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女生出生都一個多月了,始終沒有正式的大名。
這天,陸知延對我說:“她的名字,還是你來取吧,你想取什麽名字都可以。”
他話音未落,我只覺得可笑。
因為我沒生出一個兒子,而且女兒一點也不像我哥,又是beta,所以陸知延原來取好的名字“陸戀語”大概也用不到,幹脆舍棄了。
“讓你失望了,是吧?”
我不答反問,他明顯一愣,然後揉了揉眉心,道:“你別再鬧了。”
他似乎變得不耐煩了,都不敢回應我。可我依然沒放棄帶女兒離開,又說:“你放過她吧,你不能算是她的父親,她也不是你的孩子,能不能還給我?”
聞言,陸知延眉頭一皺,他的表情越發凝重和複雜。
我知道,他這會兒大概認為我在無理取鬧,像個撒潑打滾的瘋子一樣。
但我說錯了嗎?
女兒根本不像我哥,她也不是任何人。她是獨立的個體,有自由的靈魂,以後也會有屬于她自已的人生。
可陸知延顯然聽不進這些,他不僅沒有把女兒還給我,還覺得我精神失常,将我關了起來,不讓我和她有任何的接觸。
我被逼着吃藥和打針,隔三差五就要見心理醫生。
但我的心結太重了,難以被開解和疏導,我的病情反而加重了。
之後,我時常分不清現實與夢境,還有面前的陸知延,是真實存在的,還是我幻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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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念初,念初……”
“念初,念語,念初,念語……”
“念語,念語,念語……”
漸漸的,只要陸知延一開口,我就覺得他在喚我哥。
“夠了!不要再對着我,喊我哥的名字了!”
我再也受不了,身心都瀕臨崩潰的邊緣,我大聲地反駁他,“我是寧念初,我叫這個名字!”
陸知延先是一怔,接着緩緩道:“你剛才聽錯了。”
當真是我聽錯了嗎?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究竟是不是幻聽?于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我注定得不到他的一絲愛。
久而久之,陸知延每次在喊我的名字,又或是跟我說什麽,我已經聽不到了。
不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而是我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拒絕,拒絕接收和感應外界的一切,只沉浸在我自已的世界裏。
我承認我是個缺愛的孩子,陸知延曾經的一個善意舉動,一句關懷的話,我記了整整十年。
這世上哪有孩子不渴望愛,不喜歡糖果呢,可陸知延給予我的這顆糖,卻摻了毒。
還是一種慢性又致命的毒。
這種毒一點點侵蝕我的大腦與身體,最終連我的靈魂也被蠶食殆盡。
這天深夜,窗外無星無月,漆黑一片,就像我也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不願後半生都活得像個行屍走肉。
我終究還是用了那把軍刀,一刀又一刀,割開了我的手腕。
我瞧着自已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反倒彎起唇角,笑了出來。
我的腦袋越來越暈,漸漸的,都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和疼痛了。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我的耳邊響起了巨大的撞門聲。
陸知延撞門而入,臉上難得露出了驚慌的神情。
“寧念初,你……”
我的腦袋裏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我只看到他滿頭是汗,急着為我包紮,但我的血,這時候怎麽也止不住。
我用僅剩的力氣,推開了他。
我的視野裏越發模糊,連他的表情都看不清了,不過我早就不在意他會作何種反應了,随後我就雙眼一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