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夥伴
新夥伴
他們在第二天啓程離開瑪莎小鎮,繼續往東南方向走。
其實如果教會和王國真的把全部希望寄予在勇者身上的話,他們現在應該有着類似于龍或者獅鹫這樣的坐騎,但是由于占蔔師的三番兩次的“出錯”,失望已經占據了大部分教會,只有少數人還信奉着可以拯救一切的勇者。
包括無條件崇敬勇者的傻瓜騎士,和妄圖賭一把的王女,好讓國王認識到,他不止一個優秀的大女兒。
法羅因依舊喋喋不休,他已經向安博說完了他小時候的故事,開始說他哥哥的故事,和他不一樣,他的哥哥認為不應該寄希望于任何人,所以他選擇了成為聖殿騎士,前往前線,主動抗擊,同樣的也包括蒂拉莉的姐姐。
安博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嫌棄法羅因太過聒噪,他認真地聽完了他的故事,最後還點評道:“他們很勇敢。”
從小到大受到誇獎的只有姐姐,現在也一樣,蒂拉莉有些沉不住氣,她轉過身說:“我也曾前往過拜姆,可是那些生物......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們,那根本不是人類可以抗衡的東西。”
所以人們才會向神明祈求,而神明給予的回應就是“勇者”。
安博安靜地聽完,最後才道:“可是勇者也不過是凡人,可以是任何人。”
蒂拉莉反駁了他:“不,只有能拔出那把劍的才會是被選中的勇者,那把劍會賜予使用者比肩神明的力量。”
安博歪了歪頭:“好吧。”
迪爾前一天剛剛警告過會有其他抱有目的的人試圖加入他們,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了。
跟蹤他們的人是一個瘦小的女孩,應該只有十幾歲,被迪爾拎着從樹幹後拽了出來,看她髒兮兮的臉蛋和破破爛爛的外套,不像一個冒險者,更像是流浪兒。
在落地後,她反過來就咬了迪爾一口,雖然她有些鈍的牙齒并不能刺穿侍衛長手上厚厚的老繭,但是她死也不松口,兇悍得好似一個被野狼養大的孩子。
侍衛長的脾氣并不算好,眼看着他就要一掌拍碎她的腦袋,安博忽然擡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腕。
也許好看的臉是永遠的通行證,尤其是善良且好看的臉,女孩有些看呆了,她不由自主地松了口,盯着安博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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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博開口:“你在找我嗎?”
女孩摸了摸臉蛋,有些後悔自己現在看上去太過邋遢,她吸了吸鼻涕,努力用上自己學到的為數不多的禮儀:“是的,勇者先生,我叫阿雅,是一名冒險者,我希望能夠加入你的隊伍。”
安博:“為什麽?”
阿雅回答得直言不諱:“為了錢,尊敬的勇者先生。”
安博牽着她站了起來,阿雅整理着自己的已經有了豁口的短裙,好似在整理晚宴的禮服,然後她擡起頭,昂首挺胸,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專業的冒險者。
她還是個孩子,卻已經做起了最危險的工作,可是安博什麽也沒問,他只是繼續道:“我們也許會去看花海,你對花粉過敏嗎?”
看花海?這聽上去和要打敗魔王的勇者一點也不搭配,但是不用問題回答問題是面試的一條規則,阿雅搖了搖頭:“我對任何東西都不過敏。”
安博朝她笑了笑:“好吧,歡迎加入,我是安博。”
對于勇者擅作主張又收了一個随從的事,其他人表現各異,迪爾就差把反對寫在臉上的,且不提這個女孩咬了他一口的事,任何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都會為他的護衛工作增加難度。蒂拉莉也有些反感,或許只是單純的反感髒兮兮的冒險者。而艾爾莎,她就像是個母親一樣,阿雅恰好像是她的小女兒。
至于法羅因,他看起來還是那麽活潑,甚至不會嫌棄阿雅髒兮兮的手觸碰自己擦得锃亮的盔甲。他很好的貫徹着維護安博維護的一切。
但是比起安博,法羅因還是要更關心一點,他看着比他矮了不少的阿雅,忍不住開口:“我想冒險者協會不會答應讓一個孩子加入的。”
阿雅扭過頭,斜眼看他,她拉着安博的鬥篷,神氣地跟在後面,倒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不是所有冒險者都有證件的,騎士先生。”
遲鈍的法羅因并沒有發現她的不屑,他跟了上來,繼續道:“那樣不會太危險嗎?沒有保障,也許會拿不到被克扣的酬勞。”
阿雅揚起下巴:“那你就狠狠地打爛他的臉。”
看來在混亂叢林裏生長起來的孩子有了她自己的一套規則,法羅因轉而問道:“那你的父母呢?”
阿雅皺了眉:“誰知道呢。”
安博卻在此時突然插嘴:“也許你和我一樣,是牧羊犬叼來的孩子。”
阿雅轉過頭,一改笑顏:“什麽?和勇者先生一樣嗎?”
安博點點頭:“會有一些孩子,被給予了特殊的使命,所以他們處處都顯得不同尋常。”
阿雅想了想,開心地挽住了他的手臂:“那我也有可能是勇者嗎?”
“當然。”
他們不過第一天見面,氣氛卻未免太過融洽了一點。蒂拉莉看着二人,始終保持着微微皺眉的神态,似乎是在開玩笑:“他們看上去确實像是兄妹。”
她是矜貴的王女,也至始至終注意着自己的形象,和平民保持着适當的距離,只有法羅因那個傻子才會湊上去,讓污泥沾上自己的靴子。
法羅因并不了解安博的過去,只知道他有一個已經去世的親人,趁着休息的時候,他忍不住同安博套話:“我們也許會相處很久,你已經知道了關于我的很多事情,但是我卻不了解你的,總覺得有些不公平。”
安博識破了他的詭計:“你說的時候我并沒有專心聽。”
但是法羅因看上去大受打擊:“什麽?那你是不是沒有聽到我三招之類打敗了院長的故事?”
“三招?”
“......也許是十幾招,我記不太清了。”
“真的嗎?”
“......”
騎士于是閉了嘴,認命地躺在了草地上:“好吧,是險勝,我還沒有太多值得吹噓的故事。”
安博安慰他:“我也沒有。”
這下子是法羅因反過來安慰他了:“以後就有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以後的歷史書上該怎麽寫我們了,勇者身邊英勇無畏年輕英俊的騎士法羅因·阿克拉,天啦,想想都覺得好激動。”
安博卻是漸漸收斂了笑意,什麽也沒說,只是聽法羅因繼續編纂歷史書上的法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