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淋雨
第18章 淋雨
椅子的高度讓他的身影拔高, 林雨煙此刻彎曲着腿坐在地毯，想看他，只能擡眼。
清健有力的小臂下壓在膝蓋, 微微勾起的身軀，眼神裏又流露起那份恣意頑劣, 這讓林雨煙意識到，程琰剛才所說，并不是在開玩笑。
“我才不親你。”
林雨煙從雙腿彎曲坐着到起身站立，已然做出要走的趨勢。
他靠在椅子上, 勾着眼睛看她。
“你看看手機。”
林雨煙滿腹疑惑, 去拿桌上的手機。
田浩早在十分鐘前發來信息：學姐, 關于采訪程琰學長的稿件能不能盡早給我，真的不是有意催促, 只是因為原定采訪的運動員去參賽了, 急需我們的稿件填充QVQ。
再一擡眼，他正拍他的大腿根部, 示意她可以入坐。
搞什麽啊？
林雨煙壓着內心煩躁的心緒，皺起眉頭。
“就非要親？請你吃飯行不行？”
她往前走了幾步，雙臂環抱在胸前。
實在不明白程琰為什麽要提這麽無理的要求。
話音剛落，她便失去平衡, 重重倒在他身上。他扯着她的腰後側，對着她的耳廓處，不耐煩地道, “叫你親就親，怎麽這麽多話？反正你不親我我就親你。”
他的動作挺粗狂, 唇都要湊上來，林雨煙立馬後撤, 一副嫌棄表情，“別別別，你別過來，我親你還不行嗎？”
說這話時，她突然想到一個小妙招。
程琰只說要親，但沒說要親哪，她的視線往下偏移，勾了勾唇，“先說好，只是親。”
“嗯。”
他的聲音從喉嚨裏溢出來。
“你閉上眼睛。”
林雨煙為防止他的手亂動，這麽說。
他沒說話，聽話照坐，屋內燈光打在他的睫毛上，根根分明。
林雨煙吞了吞口水，捧着他的臉頰，盯着他凸起的喉嚨，象征性地用嘴唇撓了撓。
“我親了。”
她立馬想脫身。
林雨煙只是想盡可能和他少點接觸，可她沒預料到，喉嚨吻對于男人的殺傷力。
他身上的熱在一點一點擴大。
想脫離的瞬間，一雙有力的手透着衣服往裏抓，另外一只手撫摸上後腦勺，往裏摁。
林雨煙被迫再次貼上他的身軀，并由觸碰變為含咬，一個柔和的軟骨在她的口腔裏滾動。
而他還在閉着雙眼。
只是說話間，染了點情欲，不免有點沙啞。
“寶寶，好乖。”
林雨煙瞬間瞳孔震驚，貼着都能感受到心跳聲，砰砰作響。
壞笑聲傳來，他睜開眼，也拉開她。
漆黑的瞳孔滿是壞感。
林雨煙觸摸嘴角的涼意，嘴角顫抖了下，“你……”
“只說親，也沒說幾次。”
他将椅子往後推。
“跟我玩花招？”
小聰明被她看穿，林雨煙感到羞澀的瞬間，又低了低眸。
“想什麽呢？過來辦正事。”
他搖了搖手裏的稿件，恢複起正态認真的模樣，像是完全沉浸在工作中。
林雨煙側眸，曲着指關節抵住嘴唇。
內心感到焦躁。
心能不能別跳這麽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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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煙在這次采訪中感到心神不寧。
幸好有采訪筆的錄音，不然她真不知道這次采訪怎麽書寫。
正當她推開門，準備結束這略顯紛擾的一天時，恰好與迎面而來的宋淮音相遇。
宋淮音手裏端着一盤新鮮的水果，笑容溫暖如春日陽光，見到林雨煙便親切地問：“因因，我剛想敲門呢，阿姨給你切了點西瓜，正好你和程琰可以一起吃。”
林雨煙回頭瞧，總感覺他的喉嚨上還餘留她的痕跡，突然開始緊張，立馬快速搖頭，“算了算了，我爸媽不在家，我還是早點回去。”
下樓的時候招了招手，“阿姨，再見。”
宋淮音見狀，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轉頭看向一旁的程琰，語氣中帶着責備，“程琰，你是不是剛剛欺負因因了，她好像很着急離開的樣子。”
程琰偏過腦袋，語氣散漫地道，“我哪兒敢欺負她啊。”
當寶貝寵還來不及。
等到門關，剛壓下去的欲念瞬間迸發，他的手指觸摸上喉嚨，想到的是她絨毛上的粉紅質感，逐步滾動了一番。
再一擡手，手臂上的青筋在緊致的皮膚下若隐若現，伴随着肌肉的律動而逐漸清晰，額頭也滲出薄汗。
随着下颌角的汗液低落至鎖骨。
他也将頭埋下，發出沉重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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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煙經過一晚上的雕琢，終于完成新聞稿件的撰寫。
周一，便将稿件親手遞交給田浩。
田浩還未仔細看，便不由自主地贊不絕口：“程琰學長也太優秀了吧，難怪學校會為他破例，允許他不拘泥學校之內。這市場影響力和資産規模，居然已經行至國外了啊！佩服，太佩服！學姐，你竹馬也太厲害了吧！”
林雨煙的視線輕輕掠過紙張，緩緩下沉。
“是吧，挺厲害的。”
一如既往想到高中晚訓，月光灑在少年的發梢，與路燈昏黃的光影交織重合，在女生目中群星耀眼的他，歌聲肆意張揚，如不羁的野馬，自由奔放。
一曲終了，有人說：“程琰，你唱歌真好聽。”
他聞言，嘴角勾起自信的微笑，不慌不忙地從音響上起身，渾身傲骨，卻玩世不恭地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漣漪一片。
原本因歌聲而沉寂的操場，此刻仿佛被重新點燃，歡呼聲瞬間乍現，響徹夜空裏。
到哪裏都可以成為焦點的他。
林雨煙收回視線，“行了，我先走了。”
臨近傍晚，李老師進行了詳盡的工作彙報，其中尤為強調了計算機學院即将迎來的一場精彩紛呈的機甲大賽，組織決定外派二名攝像部成員和一名記者部成員。
按照慣例，此類活動多由充滿活力的大一新生擔綱，而記者部的新成員們也不負衆望，紛紛踴躍報名，展現出極高的熱情。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李老師最終選定了胡晶作為記者部的代表。
大會即将散會，林雨煙在思考事情。
機甲大賽的觀衆席可以任意學生入座，可這目的太過于明确，不如以工作的方式去看他，正好也能光面堂皇些。
畢竟程琰這人太煩了。
老想着阻止她和卓譯柯。
就這樣，林雨煙在抉擇中舉起了手。
“李老師，我也想去。”
在大多數人眼中，大二學生因課程繁重，往往選擇避免參與此類額外活動。
就連李老師也一驚。
随後開始贊嘆，“你瞧瞧，林雨煙同學幹事多認真，即使自身繁忙，也不忘提攜新人！這份心思難得，難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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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記者部成員的林雨煙在機甲大賽前夕便和胡晶來到現場，進行準備工作。
中心舞臺上，一塊塊精密的機甲對戰區域被逐一安裝完成。
它們利用特殊材質設計，不僅可以承受機甲碰撞産生的沖擊力，也含有先進的傳感器，确保比賽的公平性。
林雨煙此刻正在臺下教胡晶相機的使用。
“我幫你的參數調成了自動擋，虛按開門即是對焦，對焦後向下按就可以進行拍攝，如果機甲速度過快，可以調成運動模式。”
“我先拍一張，你先看看。”
林雨煙将取景器對準志願者，正準備按快門，卻突然移了下位置。轉動長焦鏡頭，随着“咔嚓”一聲，相機裏出現一張卓譯柯正低頭擺弄機器人的畫面。
仔細端摩一番，勾了勾嘴角，将相機重新遞給胡晶，“好了，你可以仔細随便拍一下，到時候比賽進行，盡可能多角度進行拍攝，就比如評委呀，觀衆呀，不用局限于參賽選手。”
胡晶接過，點了點頭，“好嘞，謝謝學姐。”
經過一段等候時間，參賽選手開始陸續進場。
作為計算機系內部舉辦的比賽，他們大多也來自計算機學院。
随着裁判員的一聲令下，參賽選手們紛紛啓動各自的機甲，一瞬間，賽場上飛馳着各類鋼鐵巨獸，發出低沉而有力的轟鳴。
林雨煙和胡晶站在一旁，逐步對焦賽場。
身為一個記者需要全場跑，林雨煙的耳朵裏不免聽到些八卦。
“聽說這次機甲大賽有個外院的。”
“誰啊，這麽厲害，先不說這編程有多難，這打造機甲也是一筆不容小視的資金。”
“誰知道呢。別的學院不就是找罪受的嗎？反正這次冠軍我就認準柯柯，你看他的機甲都幹翻幾個了。”
林雨煙從二樓向下望，電鳴火石之間，裁判員舉起卓譯柯的手，她連忙下樓，站在他的對面，舉着攝像頭。
上次他告白的事并沒有明确結局，林雨煙于手機上對他說：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思考。
畢竟是初戀，也想着更謹慎一點。
卓譯柯也表示理解。
這場比賽結束，他收到幾個女生的加油，來到林雨煙的身邊，靠近了點往她相機裏湊，“讓我看看，有沒有拍到我的精彩瞬間。”
林雨煙感到呼吸有點熱，将照片給他看。
“這是什麽時候拍的？”
他指着林雨煙偷拍她的照片說。
前不久，胡晶換錯檔，找到林雨煙，倆人相機互換了下。
被發現後，林雨煙不好意思的笑。
他還想再靠近點。
遠處的走廊，突然出現一大群人的身影。
有人在說：“那就是外院的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這麽一說，有人就将望遠鏡戴上，對着那邊一陣亂瞄，将望遠鏡摘掉的瞬間，突然手指亂抖，“我靠，程琰啊。”
“讓我看看。”旁邊人去拿，“我去，還真是。”
一傳十，十傳百，一瞬間，場內開始沸騰。
“早說程琰要來，我今天就穿漂亮點了啊啊啊啊！！！”
“不是吧，程琰不是金融系的嗎？沒事參加這個比賽幹嘛？應該是随便走個過場吧。”
“怎麽可能，你沒看他懷裏抱着的機甲嗎？黑色的龍，我靠，好酷！”
卓譯柯和林雨煙倆人同時擡眼，望着被人群簇擁的他。
林雨煙拿相機的手指不免發緊。
“你知道他要參賽？”
林雨煙搖了搖頭。
“看來是不可避免的要對決了。”他輕笑，“你希望誰贏？”
林雨煙咬了咬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只不過在心裏，她已經有了定奪。
金融系的他，肯定是戰勝不了長期接觸計算機的學生。
卓譯柯笑，“沒關系，你不用回答，看見結局就好了。”
他的身體彎了彎。
“如果我贏了，就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盯着她看。
林雨煙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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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琰一上場，就給計算機系帶來了不小的沖擊。
原本以為的繡花枕頭在賽場上逐漸衍變為一條惡龍，面對輕嗤嘴角的敵人，用真實實力讓他們屈服。
他們紛紛上場撿着機甲殘骸，有的撿着撿着就哭了。
“這程琰也太不當人了吧，逮着人撞，組裝機器要幾萬塊錢呢！”
不過賽場上也沒規定，誰弄壞對方的機甲，誰賠錢。
不過這樣激勁的打法确實也有好處，那就是讓觀衆大飽眼福，享受比賽的刺激。
所以程琰的每一場，都有尖叫聲。
“你賭誰贏啊？”
“肯定是程琰啊。”
“卓譯柯也不差啊。”
“打法太小家子氣了，老從側面攻擊。”
“從側面就從側面，能贏不久行嗎？”
有人已經因為比賽結果而吵起來。
林雨煙擡眼一瞧，只見寫着“程琰”二字的比分板上又多了幾分。
愈戰愈勇，接近于卓譯柯。
比賽到現在，他全程沒看她，林雨煙餘光中瞥了眼裁判員舉起的手，随後也收回視線。
手機裏面傳來一個信息。
[程琰]：看什麽看，不知道給我拍幾張？
林雨煙憤憤不平的将相機對準程琰方位，胡亂一通拍，也不管什麽構圖，對焦。
雜亂的背景，幾乎看不清他的人影。
[林雨煙]：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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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賽事步入尾聲，參賽者們的排名格局逐漸明朗，只是冠軍之位仍然懸而未決。
只因倆個人的比分實在差的太近。
第一名在兩個人中間不斷演變，戰況愈來愈焦灼。
随着黑色惡龍的沖撞聲，程琰比分上升，正好和卓譯柯持平，冠軍的懸念來到兩人身上。
隔着過道口，兩個人視線對撞。
程琰也在這時給林雨煙發：你覺得誰能贏？
林雨煙無奈回：我管你們誰能贏。
[程琰]：那你為什麽答應他？
突然想到前不久撞見的何北修，林雨煙已經知道誰洩的密，她氣的要炸毛。
何北修這個叛徒！！！
林雨煙沒回他。
休息在各自領域，決賽正式開始。
卓譯柯的機甲是一條蛇，速度極快，喜歡躲在暗處，一擊斃命，而程琰的機甲帶着刀片，偏向于進攻，十分強勢。
卓譯柯一直在跑，而程琰一直在追。
繞道隐蔽處突然一轉，給了惡龍一個措手不及，在場嘩然。
林雨煙也吸了口氣。
“這卓譯柯也太陰了吧，老躲着不進攻，還喜歡躲在暗處，死角裏。”
“這叫智取，什麽陰，明明是智慧的象征。”
毒蛇又一次進攻。
所有人為程琰倒吸一口冷氣。
只有他在勾唇笑。
幾次三番，冠軍已然沒有懸念，落幕至卓譯柯之手。
他甚至利用空閑的手，給林雨煙發消息:女朋友這個頭銜，我覺得你可以做實了。
林雨煙趴在欄杆，看了眼程琰，還是那般傲骨十足。
她為他搖了搖頭。
琴室在這時給他發消息：鋼琴錢款已經打在您的賬戶上了，注意查收~
[林雨煙]：好的。
打字的瞬間，突然聽見猛烈的撞擊聲，緊接着，是觀衆的驚呼。
“我靠靠靠！你們看見了嗎？都冒煙了！”
“當然看見了！那火花冒的像是看煙花啊啊啊！”
“我在第一排能感受到熱氣啊！程琰真是沒留一點情面，太狠了吧！”
“這就是，你可以偷襲無數次，但我只需要一次？”
林雨煙聞訊擡眼，感到不可思議。
剛追逐的機甲此刻雙雙翻着肚皮倒在地上，再無起來的可能。
這也就意味着，一場平局。
林雨煙放下一口氣。
程琰在這時候給她發信息：想好怎麽做他的女朋友了嗎？
龍尾向下擺動，帶動整個機身。
支離破碎的身體重新站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還能這麽玩！！？”
随着十秒倒數聲，毒蛇只能掙紮，卻無能為力。
裁判員高舉程琰的手。
winner輕挑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