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078章 第七十八章
鄭懿這一次來到寧城, 表面上來參加公安部的會議。
實際上,她是接到了謝氏夫婦離開濱城的消息,立刻動身追了過來。
舊案重啓乃是多線程, 她在追索的也不止這一樁案子。
公安部的專家, 在地方甚至省廳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其他專家往往被請去出差, 犯罪心理專家,痕檢某個專項的頂級專家, 法醫人類學專家等等。
但鄭懿不同,在內部的系統裏, 對于她的介紹只有一句。
鄭懿,案件專家。
靠着自身“正義系統”的善惡雷達探測, 鄭懿一個人發掘毒販團夥,帶着隊伍完成峰會排查, 更有人稱其為間諜罪犯專業戶。
凡是鄭懿出現的地方, 不管是行走的五十萬, 還是在逃的通緝犯, 一個都別想跑。
除了地方申請點名請鄭懿前去的案子, 她大多時候都在不同城市處理積年難破的舊案。
臨近二十年的刑案, 當年各種條件的不成熟,線索證據不足,距離如今時間久遠,造就了許多舊案。
當今,在命案必破的要求下, 只要局裏舍得花錢, 撒出去大把刑警,封山搜街, 刑警們熬着大夜,用自己的鐵腳板跑出證人和線索,再加上愈發高級的技術,現案基本很快破案。
而舊案,是真的難。因為時隔久遠,如今再去進行舊案的調查,在多年的時光裏,人的記憶不止覆蓋了幾層,自己都記不得曾經說過什麽證言,産生各種混淆。
謝瑾的這個案子,時間不長,進行的卻更為艱難。
事實上,鄭懿意外觸發到這一樁舊案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半年,但大量的時間都消耗在前期的審讀材料上。
因為地點是在濱城,謝家在濱城又很有勢力,鄭懿并沒有擅自去找當年的證人,以免打草驚蛇。
身為非常特殊的專家,在沒有接到指派請求時,鄭懿幾乎是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麽案子就做什麽案子。
因此,她先是濱城見到了如今訪謝二夫婦。
當她僞裝進入一場宴會,看到謝母與謝臻頭頂的黑色,鄭懿心中就知道這一次的答案。
已經知道了答案,剩下的只有推導案件的過程,查缺補漏。
但因為中間陸續被其他案件叫走,這樁舊案的進展一直斷斷續續的進行,而鄭懿對于這樁案子不敢假手于人,只能帶着自己的絕密隊伍進行,又找出了當年新的證據,只待抓人。
但因為系統顯示的進度條,鄭懿确定還有被隐藏的證據,又繼續暗中調查。
因為十二月的國際論壇,她被國安請走幫忙,時隔了不到一個月回來,鄭懿就發現了不對。
她沒有再見到謝母,但這一次謝臻的頭頂上的黑色卻不見了。
不是變色,而是完完全全的不見了,這還是鄭懿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在她幾度問詢系統确認沒有出錯的情況下,鄭懿只能開始從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查起。
而根據留守只觀察隊伍的記錄,這段時間裏,謝家的夫婦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四處求神拜佛,道教佛教西方教一個都沒放過,教堂寺廟道觀小廟都去過,大筆大筆的捐功德捐燈油,還秘密尋找玄學高人。
看到這些詳細記錄的鄭懿陷入了沉思。
在以往自己處理的案件裏,可以說有很大一部分罪犯都是迷信的。
有罪犯給死者在廟裏供牌位的,還有自己出家消磨罪孽,日日念經的。
所以,在看到這些記錄的一瞬間,鄭懿的心裏就有了一個想法。
莫非,謝臻這是在企圖用玄學手段彌補罪過,又或者是遮掩自身的罪孽?
尤其是這段時間,從前晚上經常前往豪華會所,或是夜會佳人的謝二每日與妻子走專門通道同進同出,鄭懿幾乎捕捉不到兩人在外的情況。
而之後的拍賣新聞,還有“我不行”的消息爆料,更讓鄭懿在心中确認。
謝臻絕對不是失心瘋,他這麽做一定有什麽目的。
就像作惡多端的壞人會在突然生病,或者頻繁噩夢驚吓時懷疑是自身過去的罪惡報應,瘋狂做善事了,大筆捐獻來轉運。
在鄭懿看來,謝臻的情況顯然如此。否則沒法解釋為何會突然轉性。
而在之後,鄭懿收到謝家緊急協調航線前往首都之時,她立刻連夜趕了過來。
鄭懿也有着自己的渠道,她恰巧知曉,最近有一場不那麽科學的盛會要在首都舉辦,有很多玄門人士到來。
她猜測謝家是為此而來,更是将心提了起來,謝臻離開濱城,這是千載難逢直接将人扣在首都的好機會。
只要留在首都,鄭懿內心就有把握讓其等着判刑,插翅難飛。
而在一月二十日,鄭懿看着重新出現在謝臻頭頂的黑色,她心中頓時大定。
再怎麽掩蓋的罪孽也不會消散,她确信謝臻就是為此而來寧城,找玄門人士遮掩。
所以,她的動作必須快之又快!
确認第二天晚上謝家夫婦就要離開首都,鄭懿連夜開了抓捕會,辦好一切程序。
寒冬裏小隊輪番盯梢,趕在對方離開之前,直接摁死。
她抓到人了。
于是——
阿言和祝覺眼睜睜地看着謝臻就這麽被帶走。
兩人完全是驚掉了下巴。
雖然在阿言看到正義女士的時候已經有了些會發生什麽的準備。
但阿言沒想到是這麽“大”的事情!
正義女士的短發淩厲,而她也看到了對方的長相。
一雙眼睛不大不小,整個人的長相像是沒有什麽記憶感,面容平整,臉上也沒有任何瑕疵。
如果不是阿言可以确定她頭頂的【在下即是正義】的金色光環,光是看臉的話,初次見面的人很難記住鄭懿警官的面容。
是的,阿言剛才看到了警官證,她已經牢牢記住了對方的名字。
鄭懿,正義,實在是恰如其分,再好不過的名字了。
這還是阿言第一次看到“拘留證”。
尤其是她和覺覺都無比清楚地聽到了鄭懿警官對着蘭若姐說的話。
“刑事案件拘留書!”
這是刑案啊!直接給拘了,一般情況下,正常的程序都是先傳喚的。
刑案,阿言的腦子裏瞬間閃過了各種刑偵電視劇裏的買兇殺人放火等等的情節。
此刻,阿言的心中也頗為慶幸。
刑事案件這種事情肯定跟蘭若無關的,得虧他們倆今天就已經換回來了身體,不然豈不是要蘭若替謝二受罪,真正的謝二還在逍遙法外?
鄭懿警官帶着一隊人馬押着謝臻離開,阿言和覺覺,蘭若依舊在原地。
阿言歪了歪頭,她看向覺覺,眼神示意。
刑拘犯罪嫌疑人,他們這些無關人士是不需要跟着去做筆錄的嗎?
“目标應該是确定了只有他一個吧。”祝覺此刻小聲說着。
難怪他們從會所的包間裏出來,原本外邊的侍者都不見了,感情是給警隊讓地方呢。
阿言看着此刻蘭若的表情,蘭若在他們的面前甚至沒有演一下,除了愕然,一點傷心都沒有。
“兩位受驚了。”蘭若此刻開口。
阿言擺了擺手“您別送了,我們自己走就行了。”
她看着剛才鄭懿警官離開的方向,估計這一處四合院會所還有後門或是別的門,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押着謝臻肯定要走個僻靜地方,避免在前門的旅游區被曝光。
蘭若此刻颔首:“慢走,我們之後再聯系。”
蘭若現在顯然沒有功夫跟他們繼續寒暄下去,阿言和祝覺決定立刻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直到阿言與祝覺離開了這一處神秘會所,兩人也不準備繼續在附近的胡同旅游區逛,而是直接坐上了回家的地鐵。
此刻,阿言還有些心有餘悸。
“覺覺,你說我們會不會突然被聯系過去做筆錄啊。”
對于這一點,阿言還是有些擔心。
配合筆錄肯定是沒問題的,她主要是擔心萬一被警官直接找上門,而且這涉及到謝臻與蘭若靈魂互換的問題,這要怎麽解釋,真是令人頭禿啊。
祝覺想了想:“也許不會找我們。”
“刑事案件的話,肯定不是這一個多月的事情,再怎麽論,從我們第一次和他們見面算起,也不到一個半月。”
阿言點了點頭:“這倒是,刑案直接拘留,可能已經證據确鑿了。”
她咕哝了一聲:“我只以為他上娛樂八卦新聞,沒想到還會上法治新聞。”
因為人在地鐵上,周邊都是耳朵,兩人也沒敢說太多。
阿言和祝覺表面上若無其事,實際上心事重重地回家。
譚大寶和譚小寶這會兒也出門吃飯去了,只有兩個人在家裏,阿言和覺覺坐在沙發上,頭挨着頭靠在一起。
兩人刷着手機,搜索着實時的京城公安,以及關于謝家的八卦。
從他們離開到現在到家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到現在還沒有相關的小道消息傳出來,可見保密消息做得極好。
“這會兒,蘭若姐肯定已經通知謝家了吧。”阿言思索着。
“刑事案件,到底是什麽事呢?”她摸着下巴。
因為謝家是濱城的大戶,在法嚴寺裏遇到對方之後,阿言也只是從塗老板那裏挖來了感情瓜跟婆婆瓜而已。
阿言覺得塗老板如果算個卦,沒準兒能猜中。但現在,謝臻剛被抓走,目前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他們作為現場的目擊者,還是把自己的嘴縫死,不能往外洩露消息。
越是如此,阿言越是蠢蠢欲動。
自己不能往外說,那她就繼續在網上搜謝家的事情,往幾年前開始找,嗯,社會新聞也要看。
阿言和覺覺在家裏奮力尋找謝家瓜的蛛絲馬跡,下午三點,大寶和小寶提着奶茶和零食回家。
“姐你們回來了啊。”譚小寶嗷了一嗓子。
阿言看着他們:“不是去大悅城的嗎?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哎呀,別提了,路上碰見車禍,本來就堵,早知道不如地鐵了。”譚小寶抱怨着。
車禍?
阿言腦中頓時靈光一閃,她和覺覺對視一眼。
她記得,之前看過有關謝家的八卦裏,原本的謝氏繼承人,謝家原配所生的謝老大好像就是車禍去世的。
這一次謝臻的刑事案件,是這件事嗎?
謝老大當時已經在集團掌權多年,意外車禍離世時可引發了不小的風波,甚至有媒體唱衰謝家後繼無人,股票大跳水。
尤其是阿言當年搜索八卦的時候,還看到了五年前的新聞遺跡,底下還有謝氏的員工惋惜,這位謝總上任後,福利變好了,加班變少了,堂堂老總更無比平易近人,每天和員工在食堂一起拼桌吃飯。
因為謝老大的社會地位,這一樁案件當時也是引發了很多關注,重點調查,阿言看過最後的報告是确定意外。
而且,謝老大出車禍的時間,謝二當時正在酒吧花天酒地,摟着小明星被拍。
《謝總車禍去世,同一時間謝二美女熱吻,鳴謝恐失股民信心!》
《失去了謝瑾的鳴謝集團,還能支撐多久?》
甚至因為謝老大當夜車禍,謝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從酒店匆匆趕往醫院都被狗仔抓到。
這在當時,可都是一波接一波的新聞。
阿言和覺覺挖到了許多古早遺跡,看着相關新聞和八卦底下的評論。
“我爸今天晚上看到謝總車禍,現在人都麻了,盯着股票軟件,在家哭了一晚上。”
“謝家好像就兩個兒子吧?但謝二除了娛樂花邊新聞,還有別的建樹嗎?”
“看來謝家要脫離家族企業範疇了,還是說之後要讓老謝總重新出山?”
“這會不會是商戰啊?”
“謝二不是公開發言過,有人問他對集團有什麽想法,他說沒什麽想法,反正他哥幹活,自己享福,為什麽要主動上班找罪受?”
順着這些古早遺跡,阿言看着幾年前有些模糊的視頻采訪,八卦賬號記錄。
“覺覺,這更可疑了诶。”阿言小聲說着。
看着五年前鋪天蓋地的信息裏,謝二夜會小明星,還被狗仔爆出,簡直就是光明正大的不在場證明。
而再往前扒這些樁樁件件的采訪,就會發現謝臻在幾年前完全就是個混跡什麽娛樂圈,網紅圈的花花公子,一群二世祖們不學無術,吃喝玩樂,發表過各種自大暴論,靠大哥養着是出了名的。
甚至于在謝老大出事的采訪裏,有記者問謝總的死是否存在意外可能,謝臻公開放話,如果大哥的車禍與人為有關,他一定與對方不死不休。
正是因為當初謝臻“吃喝玩樂二世祖”的形象過于深入人心,又有明顯的不在場證明,還有他曾經多次的發言佐證,除了用“既得利益者”來揣測的吃瓜人們,很多人第一時間就把謝二排除。
阿言和祝覺一路找瓜,隔着五年的時空看了一場謝家的大戲。
“當年居然鬧了這麽久。”阿言咂舌。
從那位謝老大車禍死亡,到之後引起的公司動蕩,謝父親自出山坐鎮才勉強穩住了股價,還有連續兩個月天天被謝家的保镖強抓進謝家辦公樓裏去上班的謝臻,都是當時網友們的熱門話題。
當年的網友們津津樂道,甚至還開盤賭博謝臻這被抓去上班能堅持多久,還有內部員工每天爆料謝二又跟老謝總還有其他高管如何大吵大鬧。
這熱鬧三天兩回,網友們看得多了也就懶得關注,謝氏慢慢穩定,而在謝老大去世的三年後,退休後再上崗的老謝總又宣布退居幕後,謝臻正式接任。
老瓜過于精彩,阿言低頭看得入迷,眼睛盯着的時間長了腦袋有些暈暈的。
“當初我們才初中呢,居然錯過了這個事。”阿言對覺覺說着。
“感覺好像有點印象,畢竟是濱城的事件,離我們比較遠。”祝覺說道。
兩人補了一下謝家的前情瓜,只覺得今日接收到的信息量有點多。
阿言慢吞吞地咬着小寶買回來的牛肉幹,因為沉迷手機的時間太長,這會兒躺在覺覺的腿上。
祝覺溫熱的手指觸在她的額間與腦瓜上,緩緩按摩。
“姐,我們明天買衣服中午吃啥啊?明天應該人不多吧?我先跟SA說一下?”小寶在一旁發問。
“不吃火鍋就行。”阿言說着。
回家之後,已經吃了三頓火鍋,雖然冬天吃火鍋很舒服,但她暫時不想繼續吃了。
譚大寶正抱着筆記本電腦盤坐在地,阿言在沙發上看着電腦上飛速閃過的代碼,立刻閉上了眼睛。
代碼閃的太快,看得她眼暈。
“烤肉?不行,烤肉吃完身上也容易有味道,試衣服不方便,讓我看看......”
覺覺給自己按摩了一會兒,阿言覺得腦袋舒服多了。
她頓時伸出雙手抓住了覺覺按在自己太陽穴上的手,兩雙手就這麽晃來晃去地玩着。
到了下午六點,家長們陸續回來,阿言和覺覺小心地觀察父母的神色,一切如常。
于女士一進門就看着閨女獨霸沙發,頓時吆喝了一聲“大懶蟲,你不是在家躺了一天吧。”
“才沒有。”阿言立刻反駁。
她對着老媽吐了吐舌頭,被覺覺以臂彎扶起,和大寶小寶一起坐到地上。
這一晚上,直到臨睡前,阿言還在幾個APP裏搜索關鍵詞,依舊是一點新聞都沒有爆出。
...
丁鈴在深夜接到了一個電話,來自組長。
她的體質并不需要多少睡眠,只不過是酒店的床上閉目養神。
組長詢問她是否方便過來房間說話,丁鈴就知道定然是出了什麽事情。
“鈴铛,你上報的身魂轉換的謝家夫妻,我們的人已經到了濱城前線,的确發現了東西。”
組長面色嚴肅,但看着她的眼神裏還帶着明顯難掩的震撼。
“哦。”丁鈴對此并不感到意外。
有東西才是正常的,不然沒法解釋為何會突然發生毫無緣由的身魂互換呢。
不過,光是這一點,還不足以組長在接近淩晨這個時間點來找她。
她沒有說話,靜靜等着組長的下一句。
“謝臻今天在寧城被公安帶走了,刑案,我們的人跟他們的人在謝家濱城的別墅碰上了。”組長快速解釋着。
丁鈴瞳孔頓時一縮,“刑案?”
“命案,你應該知道。”組長說着,看着她的眼神愈發奇怪。
她急忙又問了一句:“什麽時候抓的?”
“根據剛剛協調得到的消息,是今天中午帶走的,查案的隊伍是部裏最神秘的一支,誰都不知道他們的蹤跡。”
丁鈴此刻完全愣在原地,刑事案件,命案,今天中午帶走,絕密的公安隊伍。
“我知道這個隊伍之前執行國家級安保,沒想到突然就殺過來抓走了謝臻。”
“鈴铛,這都是你預料到的吧。”組長的語氣有些滄桑。
“你啊你,不愧是你。”
聽着組長的感慨,丁鈴立刻就想反駁不是她。
這當然不是她,而是阿言他們!
此刻,丁鈴眼神清明,她心中無比明晰,唇邊喃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今天早上才從謝家的四合院離開,在今日的淩晨給謝臻與蘭若完成了身魂的回歸。
原本,丁鈴的心中的确有點疑惑,為什麽阿言他們是一個多月前就見到了謝家二人,卻等到今天才出手。
她以為是阿言在觀察考驗對方是否值得幫助,萬萬沒想到,是因為一切阿言皆有預料。
這時間,好巧不巧,怎麽偏偏是今天呢?
前天晚上阿言與自己聯絡幫忙,昨日意外在四合院相見,直接跟自己确認了幫忙的時間。
而且,阿言早就把需要用的兩件法器帶了過來。
“一切都是為了今天。”丁鈴在心中說道。
組長所說的秘密隊伍,想來保密等級與他們特案組有的一拼,今天的突然抓捕拘留,說不定是什麽時候定下的。
但阿言她對這一切早有預料,了若指掌。
又或者說,阿言高高地,遠遠地看見了這一切,然後在最後的時機幫助蘭若抽身而出。
否則的話,如今進局子的就是倒黴的蘭若了。
恐怕,阿言從一個多月的初見那一刻,她已經看到了一個多月後的結局。
阿言在常人看不見的地方揮一揮衣袖,助推這道因果的達成,讓自己把蘭若成功撈出來,阿言與祝覺又看似與這件事完全無關。
“神乎其神,算盡一切。”丁鈴呢喃。
昨天在那謝家的四合院裏,丁鈴就已經注意到阿言和祝覺明顯對謝臻的冷淡。
那時候,丁鈴只當他們不喜歡謝臻,自己也是一樣。
但現在看來,他們對這一切了然于心,那已是看着死人的眼神了。
“時空的力量啊。”她輕聲說。
“鈴铛你說什麽?”組長問。
“沒什麽?”丁鈴立刻搖頭。
這件事,她會處理好的,阿言他們一直都并未出手,只是在這棋盤上下了一手,讓這一切自然發生,她也不會讓小情侶平靜的生活受到打擾。
“對了組長,這一次升玄會,你們說是有什麽神秘人?”丁鈴突然提了一嘴。
“是有,不過現在要保密,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有入道的高手前來,但不知道是哪家的哪一位。”組長說着。
“我來就是跟你說個消息,組裏這邊會幫你聯絡處理好的,放心,你這次又是大功。”組長施施然離開房間。
此時,丁鈴睫毛翕動,她并未否認組長将這件事的幕後之手推到自己身上。
為了保護阿言他們的身份,暫且只能如此,丁鈴準備等兩人結束歷練修心後,就将這些蓋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公開。
時間已過零點,丁鈴精神抖擻,她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外界的燈火。
“時空之力,已經到了能捕捉過去未來的程度了嗎?”丁鈴呢喃細語。
“這已經不只是入道了啊......”
阿言啊阿言,每當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阿言與祝覺,又會遭受一輪心靈的重擊,重新刷新了世界觀。
現在,丁鈴可以确認阿言他們是觸碰到時間壁壘的,從一個多月前就看到今日的終局,不親自動手,而是不經意撥弄風雲,悄無聲息地讓一切走向既定的結局。
這樣的力量,這樣的能力,丁鈴心想,也許,阿言他們從來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年輕人”。
就算是天縱奇才,未到雙十年紀撥弄時空因果,沒有這種可能。
或許,阿言他們和自己一樣,壽數要遠超過她的室友們,封印了部分記憶,轉世慢慢蘇醒的嗎?
丁鈴的眼神漸漸凝重,莫非......阿言他們是玄門哪一脈的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