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墨婷正想着怎麽解決家裏略微尴尬的氣氛，聽到遲耀誇贊紙玫瑰，夾着的尾巴瞬間翹到天上。
順着遲耀的話口，十分自豪，“那是。”
這是樊骅今年情人節送給她的禮物，希望她早日脫單。她家樊骅的手工可好了，花店裏不僅有真花，還有她做的手工花，哪像她，學來學去只會折小青蛙。
墨婷那副恨不得全世界都誇贊的表情讓遲耀誤以為紙玫瑰出自她的手，随即散了心底的想法，沒有深究。
“對了，晚上我睡哪？”
遲耀一邊扣扣子，一邊朝沙發走去。
睡哪？
墨婷微微皺起眉頭，希望遲耀能夠有些寄人籬下的自覺，“家裏能睡覺的只有床和沙發。”
“我睡床。”
遲耀舉手示意，直接把墨婷那句“床是我的，沙發是你的”堵在她喉間，上氣不接下氣。
“我是客人。”遲耀坐在沙發上，煞有其事的點頭補充。
和他扯客人的自覺，那還真是十分抱歉。他向來主導慣了，很難有從屬的意識。
“你算哪門子的客人？”墨婷翻了個白眼，“沒讓你睡大街已經是仁至義盡，有沙發給你，你應該感恩戴德。”
“蔚同學。”
遲耀沒有呈口舌之快，優雅的将右腿搭在左腿上，悠閑的靠在沙發背，與此同時低頭整理睡衣袖口，最後雙手十指交叉落于腹部左側，掀起眼睑，望向幾步之外的墨婷。
他的每個動作如行雲流水，流暢得恰到好處，尤其是擡眼的那一瞬，含帶幾分笑意，像一只蠱惑人心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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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遲耀不按常理出牌叫她“蔚同學”時，墨婷就感覺不妙，等他把一套~動作做完，她才晃的想起這是他要放大招的前奏。
想當年，遲耀是學生會裏出了名的好脾氣，鮮少見他冷臉，就連教訓人都是和顏悅色，但一言一行又讓人感到壓力甚大。
遲耀的舉手投足實在是太過賞心悅目，叫墨婷放松了防線，以至于，此刻無形的壓力壓得她有些承受不住。
遇見遲耀這麽個專吸陰氣的妖孽，她前面十八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墨婷恨恨的想。
墨婷搶先，“你睡沙發，我睡床！”
遲耀就事論事，“我太高，沙發太短。”
冷笑，“你睡什麽沙發，直接睡地上吧。”
然而，半小時之後，墨婷和遲耀同時站在主卧裏，跟前是舒适的雙人床。深藍的被子被中間的山脊一分為二，山脊裏擺滿了一排抱枕。
本來都可以把遲耀打發着去睡沙發了，誰想家裏只有一床被子，而冬末的天，不蓋被子，後果可想而知。所以，沒辦法的辦法，墨婷只好和遲耀約法三章，然後讓出一半的床。
“男左女右，井水不犯河水，明白？”
墨婷叉着腰，睨一眼身邊的遲耀。
“嗯。”點點頭，睡床總比睡沙發來得好，有被子總比沒被子來得強。
“啊~睡覺睡覺。”
墨婷踢開鞋子從床尾的左邊上了床，蹦蹦跳跳的跑到右邊，掀開被角鑽進去，也不管遲耀，伸手關了卧室的燈。
明亮的空間驟然黑暗，讓遲耀猝不及防，視覺受阻，聽覺變得格外靈敏，被子發出的窸窸窣窣聲，女人舒服的滿足聲，還有自己淺淺的呼吸聲。待眼睛稍微适應黑暗後，他隐約可以看見床~上鼓起來的輪廓。
房間靜得吓人，墨婷背對着遲耀捂在被子裏，露出半個腦袋，緊緊地閉着眼睛仔細的聽着身後的動靜。
他動了！
緊接着，她的心也跟着動了，手不自覺的拽緊被子，說不緊張那是假的，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有如此的親密的接觸，而這個人還是遲耀，曾經風靡了她整個大學時代的人物。
她聽見了自己“砰砰”的心跳聲，是那麽快，好像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他掀開被子了，随後床動了動，身後的空位凹陷了，然後寂靜的空氣裏響起他低磁的聲音，他說，晚安。
“晚安，好夢。”
好夢個屁！
墨婷在心裏補充，她睡覺喜歡滾來滾去，所以特意買了個雙人床，結果今晚硬生生的分一半給遲耀，她是怎麽都不習慣，跟身上長了跳蚤似的，就想這裏滾滾那裏蹭蹭。
遲耀似乎真的累了，剛躺在床~上，不消一會就傳來了他綿長的呼吸聲，而墨婷，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熬到下半夜才有了困意。
迷糊之中覺着旁邊那些軟~綿綿的東西委實礙手礙腳，全部給擠了出去，地方寬敞了，她就往有熱源的地方尋去，終于抱到大暖爐，她甜甜一笑，心滿意足的沉入夢中。
夢裏她回到了兵荒馬亂的古代，和遲耀相遇在戰場，他們作為敵對的兩軍首領在沙場厮殺。
遲耀被她的英武逼得節節敗退，她趁勝追擊，眼看着就要取得戰場大捷，她的身後竟然鳴金收兵，戰鼓雷雷，急急的催她回去。
“咚咚咚。”
夢境裏，墨婷勒住缰繩，回望城門。
現實裏，床~上相依而眠的人沒有任何動靜。
“咚咚咚。”
敲門聲又一次響起，女人的睫毛輕輕~顫動，眉頭微皺，哼唧了一聲，往男人身上蹭了蹭。
好暖和，好舒服，好吵……
“寶寶，你快起床給媽媽開門！”
“媽，你不是有鑰匙嘛，自己進來吧，我還要睡會。”墨婷拉過被子把頭給蓋住，翻身抱住抱枕，上~下~其~手。
咦，這個抱枕怎麽那麽大？不對！什麽時候我家抱枕穿衣服了？！
猛地睜開眼睛。
“啊！”
殺豬般的聲音響徹清晨，墨婷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急急後退，直至沒有退路。抓~住自己的衣領，食指顫抖的指着床~上剛剛蘇醒的某個人。
遲耀被吵醒，坐起來，按了按被吵得發疼的太陽穴，臉上有些不耐，掃一眼驚慌失措的墨婷，正想說“大清早吵什麽吵”眼角看到一地的抱枕，惺忪的眸子瞬間清醒。
“寶寶，怎麽了？！”李老師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敲門聲也大了不少。
遲耀瞪大眼睛，嘴張得能吞下一個雞蛋，墨婷立馬撲上床捂住他的嘴巴，跟撥浪鼓似的搖頭，示意他別說話，扭頭扯着嗓子朝門外喊：
“媽，沒事，我剛剛摔着了，我馬上來給你開門。”
開門？！
遲耀吱唔的出聲，想扯開墨婷的手，奈何墨婷捂得太嚴實，他根本逃不開。
“先安頓我老媽，你懂個屁。”讀懂遲耀的眼神，墨婷咬牙切齒，眼睛環顧一周，迅速的尋找着藏身之地。
“躲衣櫃。”
遲耀贊同的點點頭，墨婷立馬拉開衣櫃把人給塞了進去，彎腰把他的拖鞋也一并丢了進去。
勾腰屈膝擠在衣櫃裏，遲耀無奈的扶額，早知會是現在這副樣子，他昨晚就不應該借宿，被巡警帶走或者被他老媽拎着耳朵吼一頓也比這躲衣櫃來得爽快。
等等！他幹嘛搞得跟偷情似的，他和蔚墨婷本來就沒什麽，這一躲，不就是心虛嗎？
這麽一想，他又從衣櫃裏出來了。
“你怎麽出來了？”墨婷剛把地上的抱枕撿起來，一轉身就看見遲耀大大咧咧的立在衣櫃前，幾步沖過來想把他推回櫃子。
遲耀截住她，一臉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躲？”
“我媽要是看見，我就完蛋了！”墨婷緊張的跺腳，若她知道遲耀接下來說的話會忘恩負義，打死她她昨晚都不會收留他。
“又不是我完蛋。”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你遲耀恩将仇報，我蔚墨婷就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
墨婷一把抓~住遲耀的衣領，猛地把那張臉扯下來，威脅：“要麽躲起來，要麽你娶我！”
“額……我還是躲起來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躲個衣櫃嘛，小時候躲貓貓經常躲在裏面，多大點事兒！至于娶蔚墨婷，還是算了吧，那可是大事！
一只腳跨進衣櫃，身體正要進去，想起那個狹小的空間，遲耀把腿收回來，實話實說：“衣櫃太小了。”
“你說你長那麽高幹什麽！”
“怪我咯？”遲耀聳聳肩。
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玩，關鍵時刻掉鏈子，墨婷想着踹遲耀一腳，突然想起一個好地方，拽着他衣袖往外走，“衛生間衛生間！”
“我鞋沒穿！”遲耀踉跄的跟在後面，伸手想要撿地上的拖鞋。
“穿個屁的鞋，快進去！”
墨婷恨鐵不成鋼的把人拉出來，活像強搶良家婦女的惡霸。而遲家小娘子死活不願，一步九回頭，看着躺在地上的拖鞋君兩眼淚汪汪。
推搡之間，李老師已經在包包裏找到鑰匙推門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問：遲總，這種情況和丈母娘見面是什麽感覺？
遲耀：老子不想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