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耿力醒來,已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身上、頭上都緾着厚厚的紗布。房間裏是小王和其他兩位小車班戰士。傅小豐暫時由其他駕駛員代送,每天負責安全送到班級,再安全接回去。期間,政委來看望他們一次,只讓他們好好養傷,暫時什麽也不要想。
期間,傅小豐來看過耿力他們幾次,但那時耿力他們行動還不便。傅小豐只是坐在耿力的病床前,拉着耿力的手掉眼淚。等一段時間,耿力幾人傷好多了,能坐起吃飯和說話了,傅小豐便放學就往醫院跑。少年呢,容易忘卻和快樂的,拉着耿力,叽叽喳喳地說些班上的人和事。乘母親和護士不在的時候,傅小豐就坐在耿力的病床前,手不老實的伸進了被窩,抓住耿力的零部件動了起來。耿力用手放在被子外面,摁住了傅小豐的手,并用眼睛示意那邊有人。傅小豐說:“我不管,我想了,我昨晚回去自己弄了,弄的時候我想你了。”傅小豐的手動了一會兒,見耿力沒反應,便說:“哥,它怎麽了,它生氣了嗎?要不你剛弄過?”耿力說:“小壞蛋,哥這兩天身體不好,好了以後,回去好好陪你玩。”
出院的那天,也就是耿力離開政委家的時候。當軍務股通知他收拾東西,由車送他到炮連時,耿力怎麽也難接受這樣的事實。一個十九歲的少年,還意識不到自己的錯,只以為自己做的事是重感情的,講義氣的,又是為政委的兒子打的架,政委怎麽也不會給自己一個處分。離開的時候和來時一樣,有不舍與不情願的成份,收拾每樣東西都覺得沉重,動作緩慢而凝滞。這些天,衣物和學習用品都和傅小豐混的在一起了,把它們分開,覺得是把一個完整的物體活活的撕裂,這物體又是有生命的,撕開時就是鮮血淋漓。提着包,走出政委家門時,外面是初春的陽光,氣候也是清寒的。去年這個時候,剛從新兵中隊到炮連不久呢,恍然竟是一年了,一年的軍營生活,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麽改變,一切都仿佛和一年前一樣,天天月月的日子,是在身後這幢房子裏的一間房內和一個少年度過了。政委的妻子在身後感傷地說:“小耿啊,先到那邊待一陣子,等事情平靜了,我再求政委叫你回來。”耿力卻沒有一句話語,哽咽着,轉過身,已是滿臉淚水。
打架的事情鬧得很大,地方那些小痞子的家庭大部分都是官僚後代,有背景的,一直在往上告。事情驚動了上層。最高層就如何協調軍警民糾紛下達了指示。那一年,集團軍、師、團都被軍區給予通報,團政委被記過處分,警偵連被記大過處分,連長降職處分,耿力、小王等記過處分。政委保了耿力幾人,記過只是面上讀了,但沒有記錄在檔案。小王及其他兩位戰士當年退伍回去。耿力退回高炮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