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救她白月光？那就換個道侶

第9章 皇太女

皇太女

“怎麽回事？是我漏聽了什麽重要信息嗎？我的腦子有些跟不上趟了。”

“你沒仔細聽徐谷主說嗎？那六合如意鼎原來是藥王谷的至寶。”

“唉，真可惜，那麽年輕有為的煉丹師，登天之路怕是要斷在今日了。”

“只有我覺得很奇怪麽？藥王谷的至寶怎麽會落于外人手中？”

“那藥鼎若真是那位女修偷來的，她又怎麽會光明正大的在賽場上使用？”

“……”

姬令茹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上至至尊聖者，下至不會修行的販夫走卒，如徐山這樣理直氣壯不要臉的強盜，她還是第一次遇上。

在徐山話音落下之後，十數道強大的神識波動就暗中鎖定了她和程清。

想要殺出重圍難度極大，所以姬令茹只好躍至臺上，與程清彙合在一起，商議脫身之策。

程清剛不眠不休地煉了三天丹，體內靈力所存無幾，神魂也很疲憊，幾乎沒什麽戰鬥力。

縱使她已悄然吞了一瓶靈藥，也需要時間來恢複。

如今擺在她們眼前的選擇，只有先拖延時間，再見招拆招。

在姬令茹暗中準備陣盤的時候，程清朝着徐山開口：“你說六合如意鼎是你藥王谷之物，你有什麽憑證呢？”

“在第二輪比賽看到它的時候整個藥王谷的人都沒有半分反應，過了三日，它就變成你們遺失多年的至寶了，徐谷主莫不是把天下人都當成了傻子？”

徐山自然是在看到六合如意鼎的第一眼就想将其占為己有。

他的修為卡在瓶頸處卡了将近百年，天火藥聖留下的鼎就可助他破除壁壘。

這便是他為什麽寧可犧牲名聲也要搶奪的原因。

在過去的三日，徐山已派人查清了程清兩人的底細。

據探子回報，程清曾是禦劍宗內的長老，但在數月之前已經離開宗門，關系網很簡單，沒什麽後臺。

而那個叫姬令茹的女修更是個毫無根腳的散修，不足為懼。

徐山還考慮過待到煉丹大會結束之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給綁了。

可程清在煉丹一道上的表現太過驚豔，他若是不率先發難，只怕當場就會有強大宗派向對方抛出橄榄枝。

拖到那個時候，事态就不可控了。

唯有先聲奪人，才能以最小的代價奪取最大的造化。

當然，徐山不可能把真實情況說出來，他只道：“老夫見你在煉丹方面天賦出衆，原本懷着惜才之心邀你入谷。”

“之前與你談及借鼎一事，也是為了給你一次迷途知返的機會。”

“遺憾的是你并沒有抓住，所以就別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程清拉住準備破口大罵的姬令茹，條理清晰地出聲：“那麽請問徐谷主，六合如意鼎既是藥王谷至寶，那麽在遺失之前它存放于何處呢？它的前任之主是誰？是怎麽弄丢的？這麽大一件事為何外界沒有半點風聲？”

這些問題，徐山當然是一個也回答不上來，他也不打算回答。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當衆颠倒黑白也沒人敢公然質疑，不去接一名小輩的問話，又算得了什麽呢？

這時，一直在下方等待時機的江英站了出來，高聲道：“諸位，我來自龍吟閣，我的女兒乃龍吟閣少閣主，她本該有個美好而光明的前途，可惜喜歡上了一個惡毒的賤人，最終落得個內府被毀，修為盡失的可憐下場。”

說到這時，江英一指立于臺上的程清，聲音憤怒得像是能噴出火來：“就是她！她曾是我女兒的準道侶，卻跟其身邊的歹人早早勾搭在了一起，害慘了我女兒，還有臉跑這來狼狽為奸，你們簡直喪盡天良！”

還沒等衆人理清事件中的人物關系，禦劍宗宗主錢道峰便接着出了聲：“程長老，沒想到你竟是這麽一個盜竊成性之輩。”

“當初你離開我禦劍宗時拿走諸多不屬于你的寶物也就罷了，同門一場，我也不想太過計較。”

“可你怎麽有膽去竊取藥王谷的至寶？此等行徑，實在是我輩修士之恥！”

龍吟閣與禦劍宗威望雖遠不及藥王谷，卻也不是藉藉無名的宗派，在場不少人都認出了江英與錢道峰的身份。

他們的出聲，直接将本就處于風口浪尖的程清和姬令茹推入了水深火熱之地。

很多原本同情兩人處境的修士，看向她們的目光也帶上了審視與不善。

群情激憤之下，事情的真相已是沒人再願意花時間深挖探究了。

此時此刻，衆人就想讓那對“作惡多端”的女子付出慘痛的代價！

冷風吹來，裹挾着人群肆意的咒罵以及那些站在道德至高點上充滿了惡意的斥責，卷進程清和姬令茹的耳中，如暴雨侵襲，寒氣刺骨。

兩人沒再試圖去解釋些什麽，因為沒那必要。

她們就算渾身都長滿了嘴，聲音又怎麽壓得過在場十數萬人自诩正義的聲讨？

姬令茹緩緩朝前踏出一步，将程清擋在自己身後，面對着迎面而來的诋毀與辱罵，她一改先前的暴怒，漠然開口：“誰想要動手，盡管放馬過來。”

她的聲音并不大，但道出的話語卻在靈力的包裹下清晰無比地擴散到四方。

最先發動攻擊的是兩名儒生模樣的修士。

一人持劍，一人使槍，從不同的方位掠出，朝着姬令茹飛襲而去。

“宵小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大言不慚！今日我王雷就要替天行道！”

兩人速度很快，眨眼間已是從觀賽席外圍掠至賽臺區域。

可就在他們即将沖到姬令茹近前時，一道半透明的陣法光壁突然顯現于人前。

兩名修士撞上光壁，就如同兩顆雞蛋砸上堅硬的石山，瞬間炸裂，爆作兩蓬猩紅的血霧。

濃郁的血腥氣自賽臺區域彌漫而開，極大的刺激到了衆人的心神。

有人後撤，有人在原地觀望，也有人随着藥王谷、禦劍宗、龍吟閣的修士圍着賽臺，催動靈力或法寶攻擊陣法光壁，轟隆之聲不絕于耳。

從遠處看，半透明的防禦陣法猶如一只倒扣的大碗，将內裏護得嚴嚴實實。

無論光壁被轟擊得如何震動，裏面的人皆是毫發無損。

可事實上，面對着衆人的圍攻，姬令茹撐得很辛苦。

畢竟，出手之人不乏化神、煉虛等強者的存在，他們又不是吃素的。

而陣法的維持需要持續消耗靈力與神魂之力。

看着擋在自己身前那并不算寬厚的背脊，程清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兩人認識之初秘境裏的時光。

九死一生的困境從未讓她們感到絕望。

退無可退，那就自己殺出一條生路，殺他個天翻地覆！

朝着姬令茹略一傳音，程清便提劍穿出光壁。

她掠到一批剛剛發動完一輪攻擊、靈力尚未回蓄的修士前，長劍橫向一抹，迅速收割了七八顆人頭。

連着血線的頭顱旋轉着噴向半空，一張張臉孔上還保持着生前一刻的驚恐，好似在費解這種情況下那個煉丹師怎麽還敢沖出防禦陣？

一擊過後，程清未作停留，以迅雷之勢掠入龍吟閣、禦劍宗隊伍所在之處，大開殺戒。

她的修為已至化神境巅峰，那些個元嬰境或是剛踏入化神的弟子又怎會是她對手？

在絕大多數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是如砍瓜菜般斬殺了一片。

見事态失去掌控，江英面色大變，轉身就朝着遠處遁逃。

結果被程清追上，一劍刺破其內府。

“你不是覺得你女兒修為盡廢很可憐嗎？現在你也跟她一樣了，母女同心就應當在修行上也整整齊齊。”

“不用謝我不殺不恩，這是我曾是你女兒的準道侶應該做的。”

不再去看江英那近乎癫狂的神色，說完話後，程清又再度殺回了敵方陣營。

眼瞧着跟随自己一同前來的弟子、長老轉瞬之間就傷亡了一大半，錢道峰整個人都快要被氣瘋。

他目眦欲裂，将所有靈力調動而出，祭出了最強殺招：“去死！”

程清不閃不避，甚至連術法都沒有催動，只将六合如意鼎召了出來，如大盾一般擋在了自己身前。

瞧見這一幕，藥王谷衆人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眼眶。

就連向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徐山也慌了神，帶領着左右立即飛趕過去阻攔。

他們這群人今日臉都不要了，以多欺少忙活了這麽久，不就為了要把六合如意鼎收入囊中。

它若是毀了，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五顏六色術法與法寶如暴雨一般席卷而至，打散了錢道峰醞釀已久的絕殺，強勁的餘波破開他身上的護甲，将他掀飛百餘丈。

趁着這個空檔，程清再度殺入人群。

這一次，她索性把藥鼎當作盾牌來用，專挑沒有煉虛強者坐鎮的地方打。

行經之所，所向披靡。

徐山一行怄得快要吐血，可一時之間又偏偏沒有解決辦法，只能氣急敗壞地圍追堵截，不停地去消耗程清的靈力。

另一邊，被勁氣風暴掀飛的錢道峰剛在半空止住身形，一杆金色長/槍已是直刺而來。

持槍者是前一刻還在遠處維持陣法的姬令茹，她一身靈力波動如長河奔騰，浩瀚不息。

平日裏那雙狡黠靈動的桃花眼此時森冷似寒霜，其內殺機畢現，令人膽寒。

錢道峰瞳孔驟縮，他下意識地就想要躲閃，可無論他怎麽努力，身體都無法挪動分毫。

他想要求饒，可在那駭人的威壓下他連張嘴這樣的動作也做不到。

金色長/槍如煌煌之火，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黃金尾焰，槍頭紮穿了錢道峰的咽喉。

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瞪視下，姬令茹冷聲開口：“在你發布懸賞讓刺客天涯海角地追殺我和程清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殺人者，人恒殺之。”

說完，她利索收槍，再也不看急劇墜落的錢道峰的屍體，快速趕去了程清所在的地方。

姬令茹慣用陣法，可實際上她并不是一名陣法師，她主修武道，兵器便是手中的這杆耀日長/槍。

殺穿攔截的人群後，她成功與程清彙合在一處。

兩人踏空而立，彼此的纖背靠在一起，染血的衣裙随風微微擺動，不僅不顯狼狽，反而有着一種絢爛而壯烈的美麗。

六合如意鼎早已被程清收起，手裏的長劍因砍殺太久都生出了細痕，仿佛随時都會斷裂。

可程清卻将長劍握得很穩，她略微側過頭，輕聲發問：“以前怎麽沒見你用過槍？”

姬令茹：“我這兵刃有些桀骜不馴，之前我的修為不是跌境了嘛，可使喚不動它。”

似乎是在認同自己主人的說法，在姬令茹話音落下後，槍身處便傳來一聲輕微的低鳴，聲如弦樂，優美動聽。

在瞧着姬令茹拿出天階神兵的那一刻，徐山心裏其實是有所動搖的。

他覺得或許自己收到情報并不全面。

至少，那個手持金色長/槍的女子，身份絕對不可能是簡單的散修。

但眼前的局面，他已是騎虎難下，就算不為六合如意鼎，只為藥王谷的威望，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選擇退讓。

思索之下，徐山朝着四周略一拱手，出聲道：“兩名盜賊陰險狡詐，滑不溜手，現我以藥王谷之名立下誓約，在場豪傑但凡參與圍剿者，事後藥王谷都會視出力多寡為其定制一枚高級丹藥。”

此言一出，立即就引發了不小的騷動。

無關緊要的人原本全都撤離廣場區域了，數息過後，又有修士接連不斷地掠至戰場。

十餘人中，竟是有九名都是煉虛境強者。

這些人都是各宗派的掌權者，之前他們無意參與紛争，可現在動動手就能讓藥王谷欠下人情，順道賺一枚高級丹藥，何樂而不為呢？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被圍在廣場中央的女子會有後臺，但那又怎麽樣呢？

有藥王谷帶頭，又有那麽多門派都選擇了出手。

就算那兩名女子出自某個修仙世家或宗門，難不成對方背後的勢力能将大家全滅了？

編笑話都不敢這麽編的！

冷眼看着徐山的操作以及各色為虎作伥的人，姬令茹的眸光冷得像是萬年寒潭。

但她的神色卻不見慌亂，更沒有恐懼，清冽的眉宇間反倒透着一種詭異的平靜。

程清的臉上也不見恐懼，她用另一只沒有持劍的手握住姬令茹的掌心，傳音給對方：“待會你不要離開我身邊，不要逞能，這一次換我來護着你。”

姬令茹稍稍一愣，還沒從對方那直白的“護妻語錄”中回過神來，視線忽的一暗，整片廣場不知何時已是被雷雲籠罩。

漆黑如墨的雲層如山巒般堆積在上空，一條條閃爍着銀光的雷蟒游弋其中，所帶來的壓迫感，令整片空間都在顫抖。

有人瞪大眼開始尖叫：“是雷劫！是那個煉丹師招來的雷劫，她吃了那顆破虛丹！”

言罷，萬千雷蟒已是咆哮着直沖而下，無差別的轟擊着雷劫範圍內的每一個人。

程清帶着姬令茹穿梭于敵陣之中，哪人多就往哪去。

滾滾雷蟒像是化作了她的終極兵器，在諸多煉虛強者之間殺了個人仰馬翻。

“清兒，你先堅持一會兒，我去把匪首宰了就回來！”

匆匆扔下這麽一句，姬令茹便握着長/槍殺向了正準備暫避鋒芒的徐山。

徐山的修為也是煉虛境中期，見自己的獵物反過來想要獵殺自己，他怒極反笑，連忙催動功法，強硬地朝來者祭出了自己壓箱底的絕招。

“你以為老夫會真的懼怕你這個黃毛丫頭？呵呵，下到陰曹地府再反省自己的無知吧！”

一頭猙獰的火龍随着他話語而現，剎那間，廣場區域的溫度都變得灼熱了起來。

其所過之處，靈氣被焚作虛無，空間扭曲，就連肆虐的雷蟒都馴服了幾分。

另一邊，姬令茹一人一槍，如金色的流星般朝前迎去。

她的功法不如徐山的火龍那般博人眼球，卻有着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槍尖與火龍在半空中轟然相撞，霎時間天地色變，風雲倒卷，一道道鏡面破碎之聲響徹而起，又被勁氣餘波傳蕩四方。

這一擊，竟是連周遭的空間都被打碎了去！

最終，猙獰的火龍被長/槍擊破，炸作無數星星點點的赤色火團，向下跌落。

空中像是下起了一場火焰暴雨。

金色槍尖挑破雨幕，旋轉着刺向了徐山的頭顱。

徐山完全沒料到自己拼盡全力的絕殺會如此不堪一擊，更沒想到擊破火龍後，姬令茹的槍勢居然還能保留一半。

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他也顧不得什麽顏面不顏面了，保命法器如不要錢似的接連甩出，大聲喊叫：“老祖，救我！”

就在金色槍尖即将紮入徐山眉心的那一刻，一道沙啞的嗓音突然憑空而現：“得饒人處且饒人，小輩，你未免也太不把藥王谷放在眼裏了。”

沙啞嗓音出現的瞬間，姬令茹便發現自己被禁锢住了。

長/槍無法再往前移動半分。

她體內的靈力也變得無比滞澀了起來，如陷泥沼。

能夠輕松做到這一步的，修為必在煉虛之上，應該是個合道境強者。

這時，程清臨場突破所帶來的雷劫也消散開去，她顧不上剛剛晉級自身修為還不太穩定，徑直就朝姬令茹那方飛掠了過去。

看着身材姣好、氣質出衆的程清，正撕裂空間走出的藥王谷老祖淡淡一笑：“此女不錯，老祖我身邊正好缺個丹侍。”

一聽這話，剛剛逃過一劫的徐山眼中頓時就流露出了陰邪的光。

做老祖身邊的丹侍，聽上去還挺光鮮，可實際上就跟爐鼎沒什麽區別。

不僅要做丹奴的活，其年輕的身體還會被老祖用來采補、修煉。

那是真正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折磨，比直接殺了她要凄慘多了！

姬令茹以秘術掙開禁锢，咬破舌尖，以精血為墨，神識為筆，在純金色的長/槍上烙下數枚古老的符印。

而高高舉起槍身，朝着藥王谷老祖及谷主徐山兩人猛然劈下。

“我說藥王谷怎麽有那麽多蛇蟲鼠蟻，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今日之後，藥王谷便不必再存在了！”

聞言，徐山剛想嘲諷一句“大言不慚”，還沒來得及開口，已被一抹金光劈成了兩半。

藥王谷老祖頭皮都在發麻，在那抹金光上，他感覺到了一種致命的威脅。

死亡的氣息瞬息而至，他眼皮一抖，趕忙鑽進了還未完全消失的空間通道。

金色光芒亦是如箭矢般飛射進入了空間通道。

程清匆匆趕來，伸臂接住了從半空中栽落的姬令茹。

伸出指腹輕輕将眼前女子唇角的血漬擦去，又往對方嘴裏塞了數枚丹藥，她這才出聲：“你怎麽樣了？方才那一招可會對你身體造成太大的損害？”

姬令茹軟軟地窩在自己心上人懷中，連聲音也是有氣無力：“損害倒是沒有，只不過，接下來好幾天我都不能再動用功法了。”

此時廣場上較為混亂，正是遁逃的好機會，可程清兩人皆已戰至力竭，随便來個化神境也能将她們攔截回來。

還不如留在原地以待時機。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空間通道坍塌，一道披頭散發的身影自坍塌處逃串而出。

此人正是藥王谷老祖，他渾身是血，手臂也沒了一條，靈力波動極度紊亂，像是随時都要爆炸的藥爐。

沒有人開口說話，整個廣場區域安靜得像是一片廢墟。

怪異的寂靜中，藥王谷老祖朝着姬令茹兩人所在的方向尖聲咆哮：“賤人！賤人！我一定要将你們扒皮抽筋、碎屍萬段！”

說罷，他便如厲鬼一般飛撲而去。

程清正準備持劍迎戰，卻被姬令茹握住手腕阻下：“不用去了，他很快就要死。”

幾乎就在姬令茹尾音落下的同一刻，天穹之上金光忽現，如烈日臨城，将已見暮色的天羅城照耀得亮如白晝。

在金光閃現的一瞬間，廣場區域所有人都發現自己動不了了，頭頂仿佛壓下一座大山，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沒有受到威壓影響還能自由行動的，就只有程清和姬令茹兩人。

姬令茹賴在對方溫軟的懷抱中不肯起身，嘴裏嘟哝道：“搞什麽啊，來了這麽多人。”

金光閃過，近前已是憑空出現了七八道身影。

更遠處的天邊，還有數萬名身披甲胄的戰修，他們當中實力最低的也是元嬰。

往那一站，就如烏雲壓頂一般，透着肅殺之氣。

同樣被禁锢在原處的藥王谷老祖身軀抖如篩糠，嗓音裏的驚懼怎麽也抑制不住：“你們是上域碧落皇朝的人？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上域之人怎會插手這種小事？”

說完這一句，他又號啕着求饒：“求貴人饒我一命！我藥王谷有煉丹師一千八百名，學徒六千四百人，我們可為皇朝效力！”

“留我一命，我保證….”

“不行哦。”一名頭戴玉冠的少年打斷他的話，“你欺負了我的皇姐與姐妻，死一萬次都是不夠的。”

還沒等藥王谷老祖從那聲“皇姐”裏回過神，少年已是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

恢複了些許氣力的姬令茹慢條斯理的站起，牽着程清的手掌，朝已經走至身前的人行禮：“父皇、母後、姑姑、姚太傅。”

姬父微微颔首，沒有多言。

姬母直接從女兒手中搶過程清，慈愛出聲：“令茹性子孤傲，眼光卻是極好，以後她若是讓你受了委屈，盡管來找我，母後替你教訓她。”

說完，姬母掌心一抖，一只碧色玉镯已是輕輕落在了程清的腕間。

感應到那手镯所蘊含的恐怖能量，程清腦子再迷糊也知道這镯子屬于天階至寶。

她心中一驚，剛想說些什麽，姬令茹的姑姑已是插話進來：“那尊六合如意鼎是小茹送你的嗎？真小氣，回頭我給你尋個更好的。”

另一邊，姬父沉吟着詢問：“這裏的事，用不用朕替你處理？”

姬令茹搖搖頭：“多謝父皇，但是不用了，兒臣自己來吧。”

說罷，她踏空走出，以靈力包裹着聲音朝着八方遠遠傳蕩：“三軍将士聽令！”

“此域藥王谷、禦劍宗、龍吟閣、天玄山風氣不正，品行不端，即刻起予以抹除，并對四宗實施清剿。”

“違者擊殺，有意改過者可發配魔域戰場，立功自贖。”

大戰之後的年輕女子靈力波動并不強橫，甚至用虛弱來形容也毫不誇張。

可當她開口說話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威壓卻直接降臨在衆人的神識之中，震撼心神。

立于天邊遠處的戰修整齊劃一地單膝而跪，齊聲高喝：“謹遵皇太女殿下之命！”

見狀，姬父姬母對視一眼，準确無誤地捕捉到了對方眸底的驚喜。

這一次外出歷練好啊！自家女兒終于打算擔起皇太女的責任了！

歸返的時候，衆人非常有眼力勁地走在了前面，給那對小情侶留足了獨立的空間。

程清還沒從震驚之中徹底回神。

她猜過姬令茹真實身份不一般，卻沒料到對方是不朽神朝碧落皇朝的皇太女。

那可是跺跺腳就能讓此間大域抖三抖的龐然大物。

思緒正紛亂着，她的掌心忽然被人撓了一下，姬令茹略帶委屈的嗓音随之鑽入耳中：“清兒，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可不能始亂終棄，不要我了。”

程清白她一眼：“你胡說什麽呢？”

被對方這麽一打岔，她的心倒也安定了下來，想了想，她傳音給對方：“我記得你跟我提過，你不太喜歡待在族中，所以才獨自出來歷練。”

“此番回去，你….我們不做散修了嗎？”

姬令茹伸手将程清散落在耳邊的發絲勾至耳後，掀唇輕笑：“不做了，沒意思，不如跟你雙修有意思。”

聞言，程清的俏臉瞬間就變得通紅起來，她正要掙脫姬令茹的手走開，卻被對方将手掌牽得更緊。

“以前我不喜歡待在族中，是因為那會我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總覺得外面微風和煦，明月清朗。”

“遇見你後我才發現，明月和清風都不及你，或者說，你就是我一直在追尋的明月清風。”

“清兒，我想與你攜手一生，共尋大道！”

月華輕灑，落在年輕女子身上，像是給她們鍍了一層聖潔的銀紗。

看着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認真的姬令茹，程清突然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全被填滿了。

真心可貴，未來可期，自己與姬令茹的攜手修行之路才剛剛開始。

完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