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夢回

第3章 三天

第三天

距離上一次戰鬥後不久，星和白夜又碰到了幾小股來襲擊的黑獸。

白夜的實力可是被全漆黑者營地公認過的強悍，解決這幾次小打小鬧的襲擊自然不在話下。

而星也沒有幹等着被保護，會趁時機開上幾槍進行支援，就這樣練習練習着，射擊的準頭果真如白夜所說進步了不少，現在已經可以冷靜的瞄準黑獸的弱點了。

雖然星很想進行一個“好像把這條路走完也不是很困難”的感慨，但是參考古往今來的acg作品，這一定是一種flag。

值得一提的是，走了這麽久，周圍終于開始有些除了他們以外的東西了。

星此時正在和一只黑鴉大眼瞪小眼

鴉：“嘎，嘎！”

星：“啊，嗯……嘎！嘎！”

“……”白夜預備戳死黑鴉的槍尖停滞在半空。

雖然帶着面具，但是白夜此時的表情一定是懵逼的。

白夜：“…你在做什麽？”

用烏鴉的語言和烏鴉交流麽？

和星“交流”了一番的黑鴉也不知道聽懂沒有，撲騰了兩下翅膀，嘎嘎的飛走了。

随着這只黑鴉飛走，白夜和星身後蓄勢待發捕獵的黑鴉群也相繼撲騰着翅膀離開了。

看着飛走的黑色羽翼，白夜放下執槍的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鴉群放棄了他們兩個目标無疑是好事。

雖然白夜并不怕這群地位等同于炮灰小怪的食腐烏鴉，但是少一事總比多一事好，尤其是在決定這位青年命運的這場重要旅途中，更何況烏鴉們雖然攻擊力不高，但是真的非常難纏，強如他自己也會有些吃不消。

星似乎也沒明白怎麽回事：“我剛剛…好像聽懂它說話了？但是又好像沒聽懂…反正我照貓畫虎的嘎…嘎！了幾下，好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嘎了什麽…”

“…烏鴉聽懂了，所以他們離開了是麽。”白夜反而對他這模糊的描述産生了興趣，“真是有趣，看來你的覺醒潛力非常強大。”

“雖然很好奇原理…不過算了，現在顯然不是研究的時間，跟上我，我們繼續。”

星表示贊同。

“說起來，白夜當初進入這裏的時候，也是像這樣趕路的麽？”

“…”突然的提問讓白夜不知如何開口，交流中基本有問必答的他，第一次保持了沉默。

星歪頭看白夜的神情，雖然帶着面具，但是直覺告訴他，他一定是問了一個觸碰到了別人“雷點”的問題。

星汕汕的縮回頭，試圖補救自己的失禮，轉移一下話題：“只，只是稍微有一些好奇，漆黑者陣營在這個世界的定位，之前你一直和我說的都是異能者來着…”

白夜：“……”

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是一連串的“雷點”問題。

不，其實也沒什麽。白夜在心裏對自己說，雖然所有人都閉口不談，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這個答案…我知道，但是我不打算告訴你，自己去找尋吧。”

星弱弱的問了一句：“你是指我問的第一個問題還是第二個問題。”

白夜聲音淡淡：“第一個，第二個等你入城的那天就會明白的，這算是廢都的常識之一。”

好吧，星汕汕的點了點頭。

兩人繼續前進着。

不知過了多久，星星揉了揉眼睛，灰色的邊界望不到盡頭，然而他好像看到遠處有房屋一樣的建築。

“唉，唉！”星興奮的湊近白夜：“你看！那邊有建築！我們過去不！”

白夜的情緒卻有些怪異，他不自在的離咋咋呼呼的星遠了點：“時刻保持警惕。”

那一大片建築群就在白夜和星的必經之路上，繞遠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有危險也要靠近看看才行，再者，這說不定就是試煉之路的考驗之一。

愈發靠近，眼前建築的真容終于展現在兩人面前。

不過說是建築，倒不如說是一片廢墟。

像是那種地震過後樓房坍塌後形成的警官，不過那些折斷的鋼筋與崩落的混凝土擺出來的不像大自然的傑作，巨大的抓痕和砸出的窟窿反而像特攝片裏的怪獸橫行。

星從白夜的身後走了出來，怔愣看着眼前的一切。

白夜默默的注視着他的背影，沒有上前打擾：“你想起來什麽了麽”

“啊……？”青年轉身回向突然出聲的男人，開玩笑似的笑了一下：“沒什麽，只是……第一次見這麽震撼的末日廢墟，吓到了。”

白夜沒有意識到他在開玩笑，皮靴踩上破碎的磚瓦，重新走在了他的前面。

這次，不用本人提醒，星也知道要跟緊他。

身下幾乎沒有能下腳的地方，邁出一步都要計算幾下接下來怎麽走，上次面對這種情況還是他回鄉下老家度假，下雨天走泥路的時候。

整個地方很安靜，只有他和身前那位酷哥走路嘎吱嘎吱的聲音，不過這安靜的氛圍和之前他們走過的地方又不太一樣。

塌下來的天花板，斷掉的燈牌，擠壓變形的汽車，星知道，災難發生的時候，一定還有轟隆轟隆的塌陷聲，怪物的嘶吼聲，與人們的哭聲。

現在這些聲音都沒有了，沒看到過怪物，也沒有人類的身影，只剩下沒人打掃的殘骸，一切都那麽安靜。

……

“！”星突然頓住：“白夜，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白夜聆聽了一圈，長槍指了指前方：“在那邊！”

兩人朝着聲音的方向趕過去，然而目的地卻是和周圍完全沒有差別的一片廢墟，沒有任何生物的影子。

不過那微弱的聲音倒是清晰了不少，雖然還是聽不清楚講的內容。

“在那輛汽車下面！”星很快就分辨出了聲音的來源，他的吃力的把自己的腿從沒過腳腕的碎瓦片裏拔出來，踉踉跄跄的過去擡汽車。

“白夜，幫我一把！”他自己一個人自然不可能搬得動。

白夜沒有說話，将長槍背好後過去搬扶汽車的另一面。

汽車噼裏啪啦的掉下來一堆零件離開了原地。

蹲下身子，為了效率，星直接徒手翻開最後一點遮擋。

聲音的來源終于一點一點的露出它的真容，星看着離目标越來越近，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睛也慢慢睜大。

那是……一個洋娃娃

沾滿灰塵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幾秒，才緩緩去拿那個娃娃。

這應該是年紀不大的小女孩們會喜歡的玩具，金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粉色的公主裙，雖然現在又髒又破，但是它以前一定是個閃亮的小公主。

聲音是從娃娃背後的開關發出的。

星伸手按了一下。

“磁……磁……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在他身後遠一點的白夜歪過了頭。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磁……”

“蟲兒飛……只要有你陪……”

兩個成年男人默默把這首磕磕絆絆的兒歌聽完了。

伴随着一陣磁磁的電流聲，播放歌聲的按鈕燈熄滅了。

它的主人也一定是一位可愛的小姑娘吧，或許，曾經的她還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可惜的是，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這個本該健康長大的女孩……算了，星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面對這種沉重。

蹲久了腿都有點麻了，星把娃娃提起來晃了晃，确認是壞掉了。

“走吧。”白夜的聲音古井無波，“你要是舍不得扔的話就帶上，“火鍋店”應該有人會修。”

及時的建議，星正愁拿這個娃娃怎麽辦呢：“話是這麽說，不過我是男生，真的不喜歡玩娃娃。”

“唉？我才反應過來，修東西怎麽……要去火鍋店啊？”

白夜回答：“不是字面含義上的，你可以理解為，一個勢力。”

星感到無語，不是，誰家的組織給起名叫火鍋店啊。

……不過說到火鍋，好久沒吃了有點饞了啊……星話沒過腦子的問了一句：“所以，火鍋店有火鍋吃麽？”

啧，在心裏罵了一句自己怎麽那麽嘴快，怎麽可能有，這豈不是廢話，在這種活命都成問題的世界裏談吃火鍋？能有壓縮餅幹和罐頭都該謝天謝地了，說不定……這個組織的創始人是太想念家鄉火鍋了？

然而白夜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有。”戴着銀色面具的人開口。

“……不錯。”星摸了摸下巴，真不錯

似乎只要星繼續發問的話，白夜還能就着火鍋的話題和星再聊幾句，但是顯然，這種話題還是留到以後更合适一點。

“這片廢墟目測很廣，要走出去不難，不過還是需要多加小心。奇怪的是，一路走來我們并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幸存者，連屍體也沒有見到過。”

“甚至連一個活着的生命也沒有，就像憑空消失了。”

星思考了一下：“我倒是能夠理解，你說過我們這個世界的本質就和夢一樣對吧。”

“說不定是像游戲那樣的屏蔽保護機制呢，哈哈”

聽着雖然荒謬，但是白夜贊同他的觀點，“不無可能。”

話是這麽說……

白夜面具下的眼睛動了動，瞥了一眼身旁面色平靜自然的青年。

适應的很快，資質很不錯。

有些關于他們走的這條路，也就是逐光之路，白夜并沒有和星解釋太多，原因是，至今為止，廢都方面也沒有破解開過這條路的原理，準确的說他們根本就沒破解開過這個世界的任何奧妙，科研部并不是吃白飯的，可惜這個部門仍然猶如擺設，沒有辦法，人類在這方面缺少太多資源和信息了。

所以讓他自己去解釋壓根不可能解釋清楚，只能看時間造化，慢慢領悟。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試煉之路上出現的一切，都是試煉者內心深處的映射。

殘暴黑獸，漆黑烏鴉，這些都是因試煉之人誕生的，它們可能生自恐懼，生自厭惡，生自嫉妒，或者其他的情感。

唯有克服他們，試煉之人才能從墜夢的深海中上浮，來到星星所在的彼岸。

那麽根據以上的規律，這片廢墟，毫無疑問是因他們的試煉之主，星，而出現的。

雖然營地檔案裏記載過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案例，但是星這種特殊情況還是讓白夜愈發感到好奇。

他的內心裏，為什麽會有這樣一片孤獨安靜的廢墟之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