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幸虧聖誕節是星期六,不然第二天這群人不知道還要怎麽去上班。只不過在場的都是一些二代,上不上班,可能就是一句話的問題,再說現在這也不是林瑜主要需要關心的問題了。
林瑜回去的時候,闵霈他們已經鬧得差不多了,至少是在他看來已經差不多了。饒是闵霈那個酒量,也已經在衆人前顯出了幾分醉态,闵大少正抓住那個白兔子耳朵站在桌子上哭呢。
“這不是我耳朵!”
張孟春趴在沙發邊上,撈着瓶子吼了句:“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戴上!”
“不是我的,”闵霈可憐巴巴,“我應該不是這個耳朵。”
包名章笑得都快斷氣了,他躺在地上舉着個手機,大着舌頭追問:“酒是酒是!我看着你耳朵長出來的!”
闵大少嘤了一聲,蹲在那裏不吱聲了,只是淚汪汪地盯着門口的林瑜不說話。趙青倒是飛快地去撈張孟春了,而林瑜站在那裏看這場面,連嘆氣的想法都沒有了。
他以前不是沒有和這些人聚過,只是那個時候他考慮了米曉楠上學還要參加晚自習,自然是走的早,甚至連酒都不沾。看現在,今天這分明是喝大發了一大群。
他擡起腳,繞過地上一群不明物體,走到場子中央。
闵霈抱着那個耳朵不願意從椅子上下來,他那委屈而又可憐巴巴的小眼神一瞅,林瑜立馬記起來上一次闵霈喝醉了以後把自己吓成了什麽樣,這一次自然是要小心應對的。看到林瑜來了,闵霈哼了一聲,他湊了過來,把懷裏的東西給林瑜看。
“這不是我耳朵啊。”
林瑜本來就嫌棄個子這麽大的兔子,“這當然不是你的耳朵。”
這麽一說,闵霈更加傷心了,他小聲問:“那你看到我耳朵去哪裏了嗎?”
“長在你腦袋上呢。”
闵霈摸了摸頭發,“我摸了,沒有。”
闵霈這還主動做了實驗了的,林瑜知道這酒鬼估計沒有什麽邏輯和常識,他于是道:“這确實不是你耳朵,你耳朵放我家裏了,你要不要去拿?”
這話一說完,闵大少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可才亮半秒就熄滅了。闵霈面露遲疑,“你不是騙我吧?”
“我怎麽騙你了,一對狗耳朵,淺灰色帶藍的,就在我家裏。”
闵霈的眼睛慢慢睜大了,似乎想起來了什麽,但又慢慢地眯了起來,他搖搖頭,一副不信的樣子。
他哼了一聲:“你剛還說在我腦袋上呢,現就到你屋子裏去了。”
看到闵霈警惕性這麽高,林瑜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心疼呢,還是頭疼呢。于是他伸手,用力拍了拍闵霈的後背,闵大少嗷嗚了一聲,立馬就瞪了過來。
“疼啊!”闵霈抱着懷裏的東西小聲抱怨。
“你剛剛怎麽叫的,你再叫一聲試試。”林瑜反問他一句,闵霈是真醉了,他再張口嗷嗚了一聲。才吼完,闵霈立馬就閉上了嘴巴,這人一臉震驚地看向林瑜,若有所思的樣子。
半晌以後闵大少湊過來,扭扭捏捏地問。
“搞半天我是一只狼啊。”
“合着您是把自己當狼了。”林瑜伸手就把闵霈扶了起來,他小聲地吐槽了一句。看到他們要走了,一直在錄像的包名章不幹了。這家夥醉醺醺地從地上爬起來,抓着闵霈的褲子一用力,一聲脆響。
別的沒抓下來,倒是把闵霈那白尾巴給弄下來了。
闵霈扭頭一看,臉都白了,林瑜還沒想到怎麽哄勸他的說辭。闵霈哇得一聲大哭了起來,他摟着林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林瑜啊,你怎麽對我那麽狠啊,你竟然把我給斷尾了。你把我尾巴給夾斷了,你怎麽這麽狠心啊,我尾巴才多長啊!”
包名章躺地上,笑得斷氣了,正在一旁直喘,林美人摟着這個二傻,氣得臉都發青了。闵霈現在是真委屈啊,傷心啊,林瑜把他尾巴夾斷了,林瑜一腳踩在那毛茸茸的尾巴上,闵霈嗷嗚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為林瑜真踩他尾巴上了。
“好了,好了,不傷心了,乖,聽我說。”
林瑜抓着闵霈的下巴,讓這家夥好好地看着自己,“闵霈,你尾巴和耳朵都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好好收起來了,你放心好不好?”
“耳朵沒剪掉吧?”
“沒有,沒人剪你耳朵玩呢。”
闵霈盯着林瑜的眼睛,許久以後才點點頭。林瑜算是松了一口氣,闵霈整個人癱在他身上,吸着鼻子等着林瑜帶自己去找耳朵,林瑜摟着他離開包廂。回去的時候,闵霈還在念叨,林瑜一邊按電梯,一邊想着今天晚上到底要怎麽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家夥。
等到了電梯裏,林瑜頭一回,才看見還有半截尾巴挂在闵霈腰上呢。林瑜看到這玩意後牙槽都癢了起來,一把抓住,趁着闵霈還沒看到,直接就扔電梯外面去了。
第二天早上,闵霈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着林瑜穿衣服。闵霈昨晚睡得很好,他摟着被子,看着看着,突然發現了一個小秘密。
林瑜吧,穿衣服習慣從上至下,襯衫上衣什麽的一定是先穿好的,然後再慢慢地穿上襪子,最後一道程序才是找下半身的衣物。而要是自己的話,起床先找的一定是褲子,只要有了褲子,闵霈覺得就穿得差不多了。
他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這樣也好。
兩個人合一塊就上下衣物全部都齊全了。
林瑜起床的動靜很小,悉悉索索的,卻聽着讓人安心。闵霈感覺了一下房間溫度,這是開了空調,他因為身體問題,環境又不能過幹,又不能過濕的。可是是今天還好,喉嚨沒有不舒服,闵大少再動了動身子,緩過神來一看四周的裝飾。
這是在林瑜的宿舍裏啊。
闵霈猛地起身,抓起被子一瞧,林瑜把單身宿舍的兩張床拼在了一起,好讓兩個人睡。旁邊那部分家具空蕩蕩的,看樣子林瑜的室友已經搬了出去。闵霈緩緩地躺了回去,抽了抽鼻子,然後聞到了空氣裏的粥香。
這個時候林瑜的那種微不可聞,但是又着實落到你心底的體貼感就出來了,闵霈一大早的抱着衣服蜷縮在床上,想着林瑜這人怎麽這麽好呢。
連日後自己會來他房間睡覺的事情都想到了。
林瑜起床看了一眼昨天晚上定了時的粥,又把檔位重新調整了一下。回頭一看,闵霈那玩意抱着衣服蜷縮在床上盯着自己笑呢。他被那笑容看得心底發慌,不由問,“笑什麽?”
闵霈不說,就是不開口。HD公司的單身宿舍就只有幾十個平米大,一個小小的空間裏什麽都沒有,但是卻讓這個自小養尊處優的少爺覺得溫馨無比,甚至比劉浩安排的高等公寓還要好。
闵霈覺得這裏舒服到自己的腳趾頭都舒展了起來。
他伸了一個懶腰,腳不知道碰到了什麽東西,闵霈擡起腳來一看,自己的腳踝上竟然系着一截皮帶。闵霈定眼一瞧,還是自己的,闵大少心裏一咯噔,這林瑜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昨天晚上我們玩什麽了?
闵霈用力抓了抓,這皮帶系得還挺結實,他抱起自己的腳研究了半天,也沒看懂這皮帶是怎麽系得這麽死的。拆了半天,還沒拆下來。
趁着自己醉酒的時候,林瑜對自己做了啥?
等林瑜回床邊一看,闵霈已經翻過去看自己的後背了,整個人扭成一團,只想看林瑜昨晚上有沒有在自己的背上留什麽痕跡。看到他那樣,林瑜不由冷冷地來了一句:“怎麽,又找不到你尾巴了?”
林瑜再問了一句:“還記得斷尾有多疼嗎?”
闵霈一僵,差點扭到腰,昨晚上的記憶浮上腦海。闵霈這才記起來自己這是鬧了什麽的了,他來了林瑜的宿舍以後一定要林瑜把自己給拴起來。
【因為我是一只狼,我會咬人呢!】
林瑜當時沒理自己,闵霈記得,他自己一邊哭一邊把自己拴在那椅子上,生怕自己半夜起來咬人把林瑜傷了。要是沒有傷着林瑜,旁邊宿舍裏還住着人呢,別傷人了以後還把林瑜的工作給弄沒了。
【你怎麽就找了我這麽一個人呢?要是咬着人了怎麽辦啊,林瑜啊,幫我看看今天是不是月圓啊?我尾巴怎麽還沒長出來啊?我尾巴呢?】
林瑜抱着胳膊,看闵霈那個樣子應該是記起來了,他都不用開口,闵大少的那種性子,自己在腦海裏過一遍就已經抵過了一切懲罰。
闵大少羞得整個人都紅了,他抓着被子小聲念叨:“這不是怕我傷害到你,還傷害到你的同事嘛,我的心是好的就行了。”林瑜倒是第一次遇見連這種事都能圓回來的,踢了床腳一下,示意:“先自己把自己的鏈子解了,刷牙洗臉,起來吃飯。”
闵霈在衛生間哼哧哼哧的刷牙的時候,手機響了。林瑜正在櫃子裏找闵霈可以用的碗筷,不由看了對方的手機一眼。
是李海生。
他還沒開口,闵霈沖出來,抓住手機朝自己使了個眼色,又直接回衛生間繼續刷牙去了。
房子又不隔音,林瑜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的,闵霈和李海生約好了要去見面。還沒等林瑜找到上一次的碗筷放在了那裏,闵霈舉着個牙刷從衛生間裏沖出來,一邊刷一邊講。
“我等下得去見他,可是,我覺得,李海生這人吧……”
闵霈含這個牙刷,話說到了一半。林瑜知道,兩個男人談戀愛也不需要總是二十四小時擠在一起的,主要是闵霈這話中帶着話。
林瑜細想了一下,于是道:“你要是真覺得感情上過不去,就先和你媽聊聊如何?”
“也成,要不再等一段時間我們再一起去見他如何?”闵霈倒是支支吾吾答應了,他沖回去又回來,林瑜站在那裏,就知道他肯定會回來。
“對了!”闵霈看不見的尾巴在身後搖擺:“給我一片備用鑰匙吧,好不好林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