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棋手

第32章 捷足先登

捷足先登

将張然的話記在心裏，徐百川當天晚上回到小區就跟季慕清說了這件事。

“我真覺得張然說的挺對的，如果一直跟楊柳強調我倆是假的，他不僅不信，甚至覺得自己還有機會，那倒還不如承認算了。”

徐百川說完一通，臉上帶着讨好的笑看向季慕清：“你覺得呢？”

“我覺得這樣不好，如果他真信了，你讓我怎麽面對他，他畢竟是我弟弟。”季慕清躺在沙發上，似乎對他的提議有意見。

“我可以向他解釋，是我死皮賴臉追的你。”徐百川試圖說服他，季慕清又仔細想了下，擡眸看他，“你确定這樣行嗎？”

眼看季慕清好像有些動搖，徐百川再次加碼：“試試呗，如果沒用的話，我們再“分手”也不遲。”

他說的有點道理，反正自己也不吃虧，季慕清便點頭答應了他的提議。

不過最近幾天楊柳倒是沒再像從前那樣每天找徐百川聊天，徐百川與季慕清假戀愛的事情還沒機會告訴他。

不過除了楊柳的事兒之外，季慕清還有另一件事要先行處理。

中午下了課，季慕清跟往常一般坐在食堂吃午飯，手機倏地響起一陣震動，他解鎖開屏打開微信，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是季遠康發來的消息。

季慕清看了眼日期，上次跟他說過是月初發工資，不過剛到8號，他就這麽浮躁。

季慕清翻開手機餘額，上面的數值并不算太多，他眼睛眨都沒眨，一股腦兒地全部轉給了季遠康。

季遠康秒收，收下後甚至還覺得太少，上個月幾乎把所有積蓄轉了給他，僅僅一個月，他哪能突然變出來這麽多錢來。

［季慕清：這個月就這麽多。］

［季遠康：真沒用，下個月的工資能提前結算嗎？這些錢還那些貸款根本不夠。］

雖說季慕清出的那些還不夠救急的，但季遠康将家裏的房子已經抵押，應該不會差太多才對，怎麽可能還不夠。

［你又去借了？］

季慕清只能想出這麽一個事情，但他又有些不敢相信，貸款明明就是無底洞，他竟然還敢這樣做。

然而季遠康并不覺得自己有錯，而是把問題都歸結于季慕清身上：［如果不是因為你不争氣，我怎麽會用房産去賭投資。］

他不僅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的，反而把理由往季慕清身上抛。

季慕清把手機鎖屏，不再去看他的回複，低頭專心吃飯。

餐盤落在桌面上發出一陣響聲，季慕清擡起頭，便看到艾奕凡坐下，正對着他歪着頭笑：“中午好。”

“中午好。”季慕清回他一句就再次低頭去吃飯。

“聽說你還有個弟弟？”

季慕清咀嚼的動作頓了頓，看着艾奕凡探究的眼神很不舒服，他沒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去問：“學長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多了解你一點。”艾奕凡低頭扒了一口飯，又擡頭看他一眼，“不過你弟弟跟你還挺不像的。”

季慕清更加困惑，不知道楊柳怎麽跟艾奕凡有的交集，但他也管不了楊柳的交友圈：“沒有規定說兄弟就必須像。”

“那确實，不過你不想知道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嗎？”艾奕凡看着他，眼神裏滿是期待的神情。

但還沒等季慕清回答，他就自顧自地說着：“這樣說來，還是你的熟人讓我們認識的，就上次那位白發兄弟。”

徐百川？他倆怎麽會扯到艾奕凡身上，看到季慕清眼裏的疑惑，艾奕凡很是貼心的幫他解決憂惑：“我哥的朋友找我幫忙，說要扮演他朋友的男朋友，目的是讓追求者死心。”

艾奕凡看了眼他的表情：“不過這兩人似乎都是你的熟人，一位是那白發兄弟，而另一名就是你弟弟，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畢竟你倆五官還是有些相似的。”

兩人五官确實有些像，最不像就是眉眼，也就是因為他眼睛太像季遠康，才會被楊亞敏将撫養權讓給季遠康。

季慕清不太懂艾奕凡說這些話的意思，這事當時徐百川已經跟他說過，倒是隐瞞了假扮男友是艾奕凡這件事，不過季慕清不在意，畢竟只是假扮而已。

“嗯，我知道。”

“你知道？”原本想用這件事擾亂兩人關系的艾奕凡聽到這句話猛然瞪大了雙眼，“你知道你弟弟喜歡他？”

“那你倆？”他小心翼翼地詢問着。

季慕清看着他的表情，心裏默默想着他跟楊柳現在是朋友，是不是應該讓他間接告訴楊柳才最好。

他思索片刻後，最終決定說出來：“我們現在在談戀愛。”

話音剛落，對面就傳來一聲巨響，艾奕凡手掌落在桌面上，餐盤裏的湯随震動撒了些，艾奕凡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什麽時候的事？你喜歡男生？”

艾奕凡心裏滿是悔恨，他本想着循序漸進，先試探季慕清的性取向，再用行動感化他，卻沒想到竟然被徐百川捷足先登了，他現在心裏窩着一堆火。

“前兩天，喜歡能有什麽理由，不管男女。”季慕清學會了徐百川的那套說辭，很娴熟地去搪塞艾奕凡。

目的達到，季慕清把桌面上吃完的餐具收在一起：“學長慢慢吃，我先走了。”

艾奕凡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感覺像是在沉思，季慕清便不再打擾他，擡步從他身側走過。

［呸，渣男。］

徐百川剛打完一局游戲，準備看看季慕清有沒有給他發消息，卻突然得到了這個罵名。

［徐百川：不是哥們兒，我怎麽就渣男了？］

［艾奕凡：知不知道先來後到，季慕清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徐百川眉頭一挑，原本的不明所以煙消雲散，原來是季慕清把兩人的假關系跟他說了。

徐百川嘴角不自覺上揚，連打字都溫柔了不少：［這沒辦法，只能說勇敢的人才能提前享受戀愛，你自己慫怪誰呢。］

艾奕凡那邊停頓幾秒，沒有直接回答，徐百川猜測他是在思考怎麽回複，不過沒想到他幾分鐘後就只憋出一句：［你就不怕我告訴楊柳？他哥哥竟然搶他喜歡的人，而且還讓我假扮男朋友來騙他。］

徐百川求之不得，但又不能說出來：［我不信你會告訴楊柳，你這樣難道不怕季慕清難過？你不是喜歡他嗎？］

艾奕凡是喜歡季慕情，但他已經有男朋友了，他不想做挑撥感情的人，但如果他一不小心将這事透露給楊柳，楊柳去鬧事他也沒辦法。

想好計策之後，艾奕凡便不再回複徐百川的消息，轉而給楊柳打了通電話。

“喂，诶你先別挂，我今天聽說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兒，關于徐百川的，你想聽嗎？”

而這邊徐百川和季慕清倆人也在通着電話。

“我本來還想着該怎麽自然地透露給楊柳呢，沒想到竟然有人主動當這個工具人。”徐百川說着都忍不住笑，艾奕凡長這麽大個，反而有些太過天真了。

“我們現在怎麽辦，就這麽等着嗎？”下課路上人口攢動，季慕清将書包背在背後，單手拿着手機。

“當然。”徐百川嚼着口香糖，看向桌面上擺放着的一個方盒子，“有個禮物送給你，你晚上回小區別睡太早。”

從季慕清住進小區以來，徐百川隔幾天都會送他禮物，好看的擺件，李捷買多的蛋糕甚至還有十幾年前過時的小玩具。

雖然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但季慕清都很喜歡。

“嗯，你想吃什麽宵夜嗎？”季慕清應聲，但也不能總得着他的恩惠，他也得做些什麽。

徐百川也知道他的脾性，想着前幾日買的紅薯還沒吃完，而且家裏的空氣炸鍋還沒用過，他便開口問道：“你會用空氣炸鍋嗎？我想吃烤紅薯。”

季慕清沒用過，但之前刷到過，似乎不難：“會，行。”

兩人挂斷電話後，季慕清先去食堂吃了晚飯，又如往常一般走出校門往奶茶鋪那條巷子走去，卻在門口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輛。

打扮精致的女人坐在車裏，敞開的車窗讓季慕清能夠很清晰地看到她的面容。

四目相對後，季慕清不自覺往她車邊走，還沒開口卻聽到楊亞敏語氣嚴肅：“上車。”

從沒坐過楊亞敏的車，再加上很久沒跟她單獨相處過，季慕清僵直地坐在後座上，手指交握，掌心冒着冷汗。

幸好剛剛上車之後他就已經先請了會兒假，不然現在他的手抖得根本握不住手機。

但他卻不知道楊亞敏要把他帶到哪裏去，他不由得開口詢問：“我們去哪裏？”

楊亞敏冷哼一聲，從車內中央鏡瞪他一眼，很明顯不想理他，問題被忽略，季慕清便不再詢問，而是安安靜靜坐在後座等着車輛抵達目的地。

車輛緩緩停下時，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從路途的景色中季慕清就能猜到她的目的地是哪裏，不過不知道她回來的原因。

楊亞敏站在車旁，冷眼看着季慕清從車裏鑽出來：“上樓去，我倒要問問你爸是怎麽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