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心思
第036章 心思
“師姐!……師姐!”
秋慕白探靈楓脈象, 內力微弱,步驚都往她嘴裏塞了顆簡塵硯留下的恢複內力的丹丸,試圖喚醒她。
不一會, 丹丸奏效, 靈楓緩緩睜開眼睛, 雖然不是在秋慕白的房間裏, 只是在偏房的床上,靈楓還是大驚失色,立馬艱難起身。
“尊……師尊……”靈楓跪倒在地,秋慕白示意她起來吧,步驚都上前一步将其扶了起來。
秋慕白深知, 靈楓打那些小魔修還可以應付, 一旦再來一個秋白露,必定會有些吃力, 再加上秋白露手段陰邪,肯定會讓她嘗點苦頭。
步驚都給她遞了杯水,問道:“怎麽樣,師姐?發生了什麽事?簡師弟呢?”
“師弟……”靈楓頓了頓:“師弟還在魔宗。”
步驚都:“秋白露那個小王八犢子把他怎麽了?”
靈楓:“……沒,是師弟自己要留下的。”
秋慕白挑了挑眉, 靈楓又跪了下來:“弟子未能将解藥帶回, 請師尊責罰!”
意外的是, 秋慕白并沒有沉臉嚴肅的要責罰她的意思,倒是很平靜的點了下頭。
靈楓納悶之餘, 就見她家尊上摟過身旁的少年,對她來了一句:“知道了, 你好好養傷。”帶着人就準備出去了。
靈楓:……
步驚都膩在師尊懷裏沒有抗拒,也沖她擺了擺手:“那師姐你好好休息啊!”
秋慕白這個人薄情冰冷, 靈楓能聽到一句你好好養傷,已經大為震驚了,自己剛服用過靈丹妙藥,內力和氣息都已經趨于平穩,她自己也能感覺得到。
倒是自己沒能帶回解藥,這兩位好像都沒太大反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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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魔宗巨大的殿堂內燈火通明歌舞升平,紅綢飄飄,金樽交錯,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酒香和脂粉氣,讓人仿佛置身于一個紙醉金迷的幻境,這和清寧靈境的淩霄派簡直天壤之別。
殿堂中央,一群身着輕紗的妖豔舞女正在翩翩起舞,簡塵硯坐在酒席上,被幾個女魔修纏着喝酒。
簡塵硯盡量和她們拉開距離,一邊拒絕一邊目光穿過喧嚣的人群,落在了那個主位中坐着被衆人簇擁着的身影上。
秋白露正與周圍人推杯換盞,一副春風得意的張狂模樣。
大概是感受到了一道目光,秋白露擡眼看過來,簡塵硯心一慌,避開和他的對視。
再一擡頭,張狂的少年已經走到自己面前,随意揮揮手趕走了圍在簡塵硯身邊的魔女,端着酒杯自己坐到了他身側。
“是你自己執意要留下來的,我可沒有強迫你啊!”秋白露仰頭喝了杯中的酒,喝完給自己和簡塵硯都滿上了,又道:“喝啊?怎麽不喝?”
簡塵硯內心糾結,臉上和耳垂都泛起了薄紅,不知道是因為少年挨他太近,還是這大殿內太熱,亦或是剛剛實在躲不過被灌了半杯酒……
“這裏的生活太過奢靡!”簡塵硯細聲細語,聽起來還有點緊張:“你、你随我回淩霄派去吧!”
“你這麽着急讓我去救你那師兄啊!”秋白露說:“想要解藥是嗎?要不你求求我?”
“我……”
秋白露玩味更甚:“你說你那高高在上的師尊要是知道你私下裏偷偷和我有來往,他會怎麽想?”
“師尊知道的……”簡塵硯低聲說:“不然他也不會派我來尋你。”
秋白露饒有興趣的挑挑眉,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你和師尊的關系,二師兄也知道,他們并沒有抵觸你,你為什麽不願意回來呢?”
“回去?”秋白露冷笑了一聲,說道:“他是你們淩霄派高高在上的秋掌門,我只不過是個魔修而已。”
簡塵硯低頭不語,只聽秋白露又說:
“這魔尊可比你那們仙宗好玩兒多了,你不覺得嗎?回去做什麽?我看不如你也留在這吧!”
簡塵硯剛要再說什麽,秋白露不耐煩地打斷他:“好了,今天就到這,不玩了,無趣。”轉身就走。
第二天上午秋白露剛睜眼,就被手下告知,那小仙君在外面說要見你。
簡塵硯武力值弱,倒是挺頑固,秋白露不禁頑劣一笑,還挺能堅持啊。
“不見。”秋白露讓手下人去打發了。
第三日、第四日……簡塵硯都吃了秋白露的閉門羹,直到第五日,簡塵硯一個隐身符,直接進了秋白露房內。
秋白露夜夜笙歌,每天睡到日曬三竿,這天也不例外,剛從床上醒來還沒等坐起來,就見屋裏憑空出現一人,二話不說在他肩胛上點了兩下,秋白露整個人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起初秋白露以為他用了只是普通的定身符,定身符對他一個金丹期的修飾來說基本沒什麽用處,很容易就能破開。
結果破了兩次,發現自己還定在原處一動不動,又企圖破解,依然未果,秋白露眯了眯眼睛,臉上笑容也沒有了,看向簡塵硯。
“他把這套秘籍給了你。”秋白露面露不善,不爽的問道。
簡塵硯先是幫他穿上外袍,随後又用束身繩把人捆了起來,說道:“對不住了,你跟我回去吧。”
“還挺有兩下子。”秋白露輕笑一聲。
感覺到周圍氣場微變,秋白露被綁着也沒有掙紮,靠在床沿上,說道:“你們師尊還真當你們是他親傳弟子,把這麽重要的秘籍都給了你,你師兄師姐呢?他們那有什麽?”
“我是藥修,定域靈書師尊只教了我很少一部分,囑我危急時刻救人時用。”簡塵硯直言道:“你現在應該能感覺到,這功法已經解了。”
秋白露不置可否,又道:“定域靈書能定住時間空間乃至天地元氣,一旦施展,施法者可将一片區域化為自己的領域,在這片領域中,一切生靈都将受到定域之力的束縛。”
簡塵硯沖他淡淡一笑,這笑容轉瞬即逝,“你知道的挺多,很顯然我只能定住五分鐘,但已經夠了,這繩子也是法器,你跑不了。”
秋白露卻笑了起來,笑聲真誠爽朗,簡塵硯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俊朗的少年從床上蹦下來,跳到簡塵硯身邊,笑着說:“你看你,小簡,這麽不禁逗啊!”
“不鬧了好吧,我跟你回去就是。”秋白露身子碰了碰他的手臂,又說:“我跟你開玩笑呢,你還跟我動真格的。”
“我不信你。”簡塵硯說。
“別啊!你別不信我!”秋白露委屈的說:“這樣,我的人,和解藥,都給你,任你處置!”
簡塵硯微微蹙眉打量着眼前帶着讨好笑意的少年,猶豫了一下,“你當真願意和我回去?”
“願意!”秋白露說道:“只是我跟你去淩霄派也不知道要幹什麽啊,我一個魔修,上次還大鬧了你們的演武大賽,長老們會就這麽讓我進去?”
“不要再修魔道了,回去和師尊好好聊聊,你們畢竟有血親,他不會看着你就這麽淪落下去的。”簡塵硯說着,在屋裏環視一圈,找來一個半面的面具,剛好能遮擋住鼻子以上的部位。
簡塵硯把捆住他身子的繩索收回,瞬間又捆上了他的雙手,“以後在淩霄派,你就戴着這個。”
和秋慕白好好聊聊?他不會看着自己淪落下去?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話!
自己堕為魔修,可都是因為他啊!憑什麽他命那麽好,憑什麽他能得道。
同為魔修,他倒混的風生水起,還去仙宗當起了掌門,處處與自己作對,打壓自己,瞧不起自己,痛恨自己。
有這樣一個弟弟令他難堪了吧!
這麽個薄情冷漠的人,他會有什麽好心?有朝一日他亮明身份重返魔界,三界都将拜在他的腳下,所有他看不順眼的一切都會抹殺!
他就是這樣冷血的人。
秋白露思緒萬千,面上卻沒有絲毫表情變化,很聽話的跟着簡塵硯一起回淩霄派去了。
就這樣,一周後,簡塵硯帶着秋白露,秋白露帶着膚毒的解藥,回到了淩霄派。
紫英山紫霄閣,秋慕白的院子裏,步驚都撇撇嘴,看着石桌上放着的一小瓶解藥,“啧”了一聲,瞪了秋白露一眼,忍不住默默咂舌。
噢這就有解藥了,怎麽這麽快!他這麽快就要好了!就要搬離師尊的院子回自己那去了!
秋白露抱着雙臂站在簡塵硯身後,盡量離其他人都遠一點,步驚都瞪了他一眼,又瞪了他一眼,終于在他師尊也向自己投來疑惑的目光後,步驚都拿起小藥瓶,仰頭喝了。
步驚都自己能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意從丹田處迅速擴散開來,這股清涼如同早春的溪流,很舒服,洗滌着身體裏膚毒所帶來的灼熱和痛苦。
随着解藥的藥效進一步發揮作用,原本因膚毒而變得沉重和凝滞的內力開始重新流動起來。
默默調出系統面板,看着“氣息僞裝卡”還在裝備中,步驚都默默放心下來,叉掉了系統,伸了個懶腰,來了一句:“好了!”
同時,秋慕白擡起他手腕探其脈象,片刻後又放下了,确實是好了。
步驚都暗暗松了一口氣,好在氣息僞裝卡還在裝備着……
這邊剛平息,秋慕白直接一個揮掌,無形的內力攻擊朝着秋白露而去。
秋白露根本躲閃不急,被化神級大能一掌內力拍出去,糊在了牆上,簡塵硯大驚失色,立馬跑過去扶。
秋白露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站起來,嘴角滲出血跡,咳咳了兩聲,說道:“怎麽又打我!”
這一掌秋慕白沒有想讓他死,但也沒想讓他太舒服,冷言道:“還敢回來?”說完,翻轉手腕,長劍懸于半空中,劍鋒已經對準了不遠處的秋白露,瞬間刺了過去。
簡塵硯立馬跪下:“師尊!”
“請師尊繞他一命!”簡塵硯擋在秋白露身前,跪地求饒,長劍堪堪懸于他面前。
連步驚都都暗暗捏了一把汗,只聽簡塵硯又說:“弟子這次帶他回來也是讓他将功贖罪,秋白露已經保證不在修魔,待在淩霄派好好改造,請師尊饒了他吧!”
“小簡,你信他的?”步驚都實在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請師尊留他一命吧!”簡塵硯還跪在地上,擡起頭看向師尊:“他待在淩霄派我們也能時刻盯住他,免得他又在外為非作歹!”
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了,別說秋慕白了,步驚都聽着都不會動搖。
誰知這小簡小心思還挺多,二話不說運功施法,擡手隔空向步驚都揮去。
一道若有若無的金黃色氣流朝着步驚都湧去,步驚都被這淺淡到幾乎透明的金黃光暈籠罩住,随即轉瞬間光暈變為金色的繁星點點,散落而下,沒入步驚都身體裏。
連秋慕白都微微一頓,挑挑眉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
【盯!簡塵硯散落1000000萬點功德贈予步驚都,步驚都修為提升中……】
【無力吐槽,無fuck說。】
步驚都最後看了一眼系統面板,他這具煉氣期的身體已經提升到煉氣七期了,築基指日可待!
步驚都還是第一次直觀的看見簡塵硯散落功德給自己,每次他都是默默的,低調的給自己,一般這種事也都是不便被別人看到,這次看來是真的有點着急了。
不過這小簡平時看着挺單純一孩子,沒想到心眼還挺多,說服不了師尊,就對師尊身邊重要的人下手。
“師兄因為膚毒內力削弱修為停滞不前,又因為未能及時将解藥帶回來。”簡塵硯跪在地上低頭抱拳,“弟子願将屈指功德送去師兄,助師兄恢複內力、提升修為。”
這可不屈指啊,修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送人的,就算他是天生的功德者,送別人修為自己必然也會多少受點影響。
出手就是一百萬,步驚都修為又提升了兩級,這是有錢任性啊!
懸于簡塵硯面前的長劍憑空消失,秋慕白收手,看了看身旁的少年,步驚都沖他點了點頭。
“你好自為之吧。”秋慕白淡淡一句,轉身就走:“累了,回吧。”
步驚都在後面給簡塵硯使了個眼神,上前攙上他師尊,跟着一起回了屋內。
“師尊,你下手也太狠了。”步驚都将秋慕白迎到桌邊坐下,給他倒了杯茶。
秋慕白挑眉:“我并沒有置他于死地。”
步驚都嘿嘿兩聲:“我知道,師尊也不打算真的弄死他,那每次你總這樣對他是為什麽呢?”
秋慕白看向身旁的少年,直言不諱:“他傷了你。”
步驚都一手撐着下巴搭在桌子上,玩味的看向秋慕白,說道:“也不能全怪他,師尊你其實也知道的,這小子可能命不好吧,每次我有事似乎都跟他沾點邊。”
“不過師尊,你是真的擔心我啊!?”步驚都勾着嘴角笑着說。