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國子監日常4
國子監日常4
洪雪岚能有本事從看管中溜出來, 就有本事再神不知鬼不覺回去。邊跟她們悠哉聽曲邊看外面日頭算着時間，差不多快要到洪家主放班，推了推一旁聽入神的喬微, “送我回去。”
“你自個回去呗。”喬微不以為然端起茶盞喝了口，一口茶還沒咽下去，忽然想起自己也是偷跑出來的, 也得趕在喬素華回來之前回去, 免得人到院子一看自己不在。
洪雪岚明顯是不想多費力氣，看她腿瘸的份上, 莘岱和鳳泰平送她回去, 喬微就單獨走一道。
根據後來莘岱和鳳泰平談起，她兩對洪雪岚從家裏逃跑的路線恨的咬牙切齒。兵部尚書府邸四周有家仆走動，很少能逮着機會不被發現的溜出去, 洪雪岚可沒有喬微那讨家仆喜歡的性格，府內上下一心向着洪尚書。
導致洪雪岚想要先翻進府只能找個輕易不會有人過來的地方，目标就定在了後門邊角處的一處茅房。這兒位置偏僻，很少會有家仆跑來這裏解手。
來的少自然污穢之物運出去隔的時間也就多，擋着一堵牆都能問到飄出來的騷膻味，熏的莘岱和鳳泰平直幹嘔, 哪裏見過這種場面。
那時喬微光聽她們講表情就扭曲了, 也格外佩服洪雪岚閑不住的心, 連茅房邊的牆都敢翻, 也不怕瘸腿沒站住掉茅坑裏去。
話說回頭, 她們把喬微放在了和兵部尚書府分叉路口處，往另一邊走幾百步就到喬府了。喬微溜達着抽空買了兩根糖葫蘆, 等會拿來逗喬玲琅。
快看到喬府門頭，喬微腳步一頓, 熟悉的青帳馬車停在喬府門前。
三年的時間內她偶然看到過這輛馬車幾次，與車上的人匆匆擦肩而過，再次看到時忽然有些恍惚。
許淵來喬府大概率是來看她的吧，自信的言論喬微放在了心底，說出來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正當她猶豫不決要不要前去打招呼時，馬車簾子掀開，一道身影彎着腰走了出來，許淵擡眸的瞬間捕捉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喬微，愣了一下。
顯然沒想到能在外頭見到喬微，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泛起笑意。
一男一女站在大街上說話不合适，回喬府喬微更是說不清出去的事，幹脆一同進了馬車內。
空間有限的車廂再坐進一個人顯得空氣稀薄了許多，溫度慢慢攀爬誰都沒先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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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淵打量着喬微的一側顴骨，指尖隔空點了下，“這裏還有點青。”
“估計再有幾天就消下去了，幸好沒破相。”喬微回。
一下車廂內又安靜下來，喬微有些受不了這般奇怪的氛圍，渾身不自在想着能不能找個借口先走了，可又想許淵特意來看自己，駁了人家好意似乎不太好。
“我在學院多少聽到了些，想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被喬尚書接走了，只能等着放旬假來看看。我打聽過了，出言不遜的那人已經被家裏接回去養傷，短時間不會回國子監來。”
許淵語速很慢，似乎在斟酌着如何跟喬微說話才能避免被厭煩t，像是被上一次喬微的抗拒怕到了。
那雙眼睛時刻觀察着喬微臉色，見人沒有情緒松了口氣，“夫子說等她回來，也會給予相應的懲罰。”
忽然喬微覺得有點憋屈，許淵什麽樣的性格她是知道的，也明白他所作的一切是為了什麽。矛盾之下自我保護的不願意接觸太深，卻又在看到他連說句話都要小心翼翼看人臉色時，心裏難受的厲害。
長樂有好事者依照各方面排過榜，不論是才學還是外貌許淵都居于第一。
這般優秀的人此刻卻在看一個人臉色說話？
說不出的荒唐感。
“上次的事……是我情緒不好，我向你道歉。”喬微別扭地側過臉，“不用這般小心翼翼，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耳畔傳來的輕笑逐漸成了開朗的笑，喬微餘光瞥了眼許淵，他微微攥拳抵住下唇，笑起來時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
“當時我看到你受傷太過于焦急了些，說話不免冒犯，往後會多留意的。”許淵一笑，周圍的氣氛輕松了起來，喬微也跟着放松下來，那股想要逃跑的念頭蕩然無存。
喬微張口正想要說些什麽，馬車外傳來了另一輛馬車車滾的碾壓聲，喬微立馬撩開簾子一角看去。
糟了，忘記要趕在喬素華之前進府了。
尚書大人的馬車在門前停下，喬素華下馬車來到青帳馬車前，作揖道，“臣參見三殿下。”
僅有一簾之隔，喬素華就在外頭，意識到這點的喬微汗毛立了起來，沖許淵連連擺手。
許淵看了他片刻，彎起眼睛露出安撫的笑容，極其自然地拍了拍喬微放在膝上的手背，對外道，“我不過是恰好路過來看看，正要趕往姑母那兒去。”
三言兩語間将喬素華糊弄了過去，喊樂安駕着馬車離開。
許淵道，“不必擔心，待會樂安會在拐角處停下馬車，可以等喬尚書回府後再回去。”
喬微點頭，琢磨着拍手是什麽意思時，她發現許淵好奇的看着她手裏拿的糖葫蘆，“你沒吃過？”
許淵搖頭。
“那這根給你。”喬微大方地遞給了他。
紅豔豔裹着糖漿的山楂跟小燈籠似的串在削磨光滑的竹簽上，空氣中飄着若有若無的糖香。
接過後許淵看了會，目光落在了喬微手裏那根，“這個是給誰的？”
“四妹妹正是愛吃甜的時候，拿回去哄她開心的。”喬微說。
許淵想到什麽勾起了唇角，“嗯，哄着開心。”
身上的淤青看着沒那麽吓人，喬微的懶散生活就此結束，被喬素華打包送回了國子監，一同回來的還有洪雪岚。
那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無不令人唏噓，一下子洪尚書的厲害傳遍了國子監。
要喬微說葉曉楠打的真不是地方，兩只手偏挑左手打，左手又不寫字，害得逃功課都沒地方逃。
不過喬微極有眼色，每每自己在書寫功課時總能看到阿姐不忍的表情。她就故意寫一會喊手疼，央求着阿姐替她寫些，每當這時候喬詩霜總是無奈的接過她手中的筆。
這次喬微又用了相同的招數，哼哼唧唧地趴在桌子上嚷嚷着手疼，果不其然喬詩霜走了過來，只是這次站在她邊上欲言又止。
喬微擡起頭察覺到阿姐有話要說，立馬收斂了耍賴之态，，“怎麽了阿姐？”
“我想去找祭酒商量關于入弘文館的事。如果我真的去了，你會不會生氣？”喬詩霜。
“怎麽會！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喬微一想原來阿姐遲遲不答應去弘文館竟然是因為自己，一時間又想哭又想笑。
喬微鄭重道，“阿姐，你好，我開心着呢。反而要是你因為我放棄了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我才會想自己是不是成了拖累。”
喬詩霜露出欣慰的笑容，撫摸上喬微的頭發，“我會好好保護你的，一定會。”
喬詩霜要去弘文館的消息一經傳出，國子監的夫子皆大歡喜，特別是有幸教過喬詩霜的夫子，更是臉上貼金。
不同于頂級官員的後代憑藉祖輩功績進入弘文館混日子，喬詩霜那是公認的實力獲得了機會，可不就是難得一遇的事。
喬詩霜收拾東西搬離宿舍，喬微以為自己能美滋滋的享受單人間時，第二天洪雪岚就被安排住了進來。
一問才知道洪雪岚脾氣不好，早就看不慣和她同住的那個人，大小摩擦不斷，奈何國子監內沒有空餘的宿舍就一直沒搬。
這次喬詩霜走了，空出來一個位置，哪怕夫子非常的不願意兩刺頭湊到一起，但再不給洪雪岚隔離開，怕是要動手了。
其實也可以安排其他人跟洪雪岚住，但夫子們思來想去實在不想聽見學生再告洪雪岚的狀，眼睛一閉，算了，你們兩個團一起去吧。
為了讓洪雪岚快些離開，她原本的舍友幫着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送過來，滿頭大汗的放下東西一句話沒說避嫌似的拔腿就跑。
“切，慫包！”洪雪岚罵了聲，仗着受傷大搖大擺往椅子上一坐，讓喬微幫她把收拾東西。
喬微恨不得把跟灌鉛了的包裹扔她臉上，來讀書用得着帶那麽重的東西麽，“你裏面不會放鉛塊吧？”
“我沒事幹帶那東西幹嘛？”洪雪岚莫名其妙道。
全給提進來喬微後背冒了一層汗，坐下剛喝口茶的功夫，就見洪雪岚慢悠悠打開布袋子，從裏頭拿出一個類似于啞鈴的東西擱手上掂了掂。
還真把這些玩意帶國子監來了，不會其他幾個包裹裏也是鍛煉身體用的吧，敢情洪雪岚帶半本書做做樣子都不願意。
喬微不跟她計較這些，問道，“你怎麽就跟前舍友鬧掰了？”
提到那人洪雪岚表情都扭曲了，嫌惡的說，“大晚上不睡覺在那裏臆想隔壁乾學院的人，惡不惡心？”
“只是因為這個？”喬微想不應該啊，洪雪岚不是那麽愛管閑事的人。
洪雪岚猶豫了一會，忍着悲痛從口袋裏掏出時常挂在她腰間墜着的狼牙，氣憤道，“她碰我這個！！！”
喬微：......
根據洪雪岚的訴苦，喬微才知道狼牙不是普通的裝飾，而是洪雪岚第一次跟表姐出去狩獵，打死的一只幼狼的牙，對她來說有着極其重要的意義，誰碰都不行。
喬詩霜一走外加上跟洪雪岚住在了一起，喬微徹底沒了顧及，兩人眼珠子轉一轉心思就往除了學習以外的地方跑。葉曉楠的課是不敢逃的，其他夫子的課她們可不在意。
國子監正門走不出去，就跑後院子裏翻牆。
莘岱有賊心沒賊膽，碰上她們兩人稍微撺掇一下就倒戈了。鳳泰平倒是一如既往的勤奮好學，喬微也不強迫好學生跟着她們混日子，只是幾次她們從外頭溜達回來，鳳泰平心裏癢癢的不是滋味，最終拜給了外頭的花花世界。
一起聽曲，鳳泰平堅守的唯一底線是把書帶上，一邊聽一邊學，實在令喬微大開眼界。
夫子想管，可怎麽管，壓根管不了這群二世祖。稍微圓滑不想給自己添沒必要麻煩的，睜一只眼閉只一眼就過去了。
這日天氣大好，下午雖是葉曉楠的課，卻結束的早。結束後學子可自行安排活動，唯一便是不可離開國子監。
喬微和洪雪岚商量好了，等課一結束就跑去郊外跑馬去，許久沒肆意的跑馬，喬微也心癢難耐。
一合計可以，鳳泰平催眠自己就當是練起騎射了，自我安慰一番後心安理得的加入了計劃。
鈴聲一打，還半瘸着的洪雪岚第一個沖出了教室，往學堂方向走時慢吞吞的仿佛腿折了一樣，出去玩倒是健步如飛。
喬微緊随其後跑了出去，莘岱和鳳泰平跟在後頭，跑的發帶亂飛，掩不住的興奮。
國子監的後院鮮少有人來往，多是下人早晚運輸東西的地方，那兒有一面不起眼的牆，不知道怎麽塌了，後修建比邊上的要矮上些，連莘岱那樣的手腳墊墊都能翻過去。
喬微在下頭推着幾個人往上蹬，抛開負傷的洪雪岚，就屬她身手最好，理所當然的墊後。
“你腿能不能用點力氣！”喬微推着洪雪岚屁股，剛跑那麽快，爬牆的時候倒不利索了，“你這樣還能去騎馬嗎？”
“能！怎麽不能！我腿已經好了！”洪雪岚梗着脖子雙臂用力一撐，翻了過去，在牆那頭喊道，“快點過來！馬車等着了！”
“來了！”喬微後退了一段距離助跑，腳踩着牆壁輕松蹬了上去，要是給旁人看到還以為她會輕功呢。
其實就是牆翻多了找出了竅門，俗話說的熟能生巧，可以靈活的運t用在任何地方。
“喬微？”
喬微坐在牆頭往後一看，後院栽種着茂密的竹子，許淵正站在竹林下望着她。
他怎麽跑來這裏了？
“誰在那裏！又是你們幾個翻牆！！！”
是葉曉楠的聲音，糟了！
顯然牆下的其他三人也聽到了聲音，頓時慌亂了起來，倒不是怕被葉曉楠抓到，而是抓到後就沒法子去騎馬了，催促着喬微快些跳下來。
喬微再次扭頭看向孤零零一個人的許淵，心一橫，招手喊道，“走不走？”
許淵沒想到喬微會喊他，不過猶豫了一瞬，遵循着自己的內心向她跑去，抓住了喬微伸向他的手。
緊緊相握的兩只手掌心相貼，感受着彼此溫。許淵驚呼了一聲，一把被提了起來坐上牆頭。
“跑！”喬微低聲喊了句，推着許淵一同跳下牆，抓着他就往馬車裏鑽。
洪雪岚的丫鬟繡雲甩起馬鞭，馬兒一下跑了出去。
順利逃出來衆人呼出一口氣，洪雪岚輕咳了聲。
觀察外頭有沒有人追上來的喬微放下簾子，眼神疑惑地看向她，順着洪雪岚眼神示意，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和許淵的雙手緊緊相扣，對方似乎沒有松開的意思。
“那個......”喬微不自在地撓了下而後。
許淵側過頭眼神專注中帶着隐隐興奮，纖長的睫毛跟小扇子似的，激動的忽閃忽閃，“我們逃學了。”
“嗯，現在去郊外跑馬。”那麽一打岔喬微忘記了手還牽着的事，迫不及待的跟許淵分享跑馬多有意思，給旁邊三人看急的額頭冒汗。
說話就說話，倒是你們兩人把手放開啊！牽着手說話這像話嗎？？？
還是許淵察覺到掌心開始冒汗，才默不作聲地抽回了手，攥了攥手抿起個淺笑。
幸虧洪雪岚找來的馬車大，五個人坐只是互相挨着。
她們不理解喬微把許淵喊過來幹什麽。人家是皇室，要是出去玩出了什麽意外，她們這幫人吃不了兜着走。但既然人已經跟着過來了，也不好多說什麽。
這個年紀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沒一會就談論起等會跑馬的事。
嚷嚷着待會要去比賽，輸的人要請去萬鶴樓聽半月的曲，莘岱頓時表示洪雪岚這是赤裸裸的歧視她，要她請客就直說。
商量來商量去沒得出結果，先到了郊外的跑馬場。
陸續下了馬車，洪雪岚拉住了喬微，壓低聲音道，“人是你帶過來的，你得保護好人的安全，可別磕着碰着到時候哭起來，我們不哄。”
哭？
許淵确實挺好哭的。
喬微肩膀撞了下她，“你瞧不起誰呢，說不準許淵的騎術比你還好呢。”
“呦呦喲！”洪雪岚陰陽怪氣的重複喬微的話，趕在被揍之前跑了。
喬微跟馬場主交涉後回來，發現許淵靜靜的一個人立在邊上，風肆無忌憚地吹動他的衣袍，如随時會飄走的落葉。
他這樣不争不搶似乎習慣了被忽視，敏感的人怎麽會看不出其餘三人并不想跟他搭話，所以禮貌的保持着距離。
喬微有些生氣，卻沒辦法怪罪誰。
就像洪雪岚說的，人是她帶來的，要陪着也是她的責任。
她走了過去，“會騎馬嗎？”
許淵見到她揚起了笑意，“一點點。”
喬微卷着馬鞭敲了敲手心，“挑了匹性格溫順的，等會我牽着你在裏頭走一圈。”
洪雪岚她們在栅欄外肆意跑馬，喬微沒跟着去，扶着許淵踩着凳子上馬，接替了馴馬師的位置。
“你不跟着她們一起玩嗎？”許淵問，“她們似乎在等着你。”
栅欄外三人立着馬沒動，好奇的看着她們這兒，不明白陪着個男人在栅欄裏有什麽好玩的，馬還是跑起來舒坦。
喬微沖她們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待會就過去，卻對許淵說道，“我那麽厲害，上去就贏了，她們得少了多少樂趣，讓她們先耍一會吧。”
許淵笑笑沒說話。
一人立在風中是風如鈍刀，割的人生疼。兩人伴着時風變得柔和，吹的人心亂如麻。
許淵注視着喬微背影，竭力控制着怦怦直跳，呼之欲出的情感。
那晚夜市擁抱的溫度像是就在昨天，三年的時間絲毫沖不淡這人在自己心中的份量，反而是越接觸越将壓抑在心底的愛意醞釀醇香。
對，是愛意，他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愛上一個人，竟然有資格去愛一個人。
這些話初見時不會說，現在許淵更是不會說。
“你去跟她們跑馬吧。”許淵擔心喬微顧忌自己，補充道，“我也想知道，你們誰能獲勝。”
“行！”
喬微翻身上了踏雲，控着踏雲越過擋路的栅欄，肆意飛揚。
有了喬微的加入，氣氛一下活躍了起來，吵吵嚷嚷的圍繞在喬微身側，起哄的點子一個又一個。
她們無所顧忌的揮舞着馬鞭，任由風卷着灰塵撲打在臉龐，金燦燦的陽光灑向朝氣蓬勃的她們，此時樂趣大過天。
到最後跑馬誰贏了沒個說法，反正是怎麽着也不會承認自己輸。一直玩到太陽快落山，幾人才想起是逃學出來，差點忘記還有國子監那麽一個地方了。
早早的國子監上下夫子由葉曉楠帶頭分兩批，一批守在大門處，一批守在後院，就等着幾人自投羅網。
遠遠看到一輛馬車晃晃悠悠趕了回來，穩當當停在了國子監門口。
從容不迫的行為令守在大門處的夫子們以為是哪位大人來國子監探查，簾子一掀一看是幾個逃課的兔崽子，氣的差點沒吐血。
再一看最後出來的還有許淵！更是有幾個心髒不好的捂着心口直抽氣。這幫崽子自己玩就算了，還給三公子帶逃課！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繩愆廳對她們來說不陌生，四人跪下的動作格外絲滑。
問知道錯了嗎，肯定是知道的，點頭比誰都快。
改不改？那肯定是不改的。
以至于幹彩都懶得問，直接挨罰去打掃藏書閣。
身為皇室的許淵不用向她們下跪，罰那是更不可能的了。夫子們對這位品學兼優的三公子苦口婆心好生一頓勸說，讓他不要跟那四個頑劣崽子鬼混。
“頑劣？”許淵疑惑了下，越過身前的夫子看向跪着一排中間的喬微，對方似乎感知到了視線，扭過頭沖他眨了眨眼睛。
許淵勾起唇，“我知道了。”
夫子正松一口氣，感慨好在三公子願意聽勸，哪知道下一秒就聽見許淵道，“我也去打掃藏書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