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087章 第八十七章
楚冰冰發布的消息很快得到了響應, 不過,大家的時間很難湊到一天去。
尤其是如今寒假寒冬,葉平安無比誠實地回複“很想去, 但現在太冷了。”
這是實話, 雖然有了私享貴賓,這個全程六小時的服務可以不用像普通游客一樣趕早。
再者來, 男生宿舍的幾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去蹭這個名額,。
去游樂園不是說去個漫展, 寧城環球樂園的VIP私享貴賓合五千塊錢一個人,這蹭室友的女朋友的朋友的名額去, 雖然是被邀請的,但真沒這麽大的臉。
說到底非親非故, 大學校友,也只是認識了半年, 也看得出來楚冰冰是白富美, 那也無法心安理得的白享受人家的好處。
北方的冬天, 即便天上挂着個大太陽, 也跟冰箱裏的燈一樣, 只管照明, 沒有增溫功能。
尤其是臨近過年,天氣愈發地冷了,阿言和祝覺出門都是從帽子圍巾手套羽絨服厚靴子全套武裝,這一身下來渾身多了好幾斤的負重,如果再背個包的話, 真的是都市冬日戶外行軍了, 游樂園場地都大得很,一天下來數個園區起碼要走一萬多步, 想想就很累。
集體游樂園計劃暫時擱置,臘月二十五的晚上寧城下了一夜的雪。
阿言和祝覺早上起床,就看到了褚深在群裏激動的嚎叫。
【褚深】:下雪了下雪了啊啊啊![視頻.mp4]
【褚深】:我們今天幾點去故宮?
【褚深】:酒店門口清雪了。
【褚深】:今天白天好像還要下雪,是不是得帶傘?
【阿言】:我們沒有下雪打傘的習慣,你起來了我們這就準備出門,上午去故宮。
【祝覺】:今天化雪冷,又在室外,@褚深你多穿點。
褚深秒回了“收到”的小人表情,一個黃豆腦袋敬禮。
易知跟着導師在寧城郊區的什麽基地裏,要到二十八才能脫身,楚冰冰今天還是要忙,所以去寧城故宮,依舊是阿言祝覺和蕭哥負責三拖一,一起帶褚深。
地鐵站口跟蕭哥彙合,三人看着蕭青囊的還背了包。
因為不想負重,加上羽絨服的衣兜也很寬大,阿言和祝覺帶着褚深都是沒背包,手機充電寶塞進了衣服口袋。
“蕭哥,你帶了什麽?”阿言看着蕭哥背的包,褚深直接上前掂了下。
“我去,挺沉啊。”
“我煮了一點驅寒湯,不沉的。”蕭青囊不以為意。
“你這可不是一點。”褚深咕哝了一句。
經過重重安檢,走過午門,這個時間的人不是很多,大概是因為快過年的緣故,四個人來的也趕早,沒有人頭攢動,景色極美。
褚深的眼睛幾乎是從左看到右,從右看到左,只覺得視野之內完全看不夠。
看金色的琉璃瓦覆蓋層層白雪,深紅的宮牆帶來無比沖擊的視覺效果。
天空湛藍,紅牆白雪,松枝挂雪,走過的漢白玉臺階與雕刻處處都是雪跡。
巍峨的宮城,宏偉浩大,威嚴蒼涼,很難用語言來形容此刻的震撼。
阿言也有些不舍得眨眼,都說本地人不去本地景點,但幾乎每年冬天下雪的時候,趕上能搶到票,她和覺覺就會過來。
一下雪,這承載數百年歷史的宮城就仿佛又回到了過去。
而若是細細觀察這雪後每一處小景,一處水缸,一處牆角,一角飛檐鬥拱,處處皆為美。
冰封的護城河,落雪無人的夾道,阿言穿着白色的羽絨服,只站在深紅的宮牆之下,以藍天金瓦為襯托,随手一拍就極為出片。
褚深撫摸着九龍壁,盡管手凍得冰涼,招呼着蕭青囊給他拍照。
等到蕭青囊拍完,褚深果斷将手機轉交給了祝覺,“覺哥,還是你來吧,蕭大爺這個技術簡直連我都比不上,太直男了。”
“你乍一看這照片拍得很認真,藍天紅牆白雪還有個人,要素都齊全了,但四四方方的,下邊是雪,上邊是天,我變成小矮人了。”
褚深一通吐槽,阿言偷笑,蕭哥很無奈。
“我覺得挺好的,人景一體。”
他真的拍的很認真的,為了把這所有的都照進去找了好久的角度。
“得,您得慶幸被拍的是我,這要換成未來女朋友,這技術少不了一頓爆錘。”
“絕對跟網上那些男朋友拍出來的醜照有一拼。”
褚深又去擺了POSE,阿言注意到他從衣兜裏取出來了一個相框抱在身前露出笑臉。
她和覺覺各自在不同的角度給褚深拍着照,有單獨的,也有他抱相框的。
等到三個人進了珍寶館,褚深滿意地看着小情侶拍出來的照片。
四個手機放在一起,跟蕭青囊相冊裏的一對比,不比不知道,一比就凸顯出來了。
蕭哥也沉默了。
他拍的,确實把一米八的褚深拍矮了二十厘米。
祝覺安慰他:“沒事,你拍芃芃就拍的挺好的。”
“覺哥,你的技術絕了,我覺得是那些可以給淘寶店拍什麽服裝圖攝影師的水平,比用相機的攝影師拍的都好。”
手機裏的圖都還沒修,褚深不光看到了他自己的,還有阿言的照片,強烈的色彩對比與合适的光線,抓取的時機也恰當,出片都非常好看。
“這麽多年練出來了。”祝覺笑了笑。
“哼哼。”阿言吸了吸鼻子,小臉十分得意。
“都是我的督促。”
覺覺的技術經過自己的千錘百煉,當然是什麽都能拍啦。
褚深頓時搞怪地鞠躬:“嗯,感謝阿言大人督促祝覺,讓我收獲了人生照片。”
蕭青囊看着他們的樣子失笑,但看着自己手機裏的照片,若有所思。
比起外邊的人,需要單獨買票找路線的珍寶館和鐘表館人不算多,阿言聽着褚深不斷的“哇”,“我去”,“太漂亮了”,拿着手機拍拍拍。
算起來,阿言和覺覺自從去了濱城上學,兩個人也有大半年的時間沒來故宮了。
有些展品會更換,而此刻的珍寶館裏,阿言和蕭哥的腳步一起停留在了兩個展品的附近。
點翠美的驚人的禮冠,金嵌珍珠寶石簪。
從前阿言看這兩件展品,每一次都幾乎屏住呼吸,生怕擾了這驚人的美麗。
但此刻,又有了不同的感受。
因為在展品下方的展板上标注了它們的年份,已經考古出的歸屬者。
周朝,嘉寧公主。
這是歲歲曾經的戴過的東西啊。
當初的她,是穿着什麽樣的衣服,畫着怎樣的妝容,佩戴上這些頂級的珍寶的呢?
阿言歪了歪頭,想想顧嘉歲的那張臉,看着眼前的禮冠與寶石簪與她重合在一起。
仿佛穿過數百年的時光,看到曾經金尊玉貴,風華絕代的公主。
她在出神,蕭青囊更是凝視了許久。
直到後方的其他游客忍不住開口:“你們看完沒?”
蕭青囊這才後退,說了句“不好意思”,阿言也插手離開。
以前來故宮的時候,她雖然也會想過去的人會在這裏過什麽日子,像電視劇裏那樣嗎?
可真正知曉自己身邊有一位曾經的公主,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四個人趕上兩個館內都有的志願講解,又卡在十點四十就到鐘表館去提前等待今天的演出。
看過演出之後,已經是十一點多。
阿言看着手機上的導覽,因為保護和人力的原因,他們如今能夠走到的只是一部分的開放區域。
“我們接下來的哪?禦花園?我看網上說禦花園可小了。”看過了兩館的褚深興致更濃。
“感覺這一天就是走馬觀花,看幾個開放區域。”他說着。
“來一次寧城,不待一陣根本走不了什麽地方。”
他們從高高的牆下走過,穿過重重宮門。
真正到了禦花園,褚深興致大跌。
“真小啊,電視劇裏總寫什麽妃子在禦花園裏争寵,還有藏在哪裏什麽的,結果就這麽大,而且還不是誰都能來散步的。”
“這日子也過得太憋屈了,那一個宮裏也沒有什麽景色,我想起那個宮鬥劇裏的臺詞,在這過一輩子真是數了不知道多少塊磚,多少個臺階。”他感慨着。
“我們是現代人可太好了。”
褚深的這一句感慨頓時得到了三人的點頭。
宮城很大,也很小。
這裏有數千間房屋,不知多少人困住了一生。
阿言搶到了故宮東院的下午茶,就在禦花園附近,既能夠暖和暖和,也能夠補充體力。
小蛋糕,紅豆沙,妃子飲,這會兒還拿出來了蕭哥自帶的驅寒湯,喝下去通體暖如小火爐。
吃着甜品,阿言就看着褚深淡淡的皺起了眉頭,像是對味道不太滿意。
阿言喝着熱熱的紅豆沙,褚深像是在一口一口地品評。
祝覺此刻看着手機,他收到了就坐在自己對面蕭哥的私聊。
這條消息,是他沒想到的。
【蕭青囊】:祝覺,有時間可否教教我拍照?
【祝覺】:當然可以。
兩個人無聲地發完消息,祝覺接過阿言推過來剩下的大半碗紅豆沙,開始掃尾。
熱乎乎的甜品帶給人的飽腹感與幸福感都很高,在這下午茶裏暖和了好久,四個人繼續故宮之旅。
為了搶先機,阿言他們是先去了九龍壁珍寶館那一頭,有些宮殿并沒有看,左右今日的安排只有這一遭,陪褚深和他的爺爺奶奶走個盡興。
這會兒到了中午,人多了起來,但阿言并不憂愁會走散,她和覺覺在羽絨服兜裏牽着手,蕭哥跟褚深腦袋頂帶光環,一眼就看到了。
嗯?
等等?
怎麽是三個光環?
阿言頓時揉了揉眼睛,沒看錯,确實是三個。
不是新的光環,是自己非常熟悉的——少女換裝游戲。
是原野!
阿言捏了捏覺覺的手指,小聲說“原野也在。”
她眼神示意,看向前方。
雪後的故宮,從來都不缺少拍照的游客。
雖然官方禁止了商拍,攜帶打光板什麽的,但是這一路走來,很多游客都是自己在附近租借了衣服,或是大氅或是鬥篷,妝造精致,無比耐凍。
這會兒,原野顯然戴着全套假發,他的妝造簡直是最精致的一個。
靛藍色的毛領鬥篷披在身上,手扶漢白玉的欄杆,他的表情冷漠,微擡着下巴像是在俯視下方的衆人。
老實說,如果不是阿言看到了光環,第一時間肯定是認不出來原野的。
她心中忍不住腹诽,原野這幾天可沒說他在寧城啊!
“媽媽,那個藍衣服的姐姐太漂亮了,是不是電視劇裏的。”穿着毛領衣裳,手持家假糖葫蘆的小姑娘指着上邊的原野大聲說着。
這一處宮口不算熱門,反而聚集了不少拍照的人。
大部分拍照的都是紅鬥篷,白鬥篷,還有黃色的服裝,反而讓原野的靛藍色凸顯出來,配上他冷着的臉,如果不是周遭還有現代裝的其他游客,真的會讓人恍惚這是某一個宮鬥劇裏走出來的高位妃子。
阿言此刻跟覺覺對視,就是說,現在的情況,他們是認,還是不認啊。
她相信原野沒準兒是被迫的,但問題還有蕭哥跟褚深在呢。
這會兒褚深已經渾然不覺地朝上邊走過去,阿言和覺覺只能跟上。
上了臺階,她确認自己和原野對視了,在那一瞬間,阿言捕捉到原野有點要崩的表情。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原野應該沒錯過一起上來的四個人。
褚深去殿內看了看,等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其他三個人都站在漢白玉欄杆旁,跟着那位氣質與容貌非常出挑的古裝美女似乎在說話。
他走過去,見這“美女”對着蕭大爺似乎表情有點崩潰。
褚深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什麽糾紛,趕緊走過去。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
“沒事兒,你看完了我們就去下一個。”阿言說着。
她其實也有點驚訝,沒想到蕭哥一眼就認出來原野了。
就在剛剛,趁着褚深進殿門,她和覺覺只見蕭哥直接走到原野的身邊,沉默片刻問了一聲。
“什麽時候來的?”
當時原野懵了,直接看向阿言和祝覺,還以為是兩個人洩密。
結果沒想到,蕭哥說原野的妝容不錯,但沒掩蓋住本身的骨相。
阿言和覺覺也跟着懵了,蕭哥你是什麽眼睛,醫聖都是直接看骨頭的嗎?
褚深奇怪地看了看這穿着古裝的美女,怎麽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躲避什麽,還有這三個人,是不是在隐瞞自己什麽。
“那走吧。”他說着。
褚深看着這古裝美女這會兒沖着他們揮了揮手告別。
等等,這雙手有點眼熟。
電光火石之間,褚深腦中想到了什麽。
他頓時回頭,恍然大悟:“野哥?是你?”
随後,他又看向三個人,一臉傷心失落。
“你們都看出來了?有小秘密了。”
原野:!
阿言,祝覺,蕭哥:!!!
你又是怎麽認出來的?
原野心如死灰。
殺了他吧。
再見了,這個世界,現在他就要去遠航。
自從放了寒假,他的換裝游戲系統搞出來了個換裝旅行,他就被迫穿着一些特定的衣服前往特定的城市地點打卡。
昨晚兒才到寧城,刷出來的兩個任務。
一個是在故宮穿古裝PK,一個是景山上裝吊死鬼PK。
當原野看到景山,吊死鬼這兩個詞在一起的時候人的懵逼的。
尼瑪,他去景山裝吊死鬼,怎麽,跟末代天子PK嗎?游戲系統也太搞了吧?
但這會兒,感受着各個方向朝着自己投射來的目光。
“男的?”
“真的假的?不像啊,女裝大佬。”
想死。
很想死。
早知道他還是上景山去裝吊死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