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逃
想逃
第二日醒來後,寄岳便焦慮地坐在榻邊咬着手指甲,哎,他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賀知明的寝房呢?
晝間人多眼雜,晚上休息的時候想必賀知明也應該回寝房了吧?他這該找什麽時間進去?
要不然,趁賀知明睡着之後,半夜過去?
寄岳一想就是這個理,這個時間大家都睡了,不若他就趁今晚半夜偷偷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麽陣法。
寄岳沒幹過這類事情,不免感到有些緊張。
吃飯的時候都發起了呆。
桃兒見狀關心地問:“貴君,可是今日的午膳不合胃口?”
寄岳回過神,搖搖頭:“沒有,我很喜歡。”
寄岳說完,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桃兒:“……”
“貴君若是心情不佳,要不然用完膳後去百花園散散心如何?”桃兒提議道。
換作是平常,寄岳這時早答應了,可他還是搖了搖頭:“我不去了,我今日在房內休息,你們都別來打擾我。”
“是……”桃兒道。
寄岳用完膳就回到自己房內,等到了醜時。
寄岳坐在桌邊,他本來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但是時間過得太慢,他都有些犯困了,寄岳的腦袋一點一點,快歪到桌上後才堪堪睜開眼。
他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緩了一會兒想起了今夜自己要做的事情。
“啊!陣法!”
寄岳瞬間清醒,換了一件黑色衣裳悄無聲息地出門了。
容水殿,守夜的知福抱着柱子睡得正香,完全沒有察覺自家的主子已經悄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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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岳來到紫宸殿外,有侍衛守着,但這可攔不住寄岳。
寄岳幾乎沒費什麽功夫,就進到了紫宸殿內。
唉!也就輕輕松松嘛!
烏印給他的任務實在是太簡單啦!
心情放松的寄岳連腳步都變得輕快了一些,他一路輕松地到達賀知明寝殿門前,正要輕聲打開之際,一道聲音從暗處響起:
“是誰!”
“!!”寄岳如驚弓之鳥,在對方一劍要刺向自己時,慌亂躲開了。
寄岳拍拍胸脯,嗚嗚,好吓人好吓人!
“寄貴君……?”對方不确定地開口詢問。
寄岳眼淚巴巴地看過去,他的夜視能力極好,一眼就看清了來人,是賀知明的貼身侍衛夜斂。
“你、你認錯人了!”寄岳情急,急忙否認。
“……”夜斂深吸了口氣,“雖只有幾面之緣,但夜斂自認為還是能認出是不是貴君的。”
寄岳眼神微閃,只好承認:“是我。”
“貴君半夜來紫宸殿有何要事?陛下可是已經休息下了。”夜斂沒有将劍收起,而是放在身側,朝寄岳走過去。
寄岳一個激靈,連忙後退好幾步,說:“停停停,先把劍收起來說話!怪吓人的!”
夜斂聞言停下了腳步,但還是沒有把劍給收回去,對寄岳說:“貴君還沒有解釋為何前來。”
“我……”寄岳大腦飛速運轉,給自己瘋狂找理由,“我、我走錯了。”
“走錯了?”夜斂眼神沉了下來。
噫!寄岳抖了一下,這氣場這眼神!
該說不愧是大乘期的修士,周身的靈力都運轉地相當成熟,氣息也隐藏地很好,明明殺意滿滿,卻還能如此自然地與寄岳對話。
“既然走錯了,那夜斂帶貴君回去吧。”
“好……”寄岳喏喏。
夜斂将劍收回劍鞘,做了個恭敬的動作,說:“貴君,請。”
“嗯……”
寄岳轉身往外走去,在夜斂跟着上前的一瞬間忽然轉身,一擊打在了他的身上。
“唔……!”夜斂吃痛,雙眸立即睜大,迅速跳開。
“啊……沒倒下啊?”寄岳懊惱,他還是修煉少了,一擊拿不下夜斂。
夜斂神色痛苦地捂着胸口,問:“貴君這是何意?”
“抱歉,我只是想進去看看!”
雖沒讓夜斂倒下去,但對于寄岳來說,夜斂也已經沒了一戰之力,他歉意地道完歉,就大步往寝殿方向走過去。
“不可!”夜斂急切地道。
他一時情急,施展靈力運起劍,往寄岳的方向刺去。
與此同時,寝殿的門自己打開了,夜斂的劍被屋內的主人抓住劍刃,丢在了一旁。
血滴落在地面,潔白如玉的手沾染上鮮豔的紅色,妖異異常,“賀知明”舉着手慢慢擡起,直到與眼睛的高度齊平,他盯着血一滴滴地落下,桃花眼裏寫滿了漫不經心。
他的聲音是那麽熟悉,卻和白日裏的他語氣相差甚大:“今日可真是好熱鬧,怎麽不叫我也出來玩玩呢?”
“陛下……”夜斂忍着痛苦朝賀知明行了一禮。
“你下去吧。”賀知明将手放下,命令道。
夜斂并未動作,僵硬着身子作禮。
賀知明輕啧了一口,用另一只未受傷的手将寄岳給拉了進去。
寄岳大張着嘴,一副還未反應過來的模樣。
賀知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寄岳一個大動作往後退,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驚亂:“你你你!你怎麽回事!?”
“怎麽了?不認識我了嗎?貴、君。”
賀知明忽地笑了,和他白日裏的假笑不同,他嘴角弧度變大,瞳仁微微發紅,視線從寄岳的頭發絲看到腳,像是要将寄岳給整個吞了。
寄岳眼神游移不定,他沒看錯吧!
為什麽賀知明他的身上散發着妖氣啊!
賀知明不是人嗎?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這回事!
寄岳顫巍巍地開口:“賀知明你……是妖嗎?”
賀知明狡黠地眨了眨眼,語氣愉悅:“你猜?”
“……”他不想猜。寄岳的腦容量不允許他想那麽多。
寄岳盯着賀知明許久未出聲。
怎麽回事?賀知明忽然性情大變,氣息也從靈氣變成了妖氣,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魂應”告訴寄岳,眼前的賀知明還是賀知明。
“魂應”不過施展了數秒,賀知明便扶住自己的頭,微微惱怒:“你對我做了什麽?我剛剛為何頭暈了一瞬。”
寄岳搖頭否認:“沒!我什麽都沒做!”
賀知明疑惑地歪頭,似乎在考慮寄岳話中的真實性。
賀知明看着寄岳,見寄岳緊繃的模樣,一張小臉有些蒼白,眼神閃爍,忽然忍不住上前,很是突兀地抓住了寄岳的手腕:“你,是人皇的貴君。”
寄岳被抓住手腕僵硬了一下,聽到賀知明的話後遲疑回道:“……嗯。”
賀知明嘴角勾起,眼睛微眯:“那你就是我的道侶。”
啊?
這麽說也沒錯。
寄岳的手腕很是纖細,明明愛吃,但除了臉上有點嬰兒肥外,其他的地方都還是瘦瘦的,賀知明握着纖細的手腕晃了晃,垂眼看見寄岳呆呆思考的表情,唇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人皇不懂享受,但我懂,美好的夜晚應該用來幹些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是指什麽?”寄岳疑惑地擡頭問道。
“呵。”賀知明帶着趣味地笑了聲,拉着寄岳的手腕就大步朝床榻走去。
寄岳瞪大眼睛,等等,這個展開,這個別的事情,不會是說那個吧!
“等一下!”寄岳連忙叫停。
賀知明疑惑地轉頭:“怎麽了?可是有什麽準備工作?”
“……”什麽準備工作,賀知明在說什麽啊!
也不知是驚的還是吓的,寄岳臉漲得通紅。
寄岳說:“手!”
“什麽手?”賀知明奇怪道。
寄岳抓起賀知明受傷的手就說:“你方才受傷了,我先給你包紮吧!”
賀知明倒是不甚在意,比起這個,他更想做些別的事情:“這個一會兒就好了,不用在意。”
“我在意!”寄岳慌忙說。
賀知明意外地挑了挑眉,紅眸微動,像是在思考些什麽。
幾秒過後,他妥協了:“行。”
寄岳松了一口氣,可算是逃過一劫。
寄岳左右看了看這間寝屋,問:“你這裏哪處有存放藥粉?”
賀知明擺手:“我不知道,要不你找找?”
“……”
寄岳只好任勞任怨地找起來,感受到背後盯着自己的視線,讓寄岳不禁抖了抖。
這房間櫃子還不少,寄岳翻着翻着忽然想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找陣法。
“對了……陣法……”寄岳嘟囔道。
賀知明如今正一只手放在桌上百無聊賴地撐着下巴,聽到了寄岳的話,饒有趣味地與他說:“你過來的目的就是這個?說起來我還得感謝小岳呢,若不是你将夜斂打傷,我還沒辦法破了這陣。”
寄岳沉默了。
原來這陣法是為了鎖着渾身妖氣的賀知明,不讓他出去嗎!還有小岳是什麽!能不能不要亂叫!
寄岳心裏想是這麽想,但還是不敢說出來。
寄岳苦笑:“原來是這樣啊……”
寄岳翻開下一個櫃子,終于找到了,趕緊拿上給賀知明處理起傷口。
用水沖洗完後,能看見上面明顯的兩道大口子,在白皙的手上顯得格格不入,寄岳還從未見賀知明受過傷,這是第一次。
他抿抿唇,垂着頭認真地為賀知明處理傷口,時間緩慢過去,在包紮完之後,寄岳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擡眼他就撞上了賀知明發紅的瞳仁,帶着些妖氣,賀知明凝視着他,笑意吟吟,語氣危險又迷人:“接下來,就可以幹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