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建房房
第26章 建房房
“安安小朋友, 我們要把自己的玩具和零食都交上來哦,”方村長委婉地重複了一遍節目組的要求。
喻安安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心想, 村長長為什麽要跟他這麽提要求呀,他明明沒有帶吃的和玩具來呀。
于是幼崽奶聲奶氣的又重複了一遍:“安安沒有帶次的,也沒有帶玩具哦, 安安是懂事的乖孩子, 上次村長都說過了, 這次安安就特地沒有帶來啦~”
村長有些無奈地看了郁安安一眼, 如果不是他正抱着兔子玩偶, 看幼崽這麽一本正經地回答自己的問題, 他幾乎都要相信了。
“安安不是抱着一個兔子玩偶嗎?安安要聽話,把這個玩偶也交上來呀。”雖然喻安安有點難搞,不過上次節目的經驗告訴村長,其實安安也就是看着嬌氣愛哭, 實際上還是一個很好溝通的寶寶,所以他也就這麽直說了。
只是村長沒想到的是, 他這話仿佛立刻就敲響了幼崽的警報,幼崽一下子就後退了兩步, 躲在祁瀾身後警惕地看着他道:“糯糯是安安的好朋友,安安不會把糯糯交上去的, 糯糯才不是玩具呢!”
幼崽的邏輯讓村長理解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不免就有些哭笑不得, 無奈道:“安安聽話,玩偶也是玩具的一種, 按照規定是要把它交上來的,這也是上次節目結束的時候我們都說好的, 你看其他的小朋友都已經聽話地把玩具交上來了。還有,蓉蓉姐姐帶的芭比娃娃玩偶不也被交上來了嗎?”
沒想到一貫膽小怕生的幼崽,此刻仿佛是突然有了勇氣一樣,向村長揮了揮小拳頭,堅定地說道:“安安才不會交上來呢,糯糯是安安的好朋友!是朋友不是玩具,安安對朋友很好,不會背叛朋友的。”
“糯米糍對安安來說是和鍋鍋一樣重要的好朋友!安安都沒有把鍋鍋交上去,又怎麽能把糯糯交上去呢?”幼崽義正辭嚴地為自己辯解道。
幼崽拿祁瀾舉的這個例子并不算好,祁瀾聽了這話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但他這麽一舉例,倒也的确讓大家弄懂了他的思維模式。
【搞了半天,原來是安安懷裏的兔子玩偶叫糯米糍呀,難怪上次瀾神做了一個抱着的動作,安安就猜出來了答案,現在大家都知道喽,不再是他們的小秘密啦。】
【瀾神居然背着我們連這個都知道,安安看來的确很喜歡,也很信任瀾神呀。】
【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瀾神喜提和糯糯一樣的待遇哈哈哈。】
【瀾神:你敢把我交上去試試?】
“這個……”方村長求助地看向遠處的導演組工作人員,以目光詢問他們這個事情應該怎麽算。
導演組也傻眼了,沒想到幼崽居然這麽真情實感地對待一個玩偶,但是他們雖然能夠明白幼崽的意思,也不太能理解幼崽的行為。
而且規矩就是規矩,如果只有喻安安不遵守規則的話,其他被沒收了玩具的小朋友,尤其是同樣被收走了芭比娃娃的邵蓉蓉該有意見了吧。
“安安,我們還是需要遵守規則哦。”喻成洲看出了節目組的局促,主動站出來緩和氣氛,摸了摸幼崽的發頂,道,“聽村長叔叔的話,把我們的糯糯交出去好不好?”
陽光下,幼崽緊緊地抱着懷裏的兔子玩偶不肯松手,小兔子的眼睛是和喻安安一模一樣的琥珀色,看起來倒還真的像一對好朋友一樣。
“糯糯是安安的朋友,安安不會就這樣抛棄朋友的!”喻安安沒想到粑粑也不理解自己,失落地低下了頭,沒忍住哭了起來。這一次甚至不是和幼崽平時那樣小聲的哭泣,而是聲音直接就控制不住。
“安安,別哭了安安,”祁瀾感覺自己似乎是此時在場的所有人中,唯一一個能夠理解幼崽的人,半蹲下來靠在幼崽的耳邊道,“糯糯是你的好朋友,沒有任何人能搶走糯糯。”
【安安哭得我心都要化了。想想我自己玩棉花娃娃的時候,其實也和安安玩兔子玩偶一樣的真情實感,安安把糯糯當自己的好朋友,糯糯要是被人帶走,真的會很痛苦的吧。】
【天哪,老阿姨見不得這種場面,尤其是看着安安和糯糯一樣的琥珀色眼睛在哭的時候,節目組怎麽能忍心把安安和糯糯分開呢?他們明明就是好兄弟啊!】
【雖然規則很重要,但是真的不能為了安安通融通融嗎,安安還這麽小,節目組就不能重視一下這個年紀的幼崽的童心嗎?】
“嗚嗚嗚,鍋鍋,安安不能沒有糯糯,糯糯也不能沒有安安。”喻安安哭着抗拒道。
祁瀾也不顧自己的潔癖了,伸手拿袖口替幼崽擦了擦眼淚,勉強放柔了聲音哄道:“沒有人能帶走糯糯,沒有人能把安安和糯糯分開。”
聽到這話的村長不免遲疑了一下,雖然他也很見不得喻安安哭,但是規矩就是規矩,祁瀾這樣會讓他們很難做的。
方村長正想再和喻成洲以及祁瀾溝通溝通,就聽祁瀾接着又道:“但是安安既然和糯糯是好朋友,是不是也希望糯糯過得好一點呢?”
幼崽不知道祁瀾突然這麽說是為什麽,但還是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安安也知道我們是去海邊露營探險的,但是糯糯是小兔子,糯糯是不會游泳的,萬一掉到水裏就會遇到危險,”祁瀾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道,“而且這幾天我們會過得很辛苦,畢竟是野外探險,安安舍得讓糯糯過得這麽辛苦嗎?”
“我們可是住在沒有四面牆的茅草房子裏,如果糯糯和我們一起住的話,糯糯肯定會淋雨的,糯糯要是淋雨了可是會感冒的,你說是不是啊安安?”祁瀾簡直拿出了對待科學研究的嚴謹态度來向喻安安解釋不能留糯糯在身邊的原因,就算是糊弄也是誠意滿滿的糊弄。
祁瀾臉上的神情實在是太鄭重其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學術講座上進行彙報呢。
【天吶,我要笑死了,瀾神居然也能這麽一本正經的說謊啊?】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還有什麽算愛!】
【但是站在崽的角度,我感覺我可能真的會被瀾神這番話說服,聽起來還挺可信的,當然前提是那不是一個兔子玩偶,而是一只活生生的小兔子2333】
幼崽圓溜溜的眼珠轉了轉,像是在仔細思考祁瀾的說法。
鍋鍋說得好像的确有道理,要是淋了雨,安安都會生病的,就不要說更加小小的一個的糯糯了!
“好吧,鍋鍋說的對!”幼崽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道,“糯糯要是和安安一起有參加戶外探險,說不定會被大怪獸捉走喔!”
“村長蜀黍,如果安安把糯糯暫時交給你,你能保護好糯糯嗎?”幼崽眨了眨滿是水霧的大眼睛,充滿希冀地看向了方村長。
大概是喻安安眼心裏有明顯的信任和渴求,方村長無端地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格外沉重。
他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能夠理解喻安安的想法了,也許對于大人們來說,保護孩子們的童心同樣是很重要的事情,既然喻安安把他的兔子玩偶當做夥伴,那麽他們作為大人,或許也應該尊重孩子們的想法,而不是簡單地把玩偶們當做玩具。
“放心吧安安,村長叔叔會保護好你的好朋友糯糯的。”方村長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這麽回答道。
“太好啦!”喻安安高興得笑了起來,漂亮的眼睛都彎了起來,剛才的沮喪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幼崽在節目裏又一次向方村長生出了自己的小手,小拇指朝上對他搖了搖。
“村長長要和安安拉勾勾,拉了勾勾以後就不能說謊了呀!”喻安安的臉上帶着對誓言的深信不疑,以及這個年紀的幼崽臉上很少出現的嚴肅認真,好像他在做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樣。
“好,村長和安安拉鈎鈎!”大概是幼崽的情緒實在太有感染力,方村長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都被傳染了,于是也伸出了小拇指,扣上了喻安安的小拇指,他作為節目的主持人,自然是對每個孩子的習慣和口癖非常了解的,在回去之後也複盤了上一期節目,因此這時候能夠主動地接上喻安安的話,“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一百年不許變!”幼崽孩子氣地重複了一遍諾言的最後一句,“那安安就把糯糯交給叔叔了,叔叔要和安安一樣好好照顧糯糯呀!”
雖然幼崽還是不太想把糯米糍交出去,但是既然村長叔叔已經答應他了,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于是喻安安戀戀不舍地将糯糯抱在懷裏,低下頭“啵”的一聲,在糯糯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糯糯跟着村長叔叔的時候,也要像跟着安安的時候一樣乖乖的呀~”喻安安在糯米糍的耳邊小聲囑咐道,“雖然糯糯沒有跟安安在一起,但是安安一定會想念糯糯的,糯糯也要想念安安哦!”
接着幼崽就又看向了方村長,問道:“村長蜀黍這一期節目是幾天結束呀?”
“這次的節目是4天哦!”喻安安帶來的玩偶這個問題終于解決了,方村長心中的一塊大石也就落地,故而笑眯眯的回答道。
“好!”幼崽最後鄭重其事地對糯糯說道,“4天以後安安就來接糯糯了哦,糯糯一定要乖乖等着安安呀!”
方村長沒想到喻安安問這個問題,竟然是因為這件事,不由無奈地笑了一聲:“放心安安,叔叔保證4天以後你的糯糯和現在一樣好。”
【天吶,崽對糯糯真的好有信念感呀!】
【好羨慕崽這種把玩偶當做好朋友的無憂無慮的心态啊,太可愛了】
【感謝瀾神站出來維護了安安的童心,也感謝方村長最終get到了瀾神的意思!】
“好了,現在大家身上都已經沒有零食和玩偶了,我們就開始搭建自己的房子吧!”方村長揉了揉幼崽的發頂,站起來繼續主持流程道,“不過也請大家不要擔心,節目組已經把每一組搭建房子需要用到的材料都給大家準備好了,選擇了茅草屋的家庭也是一樣,這期節目不需要我們自己去叢林裏撿材料來建房子。”
幾個大人們對視了一眼,顯然都聽見了村長嘴裏的關鍵詞“這期節目”,這意思豈不是說,也許接下來的節目,他們的房子甚至需要自己去撿材料來建造嗎?
祁之遠怨念滿滿的看了自家老友一眼,要不是被他邀請來上節目,自己才不用在這裏參加《變形記》呢。
喻成洲假裝沒看見祁之遠怨念滿滿的眼神,主動帶頭往露營地的方向走。
“你真的确定我們可以搭出來嗎?”在走向露營地的路上,祁之遠看着手中只有一張成品圖的圖紙,十分懷疑地說道,“這根本就不算圖紙呀,沒有內部構造、搭建方法和比例尺,甚至連三視圖都沒有,這不是全憑想象嗎?”
要不是這裏沒法用電腦,他高低得打開cad制圖。
【啊啊啊,祁老師在說什麽呀?本工科人感覺遭受了一萬點暴擊……】
【比例尺和三視圖我真的笑死了,這個環節也算是為難祁老師和喻老師兩個人了哈哈哈!】
幼崽對他們即将面臨的挑戰全然不知,一邊走一邊牽着祁瀾的手,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到從沒有見過的大海邊上,高興得連剛剛和糯糯分別的愁緒都忘記了!
“小心點,走路要看路。”祁瀾一把拉住差點沒看到路上的坑被絆了一腳的幼崽,再次提醒道,“你說你什麽時候能學會好好看路呢?”
喻安安無辜地眨了眨大眼睛:“鍋鍋都說了會保護安安的啦!”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有祁瀾在,他才不需要考慮這麽多呢。
“那我也不能一直這麽保護你呀,”祁瀾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安安總要學會自己看路。”
“鍋鍋都和安安拉了勾勾了鍋鍋,當然可以一直保護安安啦。”幼崽撇了撇嘴,覺得祁瀾這麽說只是為了敷衍自己!安安才不會上當呢!
“哥哥不是這個意思,”祁瀾對幼崽不當回事的态度覺得有點頭疼,無奈地解釋道,“哥哥的意思是,安安總要長大,哥哥現在可以保護安安,但也不可能保護安安一輩子呀。”
但是一輩子對只有5歲的幼崽來說,實在是太漫長了,祁瀾也不知道思維簡單、想法單純的幼崽,到底能不能理解一輩子這個詞語。
果然,這個問題令幼崽費解地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瞳仁裏滿是霧氣。
“一杯子?什麽是一杯子呀?”喻安安不解地看向祁瀾,“安安沒有給鍋鍋杯子呀?”
祁瀾沉默了一下,最終決定放過這個問題。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至少在幼崽還小的時候,他還是可以繼續保護幼崽的吧。
【哈哈哈哈,這段話我要笑死了!】
【感覺崽完全沒把瀾神的話當回事兒呢。】
【震怒,誰說不可以一輩子的了,他們關系這麽好一定可以長長久久一輩子的呀~】
【樓上的你在說什麽呢!我們安安還是個寶寶!】
【你想什麽呢姐妹,我說的是兄弟情啦,兄弟情!】
露營地在海邊沙灘和叢林交界的地方,是一塊相對比較幹淨的草坪,地質也不是沙子,而是柔軟的泥土,比較适合紮營。
其他兩組苦哈哈地将自己背來的帳篷倒出來,在地上開始研究到底要怎麽把這些布料和支架組裝成一頂帳篷,而喻成洲和祁之遠則是對着節目組堆在一邊的木頭、棕榈葉和麻繩犯了難。
這些東西到底要怎麽用啊!
他倆雖然從小就是天才,沒有什麽做不成的事情,但這才第2期節目,就又遭遇了一次滑鐵盧。
兩個人都是理論水平遠遠大于動手能力的技術宅,想要将這堆原材料和圖紙上的最終産品聯系在一起,實在有些困難,雖然喻成洲知道,其實也有一些荒野求生節目裏會展現怎麽去用這些海邊的原材料搭建房子,但是他們平時工作這麽忙,怎麽會有空看這些節目呢?
【心疼喻老師一秒鐘,不能再多了。】
【感覺節目組最開始設計這個茅草房子,可能是想着給秦銘導演準備的吧,畢竟我記得秦導好像從前拍過一部荒野求生相關的紀錄片,說不定還對怎麽搭建茅草房子有點了解,其他幾組對這種事情肯定是一竅不通啊。】
【那也沒辦法了,自家崽崽選的房子哭着也得搭完吧哈哈哈!】
有了上次失敗的經驗教訓,兩位爸爸回去以後或多或少都進修了一下廚藝,只是沒想到這期節目考驗他們的并不是廚藝,而是這種事情。
“到底要怎麽開始啊。”祁之遠欲哭無淚地看着這一堆材料,覺得拿哪一個開始都不合适。
喻成洲和他比起來倒是冷靜的多,他拿着圖紙,目光在圖紙和這堆木頭之間反複游移,猜測道:“我感覺,這堆木頭應該是做支架的,然後只要把這些支架固定在地上,又把這些棕榈葉鋪在頂上,然後用節目組給的繩子把它們捆好應該就可以了吧?”
兩個大人分析了一頓以後,覺得就按照喻成洲說的辦法先試試看再說。
只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就連将木頭變成支架這一步都非常困難。
節目組所提供的真的就只是最基礎的原材料,這些木頭粗細長短各不相同,而房子至少得是每根柱子一樣高吧,他們就連幾根一樣高的、可以作為主要支架的木頭都找不出來。
“不會得自己拿鋸子鋸一下吧。”祁之遠看着遠處的工具箱,沉默地道出了真相。
“應該是的,開始吧,”他話才剛說完,就見祁瀾已經把工具箱提了回來,并且從裏面翻出了鋸子,将鋸子遞給了自家老爸,“把這4根最粗的大概鋸成一樣長,我們就可以當做房子的主梁了。”
【救命啊,我怎麽覺得瀾神這麽像一個冷酷無情的監工。】
【樓上的你無形中已經道出了真相,瀾神為了完成崽崽的願望搭出一個茅草房子,已經開始迫害自家老爸了2333】
鋸木頭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對喻成洲和祁之遠兩個技術宅來說就連把木頭鋸成四根一樣長的也花了不少時間,不過到底是完成了。
兩個大人直接就想把木頭紮在地上,只是花了半天時間都只能勉強插進地面一點而無法固定住,這樣的支架一吹風肯定會倒,不由又犯了難。
“不對不對喔!”喻安安嚴肅地站了出來,指着被喻成洲戳了一個小洞的地面道,“粑粑,洞洞不是這樣弄出來的喔~”
“那安安說應該怎麽弄呢?”喻成洲沒想到自家一向不着調的幼崽竟然也有看法,雖然覺得幼崽很難說出什麽很有道理的話來,也還是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很配合地聽他的意見。
喻安安從森林邊上撿起一塊尖尖的石頭,蹲在他們準備紮營的地方,認真的挖起了洞,一邊挖洞還一邊認真的說:“洞洞要挖得又小又深,然後把木木插進去才能夠插得穩哦!房房的地基都是醬紫的呀!”
【哈哈哈,我還以為咱安安啥也不知道呢,崽竟然還知道地基這麽複雜的詞!】
【沒想到安安平時看起來懵懂又遲鈍的,其實小腦子裏也是有點東西的呀,至少這一刻我感覺安安比喻老師和祁老師這兩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人有常識。】
喻成洲驚訝地看着認真挖洞的喻安安,不得不承認,自家崽崽說的好像有道理。
拿石頭挖一個深深的小洞出來,然後把木頭插進去,再用土把周圍都填實,的确比自己這樣生插要牢固得多。
“安安真聰明!”喻成洲誇獎了一句,也去森林邊上撿了幾塊石頭回來,給每個人分了一個,“安安想出了這麽好的辦法,那我們就每人挖一個洞吧,大家注意要把洞的位置挖得盡量四方一些、規整一些,之後才好搭支架。”
得到了肯定的幼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雖然安安是一個笨笨的崽崽,但是也想幫到粑粑呀~
喻成洲覺得幼崽應該是在家裏一個人看電視的時候,偶然看到過這類節目,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至少這樣就說明幼崽并不是單純的悶在房間裏,而是也有一些自己的愛好,哪怕是看電視也很好了。
但是祁瀾卻知道,幼崽或許并不是從什麽荒野求生節目中學到的知識,而是在看工程力學和建築學相關書籍的時候,明白了地基是怎麽一回事,這才在這個時候觸類旁通。
于是,祁瀾拍掉了手上的灰,揉了揉幼崽的發頂,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安安是不是也想過,要和成為飛行器設計師一樣成為建築設計師呀?”
幼崽眨了眨眼,沒想到鍋鍋連這個都知道,鍋鍋果然好厲害呀!
“鍋鍋好聰明呀,”幼崽點了點頭,道,“安安的确有想過喔,不過安安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在幼崽的眼裏,他喜歡建築設計和飛行器設計都遠不如粑粑麻麻鍋鍋解潔喜歡自己的領域來的多诶。
“安安當然可以的,”祁瀾失笑道,“不管安安想做什麽,都按自己的想法來就好了,哥哥永遠支持安安。”
雖然幼崽對地基有一些理論研究,但實際操作起來還是很難,尤其是石頭又鋒利又粗糙,對幼崽嬌嫩的皮膚來說,實在是太致命了,而且挖洞需要的力氣并不小,喻安安才這麽挖了一會兒就感覺自己的手臂酸酸的,手指上的皮膚也好痛痛哦。
喻安安還想勉強繼續,結果卻被祁瀾一把握住了腕子:“安安是不是手疼了?”
祁瀾不由分說地拿走了幼崽掌心的石塊,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眼前檢查了一下。
就見幼崽柔嫩的肌膚上已經磨破了皮,甚至形成了幾個小小的水泡,看起來就很疼。
一開始沒人關心還好,眼下有了人關心,幼崽的小眉頭幾乎是立刻就擰成了川字,祁瀾能看得出他在勉強忍痛,一副馬上就要哭了的樣子。
“安安想出這個辦法已經很厲害了,剩下的就讓哥哥和大人們來做就好了。”祁瀾心疼地握着喻安安的手,四面看了看哪裏有清理工具和創口貼。
“安安先忍一下,哥哥去問問工作人員有沒有醫藥箱好不好?”祁瀾替幼崽手上破皮的地方吹了吹,勉強安撫了一下幼崽的情緒,然後起身找到了周圍的工作人員,詢問他們有沒有醫藥箱。
根據祁瀾的經驗,這種節目雖然名為戶外探險,主打一個自力更生,但也會注意保障上節目的人的人身安全,醫藥箱肯定是常備的,結果幸好也不出他所料。
“哥哥給安安處理一下,安安之後就別再拿着這個石頭了好不好?”祁瀾慶幸自己雖然在學校裏不怎麽聽課,但好在以他的智商水平,一心n用完全不是問題,在醫藥衛生講座的時候,他雖然在做自己的事情,好歹也将來培訓的醫生所講授的基本疾病和外傷的處理方法給記住了。
“可能會有點痛,需要安安忍一下,弄完了就不痛了。”
祁瀾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小心翼翼地給幼崽沖了一下。
清澈的水流沖掉了傷口上的泥沙,但是也理所當然的激起一陣疼痛,幼崽鼻子都皺了起來,倒吸了口涼氣,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一大滴掉下來,砸在認真給喻安安處理傷口的祁瀾的手背上。
在小聲哭泣的貓咪面前,沒有人能忍住不心疼,祁瀾擡起袖口替喻安擦了擦眼淚,好在沖水的這個過程并不長,接着他拿出碘伏棉簽給喻安安破皮的傷口消了消毒,就給他貼上了創口貼,全程不超過三分鐘。
“安安就在旁邊休息休息,給哥哥和大人們加油打氣好不好?”确認幼崽的手已經被完整地包了起來,祁瀾帶着他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下來。
“可是安安好想幫忙呀。”幼崽的情緒仍舊不太高的樣子,被“排斥”慣了的幼崽對這樣的事情分外敏感,因為沒能幫到大家感到有點自責。
“安安想出了這麽好的辦法,就已經是最大的幫忙了呀,”祁瀾大概知道幼崽在想什麽,這位很少會笑的冰山少年為了讓喻安安開心起來,甚至努力擠出了一個笑來證明自己的話,“哥哥還是第一次住這樣有趣的房子呢,我們的房子能這麽快搭起來,都要感謝安安的好辦法呀。”
“原來鍋鍋也是第一次住這麽棒棒的房房呀!”幼崽終于破涕為笑。
在幼崽看來,祁瀾的“感同身受”比任何言語上的安慰都要有可信度。
【天吶,瀾神也太會了吧,居然想出這樣的謊話來騙崽!】
【樓上的這怎麽就是謊話了呢?我們瀾神明明就是真情流露,你看他都笑了。】
【瀾神笑了,我也笑了,我只要是一個姨姨,就不可能克制我的姨母笑,要不是瀾神笑了,我都要相信瀾神說的是真的了。】
【啊啊啊瀾神這個哥哥真的當的太稱職了,崽手破皮了喻老師都還沒什麽反應呢,瀾神居然是第一個反應過來還給他處理的!】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安安也不是那麽笨笨的呀,我感覺安安其實也挺聰明的,一般的小朋友就算看了荒野求生節目,知道要這樣搭茅草屋,可能這時候也想不起來要怎麽做吧?】
雖然茅草屋和另外兩組抽到的帳篷相比是最原生态的那一個,但因為喻安安很快提出了合理的打地基方式,他們的進度竟然不比另外兩組慢多少,畢竟另外兩組也是第一次搭帳篷,光是分清帳篷的上下左右,就花了很長的時間。
在喻安安指導了幾個大人打洞以後,他們組合的速度就明顯加快了,将作為地基的4根主要木頭紮到地底以後,搭茅草屋就變得容易得多,把剩下那些較細的木頭同樣鋸成差不多的長度固定在四根主支架上,又用繩子纏起來以後,房子的骨架就初具規模了。
“不對哦,不對哦!”在旁邊默默看了一會的幼崽,突然又皺起了眉頭,指着房頂說道,“醬紫搭骨架的話,要是下雨排水會不好的呀,房頂得做成兩邊稍微斜一點的呢。”
現在房屋的抗水排雨能力已經提高不少,城裏的房子其實很多都是平頂的,只不過在平頂的設計上增加了一些細節以便排水,具體的喻成洲并不清楚,但總之已經很少像從前一樣房頂是斜頂的了。
因此聽到喻安安這麽說的時候,喻成洲不由遲疑了一下,難道幼崽在什麽時候看了斜頂的房子,所以就記住了嗎?
居然還會思考這麽複雜的問題,這還是他們家簡簡單單的幼崽嗎?
不過思維變得複雜,對幼崽來說也算是件好事,畢竟他們家安安實在是太單純了。
雖然将房頂改成斜着的遠比保留現在的平頂要來的複雜,喻成洲還是打算滿足喻安安的要求。
【天吶,沒想到崽懂得這麽多,居然還考慮到了下雨要排水的問題。】
【笑死,不過感覺崽是做了個無用功,節目組既然敢選在海邊拍攝,又給他們成了露天房子,應該是提前看好天氣預報,選了不會下雨的日子吧】
【沒事兒,挺好的,這樣就可以喜聞樂見的看見這一組無緣第一然後自己整飯吃了,我倒要看看他們這一期節目裏做飯水平有沒有進步!】
祁之遠目瞪口呆地看着好不容易把房子建成了平頂,卻又開始拆房頂的喻成洲,以及非常配合地幫忙扶梯子的自家兒子,感覺這個組裏只有自己一個清醒的人了。
但是當他看向一臉星星眼地坐在旁邊,奶聲奶氣地舉着小拳頭喊“加油”的幼崽的時候,心裏那點微妙的不爽,也很快就消失了。
畢竟,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拒絕幼崽的眼神呀!
本來想抵制多餘勞動的祁之遠一下子就服軟了,拆起親手綁好的房頂的速度比誰都快。
【笑死,雖然祁老師一句話也沒有說,我依然從他眼神的變化裏看出他內心的糾結過程,這也太好笑了。】
【雖然祁老師和瀾神性格完全不一樣,不過感覺他們在寵崽這方面也差差不多嘛,和瀾神一樣,都是為了可愛的安安可以沒有原則的那種人呀。】
喻安安并不知道自己一個小小的要求讓幾個大人的心思都千回百轉,他只知道,如果房子建成平頂的,想要排水就需要搞一些額外的設計,要麽把屋頂在外牆四周挑出,形成挑檐進行無組織排水,要麽在屋頂設置與屋面排水方向垂直的縱向天溝将雨水排入地下排水系統①,總之不管怎麽弄都好麻煩,現在在野外根本就沒有條件開展,所以當然只能把屋子改建成斜頂了啦!
一行人費了很大功夫才終于将房頂改造成了喻安安滿意的款式,作為總監工肩設計師的喻安安,高興地把小手都給拍紅了:“粑粑、鍋鍋和祁蜀黍真是太厲害了!房頂的木頭搭好,我們就可以鋪葉葉啦!”
【哈哈哈,你的氣氛組崽崽雖遲但到!】
【我們崽哪裏嬌氣了!這樣的房子給其他小朋友住,別說是住了,就連搭房子肯定都不願意的,我們安安卻能這麽配合,明明就是小天使呀~】
“安安真聰明,這樣要是下了雨,我們就不用怕屋頂被雨水壓垮了,”祁瀾大概能猜到幼崽為什麽要提議将屋頂改成斜頂的,揉了揉幼崽的發頂鼓勵道,“安安如果願意,一定能成為很棒的建築設計師的。”
“晚上安安要和鍋鍋一起看星星睡覺覺!”房子還沒有完全搭好,喻安安也已經忍不住開始暢想晚上的幸福生活了。
但和喻安安相比,祁瀾要現實得多。
雖然現在已經是初夏,天氣并不算冷,但這裏畢竟是海邊,沒有內陸溫暖,他們的茅草房子也沒有四面牆壁,只能用葉子勉強擋一擋風,節目組确實沒有那麽絕情,還是給他們準備了現代化的睡袋的,但光靠睡袋,晚上也不知道會不會冷,幼崽身體嬌弱,吹了風會生病的。
不過考慮這些也沒有用,祁瀾只能未雨綢缪地指揮自家老爸道:“這裏還有點空隙,再加一片棕榈葉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多擋一點風是一點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