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準看
不準看
“我先說正事。”燭朦拉回了唐嘉飄飛的思緒,“那個黑衣人也是合體期,做過僞裝,我看不透他的真面目。他消失在一個傳送陣,但我不知道這傳送陣是不是單向的,傳到哪裏,就先回來了。”
“合體期當世我記得就五個啊。我師父,魔界魔君,一位隐世散修,天祁宗宗主齊祺,還有一位黑蛟。”
所以誰能看蝼蟻一樣看着鬼界鬼王呢?
“他身上死氣很重。而且我看他像是剛突破合體期不久。”
“可能急需鞏固的東西。”唐嘉脫口而出,和燭朦相視。
兩人心有靈犀同時脫口而出:“拍賣會。”
燭朦帶着唐嘉閃身就來到了拍賣行最高樓,紅紗剛倒好三杯茶,笑意盈盈看着兩人,“閣下又來了啊。”
“鵑泣血。”燭朦直接道。
“線被斬斷,紅紗也沒辦法。”紅紗搖了搖頭,無奈道。
“不過——”她拉開了椅子,扶着唐嘉的肩膀讓人坐下,指尖劃過了俊俏的臉蛋,“主人算盡天機,道公子是濟世之人,讓我助你們一臂之力。”
唐嘉只覺得手腕一涼,上面已經纏繞了一條小蛇。
燭朦一直在忍,從紅紗對唐嘉動手動腳起就一直在忍,要不是知道了唐嘉對他有意,他又不能讓唐嘉誤會,只能不自己醋別人了。
他只是彎唇一笑:“紅紗,我也天機算盡,你将來的伴侶,或許是升天之物呢。”
紅紗微微一愣,轉而笑得傾城:“那奴家借公子吉言了。”
升天之物?這像是誇人的話?唐嘉看看這一人一妖,捉摸不透了。
Advertisement
“此地無銀,此地旖旎,三百兩金,否不放行。”女聲魅惑人心,經久不息,回音聲聲。
“那是何地?”唐嘉起身,左右看不見紅紗的身影了,向燭朦問道。
“魚龍混雜之地,你得跟緊我。”
燭朦一把抱起了唐嘉,來到了昨夜的傳送陣,用法術幻化作白布,遮蔽了唐嘉的視線。
“這是何意?”唐嘉不解,燭朦放下了他,和唐嘉緊緊地十指相扣,對着守門人出示了令牌。
洪亮而帶着敬畏的聲音響起,綿延百裏:“貴客到——”
唐嘉只覺得自己又被托了起來,莫約是坐在了燭朦的腿上。他的眼睛被一條加了法術的白綢蒙住了,越來越不甘心。
怎麽什麽都瞞着他呢!
燭朦自然不想讓過去如此純潔的他——唐嘉,看見眼前群魔亂舞的場面。
這裏是無序之地,弱肉強食,不憑本事便憑家世財力。強者如神袛般被尊奉,弱者如蝼蟻般被踐踏。
燭朦變換了衣裳,帶上了面具,只露出好看的唇。
“轎子?”唐嘉問道。他似乎還聽見了跪拜的聲音。
“嗯。其他少聽,這裏污言穢語挺多。”燭朦道,有些憂傷。
這時還沒有镂光閣,還沒有他的産業鏈。他千年來的辛苦付出,回到過去,都是一場空,他現在只有一個自己。
“嘶嘶”的蛇聲自手腕上傳來,搖搖擺擺的轎子停了。
燭朦眯眼看着對面的轎子,轎子上的黑袍人,攬緊了唐嘉。
對面顯得有些自大,伸手出示了令牌。
紫色配金邊,引得周邊人或是什麽妖魔倒吸一口氣,跪了下來。對,一言不合就下跪好像是這裏每一個常客的習慣。
跟他比段位,練個三千年再說。燭朦冷笑出聲,通訊詢問閻宴:“介意我直接殺了他嗎?”
反正這裏是無序之地嘛。
閻宴正和美人玩呢,聞言一懵,着急忙慌回答:“不行不行不行,他手上有好多亡魂和鬼界命脈,不能殺。”
“什麽?”這燭朦有些沒聽懂。
“就是他死了,可能一些鬼界通往外界的傳送陣會永久關閉,好些鬼修也會斃命,好些還未入輪回的亡魂會消散。”閻宴鼓足了勇氣。
“他……他是……生死簿判官,而且,那禁術……”
怪自己貪玩,督察不力,後知後覺,崔不暝已經大功将成,将鬼界洗牌了。
鬼界官職同人間說的陰曹地府差不多,不過除了管理人間亡魂,也管鬼修罷了。位高權重者,手握生殺大權,尤其是像生死簿判官這種。
早年就有高層利用職權肆意妄為,彙集人間亡魂的怨氣修煉,一飛沖天,卻是對三界平衡的大破壞。
大鬼吃小鬼,這樣的食物鏈,早就被禁止廢除了。而引誘普通亡魂堕入鬼修,也是罪當斬首的。
閻宴這鬼王當的……燭朦揉了揉眉心,舉出了自己的令牌。令牌全黑,似深淵一般,點綴暗紋和金粉,低調而奢華。
對面那判官似乎驚呆了,下了轎子畢恭畢敬俯首,差人去傳達口信。
——
天崖雲宮,薄霧缭繞宛如仙境。
“我都不知你何時做了這種樣式的令牌?大乘期?”說話那男人一身花花綠綠,五顏六色像是打翻了的彩墨,揮着騷包的彩扇子,話語裏滿是疑問。
“滾邊去,野雞!”坐在高位上的人一襲黑衣曳地,手一擡,竟是将男子毫不留情地擊飛了。
殷池瑜擰着眉看着無序之地的影像。
她怎麽知道為什麽那人會有這樣的令牌,自己構思了但還沒做出來呢!而且,那似乎還是用自己的真麟制作的,她怎麽不知道自己拿了片真麟做這令牌?!
這太奇怪了,有時間定要會一會那人。而且按照她自己設定的令牌的意思,紫色是合體期,黑色……不就是大乘期嗎?當世不是還沒有出現大乘期嗎?
秀眉蹙着,殷池瑜暫時決定按兵不動。
被她喚作“野雞”的男子已經站了起來,撣去身上的灰塵,盈盈一笑:“你這樣可找不到伴侶的,小瑜兒~”
疾風襲來,他已經從天崖邊落下去了,當然,這是常事,附近的妖已經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