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快錢
快錢
齊媚又做夢了。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出場人物。
母親猙獰的臉，笑着哭着；父親震驚的臉，滿是厭惡恐懼。大片的紅染滿眼前，刀子刺進皮肉的聲音不斷重複。
一股溫濕，刺刺的觸感從臉上漫延，齊媚霍然睜開眼睛。小呆在旁邊賣力地舔舐着她的臉，像在替她做清潔工作。
“小呆。”她開口喚黑貓。
黑貓聽到聲音停下了舔舐。它沒理會齊媚的呼喊，徑直從床上跳下來，甩着尾巴走到窗邊，跳上窗臺悠然地躺下蜷起四肢，開始替自己梳理毛發。
齊媚還在奇怪小呆怎麽不叫喊着喂飯，一看鬧鐘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
奇怪，她今天睡得這麽久嗎？江歲晏也沒來叫她吃早餐和午餐。
齊媚掀開被子穿上鞋就下樓找江歲晏。但一樓靜悄悄的，不像有人在的樣子。齊媚又去江歲晏的房間找他，房間裏同樣靜寂，他沒在。
江歲晏出門了？
齊媚只能先行洗漱，再去冰箱找找有什麽東西可吃。
冰箱裏的東西都擺放得很整齊，也沒有異味。中間那層果然放着江歲晏留給她午餐。
齊媚把飯菜從冰箱裏拿出來，本想用微波爐熱一熱再吃，可站在微波爐面前看着那些按鍵又遲疑了，她不會用這個機器。
除了微波爐之外，還可以用明火加熱。但江歲晏也不放心她用火，平時都不許她碰。
江歲晏對她太過溺愛，凡事自己親力親為不讓她插手，導致她有些像生活白癡。很多東西都不會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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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媚覺得麻煩，最後還是直接就着冷氣把飯菜吃完。
桑俊約她今天見面，然而到現在都沒有發定位給她。齊媚翻出手機沒看到未接電話和信息，也肯定不是她錯過了沒接到。
她正要打電話問江歲晏去了哪裏，桑俊就恰巧打過來，并給她發了見面的定位。
齊媚回到房間打開衣櫃，挑了一套長袖長褲換上，準備出門。
小呆聽到動靜，從窗臺跳下走到齊媚腳邊對着她喵喵叫，似乎想找她陪它玩。齊媚彎身抱起小呆，撫摸着它身上柔軟的烏亮毛發：“我要出門了，小呆。你好好看家。”
把小呆抱着下樓來到客廳放下，齊媚又對小呆說：“到時候讓歲晏獎勵你一個貓罐頭。”
小呆見她往屋外走，緊跟在她身後，不死心地喵喵叫，像在挽留她。
齊媚卻很鐵石心腸，不管小呆怎麽叫喚都沒理它，直接打開房門走出去又關上。
剛走到院子，江歲晏就回來了。
“學姐，你這是要出門跟桑俊見面？”
齊媚點點頭：“你去哪裏了？”
“有點事處理。”
“喔。”齊媚應了一聲，繼續往外走。
江歲晏跟在她身後，又問：“留給你的午飯吃了嗎？”
“吃了。”
“你們約在哪裏見面？”
“X城餐館。”
聽到這個名字，江歲晏的腳步頓了一下。齊媚察覺到了，問他：“有什麽問題嗎？”
這個時候選在餐館見面很奇怪，而且還是桑俊昨天才去過的地方。
“他就是在那個餐館跟朋友見面。這麽看來，這個餐館要麽是他經常去的地方，要麽是他朋友開的。”
“等到了之後就會知道。”
江歲晏見齊媚沒有任何遲疑懼怕，忍不住伸手拉住她：“學姐，還記得我們昨天說好的嗎？”
齊媚回頭看他。他的樣子很認真，非常嚴肅，齊媚嗯了一聲：“有不對勁的地方會立刻聯系你。”
看來沒忘記。
江歲晏開車把齊媚載到餐館外的馬路邊停好，對齊媚說道：“穿過巷道就是那家餐館的所在。車開不進去，我就在這裏等你。”
齊媚很聽話地點了點頭。
江歲晏不放心，千叮萬囑了幾遍讓她注意周圍的情況：“一切小心，學姐。”
齊媚只是點頭。
江歲晏拿過齊媚的手機安裝了一個GPS的定位軟件：“以防萬一。還有這個……”說着又從口袋裏拿出一支口紅交給齊媚：“帶好它，絕對不要離身。”
齊媚看着手中的口紅，不解地問：“這是什麽？”
“定位追蹤器。”
“歲晏，你太誇張了。”
“有備無患總比事後後悔好。以後你再做這些危險的事情，我也能及時知道。”
齊媚收好口紅，拿回手機就下了車：“我去去就回。”
江歲晏目送齊媚邁進巷道往裏面走，又打了林之明的電話：“之明，你在那邊記得幫我留意周圍。”
【放心，我就在發廊裏盯着，絕不會走眼。】
“好。”
有聲咨詢社是江歲晏和齊媚兩人之間的秘密，他沒有跟林之明說任何關于咨詢社的事情。
只是說齊媚交了新朋友，但他看那位新朋友不像正派人，想讓林之明幫他一起過過眼。正好他們約了見面，他擔心齊媚會被騙，就讓林之明也跟着幫忙。
林之明以為江歲晏是怕齊媚覺得他管太多煩他，才要背着齊媚找自己幫忙鑒別新朋友，當然十分義氣地拍下胸脯答應下來。
盡管事後他也覺得奇怪。齊媚那個樣子真的能交到新朋友嗎？
他會有這種想法對齊媚來說固然失禮，但以正常人的思維來說又很合理。
如果是真的，他反倒好奇齊媚的新朋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挂了江歲晏的電話沒多久，林之明就看到齊媚的身影出現在巷道。
她左右張望，像在找地方。看到一家寫着X城餐館的小店後，想都沒想就走了進去。
那位微胖的店老板瞧見進門的客人是個超級大美女之後，主動上前熱心地問：“美女，吃什麽？”
餐館裏除了店老板，還坐着三個客人。他們似乎已經吃飽了，一直坐在座位上玩手機。老板既沒有催他們離開，桌上吃剩的碗盤也不去收拾。
這時已經坐在角落裏等齊媚的桑俊向她招手：“秦小姐，這裏。”
齊媚先是跟店老板點了一份蒸餃才走到桑俊那邊坐下：“不好意思，桑先生，我來遲了。”
桑俊熱情地替她倒茶水：“我也剛到沒多久。”
齊媚沒有喝那杯水，而是開門見山地問：“你說的那位醫生什麽時候有空？賺快錢的門路是什麽？”
聽到齊媚的話，再看看齊媚漂亮的眉眼，桑俊有股說不上來的別扭。
齊媚給人的感覺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難道是因為她沒開啓工作模式，所以才和工作時不一樣嗎？
還是因為過于擔心在乎母親的病情和治療費用才會跟平時不一樣？
“那位醫生最近都有空，就是你得快點賺到錢才行。你看看這個。”桑俊把手機從桌面推了過去。
齊媚拿起手機，看到了已經點開的一個視頻。
是……是情S視頻？！
裏面是一段不能公放的愛情動作片。三名女性被蒙住眼睛，擺成各種不雅的姿勢，還被各種淫詞穢語攻擊。
齊媚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急忙把手機推回給桑俊，臉頰染上厚厚一層紅暈，表情又羞又惱：“這是什麽意思，桑先生？”
她的聲音恢複了原來的腔調，但語氣卻變得十分厭惡。桑俊笑道：“這就是賺快錢的門路，出演一次就能有這麽多錢。”說完他擡手比出五個手指。
“這是犯法！”
“秦小姐，賺快錢哪有不犯法的？一次就有五千塊，比你做什麽工作都來錢快。那些小姐一天也未必能賺到那麽多。”
她義正詞嚴道：“我死也不會幹這種事。”
“這是唯一來錢快又簡單的方法，你不想賺錢給母親看病嗎？”
“賺這種髒錢給媽媽治病媽媽也不會高興。你們做這些事不怕被逮捕嗎？”她說着就站起身來：“我不管你們幹這行有多久，但你們這種拉皮條的就應該被法律制裁！”
說完她直接往店外走。
桑俊跟着起身去拉她：“秦小姐，有話好好說。我也是好心想幫你才铤而走險告訴你這個門路，你不要把別人的好心當狗吠。”
“讓別人賣肉算什麽好心？放開我。”她用力甩開桑俊，氣呼呼地往店外走。
在廚房忙碌的店老板不知道外面怎麽回事就吵起來了。見齊媚往門外走，連忙去叫她：“美女，蒸餃不要了嗎？”
“不要了！”齊媚氣憤地繼續往外走，桑俊又上前拉住她的手：“喂，我是看在你長得漂亮，家境又困難的份上才給你指一條明路，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對桑俊熱心幫忙的好印象頓時崩塌，齊媚又再次甩開桑俊：“放開我。你去找別人吧，我不會做的。”
“你都知道我的行當了，我還能讓你回去？”桑俊啧了一聲，向散坐在另外兩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剛才還在埋頭玩手機的兩個男人在齊媚和桑俊發起争執時已經看向他們。接收到桑俊的眼色，兩人一同上前攔住齊媚的去路。
店老板急忙說：“你們不要在店裏亂來。”
桑俊立即回道：“放心，又不是第一次幹這個了。”
前後的去路都被攔住，又聽到店老板和桑俊的對話，齊媚頓時明白過來了。臉上又是一副驚恐駭然的模樣：“你們是一夥的？！”
桑俊哼了一聲：“你現在知道已經晚了。”他說着又上前扯住齊媚的手将她往店外拖。
齊媚沒有任他亂來，立即掙紮着要逃。那兩個男人就負責擋在她前面，一人一只手按住她不讓她掙紮。
就這樣出了店門外，一輛黑色的面包車就開了過來。
開面包車的人是之前那個跟桑俊見面的朋友。他見齊媚生龍活虎地被架出來，問桑俊：“怎麽還醒着？沒喝藥？”
“不妨礙，就是多費點事而已。”桑俊讓前面的男人拉開車門，打算把齊媚丢進去。
齊媚也不是傻子任由他們胡作非為，出了店門就大聲呼救。可救命的救字剛出嘴，另一個男人就用一塊濕手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刺鼻的氣味一下子浸入呼吸道，齊媚意識到自己逃不掉，求生的本能讓她掙紮得更加厲害。可是她越掙紮，意識反而越模糊，很快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