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自己的轉世為什麽會這樣？
自己的轉世為什麽會這樣？
奚玉黎做這個決定多少有些沖動, 後悔是不後悔，但心裏有多痛快也是不可能的。
她也不理會緊跟在身後的時琅川，小心翼翼踩在海底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朝系統标出的箭頭走, 手中就被塞進個溫暖堅硬的東西。
什麽東西？
奚玉黎擡手一看，正是自己剛剛送出的玉盒, 她秀眉倒豎：“你……”
“這是你先前還我的綠色靈果。”時琅川及時開口：“這未必不是你找的東西, 不如先放在你那裏，我有這兩個便夠了。”
他擡起手中的龍澤仙草跟龍芝果晃了晃。
時琅川也沒說謊，這三個髓果提升的資質，再加上他修魔的造詣, 修煉到渡劫确實沒問題，至于飛升——撕碎風離界不就好了？
奚玉黎睨他一眼，收起玉盒, 輕哼道：“先看看前邊怎麽回事，等會兒找個安全的地方，本姑娘給你護法。”
說罷, 她優雅轉身, 繼續往前走。
時琅川含笑跟在她身後，默默探出神識在她兩側，警戒着可能的危險，很快，他面色微變, 一把攬住奚玉黎的腰提着她就輕盈地縮進了旁邊的礁石縫隙中, 默默運起斂息術, 罩住兩人。
奚玉黎本來俏臉微寒，以為他又要故技重施, 但見他這樣如臨大敵，立刻打開靜谧靈寶跟隐懸珠，警惕地透過細小的孔洞往外看。
她只看見了翻騰的泥水，跟一個隐含怒氣地女聲：“蠢貨，你遲早死在色心上！”
一個略顯陰柔地男聲氣喘籲籲地嗤笑道：“別說這都是我惹的禍，我勾引那小公主時，你不也站在一邊瞧着？怎麽，好事要分你一份，壞事就都是我自己的責任？”
泥水翻騰地愈發厲害，被隔絕在氣泡外，奚玉黎看不見外邊的景象是什麽。
只聽到一聲怒喝：“将那兩個敢冒犯公主的人族賊人抓起來！”
泥水翻騰地更厲害了。
哪怕奚玉黎看不見外邊發生了什麽，但通過這幾句對話也大致猜測出來了，不由問系統：“小破壞，他們是剛才你指的那個方向？”
系統道：“是的，宿主。”
忽然，一只帶着吸盤滑溜溜的觸須撞在了礁石上，礁石頓時斷裂，奚玉黎機敏地起身欲退，比她更快的是時琅川，他攬着奚玉黎的腰往礁石上一蹬，輕巧地滑到了上方，踩在了另一塊礁石上方。
奚玉黎看見下方的情景，心中一凜。
一只山岳大小的巨型烏賊海妖正撲騰着觸須去抽兩個正上蹿下跳的人，而數十只足有一人高的‘小’烏賊不斷朝他們噴吐着墨汁，還有一個頂着人頭但身體卻生着無數觸須的家夥冷冷盯着那兩人。
奚玉黎視線落在那兩人身上，女子九節鞭舞地虎虎生威，且戰且退，雖然目前居于下風，看上去卻戰力不俗；男子時不時躲在女子身後，不斷甩出紅色地符文術法，中招的烏賊軟綿綿倒地，又被女子施加了魔氣的九節鞭抽斷觸須。
兩人配合算得上默契。
耳側響起時琅川的聲音：“這兩人應該是無極魔宗的。”
奚玉黎微微蹙眉，無極魔宗在劇情梗概裏可算不上什麽正面角色，不過前期并無多少描寫，後期倒是給拂曉找了不少麻煩。
不過天道給的劇情梗概看看就算了。
奚玉黎認真盯着那‘烏賊人’看了一眼，疑惑道：“無極魔宗的魔修竟然這麽不拘小節，連烏賊公主都下得去手？”
時琅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提醒道：“黎黎，烏賊這一族是鲛人的附屬宗族。”
奚玉黎恍然，鲛人族雖屬海妖，人身魚尾，但相貌極美，還是挺符合人類審美的。
鲛人族應該知道秘境核心在哪裏！
那兩個無極魔宗的弟子抽斷了許多只烏賊的觸須，但到底不敵，被大烏賊卷在觸須上抓了起來，那烏賊人冷哼一聲，觸須在兩人臉上狠狠打去，只打的他們鼻青臉腫，才引着烏賊群往前走。
“走，下去。”奚玉黎拍了拍時琅川的胳膊，後者怔了下，輕盈地跳到了烏賊後邊。
奚玉黎瞪他一眼，朝前邊示意：“藏頭露尾做什麽？到那烏賊人前邊去！”
時琅川不解道：“你不是想去鲛人族？咱們悄悄跟着，他們應該察覺不出來。”
奚玉黎不贊同道：“我又不做什麽虧心事，堂堂正正拜訪就是了，快去！”
時琅川逃命慣了，總喜歡藏在別人察覺不到的地方，偏偏奚玉黎卻向來處事高調，他想了想鲛人族也确實沒誰傷得了奚玉黎，便無奈地撥弄她耳墜一下，抱着她沖到了烏賊人前邊。
奚玉黎收起了隐懸珠跟靜谧靈寶。
“誰？”烏賊人警覺地停下腳步，奚玉黎跟時琅川飄然落地，他盯着這對同樣穿着天青色衣裳、發飾都是一對的少男少女，觸須隐隐弓起：“你們跟這兩個人是一夥的？”
腫着臉的紅衣男子像是看到了希望，立刻朝奚玉黎抛了個媚眼：“姑娘，救救我啊！”
旁邊穿着墨綠色勁裝的女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同樣朝奚玉黎求救：“姑娘，我是無極宗的陰默年，若姑娘救我一命，定有重謝！”
時琅川修為是築基八層，奚玉黎的修為卻看不出，他們自然要向奚玉黎求救。
烏賊人卻沒無視時琅川，面前的姑娘固然看不出底細，而這男子身上卻隐隐給他一種壓迫感，像是更高等級妖族的威壓，出于這個原因，他根本敢出手試探。
奚玉黎扔了個盒子過去，烏賊人打開一看，裏邊有一塊晶石，他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渴望，而身後的其他烏賊也控制不住地扭動起來，顯然也受到了影響。
烏賊人連忙關閉盒子。
“前一個是給你的謝禮，後一個麻煩帶給鲛王。”奚玉黎又扔了個玉盒過去，禮貌道：“轉告鲛王，明日申時，奚玉黎登門拜訪。”
烏賊人呆愣地接過玉盒，遲疑兩息，語氣都變得慎重起來：“奚姑娘，小妖會将此事轉告王上，不過王上未必會t同意。”
奚玉黎矜持颔首：“玉盒送到，鲛王自會有決斷。”
烏賊人将信将疑地點頭應下。
紅衣男子看得滿眼放光：“奚姑娘，我……”
對上奚玉黎身後少年陰冷的視線，他頭皮一麻，聲音被卡在了嗓子眼，反應過來又有些惱怒，不過是個築基八層的小子，仗着傍上了富婆，竟然還敢瞪他。
陰默年低喝：“史延！”
史延不敢說話了。
奚玉黎視線在兩人腫成豬頭的臉上掃過。
陰默年？史延？無極魔宗這一代的天驕？
她沉吟片刻，看向烏賊人：“這位……”
烏賊人道：“小妖烏言，是王宮統領。”
“烏統領。”奚玉黎禮貌颔首，迎着陰默年兩人的視線，沉聲道：“此二人冒犯貴族公主自然該罰，不過我與他二人同為人族，既然看到了也不能不管，還請烏統領轉告鲛王無論如何饒他們一命。”
陰、史兩人面上頓時流露感恩之色。
系統疑惑道：“宿主，你怎麽多管閑事了？”
奚玉黎冷哼道：“他們既然在劇情後期還有出現，也就代表着他們還有法子逃出來，這次有驚無險，這種順水人情，不領白不領。”
烏言觸須糾結地揮動，想到剛才收下的不知名晶石，點了點頭：“小妖會轉告王上。”
“多謝。”奚玉黎端着那副在外人面前高貴冷豔的模樣輕輕颔首，扭頭朝時琅川使了個眼色：“小石頭，走吧。”
說罷，她足尖輕點，優雅地朝上方飛去。
時琅川眼中閃過笑意，快速追上，拉住她的手，在她下方裝作被她拉動的樣子、暗暗使力帶她往上游，奚玉黎滿意彎唇，快速打開隐懸珠跟靜谧靈寶，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下方的烏賊們跟兩個人齊刷刷瞪大了眼。
烏言震驚道：“這位奚姑娘什麽來歷？氣息跟身形竟能忽然消失，怎會是金丹人修？”
陰默年想了想，搭話道：“這位奚小姐我聽說過，在修真界出現還沒到一年，但朝元宗那些宗門皆對她恭恭敬敬，是個厲害人物。”
史延可惜道：“這樣一個美貌、強大還有錢的姑娘，怎麽就看上一個小白臉了呢！”
……
‘美貌、強大還有錢’的奚玉黎一打開隐懸珠跟靜谧靈寶，繃緊地胳膊瞬間松弛，向下滑落，然後被‘小白臉’時琅川牢牢接在懷裏，落回了最開始的礁石上。
直到烏言讓烏賊們壓着陰默年兩人離開，她才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戲谑地看向旁邊的時琅川：“小白臉？”
時琅川似笑非笑：“能讓美貌、強大還有錢的奚姑娘看上，我做個小白臉又如何？”
“想得美！”奚玉黎冷哼一聲，反手拽着他就讓系統指一個安全的地方：“咱們先找個地方，你把龍澤仙草跟龍芝果吃掉。”
瀚海秘境中的靈氣總比外面充足，小石頭這築基八層的修為實在不夠用，她防守有餘，但戰力卻着實拿不出手，也只能先想辦法給他提升上去了：“小石頭，你有空的話，跟我對練吧。”
時琅川偏頭，詫異道：“對練？”
“對。”奚玉黎認真道：“劍心她們不敢對我出手，但我如今空有修為，若不用靈器說不定還打不過練氣修士，你幫我提升上去。”
力量只有自己掌握才真正屬于自己，老爹是她的依靠，但也只是依靠。
時琅川定定看了她許久，輕聲道：“那你可別中途嫌累怕疼，不肯練了。”
箭頭終點是一個海底溶洞，奚玉黎謹慎地讓系統檢測，确定裏邊沒有生物生存的痕跡，才彎腰鑽進這個彎彎曲曲的洞口。
“小瞧誰呢！”奚玉黎嘟囔一句，看清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哇’了一聲。
這裏邊竟然有一座宮殿那麽大，亮着五彩斑斓的光，中間是一眼清泉，上下還有無數尖尖的石筍，時琅川也鑽進來，冷淡地瞥了周圍一眼，确定沒有危險後，順手布下結界封上了洞口：“黎黎，你剛才為什麽要救下那兩人？”
奚玉黎在空地上放出了帳篷，推着時琅川進去：“時琅川是魔修，哪怕修的是七情六欲，但也并非不需要修煉資源，既然現在到處找不到他，試試問無極魔宗也無妨。”
時琅川：“……”
他心頭一堵，佯裝平淡道：“黎黎，時琅川……也沒罪大惡極到這個程度吧？”
小石頭知道自己跟時琅川的親緣關系了？
奚玉黎疑惑地擡頭看他，才想起小石頭是在時琅川的幫助下才滅了三木宗報仇，對方甚至把庫房都留給了他，頓時恍然道：“我不是想殺了他，我是……”
她躊躇道：“我想跟他談談。”
時琅川挑眉：“談？談什麽？”
奚玉黎張了張嘴，但想着此事牽扯過大，她不能随意把別人的秘密說出來，便只含糊道：“他不是差點毀了松原秘境嗎？我總覺得他這次還會這麽做，想讓他收手。”
他就知道。
時琅川擡頭，冷眼看向天花板，似乎能透過這層層阻礙看見天穹之上。
“哎呀，行了，你又不是時琅川，聽這麽多也沒用。”奚玉黎一把将時琅川推進了房間內，伸手布下了結界：“趕緊吃靈果吧！”
時琅川：“……”
他陰郁的心情瞬間被捅破了，哭笑不得地瞥了門口的結界一眼，盤膝坐在軟榻上，一口吞下了龍澤仙草。
明黃色的光繭将他包裹起來。
不同的顏色，熟悉的藥香，時琅川感覺溫暖的藥液鑽進經脈旋轉一圈，又鑽進了骨頭中，在渾身骨骼的酸麻中，他漸漸失去意識。
……
再醒來時，時琅川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并不意外。
這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到處鑲嵌着不知名的大塊寶石，濃郁的氣息證明這些寶石并非凡品，寶座更是用一整塊不知什麽名字的靈礦煉制而成，時琅川正站在一根柱子旁邊，試圖将上邊的寶石摳下來。
“你現在是在本尊的記憶裏，這些東西都不是實物。”旁邊隐形的殘餘意識終于忍不住了，沒好氣道：“貪財，還修魔，你怎麽會是本尊的轉世！”
時琅川吓了一跳，扭頭看向旁邊穿着黑衣跟自己長相一樣的男人：“你還有智慧？”
“一絲殘存在神髓中承載着這段記憶的意識罷了，等你看過這段記憶，吸收了神髓，本尊也就消散了。”時計淡淡開口，目光瞥向旁邊自己的轉世，腦袋上瞬間浮出黑線：“你怎麽還摳！”
你富得流油，我卻窮到連媳婦兒跟靈獸都養不起了，當然要試試能不能有收獲啊！
時琅川見果真摳不下來，也只得放棄，時計再次心中默念着‘這是自己的轉世’，才強忍住把他搞死的沖動，沒好氣道：“以奚重荊的性格，不會貪墨本尊的私人財富，你若能回到神界，只管拿走便是。”
時琅川心中一動：“你似乎對此人并無惡感？”
時計眼神有些複雜：“……你自己看吧。”
他袖手一揮，罩住時琅川，整個大殿瞬間多出兩個人，坐在寶座上穿着黑色龍袍頭戴冠冕的時計，跟下方穿着白色戰甲、長相跟他家黎黎有五分相似的俊美男子。
這便是岳父大人了。
時琅川想。
時計不知時琅川此時的想法，他只是負手而立，靜靜盯着面前重複一次又一次的場景。
奚重荊走上前三步，面色凝重，躬身道：“請君上收回對魔族的誅殺令！”
“司戰神君。”奚重荊似乎還想要說什麽，時計卻已經沉下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他冷冷地盯着奚重荊：“你是我神族主帥，統領千萬神軍，承擔着保護神族安寧的責任，可你現在……卻為魔物說話？”
“重荊正是為了神族安寧才會請君上收回誅殺令！”奚重荊目光堅定，沉聲道：“魔族生生不息，雜念不除，魔族不滅，若厮殺到底，重荊只怕還沒等把魔族除盡，我神族已經十不存一……”
“奚重荊！”時計重重拍在龍座把手上，把手四分五裂，一顆寶石濺到時郎川腳邊，他試探性地蹲下去撿，寶石在他手上煙化，重新回到了地上，他只能遺憾地直起身。
正惆悵的殘念時計：“……”
自己的轉世為什麽是這樣？！
而記憶中的時計已經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奚重荊，憤怒道：“你作為司戰神君，豈會不知魔物造了多少孽！”
“本尊下達誅殺令之前，我神族亡族滅種的族群還少嗎？魔物頻頻犯境，銀焱狐一族，青絨駒一族，還有t不知道多少邊境的小種族都被亡族滅種，成了他們的血食！”時計眼神一厲：“除惡務盡，本尊乃神族至尊，豈能容他們！”
奚重荊擡頭，冷聲道：“那君上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了嗎？”
時琅川不自覺屏住了呼吸，便見高臺上的帝君沉默了許久，道：“魔物殺神族一人，本尊便滅他十人；他們滅神族一族，本尊便滅他十族！現在的犧牲是為了未來的安寧，本尊，不會收回誅殺令。”
奚重荊滿臉不敢置信：“若是戰到最後，我整個神族只剩寥寥幾人呢？”
高臺上的時計背過身，時琅川從側面看着他緊緊地閉上雙眼，攥緊了拳，聲音冷硬如鐵：“只要能贏，便是本尊也戰死都無妨……本尊相信若無魔物擾亂，哪怕只剩幾人，我神族也會重新昌盛！”
“……我明白了。”奚重荊喃喃道。
時琅川盯着時計額角和拳頭上的青筋，又看向滿臉失望的奚重荊，心中十分冷靜地想：難道這是他們君臣決裂的轉折點？從這之後，奚重荊帶着其他神族推翻時計，又把他囚禁了起來？
不怪時琅川不能感同身受，這已經是他的第九世，但前八世，除了一條傻蛇跟養父外，他感受到的都是欺壓、背叛、羞辱、怨恨，他一直艱難活着，可天道連逃離的希望都不給他——他也只能拖着所有人一起死了。
他不能理解為什麽有人将族群看得那麽重，更不明白為什麽有人願意為了其他人去死——不過若是為了黎黎，他願意的。
時琅川心中一暖，摸了摸頭頂的玉冠。
但事實證明，奚重荊比他想得更果決。
穿着白衣戰甲的司戰神君面色肅然地對着臺上黑衣帝君拱手一躬到低，算是盡了最後一次君臣之禮，擡臂，手上浮出一把長槍，冷聲道：“神族司戰神君奚重荊在此立下生死狀……請戰神族南華帝君時計！”
天上降下一道金色光波，将大殿罩了起來。
黑衣帝君猛然回身：“你為魔物竟連命都不要了？”
時琅川嗤笑：“狂妄。”
“……這也是你的前世。”殘念時計表情有些僵硬，但想着這家夥是自己的轉世，還是傲然道：“本尊當年是以戰力統一了整個神族，在這場神魔大戰中，也殺了八個魔帝，只是沒想到……”
“對重荊而言，眼見着族人無謂受死，倒不如重荊身先士卒！”奚重荊眼中閃過決然：“帝君當年立下規矩，只要敢立生死狀，随時都能挑戰您，若您贏，重荊這條命與您便是！若您輸，還請讓出帝君之位！”
黑衣帝君顯然被激怒了，他冷笑三聲，手上浮出一把長戟：“你既然找死，本尊便成全你！”
長戟跟長槍‘砰’撞在了一起，一時間，無數灼人的光線從兩人交戰之處發出來，時琅川努力想睜大眼，卻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動作，只看到随着兩人你一槍我一戟，原本富麗堂皇的大殿幾乎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殘念時計将他拎到了柱子上方，冷聲嘲諷道：“本尊跟奚重荊好歹也算是神族戰力的巅峰，你想看清動作，還差得遠呢！”
時琅川才不為自己前世保留顏面，嘲諷回去：“還不是輸了？”
殘念時計怒道：“這是你的前世。”
“哦。”時琅川學着黎黎翻了個白眼，心中想着，另一個還是自己的岳父呢。
殘念時計更氣了：“你怎麽會是我的轉世！”
兩人打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一直打到時琅川擔心自己閉關太久，黎黎會不會等着急了的時候，白色戰甲已經被染紅的奚重荊一□□入了時計小腹內，而後單手運起神光封在時計印堂處。
神力被封的時計控制不住的倒在地上，滿眼不敢置信：“本尊……怎麽會輸？”
“帝君不知，重荊卻猜到了。”奚重荊踉跄兩下，紋路處沾滿金色龍血的長槍往地上用力一杵，勉強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沒倒下：“你一意孤行，身上沾着的豈止是魔族的血？亦有我神族無數軍丁魂飛湮滅的罪業！”
“你身為神族至尊，如今卻成了神族生存的劫，規則豈會再庇護你！”
時計眼神都恍惚了，他沒理會自己還在淌血的身體，喃喃道：“本尊……本尊怎麽會是神族生存的劫？本尊一切都是為了神族……”
“您實在太偏執，也太極端了……”奚重荊眼角滑下一滴淚，他複雜地看了時計一眼，眼中是失望、惱恨、難堪，唯獨沒有獲勝的喜悅，他揮手打開殿門，瞬間沖進來一堆人。
“君上！”“主上！”“神君！”
那些穿着五花八門衣裳的神族張目結舌地看看時計，又看看奚重荊。
奚重荊緩緩站直身體，聲音傳出很遠：“生死狀已贏，一元複始，河清雲慶，自今日起，本尊便是神族新一任帝君，元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