娓想說點什麽的時候，江知雪給她打了微信電話。
“喬娓，你見到我哥了吧。”江知雪想象着兩人見面的模樣，語氣裏有些期待。
“見到了。”喬娓看了江知意一眼，走到了窗戶面前。
“我還以為他不肯見你呢，看來，他沒有這麽無情。”江知雪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她把江知意的信息透露給喬娓，如果路上出了什麽意外，她肯定會自責。
喬娓看着這座城市的景色，“謝謝你，阿雪。”
兩人沒什麽事，就着出國的話題聊半天。江知意被晾在一旁，也不惱，坐在沙發上回複學校的消息。
電話一挂，喬娓走到江知意面前，叫了聲，“江知意。”
江知意擡眼，“聊完了？”
“嗯。”
“睡你的覺，坐這麽久的飛機也不嫌累。”
喬娓坐到了江知意的腿上，“你陪我睡。”
兩人貼得實在是太近了，江知意甚至能聞到喬娓身上，同款沐浴露的香味。
這味道太招人了，江知意放下手機，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遲來的親密像是久違的饋贈，讓喬娓有些琢磨不透。
她迎上江知意的目光，江知意卻別開了眼。
“你剛剛……”
“睡覺。”
兩人并排躺在床上，經歷了長時間的行程，喬娓的身體已經很疲累了，但精神還是很好。
她睜着眼睛，盯着江知意的那張臉。
江知意被她看得有些不舒服，伸手擋住了她的眼睛，“再不睡我就走了。”
喬娓拉過他的手，讓他的手貼着她的臉，“我很高興。”
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她對這次的行程有很多種猜想，甚至悲觀的覺得江知意不會見她。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兩人還可以這麽平和的躺在一張床上。
江知意沒動，手指上全是細膩的觸感。
喬娓閉上了眼睛，問道：“江知意，我們要做愛嗎？”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喬娓的耳邊傳來江知意惱怒的聲音。
“喬娓，你把我當什麽？”
喬娓沒再說話，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着了。
江知意看着她平靜的睡顏，聽着她平穩的呼吸，又氣又想笑。
偏偏又拿她沒什麽辦法。
喬娓再次醒來天已經完全黑了，江知意還沒走，看到她醒來，幫她整理了一下掃到臉上的頭發，“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喬娓點點頭，兩人稍微醒神了一會兒，走到附近的餐廳吃英餐。
千篇一律的炸魚薯條配土豆，喬娓沒什麽胃口，碰了兩下刀叉就不動了，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橙汁。
江知意把餐盤裏的食物吃完，“是不是吃不習慣？”
喬娓搖頭，“沒有，就是太累了，吃不下什麽東西。”
江知意把刀叉放下，“這次打算什麽時候走？”
“後天的機票。”
江知意凝視着她的臉，語氣帶着困惑，“值得嗎？”
喬娓笑笑，“喜歡就值得。”
江知意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喬娓說這麽溫柔且柔軟的詞彙，懶洋洋地說道：“你就會騙我。”
兩人吃完晚餐，走到酒店門口。
江知意不打算上去，兩人就在酒店門口說一會兒話。
氣溫驟降，江知意幫她擋住了風口。
喬娓注意到了，感嘆他的細心與體貼，她小聲地叫他的名字，“江知意。 ”
江知意“嗯”的一聲。
喬娓的眼睫顫了顫，“我明天打算随便逛逛，如果你不願意，可以不用陪我。”
江知意靠了過來，輕輕摟住他的腰，頭倚在她的肩膀上。
喬娓不知道江知意為什麽突然抱她，他的頭太重了，她還能感覺到壓在她肩膀上的力度。
她的聲音還是顫的，“江知意。”
江知意貼着她的肩膀，嘆了一聲，“喬娓，我好累啊。”
喬娓眨了眨眼睛，伸手回抱住他。
無盡的想念落到實處，喬娓回想起李梅芳去世的那天晚上。
她瘋狂地想融入她的骨血裏，那是她的依靠，她的港灣。
喬娓的聲音裏帶着濃濃的依戀，“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
江知意應了一聲，“好。”
喬娓回到酒店，換了身衣服躺到床上。
刷了半小時的手機，微信響起了語音電話。
這是他們分手後，江知意給她打的第一個電話。
她等了幾秒，接了起來。
江知意輕聲問道：“你睡了嗎？”
“還不困。”喬娓睡了一下午，現在還沒什麽睡意。
“刷刷視頻就困了。”
喬娓心裏還在想着剛剛的擁抱，“江知意，我們現在算什麽？”
“我們還沒有複合。”
喬娓也不指望一個短暫的擁抱能證明什麽。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