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學世界的那些年

第19章 春節

春節

從那天開始，降谷零和青的交流都是通過諸伏景光的轉述的。

降谷零對于青的感覺是好奇更多，大多數情況都是詢問一些異想天開的問題，青是對待一個懂事的孩子一樣回答降谷零的問題。

兩人跟諸伏景光相處是非常融洽的，但是跟對方都是平平淡淡的，畢竟降谷零見不到青，青也不能出來。

諸伏景光和青、降谷零商量一下，決定還是把這個秘密當成他們三個人的秘密，因為成年人不像小孩子一樣輕易就能接受奇幻的事情，所以他最後沒有告訴諸伏晞他們。

在那之後，他們也是平平淡淡地過了一年，青還是時不時地睡上一個幾天一星期的長覺，不過沒有以前那樣一直睡下去，一覺就是幾個月一年的。

降谷零有時候問諸伏景光問題，結果發現青還沒醒，就有點擔憂這個游魂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諸伏景光跟他說之前青沉睡的時間比現在的都要長，不必擔心，而007也跟諸伏景光保證青沉睡不會有什麽事的，降谷零也就只能放下擔憂。

新的一年青直接睡過了諸伏景光14歲的新年。

不過諸伏景光倒是很關注日歷，打聽青家鄉的“春節”習俗，然後那天剛好是周末，他們就呆在降谷零的家裏，給青過一個熱熱鬧鬧的除夕夜。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特地買一大堆菜，降谷零打下手，青負責講菜肴的做法，諸伏景光負責做，然後做一大桌菜。

不過大多數的菜都煮壞了，畢竟青他不會做，有些他只吃過，連流程都沒了解過。

降谷零吐槽他瞎指揮，青就很委屈地說以前都是媽媽和弟弟做的。

降谷零就随口問：那你呢？你負責做什麽？

青就驕傲地說：“我負責吃！”

降谷零：……

諸伏景光撲哧笑了。

酸菜魚的那條魚被青指揮着，煮爛掉；紅燒排骨被煮得焦糊，粘在鍋裏；青菜煮過頭，黃了；還有炒粉絲，沒有青家鄉的粉絲，就買了生拉面代替，結果炒得糊成一團，黑漆漆的，都快成炭了。

還有一份餃子，青家鄉沒有除夕夜要吃餃子的習俗，純粹就是青想吃，然後他們就自己動手做。

首先梗面皮就做不好，一半厚一半薄，厚的很難煮得熟，薄的一放下鍋就破開一道口子，還有一半還沒有放進鍋裏就已經粘在碟子裏，老早就破開肚子，餡兒撒了一碟子，最後直接煮成面加肉餡糊糊。

最後就一份糖醋排骨和一份帶脆骨的豬肉煮雪梨湯成功了，廚房被搞得一團糟，垃圾堆積如山，毀壞的食材無數。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對視一眼，他們三撲哧一聲笑起來，捂着肚子，靠着桌子笑。

這時候，降谷零的叔叔就回來了。

降谷零的叔叔遲疑：“……你們在，炸廚房？”

諸伏景光：“……你好！降谷叔叔。”

降谷零：“……叔叔，你回來啦！”

兩人拘謹地站在垃圾山裏。

青在心裏哀嚎，這可真是太糟糕了。

降谷零的叔叔回來拿點東西，就朝他們擺擺手笑眯眯地說：“玩得高興就好，廚房炸了記得要離遠一點，別傷到了，我先走了。這道菜聞起來很不錯。”降谷零的叔叔笑眯眯地贊揚一下老火湯，随後便離開家。

兩人對視一眼，撲哧又笑起來。

好不容易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才收拾好廚房，看着桌上的糖醋排骨孤零零地呆在桌子上，還是多抄了一道家常小菜。

他們各自舀一碗湯，喝一口，降谷零就驚訝地說：“這個湯還挺好喝的。”

“當然，我家天天都喝湯，不喝一碗都覺得這晚飯沒味道。”青昂起頭。

諸伏景光笑：“确實很好喝。”

青說：“要是喝不慣的會覺得不是很好喝，有點油膩，喝慣了就覺得晚上不喝一碗都沒營養。老火湯的功效很大的，比如說今天喝的這個雪梨湯，具有解渴、潤肺、止渴的作用。”（注1）

“以前我感冒咳嗽，我媽就給我煮一碗冰糖雪梨湯，喝它止咳、潤肺，感覺會好很多，雪梨湯裏面還有葡萄糖、蛋白質和礦物質等營養成分，喝雪梨湯還能補充營養。”（注2）

“再比如豬骨頭炖紅棗枸杞湯，可以補血養氣，提高免疫力，改善睡眠和安神的作用。我們那邊非常喜歡喝老火湯，它們的材料不同，功效也不同，作用非常大的。”（注3）

就是他們國度這些東西超市買不到，有些超市買得到的超級貴，青看着諸伏景光毫不猶豫地買一大堆的菜，付錢的時候，心痛死了。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若有所思。

青繼續說：“不過老火湯其實喝多也不是很好，老火湯裏嘌呤很高，長期喝老火湯會導致患上痛風等疾病，所以老火湯不可以天天喝，我家雖然很喜歡喝老火湯，但一般都是偶爾才喝炖上幾個小時的老火湯，絕大多數都是喝山藥啊冬瓜湯，晚上如果沒有湯，就覺得吃多少東西都不飽。”（注4）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喝了兩碗，然後勺糊糊喝，雖然賣相不是很好，但是這個糊糊還是蠻好吃的。

青說：“餃子很好吃的，有菜餡的也有肉餡的，口感很好吃的，不過我不太會做，天藍就很會做餃子，一口下去湯汁就溢出來，餃子皮滑滑的，一口下去都不用嚼直接咽下去，餃子餡的肉味濃郁，超級好吃。”青說着說着口水都快流下來，趕緊催諸伏景光吃一塊排骨。

金黃色粘稠的湯汁伴随着骨頭的香味撲鼻而來，酸酸甜甜的氣味在鼻尖萦繞着，咬上一口就會發現，整一塊排骨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但是肉香卻沒有被甜味覆蓋，反而增添了一絲香甜的味道，排骨上的肉細致嫩滑的，一口下去就順着食道滑進了胃裏，回味無窮。

這酸酸甜甜的味道，最像記憶中的味道了。

諸伏景光說：“這個甜甜的，好好吃。”

降谷零又夾一塊，點頭同意，不過降谷零并不是很喜歡吃甜的。

青就猛地點頭，他最喜歡就是這道菜了，之前弟弟做這道菜他就在旁邊看着，然後把這道菜的配方做法通通記下來。

“吃糖醋排骨也是很大作用的，糖醋排骨的糖對脾胃很有益處，排骨裏面含有大量的磷酸鈣、骨膠原等營養成分，吃了補鈣，還能補腎養血，總之功效多多。我非～常非～常喜歡這道菜，我經常讓天藍給我做這道菜。”（注5）

“我沒有吃膩，天天吃都不膩，但是天藍就不行，一開始他還蠻喜歡糖醋排骨的，但是耐不住我天天要吃，看到排骨就想吐，每次我買了排骨回去，天藍就吐槽我每天都吃不膩嗎？吃到最後天藍罷工不幹，我怎麽說他都不肯給我做。”準确地來說，是怎麽哀求撒嬌都沒用。

青對這種酸酸甜甜的菜肴獨有鐘情，尤其是糖醋排骨、糖醋裏脊、糖醋魚等等菜肴，但是這種酸酸甜甜的菜對牙齒其實不太好，還很容易積累脂肪，所以青的母親很少給他做糖醋排骨。

母親不給做，青就親自下場煮，結果弄得整個廚房到處都是糖和醋，那份糖醋排骨已經不能叫做糖醋排骨，應該叫焦炭板塊排骨。

當時弟弟用錘子才把那塊碳板敲開的，吐槽說：“哥你到底怎麽可以弄成這樣的，比磚板還硬。”

之後青又炸了一次鍋，真的，炸掉了，那鍋被炸得裂開兩半，從此，青就被禁止進入廚房。

那段時間青的媽媽出差，爸爸是早上出門晚上回來，買菜做飯這件事就落到了他們兩兄弟身上，當然，做飯的是弟弟。

然後青就特別想吃這道菜，剛好弟弟不想買菜，青就攬下買菜的任務。

第一天油菜加一條魚加排骨，第二天白菜加魚加排骨，第三天西蘭花加豬肉加排骨……

弟弟吐槽他就這麽喜歡糖醋排骨嗎？可不可以買點別的菜啊！然後第六天，青椒加豬肉加草魚，糖醋魚。

弟弟默默地把糖和醋藏起來。

晚上臨做飯的時候，青在旁觀，沒看到糖和醋，就問：“糖呢？醋呢？”

弟弟面不改色：“用完了。”

青大驚失色：“那魚呢？魚怎麽辦？”

弟弟冷靜：“紅燒。”

青：……好吧。

林爸爸默默地朝弟弟豎起大拇指。

雖然林爸爸也很喜歡吃甜食，也耐不住天天吃酸甜的菜肴啊。

第七天，弟弟說今天他來買菜。

逛了一圈，買了不少菜，青拉着弟弟說：“還有糖和醋沒買呢！”

“不買！回家！”弟弟拽着青就要回家，但是青比弟弟大6歲，弟弟拉不動他，眼看着青就要拉着自己進小賣鋪買糖和醋，趕緊說：“今天我絕對不會給你做糖醋裏脊的！你要吃自己做！”

青：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弟弟：不為所動，拉着青回去。

青：我哭了，我真的哭了！

弟弟：你哭吧，今天我要是心軟我就跟你姓！

青：……可是我倆一個姓的啊。

弟弟無情：哦，那位跟媽媽姓，反正我絕對不會做的！看到糖和醋就想吐。

青：(>﹏<)我要哭了！

弟弟冷漠無情：哭吧。

最後，到了第十天，媽媽回來，弟弟也沒有心軟給他做糖醋的菜肴。

“不過天藍還是很容易就心軟的，我拎一個蛋糕去找他，說點好聽的，他就給我做飯了。”

然後飯是青全吃光，蛋糕也是青給吃了，看的弟弟忍不住吐槽說他遲早也會胖成一個球的。

這頓飯吃得很滿意，諸伏景光轉述青的話，就說了一晚上，降谷零聽到津津有味，畢竟青和弟弟的經歷真的很稀奇。

降谷零是獨生子，沒有和弟弟或者哥哥生活過，所以他對兩兄弟之間的相處很感興趣。

諸伏景光和哥哥相處的時候大多數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青這麽的熱鬧，但他們兄弟關系也确實溫馨和諧。

所以他對青兩兄弟相處熱熱鬧鬧的，也感覺很新奇，聽着那些事就感覺很有趣。

晚飯後就給降谷零的叔叔留一碗湯，等他回來吃。

“除夕夜”就這麽過去了。

新年第一天，諸伏景光就“帶”着青和降谷零去了游樂園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

中午休息的時候，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人一個冰淇淋，坐在椅子上，看着太陽在天空上高高懸挂，暖春的風吹過帶走身上的一絲燥熱。

諸伏景光對游樂園其實心情很複雜的，他記得和家人一起去過游樂園，但是當時他年紀還小，玩的項目跟現在的不一樣，而且當時他玩了些什麽項目他也不是很記得。

記憶中的父母，面容其實已經很模糊，他記得那天他和哥哥玩得很高興，爸爸媽媽是什麽反應的呢？

諸伏景光努力地回憶，好像不是那麽開心，可是為什麽？

諸伏景光不記得了，感受了一下身體裏玩的比他還要高興投入的青，隐隐的感覺好像跟青有關。

諸伏景光猜可能是因為青在那天醒來，他“病”了，所以爸爸媽媽不開心。

不過，現在，他們休息夠了，繼續吧。

傍晚，他們從游樂園出來，青覺得自己精神亢奮，小心髒撲通撲通地跳，今天真的是盡興了。

諸伏景光笑了笑問青開心嗎？

青就條件反射地應開心，跟個小學生被媽媽問問題一樣，搞得諸伏景光忍不住撲哧地笑了，跟降谷零一說，降谷零也笑了。

三人好好地吃一頓晚飯，回家去洗漱一番就鑽被窩裏挨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