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被發現了
要被發現了
“啊——!!”
不等他出聲問什麽,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充滿了驚恐的尖叫。
秦越被吓了一跳,轉頭看向屏幕,這才發現原來是電影裏又死人了。
霸淩者一個接一個的死去,警方每次剛找到一點線索就又斷了。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這是兇手在和他們玩捉迷藏,故意留下來一點線索,然後看他們為了這點線索奔波忙碌,最後發現原來是竹籃打水。
開場被霸淩的那個女生成了大家口中的掃把星,好像誰沾上她就會倒黴,她被孤立,被排擠,沒有人願意跟她說話。警方也找過她,可種種跡象都顯示她根本不可能是那個兇手,案情陷入僵局,死亡的氣息蔓延在校內的每一處角落,一時間人心惶惶,學校卻為了升學率不肯停課。
“已經死了三個人了。”林繡生突然說道。
秦越愣了一下,看了眼林繡生,接着他的話說:“還差一個。”
林繡生無聲笑了,意味深長地道:“還差一個。”
秦越直覺這話不太對,可電影院裏太黑,他只能依稀接着屏幕投射出的微光看到林繡生的輪廓。林繡生突然握住他的手,問道:“你猜,兇手是誰?”
其實電影放到這兇手是誰已經很明顯了,但觀衆和警察一樣,就算知道兇手是誰,也找不到證據。
秦越略作思索,回道:“是付鈴。”
也就是那個被霸淩的女生。
“是嗎?”林繡生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看向熒幕,卻沒有給出答案。
那邊姜卓一直被周明海拉着讨論劇情,每當他想找機會和秦越搭話的時候,周明海就會抛出新的問題。這讓姜卓心中的不耐更甚,但他面上卻依舊維持着笑容。
他自認為自己遮掩得足夠好,卻不知自己的這點小心思全被周明海看在眼底。周明海不着痕跡地看了眼秦越,緊緊抓住姜卓的手,慢條斯理地用拇指輕輕摩挲,聽不出什麽情緒地道:“都是她自己沒用,才會被那些人欺負。”
姜卓沒聽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什麽?她難道不是被霸淩的那個人嗎?”
周明海沒有解釋,而是突然問道:“你會欺負自己讨厭的人嗎?”
姜卓愣了一下,下意識搖頭,“我為什麽要欺負別人?”
說罷他轉頭看了眼林繡生,皺着眉小聲道:“就算再讨厭,也不能像這樣欺負別人啊,那太過分了。”
“确實,太過分了。”周明海推了推眼鏡,鏡片上正好反射出第四個霸淩者死亡的身影。
*
當第四名受害者出現的時候,有關xx高中校園殺人案的新聞已經登上了各大平臺。迫于輿論壓力,學校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選擇放假。
放假那天,天上又下起了雨,和開頭那個雨夜一樣,雷聲隆隆,大雨傾盆。
付鈴在人群中看了一圈,然後将目光定格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她撐着傘走到男人身邊,仰着臉有些怯懦地喊了聲“爸爸”。
男人撐着把黑色的傘,傘沿壓得很低,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半下巴。他将拍了拍付鈴的肩膀,付鈴下意識渾身一顫,卻被男人強行拉了過去,摟進了懷裏。付鈴收起傘,渾身僵硬地和男人同撐一把傘,男人刻意将傘往付鈴那邊偏了點,很快大雨就将他另一邊的臂膀全部打濕。
不遠處是暗中跟蹤付鈴的警察。
路上人越來越少,老舊的居民樓又出現在了眼前。
旁邊有一個推着三輪車的老人,穿着一身破舊的衣服,褲腿卷到了膝蓋,腳上是一雙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脫鞋,這麽大的雨都沒有将上面的泥水洗淨。三輪車上堆滿了蓮蓬,應該是剛采摘上來的,付鈴看着老人遠去的背影,突然出聲道:“出淤泥而不染。”
男人問道:“你在說什麽?”
付鈴渾身一顫,搖了搖頭,“是,今天老師上課教的課文。”
眼前的樓道又黑又深,在男人收傘的時候,付鈴回頭望了一眼,眸光流轉,似有千言萬語。
……
又過了兩天,xx高中連環殺人案告破,嫌疑人是付鈴的養父。被抓的時候他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很快便被判處了死刑。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經塵埃落定,學校很快又重新開課,除了死去的四個學生,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依舊是一個下着雨的夜晚,付鈴撐着傘走到江邊,因為連日的下雨,水位上漲,岸邊還放了警示标牌。付鈴跨過欄杆,往前走了點,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手機,直接抛了進去。
*
電影結尾給觀衆留了懸念,還沒走出電影院就聽到不少人都讨論了起來。有說兇手就是養父的,也有說兇手其實是付鈴,雙方都各執一詞,甚至還為此吵了起來。
秦越對此倒是沒有什麽過多的探究欲,林繡生看起來也沒有,只是從出電影院之後他一直都有些悶悶不樂,顯示有心事,都沒怎麽說話。
周明海看起來還想和姜卓說些什麽,姜卓卻是小跑兩步,直接牽上秦越的手,對他道:“晚上一起吃飯?”
秦越愣了下,有些詫異,眨了眨眼,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好像确實是說一起吃個飯來着。
“……”
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林繡生聞言皺起了眉,顯然并不想和姜卓他們一起吃飯,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一旁的周明海就直接開口道:“樓上有一家香芝居,我有他們家會員,味道還不錯。”
周明海看着姜卓,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正好我還沒帶你吃過,要不就去他們家吧。”
姜卓自然是不想,卻也不好拒絕,于是他轉頭看向秦越:“秦越你覺得呢?”
林繡生面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只是提醒秦越:“叔叔阿姨,還有泠泠在家裏等我們回去吃飯。”
就連周明海也看向秦越,看眼神,像是在說,你要是不答應我今天就能把你剁成肉餅。
秦越:“……”
其實他現在最想的就是和林繡生一起回家,但姜卓在這裏,他又不能直接走人。看姜卓這樣明顯就是想甩開周明海,而周明海則想一直粘着姜卓,把他當成假象情敵。
他看了眼林繡生,不禁在心中腹诽:如果不是為了來找你,我也不會遇到姜卓!
可想歸想,他也不會真的去怪林繡生。
沒有思考太久,他順着周明海的話道:“那也好,就在樓上的話也方便。”他好像什麽都沒發覺一般,轉頭對姜卓邀功,“正好你沒吃過這家,去試試看喜不喜歡?”
姜卓:“……”
他原先還覺得秦越挺上道的,結果現在他怎麽看怎麽覺得秦越是個蠢貨。難道他就不想和自己單獨相處嗎?為什麽總是要和這麽多人一起?他不喜歡自己嗎?
“啊——!”
突然的慘叫聲打斷了姜卓的思緒,他沒空再想別的,連忙攙扶起了秦越,“秦越你怎麽了?”
這個動作相當親昵,周明海臉色一變,連忙擠到兩人中間,佯裝關心地接過秦越,扶着他坐到了前面的椅子上,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地問道:“怎麽了這是?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家?”
反觀林繡生,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面上沒什麽表情,眼神探究地看着秦越,然後将滾落在地上的蘋果全部撿了起來,這才走到秦越身邊,關心地問道:“哪裏不舒服嗎?”
剛剛被電擊了一次的秦越渾身發麻,後背一片冷汗。他大口喘着氣,緩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擡頭看着姜卓。
被電擊只會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姜卓。
是他哪裏做的不對?還是姜卓發現了什麽?
他垂下眼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今天可能表現得不太好。也許是太久沒被電過,又或許是最近都沒和姜卓接觸,導致他有點得意忘形了。
緩了一會後,他擺了擺手,對姜卓道:“沒事,剛剛不小心撞到腳趾了。”
林繡生回頭望去,那裏确實有一個臺階,只是他清楚地記得,秦越摔倒的位置還要再往前一點。
姜卓卻是沒想那麽多,松了口氣,無奈笑道:“怎麽走路也不小心點,現在好點了嗎?還能走嗎?”
秦越裝模作樣地站起來走了兩步,對他道:“沒事,就剛那一下疼得厲害,現在好多了。”
周明海聞言卻是又黑了臉,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對姜卓道:“那我們現在就快點上樓吧,一會飯點人估計要多。”
四人上樓,周明海只是掏報了個名字,就被請到了單獨的包間裏,然後進來了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對他畢恭畢敬,看起來像是這家店的經理。
秦越心想,周明海肯定不只是他們家會員那麽簡單,估計周家還入了股。雖然只穿過來一個月,但香芝居這家店的名字他還是很耳熟的,幾乎全國都有他們家的連鎖店,并不算太高端,但價位也不低。
桌子是四人桌,秦越和林繡生坐在一邊,對面是姜卓和周明海。
周明海點了幾個自己和姜卓喜歡的,然後像是才想起來秦越一樣,将菜單遞給他,無奈笑道:“不好意思,我差點把你給忘了。”
而對面的林繡生,他是看都沒看一眼。
秦越沒興趣在這跟他争風吃醋,将菜單給了林繡生,“你看着點吧,他請客,随便點。”又對姜卓道:“我出去打個電話,和爸媽說一聲。”
姜卓很滿意他的報備行為,笑着點了點頭。
林繡生看着秦越離去的背影,也沒說什麽。
結果等菜都上齊了,秦越才從外面回來。
坐下來準備開吃的時候,秦越發現自己面前放了好幾份辣菜——都是他喜歡吃的。
包間裏的空調很足,頭頂暖色系的燈光照射在桌上,剛做好的辣子雞被炸得鮮香酥嫩,配着旁邊紅豔豔的辣椒,看起來特別有食欲。
林繡生不吃辣,姜卓那邊的菜是周明海點的,那他面前的這些,就只能是林繡生點的。
秦越直覺林繡生似乎哪裏不太對勁,剛想問什麽,就聽姜卓說道:“林繡生,你怎麽給秦越點了那麽多辣菜啊,他不吃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