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拒絕
第022章 拒絕
最近入秋雁城的天氣一直不好，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好幾天，天剛擦黑林清遠撐着一把碎花傘匆匆地進了馬路邊一家燒烤店。
這家店不大裏面只有七八張桌子，現在位置已經坐滿多是三四十歲的男人聚在一起喝酒撸串，暖黃的燈光伴着嘈雜的聊天聲和辛辣焦香的燒烤味道讓人滿腦子都是烤得滋滋冒油的五花撒上一把秘制調料的饞人景象。
林清遠進了店往裏張望很快就看到了坐在最裏面一張小桌前的男人。
“到的這麽早，不是約了七點嗎？”林清遠坐下拎起水壺倒了杯水。
坐在對面的男人戴着一個黑色的鴨舌帽，燈光暗沉看不清他的相貌但隐約的輪廓已經十分鋒利，他的聲音低沉微微擡頭:“今天下戲早，沒什麽事就過來等你了。”
兩人明顯很熟林清遠也沒接話只是拿出手機掃了桌上的點菜二維碼大刀闊斧地點了一堆燒烤。
林清遠點完菜服務員很快送上來了一瓶酸梅湯。
“不管去吃多貴的飯店你們家酸梅湯還是最好喝的，釀的是真好。”林清遠笑着說。
服務員給他們擦了擦桌子扭頭笑着說:“我們家都是去老中醫那抓了方子的，用的都是真材實料！”
服務員走了後林清遠才看向對面的老友猶豫了下才問道:“你那部戲還有多久殺青，下一部定了嗎？”
“還沒。”
林清遠摸了摸頭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是他入行跟第一個劇組的時候結識的朋友叫莊序，兩人認識也有十年了，這十年裏林清遠是默默無聞的小編劇，莊序也是默默無聞的小演員。
莊序摘下鴨舌帽露出壓在帽子下利落的板寸，他正在拍一部古裝戲要剃發際線戴頭套所以幹脆把頭發全剃短了。
平心而論莊序的五官是好看的，只是組合在一起太過堅毅強硬不是主流審美，他還喜歡健身一米八五的個子體型健碩，所以一直半溫不火地演一些侍衛，保安之類的角色。
燒烤店裏全是聊天劃拳的人聲，莊序看了看林清遠放在一邊的碎花雨傘忍不住笑了出來。
“又拿的圓圓的傘啊？”
圓圓是林清遠的女兒，今年讀小學三年級。
林清遠撓了撓頭嘿嘿笑幾聲。
“今天我請客啊，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劇本賣出去了！”
林清遠就差拍着胸脯說兄弟你看我牛不牛，莊序也面露喜色問道:“這麽快，是去參加玉林獎認識的人？”
“不是，是萬克看中了聯系我的，我之前也就是想着碰碰運氣問一問沒想到還真有消息。”
萬克是業內非常不錯的影視制作公司，這幾年也輸出了不少熱劇，能入他們的眼幾乎就是差半步就要紅了。
莊序作為林清遠圈內唯一的朋友自然是看過他的劇本也非常喜歡:“你的劇本寫的好又是萬克這樣老牌的制作公司來做，總算是沒白費這七八年的時間。”
燒烤陸陸續續上桌，林清遠吃着烤得滴油的五花眼底難掩激動之色:“今天見面聊了聊意向，約了明天下午就簽約。”
莊序也很欣慰老友終于完成多年的心願，兩人碰了杯林清遠又說道:“我這次去也見到葉桃本人了，真是漂亮！跟我想象的女主角太合拍了！”
但是簽了大廠估計他是沒什麽話語權，演員他也做不了主。
其實在他心裏莊序也是最适合男主角的人選，可是……
唉，形勢比人強。
莊序看他表情突然又低落起來馬上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麽于是故意調侃:“茍富貴，毋相忘啊林哥，等你火了提攜提攜小弟。”
“那肯定，咱倆什麽關系啊。”林清遠又精神起來，“到時候讓你和葉桃演對手戲！”
“真有這麽漂亮嗎？”
“真的漂亮兄弟，她以後肯定還會更火，你信我專業的眼光啊！”
兩人吃了兩個多小時林清遠才送莊序回了劇組，他回到家看到妻子女兒都睡了就去了客房睡了一晚。
心頭上的大石卸下的林清遠好不容易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早上卻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林清遠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迷迷糊糊得按下接聽鍵。
“喂……”
“是林清遠先生嗎？我是藝真娛樂的寧蓁想問問您有沒有時間我們見面聊一下。”
對面傳來的清麗的女音讓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藝真娛樂？
他當然是知道藝真娛樂也是知道寧蓁的，畢竟昨天還想着和人家的藝人合作呢。
林清遠坐起來靠在床頭理了理思緒斟酌問道:“寧總，我能問問是什麽事嗎？”
寧蓁正坐在酒店一樓的窗邊吃早餐聽他問也沒隐瞞:“我聽說林先生手裏有一個自己寫的劇本《滄海蕭潇》，我很感興趣可以投資拍攝。”
讓寧蓁沒想到的是林清遠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抱歉寧總，這個劇本我已經和別的公司達成合作了。”
寧蓁稍感詫異又立刻調整思緒:“據我所知林先生還沒有簽約，多一個選擇難道不好嗎？我們可以見面聊一下。”
林清遠卻十分堅持:“多謝您的好意，我暫時不會考慮別的公司。”
态度這麽堅決再糾纏下去就沒什麽意思了寧蓁只能表達遺憾然後就挂斷了電話。
系統急得吱哇亂叫:“啊啊啊啊怎麽辦鴨子真的要飛了！”
寧蓁慢條斯理地攪着豆漿:“林清遠态度這麽堅決，萬克确實是不錯的選擇但也不至于一點都不考慮別人吧？”
系統的2G腦子現在更不夠用了只會急得亂轉:“那是為什麽啊？”
“嗯……很多原因，萬克給了他無法拒絕的待遇或者他就是一個重承諾的人等等，都有可能。”
說到這系統突然想起了什麽轉身扒拉了一下資料。
“找到了！林清遠有一個多年的好友叫莊序，現在是個沒什麽名氣的小演員，原定劇情線裏林清遠火了之後馬上就帶着他一起拍戲捧他了，兩個人的關系鐵的不得了，一直相互扶持。”
寧蓁:“……這麽重要的情報你怎麽不早說！”
系統支支吾吾:“這個莊序也是篩選的優質投資對象啦，他還沒出現按照要求我不能主動提的。”
“……”
寧蓁喝了兩口豆漿，起碼現在可以确定林清遠為什麽拒絕了，他就是一個很重承諾和朋友的人，不會輕易地毀約哪怕只是口頭約定。
說白了就是有點軸，不太會轉彎。
得對症下藥想想辦法了。
和寧蓁通完電話的林清遠也是沉浸在思考裏，他猶豫了許久終于下定決心撥通了昨天和他見面的萬克副總的電話。
“喂，蔣總，我是林清遠。”電話很快接通林清遠小心翼翼地說，“有件事想簽約之前和您商量一下。”
蔣總似乎正要去開會，那邊傳來秘書催促的聲音。
“林先生，我待會有個會你有什麽問題咱們長話短說。”
林清遠咬咬牙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蔣總，簽約之後關于滄海蕭潇的選角我能參與嗎？”
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裏盤桓了很久只是之前礙于萬克是大公司他也好不容易才等到有人願意出資開拍所以不太敢提這個要求。
今天寧蓁的電話卻讓他心裏又有了幾分底氣，他的劇本也不是沒人要也可以嘗試着去提一點條件。
蔣總的腳步一頓，他當然明白林清遠的意思是在詢問他在劇組的權力有多大，他們雖然看中了林清遠的劇本，可他本人畢竟沒什麽出名的作品萬克自認也是纡尊降貴來投他這個小編劇，選角的權利當然是要握在公司手裏的。
“是這樣的林先生，公司這邊當然會聽取您的意見只是選角涉及很多公司之間的合作所以變數也會比較大。”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讓林清遠做主。
林清遠有些失望但也算是意料之中，蔣總聽他沒有反駁又确認道:“林先生那下午我們的簽約還繼續嗎？”
林清遠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他的心裏劃過寧蓁的話糾結過後最終還是說道:“我會準時到。”
林清遠撂下手機倒在床上，心裏亂的很一會是和萬克談定的場景一會又是昨晚和莊序一起吃飯的場景。
現在藝真有意向買這個本子只要他願意談有幾率能要到選角權到時候就能幫一把莊序，他剛才沒有把寧蓁的事拿出來給萬克施壓也是心裏清楚萬克并不是非要這個本子不可，他一開口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直接被退了。
他又打開手機劃到剛剛通話的寧蓁的號碼上，心煩意亂地上下滑動了不知道多少次最終還是把手機摁滅扔到了一邊。
另一邊的寧蓁吃完早飯還在酒店附近逛了一圈，雁城和雲城雖然是鄰市但是景色大不相同，雁城的建築偏古典在街頭小巷裏逛一逛都有很多穿漢服的姑娘。
雁城也有很多專門搭建的影視城專門拍古裝戲，葉桃此時正在雁城拍立達的開年大戲明珠，寧蓁也順路去探了班。
寧蓁提前給葉桃發了消息約了時間所以到的時候葉桃正翹首以待，看到寧蓁的身影提着身上的輕紗裙就小跑過來。
“蓁蓁姐，你來探班我真的太開心了！”
寧蓁挽着她的手往保姆車走，助理和化妝師等在上面給葉桃補妝，寧蓁坐在旁邊看着葉桃補妝一邊問道:“小桃子，聽說有一部叫寧姬傳的戲也在這拍你知道嗎？”
“知道啊，但是他們不在這個基地，在最東邊那個，沒見過不太熟。”
寧蓁點頭笑着說:“好，我知道了。”
根據系統給的情報莊序正在這個寧姬傳劇組拍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