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陪酒帥哥
陪酒帥哥
早晨陽光被阻擋在窗簾外，從縫隙間鑽進室內。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床上兩個人誰都沒起來。
晏京迷迷糊糊睜開眼。
他看了一圈，不是他的手機，也不知道在哪裏響。
身邊的人被吵醒，伸手去摸手機。晏京看見這一幕，大腦還在加載。
電話被宣暻挂了。
沒一會，接着響起來。
宣暻很不耐煩了，接起電話：“你他爹有病？”
電話那邊的江山如常笑着：“早啊。別挂。豬豬回來了，趕緊起來，九點去接機。”
宣暻：“滾。不去。”
說完，她挂了電話。
手機上時間是八點。
這麽一鬧，完全睡不下去了。
宣暻坐起來，跟晏京對上目光，他臉紅了，有點躲避。
昨天洗完澡，宣暻穿了他的衣服，晏京還沒能從這種關系變化裏适應過來，感覺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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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暻突然沒什麽脾氣了，揉了下頭發：“起來吧，我回去洗漱。”
晏京沒想到她這就要走，愣了下，然後道：“早……早餐可以過來吃。”
開口時喉嚨啞得沒出聲，他清了下嗓子才把話說完。
“好。”
宣暻收好自己的東西，身上還是他的衣服，套上自己的褲子回家。
結果剛從他家出來，就碰到剛上樓的江山。
江山挑眉：“你去哪？不對，你這什麽裝扮？”
宣暻沒理，拿鑰匙開自己家門。
江山跟着進去：“你從隔壁出來的啊，不會昨晚睡那了吧？”
說實話江山非常、十分驚訝。
要知道，在陸知南以前，宣暻是那種完全沒欲|望，也沒有任何戀愛需求的家夥。
她把宣暻書桌的椅子拉出來，反坐在上面，看着宣暻在這個小房間裏走來走去，像在打量什麽神奇動物。
宣暻随手把衣服往她頭上一扔：“看你自己手機。”
“我說你該不會真是寂寞……等下，這不是你衣服吧。”
江山把衣服扒拉下來，滿頭問號。
她擡頭：“你真跟那人睡了啊？”
宣暻不想理她，穿着自己衣服進浴室洗漱了。
江山在外面追問。
“我骟，你真六，體檢沒有啊？他幹不幹淨？”
回應是浴室裏水龍頭開啓的聲音。
宣暻刷完牙洗完臉，聽見外面江山喊：“八點半出門吃早餐，你還有十二分鐘。”
宣暻擦着臉，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微信發了條消息。
宣暻：【我朋友來了】
晏京：【嗯……我聽見了】
晏京：【我在做面，可以一起過來吃】
宣暻收起手機，從浴室出來：“走了。”
兩人拿上東西，出門鎖門，然後宣暻拉住走在前面的江山，敲了隔壁晏京家的門。
江山：“？你幹嘛？”
宣暻：“吃早餐。”
面前的門打開，裏面男生已經簡單收拾過了，戴着圍裙。
江山微微挑眉：“喲，還是個帥哥啊，你好。”
江山是自來熟的性格，語氣輕佻又帶笑，剛好是晏京最不擅長應付的哪一類。
晏京本來要打招呼的話咽回去，看了眼宣暻。
宣暻還是像往常一樣，看得出沒睡醒，沒有一點表情。
于是晏京向江山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請進。”
晏京給她們拿了拖鞋，讓她們稍等一會，自己進廚房接着煮面。
江山坐在沙發上，看到立在飄窗旁的吉他。
“這是你的還是他的？”江山手癢，看見了就沒忍住想彈幾下試試。
宣暻：“他的。”
江山轉頭朝廚房裏喊：“帥哥，彈一下你的吉他啊。”
晏京愣了下，回道：“好。”
看到吉他手癢，難道是她們樂手的職業病嗎。
外面傳來吉他的音節，像是試了試音，然後響起不知名的旋律。
晏京端面出來，正好看見宣暻無語皺眉的樣子，她對江山道：“別彈了。”
江山不怎會彈吉他，亂七八糟的。
她笑着放下吉他，聞到香味，看向這邊。
“這麽香，什麽啊。”
江山湊過來看。
只是很簡單的蔥花雞蛋面，但是賣相很好，也很香。
江山：“可以啊帥哥，看不出來，這麽賢惠。”
晏京給她們放上筷子，低眸：“謝謝，我叫晏京。”
江山笑出聲。
晏京對于別人的情緒很敏感，江山的笑裏有點很輕的嘲諷意味。像是在說，沒人問你。
後面的宣暻過來踢了她一下：“吃飯。”
三人都坐下。宣暻和晏京平時吃飯比較安靜，但江山不是這樣的家夥。
“帥哥名字哪兩個字啊？也是海大的？”江山問。
“晏殊的晏，京劇的京。”晏京道，“海大新傳院的，大四。”
“新傳院？”
江山看了眼旁邊的宣暻，對方低頭在吃面，對她們的話充耳不聞。
江山收回目光：“我記得她們經常說新傳xx級有個院草，是說你吧。”
晏京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啊……應該不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應該什麽啊。”江山好笑。
吃完飯，時間比預計的要充裕，江山和宣暻在他家坐了會。
江山朝晏京道：“帥哥跟不跟我們一起去？”
“我……”晏京剛從廚房出來，看向宣暻，“我可以去嗎？”
江山笑了：“怎麽不可以，我們去給一個朋友接機。”
見宣暻點頭，晏京說：“那稍等一下，我去拿手機。”
江山見狀，調侃：“喲，只聽她的啊。”
晏京不是很看得懂江山。
她好像不太喜歡他，但并沒有對他表達出惡意，反而很周到友好的樣子，态度模糊。
江山開了車來的，停在小區外面。
她去年考了駕照之後，致力于讓駕照發揮作用，經常偷她媽媽的車出門。
電梯裏，宣暻看了眼她手裏的車鑰匙：“誰的車？”
“我媽的，新換了一輛。”江山道，“給公主接機，不開輛車實在是不好意思。”
從這裏到機場半個小時，宣暻上車把外套往頭上一蓋，補了一路的覺。
到了機場，江山找位置停好車，沒熄火，她拿起手機給人發消息。
宣暻：“不下車？”
江山：“不用，豬豬家有人接她。她等會直接下來找我們。”
等了十多分鐘，有人從前面走過來，拉開副駕駛的門。
“你也是開上寶馬了。”上車的女生調笑道。
晏京記得這人。
這是宣暻高中樂隊的同學，叫祝岩，後來好像是出國了。
江山：“寶馬才配得上我們公主。”
祝岩對這種玩笑習以為常的樣子，她看了眼後座，笑道：“把阿暻也薅起來了？還得是你啊。”
江山：“要不是你回來了，我可不敢叫她。”
“你算了吧。”宣暻懶得怼她。
“那個呢？”祝岩道，“不會是你們為我接機點的帥哥吧？只叫一個是不是太摳了。”
江山笑了聲，從後視鏡裏瞥了眼宣暻。
“當心阿暻踹你。”
祝岩微愣，重新回頭：“阿暻帶來的？”
晏京有點尴尬，對她稍微笑笑：“你好。”
“難得。”祝岩很新奇地多看了他幾眼，“你好，我是祝岩，阿暻的高中同學。”
“我叫晏京。”
晏京頓了頓，他不知道他是宣暻的什麽。
但祝岩也并不在意，點點頭，對他的興趣就這麽多，轉過身催促江山。
“走走，先找個地方吃飯。餓死了，美聯航飛機餐好難吃。”
比起江山，祝岩對他的态度倒是很明顯——有點好奇，但不多。
晏京能感受到比較友好的氣場。
她們逛完商場，江山提議去酒吧時，祝岩頓了頓：“帶這個小帥哥去？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江山笑着，“他一個男生，去酒吧怕什麽。”
祝岩：“哎呀，我又不是說這個。”
她欲言又止，看向宣暻。
宣暻轉頭問晏京：“你要回去複習嗎？”
晏京搖頭：“不急這一天，我晚上回去背單詞就好了。”
宣暻點頭：“那走吧。”
後面晏京就知道為什麽祝岩顧忌他了。
她們似乎是這家酒吧的常客，至少祝岩是。
她們到酒吧門口時，就有男人等在那了，穿着黑白制服，對祝岩笑着，迎她們到二樓包廂。
裏面還蠻大的，兩個L型卡座，蹦迪舞臺在幾個臺階上，後面是塊大屏幕，旁邊還有調酒的吧臺。
她們剛坐下，後面跟進來三個穿着白襯衫的男生，清一色年輕斯文的類型。
這些男生似乎是來陪酒的，各自走向祝岩和江山。
最後那個男生看到宣暻身邊有人，愣了下，一時不知道要不要過來。
宣暻指了下旁邊的祝岩，男生會意，往祝岩那邊去。
“別靠近我。”江山也拒絕了，朝祝岩那兒一指，“先去陪她玩，等下還有人要來。”
祝岩很習慣她們的做派了，坐在三個帥哥中間，笑着對晏京道：“放心吧，阿暻不近男色。”
說完，她意識到不對，面前這個就是宣暻的“男色”實物。
祝岩：“我的意思是……呃，她不在外面亂玩的。”
嗯，為了給姐妹說話，連自己都罵了。
她可真是中國好姐妹。
宣暻沒忍住笑睨她一眼：“不用你說。”
晏京也彎了彎唇角，對祝岩的好意表示了回應。
不近男色。
晏京其實知道的。
宣暻以前不談戀愛。所有向她告白的人，最後都被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
校園牆屢次出現宣暻後，評論區都開始玩梗了，想出一些格外奇葩的理由，替宣暻婉拒。
晏京知道她一直是這樣的人。
所以他從來沒覺得，自己能夠特殊到可以接近她。
直到大二時，宣暻身邊多了一個陸知南。
晏京不知道陸知南跟之前那些追求者到底哪裏不一樣了。但他知道，宣暻不僅承認了陸知南是她男朋友，而且還讓他在身邊待了兩年。
不管怎麽樣，宣暻對陸知南是特殊的。
晏京不清楚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是不是真的因為規劃不一樣分手了。
但很顯然的是，晏京是那個趁虛而入的人。
包廂裏陸續有人進來。
調酒師，穿着深v襯衫來跳舞的帥哥，還有宣暻她們的朋友。
宣暻只跟她們擡手打了下招呼，朋友們似乎也很清楚宣暻的性格，打過招呼就沒人來打擾她了。
包廂裏的大燈已經被關掉了，光線昏暗。宣暻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
“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去。”她說。
晏京轉頭發現她在看自己，才意識到這話是對他說的。
他頓了頓：“你呢？”
宣暻：“我陪她們。要很晚。”
宣暻的意思是，她會很晚，所以晏京有安排的話可以先走。
晏京聽懂了，但還是道：“我跟你一起吧，太晚回去不安全。”
宣暻都行。
不遠處有剛進來的陪酒男，看到宣暻這邊沒人陪，端着酒要過來。
宣暻看見了，向對方搖了搖頭。
但那人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怎麽回事，反而勾起笑容，把襯衫領口扯松，走過來。
宣暻：“不喝酒。”
這個男的坐到宣暻身邊，聞言把酒放下了。他笑了笑，聲音有種刻意的溫柔低沉：“小姐姐不用這麽拘謹。”
宣暻只是眼尾掃過他，神情未變。
坐在她另一邊的晏京已經皺起眉，但見她沒反應，一時也沒有說話。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這邊。
一個穿着長風衣的女生走過來，拍拍這位陪酒男的肩：“帥哥，別在這。”
陪酒男愣了下：“她不是……”
她不是跟你們一起的嗎。
“她不喜歡。”女生微揚下巴，“去那邊。不然就去跳舞。”
把陪酒男打發走，女生坐到宣暻旁邊。
女生問：“你們學校還在上課？”
宣暻：“沒有，都沒課了。”
“那怎麽沒去喝酒，不舒服？”
“在做兼職，明天要早起。”
女生了然，目光轉向晏京：“這位帥哥是？”
她聽起來像在問宣暻，卻是看着晏京在等他回答。
晏京猶豫了一下。
“我是……她的同學。”
女生微微挑眉，不知道理解了什麽，反正點了下頭。
“行，那你們繼續。我過去了。”
說完，她起身離開了。
晏京糾結了一會，還是問道：“那是誰？”
“一起玩的朋友。”
宣暻說完，感覺他的視線依然沒有離開她，像是還有什麽話要說。
宣暻看着他，等他開口。
晏京有點招架不住她這樣看他，下意識避開。
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出口的，不過是個很正常的問題。
晏京問：“我應該怎麽介紹跟你的關系？”
在他開口前，正好有個男模拿起話筒開唱——
“把檔案訊息照片都
删了吧。”
歌聲徹底掩蓋了晏京的聲音，連他自己都沒聽見自己說的話。
宣暻皺眉，顯然沒聽到。
晏京咬了下牙，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說。
宣暻問：“你說什麽？”
這首歌到了氣口，那個男模停頓了一下。
晏京低眸片刻，不管已經亂掉的心跳，重新開口：“我說……”
再次被歌聲打斷。
“重點是一個願挨
一個才會願打。”
晏京：“……”
晏京低頭：“沒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