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傅臨寒不以為然:“這算什麽大錢。”
林楠沒吭聲,這錢對他來說當然不算什麽大錢,但對她這種辛苦上班的人來說當然算大錢。
傅臨寒不悅道:“所以你就是因為檢查這個,遲遲不過去?”
林楠老實的點頭:“嗯。”
傅臨寒從鼻腔裏哼了聲,很不滿她的沉默寡言。
林楠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想了想,她欲開口:“傅少爺……”
話才起了一個頭,就被傅臨寒打斷了,他語氣生硬,瞪着她:“怎麽這麽生分的叫我?像以前一樣,直接叫我臨寒。”
他不悅,林楠上班上傻了?也不開始讓他上車,真不識趣!
林楠啞然,她有點不太明白傅臨寒搞這一出子要幹什麽。
曾經她确實很聽話乖巧的讓叫什麽叫什麽,可那都是多久的事兒了?
有八九年了吧。
八九年足夠改變很多了,她實在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旁若無人的繼續親昵地叫他。
沒身份,也不合情合理。
傅臨寒遲遲沒等到她的開口,眉頭一皺,又不耐煩了:“為難你了?”
确實為難。林楠心道,面上卻搖頭,她想了想,開門下了車,不急不緩說:“傅少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但我和你現在只是陌生人,沒有強迫陌生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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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避之不及的态度惹的傅臨寒很不滿,他拉着臉:“我說了叫我臨寒。”
林楠默然,沒想到傅臨寒上前一步,二人距離拉進的同時,林楠被完全禁锢了。
她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往後是冷冰冰的車門,往前是炙熱強勢的傅臨寒。
這樣的距離無疑很危險,但林楠怎麽都不願意親昵的叫他,最後只能堪堪低頭,極力錯開他的溫熱呼吸。
“怎樣?不肯叫?那麽久沒見了,你覺得我想幹什麽?”傅臨寒的口氣很不好。
“我不敢揣測你的想法。”
傅臨寒不明白林楠是裝糊塗還是一如既往的犯傻,他也不繞圈子,幹脆直接開口:“我就直白告訴你,我想繼續跟你好,就跟以前那樣。”
以前那樣?林楠眼裏閃過一絲迷茫,是指她被呼來喚去當成一條狗,還是指她被他惡-劣-戲-弄,亦或是……
還沒有想太多,她的下巴就被傅臨寒掐着擡高,視線觸及處是他一臉強勢:“我也不是來征求你的意見,只是通知你一聲。”
他眼裏的勢在必得讓林楠心尖一顫,她能說不,能直接拒絕嗎?
恐怕是不能。
她最清楚不過這位高高在上傅大少爺秉性了,自私自利,蠻橫專制,高傲自大,絕對不允許別人逆着他。如果讓他不痛快了,那她也別想安生。
沉默了一下,林楠順從的點頭:“嗯。”
她的‘嗯’并沒讓傅臨寒滿意,他又不滿了:“嗯什麽?不會多說幾句嗎?別天天板着一張臉,真白瞎了你這張好看的臉。”
林楠努力彎彎嘴角,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麽抵觸他,她違心說:“沒有,我很高興和你重逢。”
傅臨寒也不管她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反正他是挺高興的,他掐着她的下巴,一個吻就落下來了。
早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這樣幹了。
這個粗暴的吻跟下午那個蜻蜓點水的吻天壤之別,帶着十足的侵略性和攻擊性,唇齒交融的一瞬間,林楠大腦一片空白,她下意識的想推開傅臨寒,想掙紮,但是很快又默默的垂下了手,轉而閉上了眼睛。
傅臨寒很不滿她這樣,搞的好像跟他接吻是一件多麽不愉快的事情,他松開她,簡短命令道:“睜眼!”
林楠睫毛輕顫,最終還是睜眼,鋪天蓋地的吻頃刻落下。
與傅臨寒柔軟的唇相反,他的吻格外的炙熱,帶着肆意妄為和不顧一切,帶着徹頭徹尾的瘋狂掠奪。
林楠避無可避,也無路可避,只能順從乖巧,即便不喜歡,甚至有想推開他的念頭,但還是逼着自己忍了下來。
只要,只要他不糾纏,她願意退讓自己的底線。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直到林楠有點呼吸不上來,傅臨寒才停下。
他對着她的唇邊親了又親,滿意道:“楠楠真乖。”
林楠被這個吻弄的有點難受,正平複着呼吸,就看到傅臨寒從遞給她一個東西:“見面禮。”
借着車內的燈光,她看得清楚,那是一張銀行卡。
“我的副卡,你去消費不需要輸密碼,直接刷就可以了。”
傅臨寒對自己看上的人向來大方闊綽,他理所當然的覺得林楠沒有拒絕他的吻,那就是默認同意交往了,眼下自然是覺得林楠得收下他的卡。
沒有任何猶豫,林楠簡單了當的拒絕了:“我不能收。”
“我不能要你的東西。”她再清楚不過,收下這張卡,以後就避免不了有接觸,她并不想跟他有過多牽扯。
傅臨寒心裏劃過一絲驚訝,倒是比八年前聰明了不少,知道玩欲擒故縱這一套了,唇邊揚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他把卡塞到她手裏,話裏依舊強勢:“給你就拿着。這不是商量。”
溫熱的卡在手心裏怎麽拿都硌得慌,忍着想還給他的沖動,林楠心想等下放在門衛處,讓門衛還給他好了。
因着她沒拒絕,傅臨寒的心情頗好,這會兒瞧着林楠一臉乖巧,心裏也高興的不得了,他想俯-下-身-再親一口,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
他沒避諱在林楠面前接電話,直接就按了接聽鍵,電話裏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就傳出來了,“傅少爺……”
林楠聽的一清二楚,她記憶力頗好,意識到這不是江蘭和傅臨雲的聲音。
傅臨寒看了她一眼,擰着眉頭走遠了幾步。
林楠知道傅臨寒避開她,無非不想讓她聽到電話裏女人的聲音,她頓在原地,覺得自己該離開了。
剛準備上車,傅臨寒就已經挂了電話過來,他臉上看不太出來什麽表情,“你自己回去吧。我還有點事兒,就不送你了。”
有時候林楠都覺得自己很聰明,她知道剛剛傅臨寒又是親又是送卡,就是想發生點什麽,她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拒絕的理由,沒想到這個電話真是來得及時,她點頭:“好。”
“走吧,今天你很漂亮。”
面對傅臨寒的誇贊,林楠平淡如常,她心想這身行頭明天就要還給店裏了,漂亮不漂亮也僅限于今天了。
她沒接他的話,坐上了駕駛座,低着頭系安全帶。
傅臨寒嘴上讓她走,但自己卻站在原地沒動,他眼尖地看到了她随意挂在車座上的包,皺眉道:“你就背這個?”
林楠的包一般都在地攤上買,以實用結實為主,她不覺得有什麽不好,但看到傅臨寒滿臉驚訝和掩蓋不住的鄙夷,心裏還是劃過一絲難堪,她解釋道:“我對這個不看重,實用好用就夠了。”
她的解釋傅臨寒很不屑,什麽實用不實用的,就是窮罷了,他啧了聲,“明天去買個像樣點的包。年紀輕輕的,別過得跟上了年紀的人一樣。”
這話說的真難聽又不給面子。
林楠臉有些發燙,她心裏默默的反駁,背個包跟年齡有什麽關系。
雖不悅,但她還是沒表現出來,只是驅動車輛離開。
從傅家的停車場離開都十一點了,林楠開了車燈摸黑走着,沒走幾分鐘,就發現原本已經關掉的路燈又齊刷刷亮了,寬闊的路格外明亮。
毫無疑問,是傅臨寒的吩咐了。
離開傅家時,林楠停了車,把傅臨寒給的那張副卡遞給門衛,囑咐他一定要交給傅臨寒。
門衛見慣不怪,只是點頭。
一路到了高速路口,面對分叉口,林楠做了難。
左邊是她回家的路,右邊是去店裏的路。
如果回家的話,開車二十多分鐘就到了,這樣她還能趕到淩晨之前睡覺,不會耽誤明天工作;可要是把車還到店裏,再從店裏回家,來回就要兩個小時了。
在早睡和還車之間糾結片刻,林楠做了決定——先還車。車子在她那裏停一夜還要停車費,而且她住的是老小區,保不齊有人會給車劃個道。
她真賠不起。
坐上夜班公交車後,林楠早已困的不行,直到司機提醒她,她才迷糊着下車,邁着沉重的腳步往家走。
撐着最後一絲清明,林楠把衣服給洗了,高跟鞋給刷了,又泡了泡腳,這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七點,林楠準時醒了,這一覺她睡的很不舒服,也很累,腳後跟也疼的厲害。
掙紮着起了床,林楠簡單的洗漱吃早飯,然後就準備去上班了。
八點半,林楠到了店裏,她先把昨天的裙子和鞋子還了,然後換了自己的工作服,開始準備工作。
陸陸續續,衆人也都上崗了。
林楠自覺的去恒溫箱裏拿水果,正挑選着水果,身後傳來了噠噠噠的高跟鞋聲。
店裏除了張雨會穿高跟鞋,也沒別人了。衆人幹着手裏的活兒,頭也沒擡。
張雨一眼就看見了林楠,直接過去質問她:“你昨天去傅家送蛋糕了?”
林楠有點驚訝張雨找自己,她點頭,如實說:“李經理叫我去的。”
“他叫你去,你就去了?”
林楠眉頭微皺,李經理叫她去,她怎麽不能去了?而且她也是以外派員的身份招聘進來的,雖然她一直在後廚幹活,但也按照外派員的薪資待遇拿的工資。
“李經理說你不在,我就去了。”
張雨臉色很不好看,“什麽叫做我不在,我一直都在。”
林楠垂下眼,沒接她的話,如果她一直在,李經理怎麽會讓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