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賀白的雙手和雙腳被戴上了鐐铐。
散發着陣陣黴臭的幽暗的牢房內,李賢勤臉色陰沉地坐在賀白的對面。
“老實交代出你們omega組織的聯絡地點和領導者,也好免受皮肉之苦。”
賀白微微一笑:“我不會說的。”
“你……”
若賀白是alpha,那麽李賢勤必定欽佩其有一顆勇敢無畏的心,可他是omega,因此李賢勤的角度更多在于暗喜自己擁有一個如此性格剛強的兒媳——這對于為他們李家傳承後代來說是很好的優秀基因。
“賀白,你不要不識擡舉,我能坐在這裏,很大原因還是把你當作自家人,否則但凡與omega組織有關的人,通通先毒打一頓再說,就算你是弱勢種族,可畢竟出生優渥,你還是個小少爺,牢刑之苦你是守不住的,不要敢于挑戰人體的底線。”
“底線嗎?若論這一點,我比您清楚,不要忘了我在特羅那學的是什麽。”賀白笑笑,晃手镯似的晃了晃手裏的鐐铐,“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心理因素與物質又不是完全分割的,精神通過某些介質轉化成物質,同樣會對人體造成實質性傷害——卻也未必都是傷害。”
“這麽說來,你是一定不會說了?”
賀白只是看着李賢勤。
“行,看在你尚且年輕的份上我也不同你計較,就算你不認,可你是我們李家的兒媳,這一點是鐵的事實,看在溪言的面子上我不傷你,你就在這裏好好待着吧。”
臨走前,李賢勤又說:“賀白,你記住,就憑着你與我們李家的關系,你永遠不可能完全融入到組織中,人心難測,不要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天真善良,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反噬,你記住我這句話。”
“即便如此,”賀白凝望着李賢勤的背影,緩緩說道,“我亦無怨無悔。”
……
被關進牢房前,賀白身上的抑制劑和阻斷劑全部被搜走,就連口袋裏的那本書都被官吏拿了去。好在賀白提前将小妹賀君給他的小紙塊偷偷攥在手裏,這才沒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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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麽。
既然小妹如此慎重,想必是很重要的東西。出于謹慎,賀白進入牢房後并沒有立刻打開查看,這裏人多眼雜,難保沒有有心人。
一進入牢房中,賀白就嗅到了淡淡的信息素味。
omega的信息素自然沒有什麽可大驚小怪,但這裏居然還混雜着alpha的信息素,而且來源不像是門外這些小兵。
如此只有可能是面前的這十幾個人中的某一個。
alpha加入omega組織倒也不足為奇,雖然卡特斯的alpha大部分都很強勢,視omega為畜生,可這樣的alpha又不是全部。
總有那樣一些目光長遠,聰明睿智的alpha早早看透了一切,洞悉腐朽的alpha當局勢必有倒塌的那一天。同時,秉持着人道主義精神與弘揚正義的原則,這些人毅然決然加入omega組織,共同為他們争取光明的未來。
可畢竟現在大廈未傾,這裏還是alpha治下,如此離經叛道的做法自然遭人記恨,關在這裏也就不是什麽稀罕事了。
除了為正義獻身的omega和alpha,還有因為觸犯法律法規,擾亂社會秩序而被關押的罪犯,賀白一時無法辨認,只能暫時按兵不動。
賀白的做法的确驗證了他的想法,如果這裏都是自己人,那麽他新來到這裏,就算各組織之間的成員沒有見過面,可多多少少也曾因負責共同的任務直接或間接有過聯系,算是戰友,如今見了面怎麽說也該打聲招呼互相問候,可現在他們彼此兇神惡煞地互相對望,仿佛所有人都是上輩子的仇人。
賀白也不作聲,只是默默地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
“嗨,你好啊。”
一個充滿磁性的男音響起,賀白擡起頭,見一個穿着灰衣的年輕男子向自己走來,那男人五官立體,俊美逼人,尤其是那雙眼睛,放射出堅定自信的光芒。
更重要的是,他就是那個alpha。
剛剛這人混在一群omega裏,賀白分不清alpha信息素來自何人,現在他走出來了,賀白便一下子認了出來。
賀白點點頭,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
一方面這是他受alpha信息素幹擾産生的本能反應,另一方面他不确定對方是敵是友,萬一是假意套近乎,實則是想探清其底細……
不管怎麽說,如果來者不善,賀白必須先學會自保。
年輕男子似乎看穿了賀白的心思,他坐在賀白身邊,與他保持着不遠不近的安全距離。
“我叫白照帆,你叫什麽名字?”
白照帆?
賀白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謹慎起見,他答道:“何山。”
“何山?盛世太平,錦繡河山嗎?名字起得不錯。”
白照帆誇道。
賀白心下一凜,總覺得白照帆話裏有話。
“多謝誇獎,你也是。”
明擺着兩人都是為了隐藏身份而起的假名,雖然不知對方的真實身份為何,但在聰明睿智上兩人卻是不謀而合,賀白和白照帆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那笑裏又隐藏着殺機與針鋒相對。
“你眼鏡挺漂亮的,愛人送的?”白照帆沒話找話道。
“朋友送的。”賀白微笑着摘下了金絲邊眼鏡,折疊好挂在領口。
現在書被拿走了,眼鏡也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是男朋友吧?”
白照帆嘻嘻笑道。
賀白也只是敷衍地笑了幾下,他總覺得白照帆不懷好意,因此不想與他深交。
白照帆也懂得分寸,開了幾句玩笑後就斂起笑容,定定地看着賀白的那張臉。
“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賀白擡起頭看白照帆。
他的通緝像在alpha的報紙上刊登過,雖然有點模糊不清,但白照帆會覺得眼熟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反守為攻。
“報紙上麽?”
賀白半開玩笑地問。
哪知白照帆卻搖搖頭。
末了,他看了一眼牢房內的其他人,見他們各自蹲踞在牢內一角未曾注意到這裏,這才小心翼翼地湊近賀白說:“你跟我準弟媳長得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