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嚴熤坐在沙發上懷疑人生。
而罪魁禍首有條不紊地擦幹淨手,替他整理好衣服,又親了親他,這才起身出門去衛生間洗手,這會兒已經回來了,還碰上隔壁辦公室的汪律師,嚴熤聽見他們在門口寒暄。
所以這辦公室的隔音是真的不行!
所以尹觀庭怎麽就敢在辦公室做這種事的!
他以後在這工作的時候不會覺得難為情嗎!
嚴熤突然想起趙扶桑,這位和尹觀庭一起長大的花花公子曾經跟他說,別看尹觀庭一副正經樣子,他們那些花花公子的手段他不是不會,只是懶得用。
但鑒于海灘晚宴時,趙大公子一頓飯的功夫多出來三四個“寶貝”、“甜心”,附贈熱吻五六個,貼身辣舞十五分鐘,而尹觀庭全程一副“好辣眼睛能不能打死”的表情,他其實不相信趙扶桑的話。
直到今天。
該說不說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是他太天真了。
嚴熤還在思考人生時,尹觀庭已經結束了和汪律師的對話,推門走了進來,十分坦然地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捏了捏他泛紅的耳垂:“好點了嗎?”
快感的餘波還在身體裏蕩漾,嚴熤險些被他一捏捏軟了身子,反應很大地把頭甩開,控訴地看他一眼。
尹觀庭忍俊不禁,收回手做了個攤手的動作,放柔語氣哄他:“好了,下次不這樣了。”
“沒有下次了!”嚴熤差點喊出來,好在理智及時回籠,降低了聲音,就是明明很嚴肅的拒絕,莫名像是撒嬌。
“嗯嗯,”尹觀庭敷衍地哼幾聲,沖他張開手,“那抱一下?安慰安慰你。”
嚴熤眯着眼睛看他一會兒,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往裏一折,整個人撲了上去,學着剛剛尹觀庭對他一樣,把人鎖在懷裏。
尹觀庭兩只手規規矩矩地被壓在了小腹上。
嚴熤摟緊他,把頭埋在他脖頸間,聲音悶悶的:“真沒有下次了,我認真的。”
尹觀庭明明知道他說的下次是指什麽,但還是要逗他:“為什麽呢,剛剛弄得你不舒服?可我看你明明快爽哭了。”
嚴熤:“……”
他惱羞成怒,轉頭在尹觀庭脖子上恨恨地咬了一口:“你等着!”
我今天就去研究餘半仙發給我的小黃片!
尹觀庭不知道他的雄心壯志,被咬了一口之後轉頭看他:“閃閃,你知道你這樣在床上等于邀請嗎?”
聽出他言語間隐含的欲望,嚴熤沉默了。
第一次被人按着幫忙做手活,刺激太過以至于他都忘記了,尹觀庭當時有沒有反應來着?
同為男人自然知道憋着有多難受,嚴熤猶豫半天之後還是貼在尹觀庭耳朵邊小小聲地問:“師兄……你沒……你……要不要我幫忙?”
尹觀庭身體一僵,緩慢吸了一口氣,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幾乎有點咬牙切齒:“你要不想繼續,就別招我。”
嚴熤:“……”
他并不是很想知道還能怎麽繼續,于是果斷慫了回去,抱住尹觀庭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要說什麽,于是很認真地跟尹觀庭重複:“我受不了在公衆場合做這個,下次要搞得回家。”
尹觀庭沒忍住低笑出聲,覺得他實在坦誠得可愛,于是承諾:“好,下次不會了。”
得到保證,嚴熤睡意瞬間就上來了,本來中午沒睡覺生物鐘就在瘋狂報警,更別說發洩後自然而然的困倦,沒幾秒鐘他就靠着尹觀庭睡着了。
感受身後柔韌的身軀漸漸放松,呼吸平穩下來,尹觀庭便小心給他換了個姿勢,嚴熤躺下的時候咕哝了兩句,臉頰蹭了蹭他的小腹,但最後還是沒醒。
尹觀庭也沒在動,就這麽安靜地看着他的睡顏,多年來第一次覺得,這麽浪費時間好像也不錯。
可惜沒安靜幾秒,手機就開始瘋狂震動,尹觀庭一看時間,下午兩點半,他和一個客戶的線上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客戶的法務正在群裏一一艾特各個要參會的人,反複發送會議鏈接。
看看嚴熤睡得正香的臉,尹觀庭再次深吸一口氣,深感王信鴻禁止辦公室戀愛的規矩高明,看起來是時候考慮一下老王的提議,給嚴熤換個老板了。
……
最終嚴熤還是被叫醒了,睡得還有些迷糊的他在尹觀庭一串話中只聽到讓他先回去工作,于是他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提着飯盒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旁邊胖哥和小陶正在讨論案子,讨論着讨論着聲音就低了下來。
嚴熤沒注意,坐下之後還是覺得很困,他伸手掩住下半張臉打了個哈欠,順便揉了揉臉,一邊拼命眨眼,試圖清醒一些。
旁邊胖哥和小陶的聲音徹底停了。
嚴熤自我激勵半天之後無果,于是轉頭準備向隔壁小陶要一包咖啡續命,然而一轉頭就對上了兩張很是擔心的面孔。
嚴熤:“?”
小陶和胖哥臉上是如出一轍的憂心忡忡,小陶十分小心地遞過來一張紙:“那個,你先擦擦眼淚,你被尹律師罵了啊?有什麽要我們幫忙的嗎?”
“沒事啊小嚴,”胖哥跟着安慰,“之前被尹律罵哭的律師多了去了,他就是那個性子,你別太往心裏去。”
嚴熤:“……”
他接過小陶的紙巾,把打哈欠逼出來的眼淚擦掉,然後清了清嗓子:“我沒被罵,我這是困的,正想問你有沒有咖啡給我一包。”
“好吧好吧,我給你拿。”小陶一臉“雖然我知道你在逞強但我不揭穿你”的表情,給他拿了一包袋裝咖啡。
胖哥很好心地提醒:“你要是不想讓人知道,就還是去衛生間冷敷一下眼睛吧,太明顯了。”
明顯什麽明顯?
嚴熤滿頭霧水,但還是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等和鏡子裏的自己對上視線,他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種誤會。
鏡子裏的青年眼角一圈紅痕,襯着白皙的膚色十分明顯,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嚴熤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有這種生理反應,聯想到尹觀庭那句調笑似的“爽哭了”,頓時晴天霹靂,已經不只是眼角紅了,整個人都紅了。
他深吸一口氣,擰開水龍頭嘩啦啦地往臉上撲冷水,可算是勉強把溫度降下來了,同時內心再一次發誓,自己以後死都不和尹觀庭在公衆場合有親密接觸了。
洗了幾分鐘的臉,嚴熤自覺冷靜下來了,但眼睛實在沒辦法,只能就這樣了,他頂着滿臉水珠去拿擦手紙,正好和一個同期的律師助理打了個照面,雙方互相禮貌招呼後擦肩而過。
然後第二天“小嚴被尹律罵了在衛生間裏哭果然沒有人能逃脫被罵哭的命運”的消息迅速在律所傳開來。
等過了一個星期才知道這個傳聞的尹律:“……”
行吧,起碼從結果來說,也不算冤枉。
……
……
元旦過後很快就是春節,宏遠集團的張宏張總可算是給了回音,他以個人名義和律所簽了委托合同,針對宏遠集團股權架構的事宜提供法律服務,本質是希望借助尹觀庭手裏的譚穆的料,把譚英一夥人手裏的股權拿回來。
不過此時距離春節假期只剩下了一個多星期,相關事宜都得年後來處理了。
按照慣例,主任團隊在年前會有一個內部團建,一般會把尹觀庭叫上,現在叫的人又多了一個嚴熤。
鑒于前段時間嚴熤被罵哭的消息還沸沸揚揚,大家擔心嚴熤對尹律有心結,周舟還真情實意地給主任提建議,大意就是希望律所的大管家履行一下職責,調停一下矛盾,畢竟小嚴脾氣好長得又好看,被罵離職了那是大家的損失。
王信鴻聽得眼角直抽,十分懷疑自己成為了某對情侶之間play的一環,這要不是親生的師兄弟,明天他就讓這兩人滾蛋。
等到了團建那天,王信鴻還是沒忍住,拉着尹觀庭上了自己的車,嚴熤則和律所的其他小夥伴分散在了其他人的車上。
年期的聚餐王信鴻一般會帶上自己的老婆孩子,所以其他人也會很自覺地不上他車。這會兒車裏坐了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女人,還有一對四五歲的雙胞胎。
尹觀庭和他們打了聲招呼,便坐在了副駕駛上:“有事跟我說?”
“昂,”王信鴻一邊開車一邊說,“小嚴那事,我問了問,其他所發展不如咱們,還是不考慮了,至于咱們所裏,音姐、易哥、還有趙律師、秦律師,這幾個團隊是這幾年創收不錯又剛好缺人的,小嚴那什麽意思?”
尹觀庭沒吭聲。
王信鴻說的這幾位律師,其中音姐李鴻音是專注婚姻家事和家族傳承的團隊,易哥易丞淼是勞動人事方面的專家,趙律是做刑事的,秦律則是以公司業務為主,可以說都是律所的王牌團隊。
但這個事情,他其實還沒有跟嚴熤說過。
之前還沒在一起時,他說不會炒嚴熤的鱿魚,因為舍不得,嚴熤以為他開玩笑,但他自己知道,這其實不是玩笑。
雖然有些時候會有點影響工作,但他更不想每天看不見人。
最後他只是說:“我再問問。”
王信鴻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什麽,似有深意地說了一句:“有些時候咱們還是得看遠一點,你說對吧?”
尹觀庭沒回話。
但車內的話語權很快被鬧騰的雙胞胎占據了,王信鴻配合妻子逗小孩,也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團建預訂的別墅很快就到了。
其他人先出發,此刻已經到了,尹觀庭老遠就看見一身休閑的嚴熤舉着個氣球沖自己揮舞。
他笑了笑,還是決定和嚴熤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