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傑今天也在拯救世界

第30章

第30章

花禦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了夏油傑身上, 一點都不管身後的五條悟。

因為他知道，走到這一步已經無路可走。

他唯一能做的，是就算耗費所有力量也要為真人報仇。

夏油傑被樹根打了個迷糊, 緊接着又是花禦的咒種，他就知道假夏油打的是什麽主意了。

有着相同的面孔這樣的便利, 讓假夏油把仇恨拉滿後，直接丢給了他，然後自己跑了。

夏油傑還想去追假夏油，但花禦不要命了在攻擊他, 所有的術式都施展出來。

戰鬥時刻可不能輕易分神，特別是面對花禦這樣的特級咒靈。

夏油傑有些不滿, 也只能被花禦牽扯住了腳步。

誰讓他确實破壞了這次偷襲行動，還将真人給調服了，花禦的仇恨值還真沒找錯人。

“快點搞定吧，我可不能久待。”

夏油傑放棄追假夏油，轉頭面向花禦，終于将插在兜裏的手抽了出來。

花禦咬牙：“看不起我嗎？”

夏油傑擺手：“那倒沒有，你應該比真人還要厲害一點吧？”

不過, 眼睛那裏是弱點嗎？

他剛才好像感知到了游雲的打擊感, 也就是說游雲應該有用咯？

夏油傑這次沒再抽出日輪刀，讓醜寶吐出了游雲。

伴随着連接三節棍的鎖鏈聲緩慢響起, 花禦腳步微動。

黑紅色的三節棍之前給了花禦不少壓迫感，現在在夏油傑手裏，讓他更覺不妙。

游雲是根據使用者的咒力來決定上限的, 在黑發小鬼手裏和在肌肉小鬼手裏, 以及在夏油傑手裏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花禦想，如果再被這個咒具全力擊中弱點的話, 恐怕真的會死。

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再拼咒力了，直接上大招！

【領域展開·朵頤光海！】

夏油傑被花禦的直白打了個措手不及。

“又來……”今天他貼臉接幾個領域了？

領域是批發的嗎？咒力是批發的嗎？

可他的魔力批發不來！

他是想速戰速決沒錯，但直接開領域就過分了！

說是這麽說，夏油傑臉上卻透露着游刃有餘的表情。

在滿是花海的結界裏，無數枝丫從四面八方包裹上來，要将夏油傑四分五裂。

游雲将所有枝丫全部打碎，可領域內還是會有無數樹幹冒出來。

夏油傑四處閃躲，靠着游雲還能勉強堅持。

但他知道，光靠這點力量是無法在結界裏解決掉花禦的，面對花禦這樣的特級咒靈，用普通特級咒靈的領域對拼絕對行不通。

拿假夏油的疱瘡婆跟花禦比，實力強弱程度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只能開寶具了嗎？

如果現在寶具的話，事後能不能趁機從高專離開就是個未知數。

開完寶具後，他估計一點行動能力都沒有了。

後悔嗎？那肯定不後悔。

只要确保悟不上假夏油的當就行，這個目的已經達成，其他什麽都不重要。

說起來，還能看見不少人震驚的表情吧。

明明已經死去的人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想想那個表情一定很好笑。

夏油傑收起了游雲，在旁人看來可能會以為夏油傑放棄了抵抗。

但花禦不那麽認為，那一瞬間，他從夏油傑身上感受到了龐大的氣息猛然釋放。

那雙金色瞳孔閉上後睜開，那裏面憐憫也有高傲。

很久之前夏油傑一直很想知道，他如果學會了領域展開，會是怎樣的領域。

很可惜直到死前他都沒有學會開啓領域。

巧的是，成為從者之後，瞬間領會了如何使用寶具。

寶具的來源可能是英靈的武器，可能是英靈的某種事跡，也可能根據人類的集體意識而演變。

在夏油傑的理解之中，寶具跟領域相差無幾，只不過一個是死前就能用，一個是死後才能用。

雖然他總是不認可自己能成為英靈，但意料之外的，他也有自己的寶具。

沒錯，他的寶具來源于生前制造的那場聲勢浩大的事跡演變而成。

那就是整個咒術界都有名的。

“寶具。”

“餘心之所善，雖九死其猶未悔。”

“百鬼夜行。”

無數咒靈從他身後掙脫出來，比起花禦的枝丫，夏油傑寶具內的咒靈遍布四周，天上地下都是咒靈的身影。

容納了無數詛咒的他，站在這裏就代表着詛咒本身。

無數咒靈的呓語如同黑暗将花禦拉進深淵，讓他無法掙脫。

花禦掙紮着，卻怎麽也掙紮不掉。

“為什麽，明明我也是咒靈，卻還會被詛咒吞噬。”

夏油傑微笑着：“身為咒靈當然也屬于詛咒的一部分，回歸本源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此刻，他即詛咒。

這，就是真正的百鬼夜行！

花禦被黑暗徹底吞噬，完全沒了聲息。

過了一會，另一個花禦出現在了夏油傑身後，成為他新調服的咒靈。

沒錯，夏油傑的寶具對咒靈和咒術師都是特攻。

他上次也是這麽調服真人的。

就是開寶具消耗的魔力實在太大，用咒靈從來不耗藍的夏油傑，終于感受到身體被抽幹的痛苦。

領域解除，魔力散去。

夏油傑不用仔細探知，都能感知到身後人的存在。

這一次他懶得再逃，也跑不掉了。

于是夏油傑果斷回頭，不出意外看見了那個人的面孔

還是熟悉的高專教師服，被眼罩遮住的雙眼卻遮不住他炙熱的目光。

*

自從虎杖悠仁他們接任務出事以後，五條悟就減少了出差的任務次數，雖然這個舉動多少引起總監會的不滿，不過他們也懼于五條悟的威脅，不敢多嘴。

其實五條悟這麽做也是為了觀察，虎杖悠仁他們說的那個caster會不會再現身。

可惜後面再也沒聽說虎杖悠仁見到caster的消息。

五條悟還特意出錢委托一個人，幫他觀察盤星教的動靜。

接到委托的冥冥挑眉：“觀察盤星教？為什麽？”

如果是一年前，五條悟委托她做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奇怪。

可夏油傑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麽五條悟還要花心思探查盤星教？

“唔……就當我有莫名其妙的預感吧。”五條悟沉吟說。

冥冥一點也不客氣：“你別告訴我，當初你沒殺了夏油傑。”

五條悟怪叫道：“冥冥小姐對我這麽不信任嗎？”

怎麽所有人都在懷疑，他沒交出傑的屍體是因為包庇了傑沒殺他。

他的信譽有那麽差嗎？

冥冥哼了一聲：“這不是信譽問題。”

而是他們所有人都不覺得五條悟能下得去手。

高專他們倆關系就很好，就算後來夏油傑都叛逃了，也沒見你五條悟親自去抓人。

就算當街見到了，也不像解決別的詛咒師那樣幹脆利落，或者說根本不打算動手，還想熱情地打個招呼。

雖然招呼沒打成，對方就跑了。

他們這些知道他們之間關系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夏油傑百鬼夜行找上門來，恐怕你五條悟一輩子都不會去管這個最邪惡的詛咒師吧！

冥冥：“所以只需要我觀察，不需要我調查是吧？”

五條悟：“沒錯，就是這樣。”

冥冥覺得這筆生意很劃算，于是爽快答應了下來。

不過她讓烏鴉在盤星教外面觀察了很久，都沒觀察出什麽新玩意來。

夏油傑的家人還居住在這裏，沒再從事盤星教之前的工作，過起了普通人的生活，兩個小女孩會定期去上學，其餘幾個人偶爾出門買點日常用品，更多是在自由過自己的生活。

很難想象，這個世界的術士居然有這麽幸福的時候。

她把消息傳給五條悟，得到五條悟有些失望地回複：“是嗎？”

所以盤星教什麽都不知道？

這麽打聽caster的下落，無異于在大海撈針。

五條悟只好讓伊地知繼續追蹤無慘的下落。

caster這麽在乎無慘，那麽只要找到這個制作咒靈的人，就一定能蹲到caster的下落。

五條悟沒想到，人他沒蹲到，卻接連傳來特級咒靈的消息。

他先是被火山頭咒靈襲擊了，又看見了另一個特級咒靈。

過後窗又告訴他，在某個火鍋店造成十幾人死亡的咒靈，也是這個火山頭的咒靈造成的。

很有可能是在這裏殺了人以後，再去襲擊的他。

五條悟趕往火鍋店現場，似乎聞到了一點夏油傑的味道，但不明顯，大部分痕跡都被火山頭的咒力殘穢覆蓋了，所以他也無法确定。

難道說，可能沒死的傑召集了一幫咒靈，又準備搞大事了？

五條悟怎麽也猜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別說真相了，他連人都見不到！

如果真讓他抓到人了，他一定要……

一定要什麽？

五條悟也沒想好。

這邊還沒消停，那邊七海建人也遇見了特級咒靈。

只不過七海建人還沒跟咒靈正面遇上，特級咒靈就被祓除了。

五條悟去現場查看了看，讓他都覺得驚訝的是，這一次是真聞到了熟悉的咒力殘穢。

這算什麽？傑連遮掩都不打算遮掩一下了嗎？

他到底在搞什麽鬼？

前幾天還在跟咒靈在火鍋店聚餐，教唆特級咒靈來偷襲他，轉頭又祓除了一個特級咒靈。

感覺越來越難理解傑到底想做什麽了，五條悟沉默着。

不過他還是特意囑咐了一下伊地知，讓他暫且幫忙掩蓋夏油傑的咒力殘穢，至少等到他把整件事情調查清楚以後，再讓總監會知道也不遲。

如果讓總監會知道了，肯定會亂成一團，還要打亂他的計劃。

傑的事情上，他不希望無關的人插手。

這麽拖延着，時間就來到了姐妹校交流會當天。

五條悟隐隐有預感，這一天絕對會出事，而且是出大事。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

鬧得整個總監會，整個咒術界都知道了。

姐妹校交流會開場前，五條悟還能輕浮地跟學生們調侃着，在監控室裏也悠閑地不像是在比賽，而是在吃下午茶。

不過他嘴裏每一句話，都讓人心驚肉跳。

“我懷疑高專裏面有卧底，幾位是不是呢？”

“好像有越來越多的特級咒靈出現了，也不知道幕後之人在計劃着什麽，總感覺最近越來越危險了呢。”

“這幾個特級咒靈，各位能對付幾個啊？”

在場沒一個人說話。

還對付幾個，他們對付一個都夠嗆！

更不用說還是會說話有自我意識的咒靈，那該有多強？

五條悟這邊碎碎念着，那邊本來快步入高潮的交流會忽然插入了不确定因素。

烏鴉将花禦的身影記錄下來，很快就被咒靈發現并且殺掉。

樂岩寺校長蒼老的聲音，還能發出如此高昂又驚訝的音調：“特級咒靈，怎麽會出現在高專？！”

五條悟伸手活動了一下身體，用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這麽聽話，剛剛才談論着他們，這會兒已經到場了。”

考慮到只有一個特級咒靈，在場幾人默認，這種事情讓五條悟去處理就好。

很快，他們又聽到了咒高結界的警報響起，門口還有咒靈入侵。

五條悟剛準備動身，聽到警報聲又歪了歪頭。

“原來還有同夥嗎？”

等五條悟來到上空觀察戰況後驚訝地發現，引起警報的位置在學校結界附近，似乎是因為産生了沖突才引發了警報。

“內讧了嗎？”五條悟猜測着。

他很快瞬移到花禦身邊，這個特級咒靈在學生中間，很有可能對學生産生直接威脅，所以他選擇先解決花禦。

不過花禦看也不看他直接就跑的舉動，讓五條悟不爽極了。

“我人都在這裏了，你跑什麽？”

不是特級咒靈故意怼臉挑釁的嗎？怎麽他人來了，咒靈反而要跑。

花禦在前面迅速飛馳，五條悟在後面慢慢地追。

他倒要看看，這群咒靈到底想幹什麽。

等他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只有一片混戰過後的場地，還有戰場正中間的黑色球體。

那是，領域展開留下的痕跡。

花禦對某個人展開了領域嗎？是誰？

奇怪了，咒靈為什麽不直接對他出手，反而對另一個人展開了領域。

啊真無聊，這些咒靈在搞什麽鬼。

反正領域很快就要消失了，讓他看看是誰贏了吧。

咔嚓，黑色球體發出了破碎聲，看起來是從內部被擊潰了。

黑色的碎片下，露出了那個人的背影，明明只是很簡單的黑色短袖和丸子頭，卻讓五條悟渾身僵硬。

那一刻，大腦在眼睛之前做出了判斷。

是他，就是那個人，他沒有看錯。

五條悟張嘴，要喊出他的名字。

在他開口之前，對方回頭，也綻開熟悉的笑容。

“來的好慢，悟。”

五條悟沒有回話，他六眼還注視着夏油傑。

就算早就猜到了，可到了這一刻他還是那麽不敢置信。

傑，真的是傑？

不是在躲着他嗎？為什麽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了眼前？

穿着很普通的黑色T恤，樣貌沒有絲毫改變，咒力也是熟悉的咒力，但是身體……

夏油傑等了許久都等不到五條悟的一個回複，他都想問，悟是不是不太歡迎他。

就聽五條悟冷冰冰的話問：“不想跑了？”

啊哦，聽起來有點冷酷呢。

看起來，是猜出了他偷偷教虎杖悠仁，還在風間祖宅救下三個學生嗎？

不愧是悟。

夏油傑攤手：“現在這個樣子，我想跑也跑不了吧？”

不僅是五條悟在一旁，就連在高專待命的咒術師都已經到了，夏油傑更是看見了樂岩寺校長、夜蛾校長、冥冥和庵歌姬。

更不用說同步趕來的還在比賽的高專學生們。

“啊咧！caster先生！”虎杖悠仁看着夏油傑，傻愣愣喊着。

東堂葵跟在身後，小聲問：“兄弟，你居然認識他？”

虎杖悠仁：“呃？caster曾經教過我咒力的基礎運用，還救過我的命，他有什麽問題嗎？”

有問題，而且問題大了去了。

夏油傑是什麽人？盤星教教主，殺死過一百來人的最邪惡詛咒師，曾經發動過百鬼夜行襲擊了京都新宿，最後大鬧高專的家夥。

聽說他最後死了，死在五條悟手上，事情才平息下來。

結果現在所有人都看見，夏油傑沒死，不僅沒死還成了兩面宿傩容器的老師，這讓大家怎麽想！

樂岩寺校長開始大衆發問：“五條悟，這是怎麽回事！”

是的沒錯，他質疑的是五條悟。

畢竟誰讓五條悟說他親手了解了夏油傑，卻沒把屍體交出來。

如果夏油傑沒出來搞事，真相他們就将信将疑，不打算發作。

現在人都站在眼前了，五條悟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五條悟當初果然沒有殺了夏油傑，還跟他狼狽為奸！

他們都想等五條悟一回答，誰料五條悟看着夏油傑，就是不說話。

夏油傑無奈，他就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會他出現在高專，五條悟是怎麽也說不清了。

不過他現在也沒有跟樂岩寺老頭子争辯的精力了，自從開完寶具以後他就在硬撐着。

“悟？”他喊道。

明明聲音還是那麽冷，聽到夏油傑喊他，五條悟立馬應了句。

“什麽？”

“扶我一把，我快撐不住了。”

夏油傑難得示弱。

如果不是五條悟現在戴着眼罩，誰都能看到他瞪大的雙眼。

說完這句話後，夏油傑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往一旁倒去。

五條悟瞬間出現在夏油傑身邊，一把将他攬在懷裏。

他低頭看着夏油傑，注意到他面色蒼白，是真的暈過去了，不是裝的。

五條悟吓了一跳，立馬将人打橫抱起來。

“硝子。”

這一聲喊完，當着所有人的面，将人帶走了。

留下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看着眼前這堆爛攤子，不知道該怎麽收拾。

這是怎麽回事？

本應該死掉的夏油傑突然出現，還帶着鬧事的咒靈入侵高專。

他們還沒追究五條悟的責任呢，結果人走得幹幹淨淨，這是要追上去嗎？

那姐妹校交流會的比賽還要不要繼續了？

剛才的咒靈又去哪裏了？在結界附近引發警戒的人或者咒靈又去哪裏了？

只有沒能成功逃跑的重面春太，被提溜着衣領丢到衆人面前。

“我們發現了這個陌生的詛咒師在高專裏亂竄，懷疑他是跟着偷溜進來的。”

于是重面春太成為重點被審訊的對象。

不僅是高專因為夏油傑的出現而震驚到，總監會也迅速得知了姐妹校交流會上發生的事情。

聽到事情來龍去脈後，總監會立刻炸開了鍋，掀起驚濤駭浪。

“我就知道！五條悟果然隐瞞了總監會，放過了夏油傑，這一次又讓夏油傑卷土重來襲擊高專！”

“必須立即把夏油傑處死，問五條悟隐瞞瞞報的罪！”

“我要求，撤掉五條悟高專教師的職位，東京高專校長夜蛾正道也一并處罰，兩面宿傩容器即刻處死！”

宣洩完情緒後，有稍微理智一點的總監會成員說：“如果五條悟不願意聽令的話，怎麽辦？”

他都違抗過一次命令了，想必這一次也是相同的決定。

那可是咒術界最強，他們難不成還敢對最強強行下手？

這麽一句話，立馬把總監會的老橘子們給氣炸了。

“不願意又怎樣？那就現在給他安排國外的任務，其餘人就好解決了，不是說夏油傑虛弱昏迷過去了嗎？就先拿他開刀！”

不管總監會鬧成什麽樣子，咒高的校醫室冷冷清清，拒絕了所有人的探視。

家入硝子戴着口罩，看見被五條悟公主抱來的夏油傑，忍不住吹着口哨調侃。

“你們兩個終于事發了？”

五條悟繃着臉将人放到病床上：“硝子，幫我看一下傑的情況，他有點不對勁。”

家入硝子調侃完也不含糊，立刻進入工作狀态，在她檢查了一下夏油傑的身體狀況後，皺起了眉。

“他身上沒有傷勢，但是身體很虛弱，就像是抽幹了生命力一樣，反轉術式只能勉強幫他維持現狀，要找到生命力為什麽會消失又或者給他補充生命力才行。”

“所以說發生了什麽？”

五條悟坐在一旁凳子上，雙手交叉合十沉默：“我也不知道。”

家入硝子挑眉：“你居然不知道？”

五條悟沉默，他還真不知道。

本以為只是咒靈上門挑釁這麽簡單，沒想到最後從領域裏出來的居然是夏油傑。

就算下意識猜到夏油傑還活着這件事，他也以為夏油傑會像以前那樣，一直躲着不願意跟他見面。

所以在見到本人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傑，就這麽直接地出現在他面前了？

就好像傑一直沒有離開他身邊，只是吵了一架以後，從此兩個人天各一方，卻依舊惦記着彼此。

就好像去年百鬼夜行沒有發生過，他也沒有親手殺死自己的摯友一樣。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很清楚都發了些什麽。

傑為什麽又要回到這個世界呢？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五條悟說：“傑的狀态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家入硝子沒看出來，仔細瞅了好幾眼：“有嗎？沒有吧？我看着就是正常人，也不是詛咒。”

五條悟：“不，傑現在看起來像是能量的結合體，不像是人。”

家入硝子是相信五條悟的：“這是六眼的判斷嗎？所以夏油現在連人類都算不上了？”

五條悟：“我不是說，傑已經親手被我殺了嗎？”

但眼前的夏油傑不像是借助他的屍體複活，更像是咒靈的狀态，但是他跟咒靈完全屬性完全相反。

如果說咒靈是負面情緒的結合，那麽傑就是正面情緒和負面情緒的統一體。

家入硝子聳肩：“我肯定相信你，但其他人不相信，你這麽正大光明地把夏油帶過來，讓別人怎麽想？”

一說起這個，五條悟略帶煩躁：“管他們怎麽想。”

家入硝子完全不顧及他的臉色：“你說你連屍體也沒帶回來給我，現在人又突然活了，總監會肯定以為你和夏油傑狼狽為奸，偷偷在搞什麽颠覆咒術界的新花樣呢。不用多久，他們就要找上門來了。”

家入硝子的話音剛落下，醫務室就有人敲門了。

見五條悟那不耐煩的表情，家入硝子決定自己前去開門。

好在站在門口的并不是讓人厭煩的總監會老橘子們，而是沉穩冷靜的夜蛾正道。

不過瞥向門外不遠處，偷偷摸摸站着好幾個高專的學生在聽牆角。

顯然今天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八卦的心思無處堆放。

夜蛾正道走進醫務室，反手關上了門：“夏油怎麽樣了？”

家入硝子：“我用反轉術式治療過了，但夏油身上沒有明顯外傷，不清楚他昏迷的具體原因是什麽。”

夜蛾正道看向五條悟：“悟？”

五條悟：“可能是跟咒靈在領域裏戰鬥導致的後遺症，簡而言之，傑現在缺乏生命力或者維持生命的能量，如果再流失下去他會死。”

補充生命力？

夜蛾正道皺眉，身為咒術師聽到這樣的話，下意識想到的都是詛咒師會做出來的，維護雇主性命的邪惡儀式。

難道為了救夏油傑，他們也不得不這麽做嗎？

五條悟很快說：“硝子給傑用反轉術式，我給傑注入咒力，他應該很快就能醒，暫時不用擔心這家夥。”

不用擔心夏油傑，那就要講講今天發生的種種事宜了。

“總監會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已經把手機關機了，要怎麽回複他們？”

回複什麽？完全不想回複。

搞得五條悟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事實就是，他已經親手殺死了摯友。

難道他還要向總監會解釋證明，他是怎麽殺了自己摯友，後續又抱着怎樣的心情不交出遺體，選擇親自埋葬？

還是說要帶着他們指認一下墓地，并且告訴他們，不好意思，人雖然死了但是我沒有看護嚴格，所以摯友的屍體被偷了？

為什麽這群蠢貨就不能動一動腦子想想？

他有必要隐瞞這種事嗎？殺了就是殺了，他還需要說謊嗎？

夜蛾正道比五條悟的經驗更多，處理這件事情更加老套。

“這件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只能先找別的理由敷衍過去，現在傑昏迷着不好追問具體情況，但我們還有一個詛咒師可以審訊。”

“從這個人口中，我們得知了不少情報，首先是偷襲高專這件事情他們已經計劃了很久，有兩個特級咒靈分別行動，他們兩個詛咒師作為誘餌，任務是布置結界吸引注意力，但是沒想到在偷偷潛入高專這一步上就出現了問題。”

“好在唯一牽扯到夏油的，就是他是負責提供符文咒具的人，不小心跟進了高專，結果正好遇見咒靈跟夏油臨時反水。”

家入硝子聽着，怎麽覺得奇怪：“校長，這不是就更加證明了，這件事情很可能是夏油策劃的嗎？”

夜蛾正道沉默了，他也覺得越說越能往夏油傑身上扯。

他放棄辯駁了。

兩人十分統一地将目光放在了五條悟身上。

“悟，你覺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